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志存高远

乡试放榜是在八月底，历年只要不出什么意外都是在八月二十八日，二十七日也就会出现结果，不过这样的结果非权倾朝野的那些人是不能看到的。

八月二十七日上午，这届乡试的主考官当年的状元郎刘青云和副考官商议头名的事情，所有被取中的考卷连同原卷一共有三份，有各房批语的原朱卷由主考官留着，另两份交给提调官和监试官审核，榜卷在交到外帘之前，先要确定名次，这个就足够忙碌大半日的了。

等定下了名次，取中的一百二十份墨卷已经调取来了，只等拆封写榜，巡绰官来报，贡院头门已封，内外帘已撤去关防，监临官、监试官、提调官和各个房官都已到了至公堂，其余弥封官、受卷官、誊录官、对读官也都已经到场，这是乡试最重要的时刻，贡院禁绝出入，看守军士往来巡逻。

这时候贾宝玉正和林轩、李凉、宁缺、柳湘莲在一起吃酒，别的时候倒还罢了，眼看着结果就要出来了贾宝玉心里难免忐忑，若是今年不能中那可又是三年的事情，贾宝玉能等一年，但等不了三年，焦躁不安之下也只能把这些好友都请出来。

这些时日贾宝玉算得上是四处访友，不然在家里也坐不住，柳湘莲的性子极得贾宝玉的心意，一来二去的二人倒是熟快了，宁缺和林轩也是一样不安，林轩比之贾宝玉还有些不如，但是宁缺却是要强上许多，他并不十分紧张，他的梦想并不是科举，而是从军，这是贾宝玉以前不曾看出来的。

宁缺的身手极好，前几日他和柳湘莲切磋了一下，二人竟是不相上下，让柳湘莲大为赞赏，而贾宝玉遗憾地发现这两个人竟然都不比自己差什么，柳湘莲倒还罢了，却是不知道宁缺怎么练的。

“宝玉和林轩就不要太过心急了，今年不行便再等上三年就是了，反正你们还年幼，有的是机会。”柳湘莲性子直爽，又不是喜欢功名利禄的人，对这些不在意，对贾宝玉和林轩的在意虽然知道但却认为大可不必，尤其是贾宝玉，在柳湘莲看来贾宝玉即便什么也不会也比那些状元的未来好得多了。

贾宝玉笑了一下，自己倒是着了相，反倒不如之前轻松了，一笑之后举起酒杯和众人喝了起来。

申时末，天还亮着，宽敞的至公堂上却先点上了胳膊粗的大红蜡烛，喜气洋洋的样子，两张八仙桌并在一起，内、外帘主要官员分坐两侧，后排则是十五房官的位置，墨卷、朱卷、考卷都被按照编号整齐的摆放好了，应天府是有一百五十个名额的，五房经魁的考卷放在郑重墨卷与朱卷的编号经核对无误，开始拆号、唱名、写榜。

拆号是从最后以一名开始的，书吏在众目睽睽下将取在第一百五十名的墨卷的弥封拆开，边上另一位书吏看着墨卷大声念道：“顺天府房乡县生员李汪洋。”然后书吏会托着这份墨卷绕八仙桌走一圈，让提调官、监试官和正、副主考官都检查一下，最后才交给填榜者写榜。

这样拆封、唱名、写榜，看似单调，但现场气氛却一直很紧张，十五位房官是全神贯注听唱名，看到有知名生员出在他房下，都是喜笑颜开，这是房官的荣耀，这些取中的生员是要拜师的，两位主考官称座师，房官称房师，师生名分终生不变，这种关系网以后受益良多。

顺天府大堂在鼓楼东大街路北，元代所建。该署衙明代经过重修，重修后有正堂、后堂各五间，中堂三间。前面大门三重，每重三间，加上东西配房等共五十八间。正统十四年兴工，景泰三年落成，共用了三年多的时间，是极为的大气磅破。

八月二十八日，顺天府衙外的一面照壁万众瞩目，从子夜开始，就陆续有参加了今科乡试的考生及其亲友来到照壁前等候，因为五更天乡试龙虎榜就将在这面照壁上张挂，很多人都有太多的等待。

贾宝玉也不能免俗，临近五更天时，贾宝玉和宁缺、林轩、一起过来了，不远处正是见到国子监的一众监生，众人打了招呼，偌大的广场，稍近的地方却已经没有立足之地，广场上人山人海，众人只能在外面等着。

这些人大都是参加了好几届的，其中尤其以张元最为紧张，在贾宝玉看来张元倒是从容的人，不然考试的时候断不会教的那般早，却是没想到这时候这般。

“以张兄的才学，今年必定是回中举的。”

张元和贾宝玉原本没什么交情，但考试的时候是在相邻的号舍这无形之中就有了一点共同感，他也是少年天才对贾宝玉更是多了几分认同，二人这些时日关系倒是极为不错了，“但愿如此。”这会子张元实在不想说话了。

为了不让心里紧张贾宝玉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身边的人说这话，正说着广场人潮忽然汹涌起来，有人喊道：“放榜了，放榜了”

前面太远，贾宝玉的身高放在这么一大批人里面只能是中等，因是不能看的真切，垫了垫脚也是如此，一旁的李贵他们见了连忙上前，“二爷踩在我们身上看吧！”

贾宝玉点头，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便是那些小家庭做这些也很正常，现在做这件事情的可不少，不过贾宝玉并没有让李贵跪下踩在他们身上，自己的人面朝外人跪着贾宝玉是不喜欢的，让锄药、墨雨都过了来，伸出手贾宝玉踩在了他们手上，这样就看到了。

张原的心提了起来，榜单揭晓的最后时刻到了，掌心潮湿，口干舌燥，心跳逐渐加快，虽然站的极稳，但却总有要掉下来的感觉，强自的平定了身形才稳定下来，接过由天定，自己真的努力一番了。

将目力运用到了极限，甚至于贾宝玉都运行了《抱朴子》，但还是看不到上面的字迹，如此只能静听官差唱榜了，又是那么一次命运捏在别人手上的感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事情才会结束。

因为有太多焦急的人，场面难得有些混乱，不过贡院方面显然对这个做出了最佳的准备，敢冲上去的都被那棍棒打了回去，这些秀才们平时可是不能打的，说不得哪一个以后就是状元郎，似这般打了也没有事情的状况可是失不再来，兵丁们打得都很卖力，秀才们吃了疼自然安稳了许多。

安静了下来之后才能听清长榜，这个时候却是已经到第十名了，贾宝玉并不曾在意，前几名贾宝玉是不曾奢望的，第二十，三十，四十贾宝玉这一群人里都是一个没有，念道第五十五名的时候却是有了一个，也是国子监的，但贾宝玉并不认识，想必是其他班的，那人狂喜身边的人也祝贺但都有些心不在焉。

第八十名，九十名，一百二十名，没有，全都没有，这个时候全场寂静，生怕哪个字被听漏了，贾宝玉从李贵他们手上跳了下来，只是听罢了。

第一百二十五名又有了一个，第一百三十五名、顺天府、宛平县林轩，听到这个声音林轩犹有一些不敢置信，贾宝玉为林轩高兴，心里却是失望了，自己以往自视过高了。

“张兄高中第一名解元。”这个声音让张元登时好似活了过来，满面的荣光。

贾宝玉不待做出反应就听到另外一个声音，“宝二爷高中第七名。”

ps：误区，大大的误区，果然别人的书不能深看，现在进入了一个模仿雅骚的情况，偏偏水平不够，这只能是东施效颦，我会尽快改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