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二章 大战前夕

如今的局面贵成了领兵的不想出征,谋略的不愿攻心,两方谁也不肯多让一步。北静王夹在中间两相为难,最后水溶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抓阉决定,赢的人可决定最终是按谁的方式来解决茜香国难题。

泱泱大国,天朝上邦,如果远在京城的皇帝知道他的臣子们是这样来对待此番战役,只怕吐血的心都有。

南安郡王一开始并不同意此方法,口口声声嚷着此方荒唐至极,林致远和水溶这是要拿五万人的性命做赌注,说什么也不肯去摸水溶手里的签,只是林致远冷冷的扔下一句:那就看皇帝容许不容许郡王拿天朝的脸面做赌注。

要么奋勇一搏,要么畏首畏尾,割地赔款,成为天朝的罪人。

南安郡王到底被林致远最后几句话骇住了,半晌没吭声,良久,手才慢慢伸向北静王水溶。

三人三只签,一边倒的都选择了“战”连南安郡王手中的也不例外,林致远笑道:“天意如此,郡王,这是上天指示你我要齐心协力,共克难关啊!早闻郡王水军统领的极好,北静王爷旧伤未曾痊愈,这先锋官的位置还要郡王顶上才好啊!”

南安郡王狠狠的瞪了林致远、水溶各一眼,转身出了营帐,林致远不曾说话,只是缓缓展开了余下的三只不曾抓到的签,只见上面依旧是大字一枚“战”!

林致远抖着手中的签,笑望向水溶:“郡王就不怕南安郡王羞愤之下全部拆开看看?”

水溶笑道:“若是他有那样的心计,也当不得南安郡王了。林大人放心,此番进攻,我等全力配合于你。”水溶命人拿来了东南水域的布置图,上面已然密密麻麻圈画了各处礁岩险峻的情况。

林致远回身要了只狼毫,沾上朱红色的汁液就着眼前的水域图开始勾抹。水溶起初看不明白,可没多大会儿,水域图上渐渐清晰,连荀晟睿也挤在前面看热闹。

“林大人,你这光

“下官现在标注的是前几番郡王在海面上遇袭的情况六场战役,无一大获全胜。难道郡王就没看出来,茜香国的船只普遍狭小轻快,承载力不足,所以每逢大战,他们边战边退,均在茜香国海域附近。”

水溶看着图纸上点点朱红,已然歉疚的不行忙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谱实可恨。”

平沙渡地处两国中间海域,可是细看看,还是离着福州更近些。

林致远沉吟道:“郡王新领兵,五万大军更是七拼八凑面来,前几番败仗,致远自然会向皇帝说明,只是王爷在东南已有月余,若还是不能速战速决只怕致远的折子里就不大好解释了。”

北静王苦笑道:“林大人也知我们的难处,并非我和南安郡王真心当逃兵,而是咱们作战能力不娴熟,对福州的海域更是一知半解。”水溶说到这里,不禁求救似望向荀晟睿:“若是能得老侯爷的帮衬大获全胜是指日可待。”

荀晟睿并没有给北静王任何答复,自然没也这么快就拒绝。

二人回到驿馆,慧怡忙迎了上来一指黛玉住的小院,轻声道:“你们刚走,外面就有人送来间绣屏,用了黄浆纸包着我也瞧不出是什么,只是妹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小半天了,连午饭都不叫人送进去。”

荀晟睿心里着急的上火,拔腿就要往里进。林致远一把拦住了对方:“你先别慌玉儿一向做事稳妥,若想隐瞒什么必定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你越是这样急促她越是想往深里隐瞒,结果两不讨好,反而弄巧成拙。”

荀晟睿一碰见黛玉的事儿便失去了往日谨慎镇定的作风,众人耐着性子进了跨院,黛玉大约是听见了什么动静,已然出了内室。

荀晟睿一见妻子眼圈不自然的发红,忙同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黛玉深深的望着丈夫,才与林致远和慧怡道:“哥哥、嫂嫂一并进来吧!”众人不解,只得跟着黛玉往里走。屋中圆桌上摆着一副二尺见方的绣屏,紫檀木做了围子,白绢打底,上面不是山水,不是草木,却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

这绣屏中的女子和黛玉有三四分相似,只是少了些神韵,眼神空洞。

“妹妹,这是”慧怡站在绣屏前不解的看着黛玉。黛玉不回话,反而似有难言之隐的垂着头。

荀晟睿一急,上前拉着黛玉就坐在了椅子上,亲手斟了杯热茶递给黛玉:“你若不喜欢这绣屏,我这就吩咐人扔了出去。”

黛玉怕荀晟睿真的动起手来,忙按住丈夫的两臂。林致远指尖轻轻滑过上好的紫檀木围子,笑道:“这画里的夫人就是我和妹妹的嫡祖母姚氏!”

荀晟睿和慧怡同时一怔,齐齐看向绣屏,果然,刚才看的有三四份神似,如今被林致远这么一说,竟又多了几分。

“是姚承允送来的!”林致远这话不是发问,而是彻彻底底的肯定。除了姚承允,除了姚家,没有人会对已经故去的姚家老姑太太了解的如此之深。这绣屏显然不是新作,至少也有二十来个年头,姚家遭逢大难,这绣屏又是怎么弄出来的?又如何从京城运抵到东南?

林致远不打算去想这些,只是他要明白一点,黛玉又要作何打算。

当着丈夫、长兄和嫂子的面儿,黛玉想了好久,自然早有结论。

就见黛玉将绣屏旁边摆下的一块四四方方绸缎扯起,徐徐摊在绣屏上:“林家早在十几年前便与姚家断绝了往来,姚承允的用意我心知肚明,这种人才最是卑鄙可耻,当年他对哥哥百般为难,其中不乏落井下石,那会儿没讲究什么人情冷暖,现在跑过来要以情动人,却是痴心妄想!”

荀晟睿紧紧握着妻子的手,他对当年林致远父母经历的波折略有了解,所以这个时候,他总希望黛玉能摆平心态,姚家的感情如何能和致远护她数年来的深沉?

好在妻子并没有叫自己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