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寿辰,从他躲入山观后,就不再操办了。

虽然如此,贾珍每年还是浓重的在府里举办,也不请外人,只府里族人热闹热闹。

贾珍命贾蓉,带着稀奇的吃食,还有金州快船运来,用冰块冷冻的大龙虾等海鲜,一起送去贾敬处。

交代了贾蓉一番,这才招待府里的人,先是贾琏,贾蔷来了。

贾蔷原来养在宁国府,后来大了就搬出去住了,因此和宁国府关系亲近。

贾琏上半年跑了万里路,虽然挂念澳门的洋妇人,却也疲了,轻易不想再动。

贾蔷听着贾琏眉飞色舞的讲着红夷妇人的景致,一脸的震惊,表情极其错愕。

还能这么玩?

“琏叔,你下回去澳门,一定得带上我。”

贾蔷辈分比贾琏小一辈,是子侄辈,因此称呼贾琏为叔。

贾琏听闻满口答应,打着包票。

前番他在金州,得到金州将军唐清安的许诺,现在底气十足,面对王熙凤也能硬气的说话。

现在贾府不光只能依靠王家了,还有自家起来的人物。

两人说话间。

邢夫人,王夫人,王熙凤,宝玉都来了,贾珍因此笑着离去,和尤氏一并去迎。

众人落座后,正说笑着,外头人回道,“大老爷,二老爷,并一家子爷们都来了,在厅上呢。”

贾珍留下尤氏接待婆媳,自己去厅上接待他们。

“薛姨妈怎么没来呢?我去使人再去请。”尤氏笑道。

“她不会来。”王夫人笑着说道。

“这是可奇怪,难道我们府里谁惹得她不痛快?怪罪起我们了,不行,我得亲自去问一问,万一是我们的不是,得罪长辈还不知,老爷回头要怨我。”

“不关你们的事。”

王熙凤拉着尤氏坐下,笑道。

都不是外人,王夫人叹了口气。

“前番金州的秦夫人病了,薛蟠请了神武将军家的公子冯紫英,举荐了一个得力的大夫。

其实也是我妹妹多心,哪里有这许多的心思,不过是她自恼罢了。”

贾宝玉听到王夫人的话,低着头一言不发。

尤氏闻言,这才不敢再乱说话,遂转过话题。

“前番金州送来了好些稀奇的海里的东西,担心我们做不好,把厨子都派来了。

倒是显得我们成了无知乡野人家,本来我还不服,想要府里的人试一试,见了那些个东西,才晓得金州将军果然是体贴人。”

尤氏话音刚落,王熙凤就上气不接下气的笑了。

“瞧把你乐的,什么事情乐成这样。”

尤氏看的好笑。

王熙凤一边揉着肚子,一边笑道。

“我家老太太还信誓旦旦的说,此物首圆,下生八条腿,无脚,结果听到金州厨子的解释,才晓得老太太把躯干当成脑袋了,把我家老太太当时就羞走了。”

“哈哈哈。”

“可怜我家老太太,向来自夸见多识广,却在这里栽了跟头,把几个小姐哄的东倒西歪的”

众人哄笑一趟,宝玉也笑得不行,直往王夫人怀里拱,王夫人摸着他的脑袋,自己同样眼泪都笑出来了。

“我儿,哎哟,风丫头,你别这么说话,笑坏人。”

众人笑闹一番,厅上的老爷们也玩成了一团。

如今贾府有了底下的支撑,金陵,金州两地最为得势,不再像以往高高挂起,有关系也落不到实处,越发的得势起来。

情不自禁中,王熙凤喝的有点小醉。

自己丈夫越来越强势,王熙凤向来就是不服人的,几经**,丈夫竟然不退,底气十足。

这些日子来,王熙凤其实颇为不爽。

众人见她喝红了脸,就不让她喝了,于是王熙凤带着婆子,丫头们,去宁国府的园子里走走,好散散醒酒。

黄花满地,白柳横坡。

小桥通若耶之溪,曲径接天台之路。石中清流激湍,篱落飘香;树头红叶翩翻,疏林如画。

西风乍紧,初罢莺啼;暖日当暄,又添蛩语。遥望东南,建几处依山之榭;

纵观西北,结三间临水之轩。笙黄盈耳,别有幽情;罗绮穿林,倍添韵致。

“要是府里的小姐们看到了,倒是会欢喜不已。”

王熙凤落寞的说道。

“请嫂子安。”

突然,从假山后面走过来一个人,吓了王熙凤一跳,将身子退后一步。

“这是瑞大爷吗?”

“嫂子连我都不认识了。”

三言两语,王熙凤就看穿了此人心里的意图,心里露出冷笑,明面上还是嘴角含笑。

王熙凤性子高傲,如何看得起这种人,不但不会因此感到自豪,反而觉得受到屈辱,记下了此仇。

打发走了贾瑞,王熙凤酒也散的差不离,就离开了宁国府花园。

过了两日,王熙凤在外间处理了一些事,回来到了家中,平儿将烘的家常衣服给凤姐儿换了。

凤姐儿方坐下,问道:“家里没有什么事么?”平儿方端了茶来,递了过去,说道:“没有什么事。就是瑞大爷使人来打听奶奶在家没有,他要来请安说话。”

凤姐儿听了,哼了一声,说道:“这畜生合该作死,看他来了怎么样!”

