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糖觉得这还不够。
“除了身体上的折磨，精神上的折磨也是必不可少的，他大概还会把我在意的人都先这么对待一遍，让我眼睁睁看着，但又救不了，先把我逼疯。”
当初，他就是这么对待三师父和六师父的。
让他们眼睁睁看着尤沁离开。
再加上想要进入零度的最后一个考验，就是要给至亲之人下毒，做投名状。
这种事，他能干得出来。
想到这里，姜糖不由讥笑道：“他毫无人性，还想要拔除别人的人性，偏偏他折磨人的时候，利用的也是人性。”
倒不是他这个人纠结，而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丧心病狂。
在他眼中，人性，没用的时候，是可以剔除的垃圾，有用的时候，就是他可以拿来攻击你的砝码。
呵，何其可笑。
她心下不爽，为了那些被他折磨的人。
见她这样，贺忱安抚道：“那就早点把他抓起来，为民除害。”
暮云平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嘴上说再多都没什么用，还是得看实际做的。
姜糖点了下头，“放心吧，我一定会抓到他的。”
“对了。”她看向暮云平，“二师父，你有办法可以查到伊恩真实的生辰八字吗？”
有了八字，她找起人来也能方便很多。
如果只是看面相的话，伊恩不是华国人，不一定看得准。
暮云平说：“交给我吧，我去想办法。”
“好。”
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姜糖知道，他手上的力量和其他人的不一样，或许，他那里能查得到。
现在他们在明，伊恩在暗，太被动了。
但当下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先等着了，只希望裴烨那边能赶紧有结果。
姜糖等了两天，这两天里，跟着二师父练功。
敌人在暗处一直盯着他们，她一定要把自身的本事提上来才行。
暮云平也勉强教了下贺忱，美名其曰不要拖姜糖的后腿。
等教完之后，让他给姜糖做陪练，他们过招，他在旁边看着。
这还是姜糖第一次和贺忱过招，不由有些兴奋，“忱哥，放马过来，不许手下留情啊。”
说话间，她语气里满是兴奋。
之前听王虎说过他很厉害，但是具体有多厉害姜糖还没见识过，正好想趁此机会好好见识见识。
她一脸兴奋，贺忱见了，也把袖子挽了起来，露出精壮的手臂。
“开始吧。”暮云平抿了口茶，淡淡道。
“我来啦。”姜糖拎着拳头，直接冲贺忱打了过去，用了十足的力气，看得出来是真的想和贺忱打一场。
贺忱也没有让她失望，他没有丝毫的躲避，直接迎了上去。
两拳相接，姜糖不由眼睛一亮，“继续！”
她感觉得到，忱哥的武功很好。
暮云平也抬起眼皮看了过来。
他教贺忱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就是不知道他具体有多厉害。
原本以为他的武功只能说是还不错，没想到，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把杯子放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们过招。
姜糖的招式他再了解不过了，不管是他还是莫一刀，用的都是实战的功夫，没有多少花里胡哨，出手便是一击即中的地方，杀气十足。
放在一般人根本抵抗不住，但贺忱似乎知道她的招式一样，每一次都完美预判了她的下一步动作，并做出反击。
姜糖在他手下，竟然一点儿便宜都没占到。
他这招式……
暮云平眯了眯眼，手指轻点着桌面，眼底讳莫如深。
两人足足交手了近一个小时，姜糖才以微弱的优势胜出，捏住了他的死穴。
同时，贺忱的手也按在了她脖子上大动脉处。
若是实战，姜糖就算是能杀了他，自己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没事吧。”贺忱松开手，看着她，温声问道。
姜糖大口喘着气，见他只是气息微乱，但没她这么狼狈，不由有些不爽，“忱哥，你是不是没用尽全力？”
说好的要好好打一架的，他这么让着她，分明就是看不起她。
见她有些薄怒，贺忱解释道：“我的全力，不适合对准你。”
她不是他的敌人。
他也舍不得。
姜糖还是不高兴，不想接受这个解释。
不成想，暮云平忽然开口道：“确实，他如果用出全力，你现在就不是站在这里了，只怕是要受重伤的。”
“而他的全力，自己也未必控制得住，无法保证不会伤到你。”
说完，他定定看向贺忱，忽然开口问道：“隗昊跟你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名字，贺忱并没有多少诧异。
毕竟，暮云平的身份他也是清楚的。
他也知道，这件事注定瞒不过他。
他看着他，没有丝毫隐瞒，直接开口道：“他是我师父，当年我家里出了事，我压力太大，只能找一些出口发泄，去了三不管，无意间救了一个人，他就教我功夫作为回报。”
“师父从未说过他的名字，直到之前查您的资料，我才知道了他叫隗昊。”
闻言，姜糖好奇道：“二师父，隗昊是谁呀？您认识？”
暮云平没有回答，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眼贺忱，似乎有些疲倦地摆了摆手，留了句“你和糖糖说”就离开了。
姜糖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又朝贺忱看了过来。
对上她询问的目光，贺忱说：“我师父曾经也是二师父的战友。”
听到这话，姜糖是真的惊讶了。
眼睛亮晶晶道：“那忱哥你的师父和我二师父也是朋友喽？”
贺忱却是摇头，“不是，他们关系并不好，甚至可能还有仇。”
十几岁时在三不管的荒唐事，贺忱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那段时间对他来说只是一段记忆而已，回国撑起贺氏后，他就很少去想那时候的事情了。
那本不该是他生命里该出现的片段。
后来遇到暮云平，他查暮云平的事，惊讶地在其中发现了隗昊的痕迹，这才发现他们居然认识。
也从脑海中掏出了一段记忆。
他记得，师父曾经就总是吐槽他是冰块脸，跟那个人一模一样。
他说那话时候的语气，嫌弃得不行，眼神也很复杂，就像是暮云平刚刚提起隗昊的眼神一样。
两人大概率也不是多好的关系。
而且……
他迟疑了下，说：“我师父，在你大师兄的追杀名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