云筝的眼眸倏然一闭。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嘭——”的一声门开了。

云筝感觉身上一轻。

她一睁眼,身上的男人随之离去。

什么情况?

云筝心里正纳闷儿,抬头望去,只见屋内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影。

云筝从**缓缓起身,透过幔帐帘后,发现是跪在地上的一位士兵,身披金甲,刚从军营里出来,一拥而入的丫鬟忙说:“奴婢该死,没有拦住军爷……”

士兵憋得紫涨的一张脸,大约是看到了侍寝的云筝,那青葱细手以及若隐若现的娇躯,不禁埋下脸,鼻血差点喷出:“报,宫里传唤,八百里加急军情,需侯爷速速前去。”

“军情?”

勇威候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迅速地穿好了衣物,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抹娇小的身影。

只见那玉体横陈,曲线玲珑,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呼之欲出。

他伸出手,地将帘子拉拢,幔帐纱帘随风轻翻,将**的春光遮掩得严严实实。

“本侯有紧急军务需要入宫一趟,恐怕今晚无法回府。你暂且在这松涛苑中安歇吧。”

云筝听到他的话,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嗯声。

勇威候看着她那乖巧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

他转头看向外面候着的丫鬟们,沉声道:“你们好生伺候着九姨娘,若让我知道你们有丝毫不敬,定不轻饶!”

伺候着的丫鬟纷纷应下:“是——”

勇威候这才提步离去。

士兵急匆匆地跟着,不忘扭头看一眼。

云筝拍了拍胸脯,坐在**,一条腿微微蜷起,妖娆又优雅。

丫鬟还没走,云筝道:“我乏了,你们先出去吧,无需在此守夜。”

随着房门轻合,一群丫鬟如同鱼儿般依次退出了房间。

云筝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些许。

她差点以为今晚就要……

幸好老天爷保佑。

就在她暗自庆幸之际,突然一阵细碎的声音从房梁上传来。

云筝微微皱眉,是老鼠,还是猫?

瓦片裂开了细纹,云筝望向房檐正纳闷,眼见声音越来越小,她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抛诸脑后,躺回**歇息。

而在那屋檐之上,陆行舟一袭玄色锦衣,宛如暗夜鬼魅。

他翻开了一块瓦片,借着朦胧的月色,窥见了屋内那清丽脱俗的容颜。

云筝静静地躺在那里,薄被轻轻覆盖,仿佛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她睡姿略显不雅,却透着一股别样的可爱。陆行舟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许久,他才轻轻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指尖捏着的银针。

他本想在勇威候行事之时,用银针将他迷晕,没想到父亲被叫去了宫中。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他悄然将银针藏匿于衣袖,这才把瓦片盖上,疾步生风踏过房檐龙脊,飘落地面,淹没在夜色之中。

在他离去后不久,文墨轩内,芷兰匆匆前来报信。

“二少爷,刚刚得到消息,侯爷正要宠幸九姨娘,就被宫中紧急唤去了。”

陆行易闻言,面色微微一凝,“九姨娘现下如何?”

芷兰道,“九姨娘那边一切安好,二少爷请放心。”

陆行易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念又想到侯爷屡次提出让云筝侍寝的意愿,看来必须要加快进程,不能再等了。

他轻声唤来了芷兰,将手中密信递到她的掌中,语气低沉:“明日一早,送到九姨娘那里。”

芷兰低头接过信,恭敬应道:“是,少爷。”

陆行易这才摆手让她退下。

见芷兰走远,陆行易敛目蹙眉,心中如同被一团厚重的乌云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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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阳光透过轻纱般的云层洒落,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花香和鸟鸣。

芷兰起了个大早,拿着信往松涛苑去,未曾想刚走到门口就被丫鬟拦下了。

“我有要事要见九姨娘……”

芷兰眉头微蹙,怒喝了声。

然而,两个丫鬟却如同两块顽石,面无表情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其中一人嚣张道:““哼,不管你是要找九姨娘还是侯爷,都得先过我们这一关,不然你一个文墨轩的丫头,有什么资格进松涛苑?”

芷兰一听,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我?若是因此耽误了二少爷的事,看我不向二少爷禀报,将你们这些目中无人的家伙统统赶出府去!”

那丫鬟瞥见她手里拿着信,立即抢了去:“这是什么?谁知道你是不是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跑到松涛苑来,想要毒害侯爷?”

“我没有!”

芷兰欲要去抢,急得跺脚。

丫鬟却轻哼了声,一脸不屑:“这封信没收了,我们要交给侯爷,你要是想进,便让二少爷与侯爷知会一声才行。”

芷兰说不过二人,再看那信被那丫鬟牢牢攥着,担心硬碰硬把事情闹大,那就糟糕了。

“你们俩等着瞧,看我去告诉二少爷,有你们好果子吃。”

撂下这句话,芷兰急急忙忙转身往文墨轩而去。

门口那俩拦路丫鬟拿着信正小人得志,忽而隐在暗处的钱嬷嬷走出说:“你们两个就是这么办差事的,连二少爷的信都敢收去,不想要命了?”

两个丫鬟见钱嬷嬷一来,深知钱嬷嬷在府里的地位,立即作揖软声道:“嬷嬷,那我把信还给芷兰丫头。”

“给我。”

钱嬷嬷伸出手掌,锐利一扫二人。

那两人只得硬着头皮把信递给钱嬷嬷。

钱嬷嬷拿下信后,放入宽袖内,她冷声吩咐:“若芷兰问起,就说信已经交给九姨娘了,若是多嘴提了我的名字,你们二人就等着收拾东西离府吧!”

“是……是!”

钱嬷嬷揣着信去了竹澜院。

一踏入屋内,钱嬷嬷迅速将门掩上,走向炕边坐着的赵明月。

她俯下身,贴近赵明月的耳畔,低声细语:“老奴方才路过松涛苑,见二少爷身边的芷兰行色匆匆,鬼鬼祟祟,一大早就急着给九姨娘送信。老奴心生疑虑,便暗中截下了那封信……”

赵明月轻瞟了一眼,钱嬷嬷立刻从宽袖内掏出的一封信,“三少奶奶,您看。”

赵明月神情一顿,接过信看了起来。

读完信后,赵明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说,二少爷此时送这封信,究竟是何用意呢?”

“八成是看九姨娘险些侍寝,坐不住了……”

钱嬷嬷到底是府中老人,三言两语就把陆行易心里的想法揣摩出来了。

赵明月点头:“那两兄弟心里都紧着她一个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那小贱人和父亲圆房……不过也好,他们越着急,便越容易出纰漏。”

她伸手,将信轻轻放在那螺钿镶嵌的石纹案几上:“钱嬷嬷,将这信送回原处吧。”

钱嬷嬷惊诧:“三少奶奶,您这是?”

赵明月慢条斯理扶了扶鬓发,娇笑道,“送上门的把柄,不用白不用,不如来个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