平儿因问道:“这瑞大爷是因为什么只管来?”

凤姐儿遂将前两日在宁府园子里遇见他的光景、他说的话,都告诉了平儿。

平儿说道:“癞蛤蟆想天鹅肉吃,没人伦的混账东西,起这个念头,叫他不得好死!”

凤姐儿道:“等他来了,我自有道理。”

且不提贾瑞进来后,凤姐如何满面陪笑,哄得贾瑞欣喜不已,先后又两次捉弄。

把贾蔷,贾蓉喊来交代一番,如此种种,只把贾瑞弄个半死,最后一病呜呼。

一事未落,新事又起。

年底,扬州的林姑爷重病,寄来了书信,特来接林黛玉回去。且不提众人的郁闷,贾琏带着小厮,婆媳护送林黛玉回扬州。

林黛玉路途急中生智,想到了前番治好秦可卿的神医,因此求贾琏去金州去请那神医。

贾琏不敢离开,害怕几千里远,万一路上林黛玉一行人有个差错,自己可吃罪不起。

于是在山东托了关系,派了下人一路去金州。

那人到了金州,才得知将军去了镇江。

秦可卿闻言,派人告知刘承敏,刘承敏想了想,亲自去请张友士。

没来辽东还未起势前,他和大哥搭乘贾府的船来京城,那时候两人还都是白丁,谁能看得起。

如今三年了,彷若隔世。

人情却要落到林府身上,该有这份报答。

“张先生。”

“二爷。”

张友士笑道。

金州的局面是张友士没有想到的,真是一片大好,人老成精,他看到了机会。

举人都能成为五品的官,自己的儿子为何还要去苦哈哈的熬,因此他反而留在了金州,准备再看一看。

“冒昧打扰先生,有件不情之请,还望先生恕罪。”

“二爷倒是客气了,到金州来,不管是将军还是二爷,对我都十分礼遇,这回二爷有事,有什么我能做的,一定不会推却。”

刘承敏笑道。

“其实这件事本来与我们无关,只不过有份恩情在里面,需要我们兄弟去还。”

于是把前番做贾府的船,和林府小姐同船入京的事告知了一番。

“二爷真是知恩图报,伟男子也。”

张友士佩服道。

“既然如此,我愿意去一趟扬州。”

“先生高义。”

刘承敏感谢了一番,调了一艘快船,和几名服侍张友士的下人,从金州出发去扬州。

林黛玉一行人才到扬州,金州快船后一脚也跟着到了。

且不提林黛玉如何担忧,金陵应天府知府贾雨村也派了人来探视,本来是见林老爷面有危色,结果金州送来的大夫竟然说有几分的把握。

啧啧称奇,回去后告诉了老爷。

贾雨村却不在关心扬州林如海的病情,根据他的消息,朝堂上吵开了。

“声罪致讨!”

朝堂上最开始的反应。

朝鲜国主李珲并不是嫡子,因此原先并没有获得太上皇当朝时的认可,后来太上皇碍于形势,才颁布了国书,认可了此人。

既然有了国书,那此人就是正统无疑。

当效彷前明惩戒安南逆臣谋逆之罪,派军吊伐,以显礼孝。

忠顺王支持此种声音。

“当必讨其罪,而当再诘其详者。”

翰林学士刘一儒沉声上言。

“诸卿言之有理。”

“臣反对。”

正当皇上开口时,有大臣出言反对,引得皇上面色不快。

“难道你认为不该讨伐朝鲜逆臣吗?”

“启奏皇上,臣认为不可不讨,但是朝鲜国情与前番安南不一样,朝鲜国主屡次拒绝我朝使者,不愿派兵对抗蛮族,可见其有二心。”

听到这人的话,更多的人开始慎重的考虑起来。

“臣认为,当以通蛮,不通蛮为主,珲则通蛮,则倧之立非攥也,但擅立为罪耳,可斥责一番,让其上疏自辩。”

神武将军冯唐。

皇帝冷冷的看着朝下的此人,而冯唐避开皇帝的眼神,不敢对视。

“还有人认同神武将军的意见吗?”

一时间,竟然有不少的官员站出来,支持神武将军的意见,如今拒蛮才是大事。

朝鲜只要愿意顺从大周联合抗蛮,那换去原先二心的国主,扶持听话的国主,有何不可呢。

“放肆!”

皇帝大怒!

“臣等惶恐。”

大臣们纷纷跪下。

“皇帝,不可急躁。”

突然,太上皇轻声说道。

恭顺帝不可置信的回头,原来太上皇不就是因为朝鲜国主不是嫡系,不支持还是世子的朝鲜国主吗。

怎么就又变了主意。

想通了此点,恭顺帝犹如堕入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