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忱却拦住了她,“我去吧,你好好睡一觉。”

姜糖本来还在犹豫,贺忱继续道:“明天那些孩子的家长来了,有你忙的时候,今晚就好好睡吧,送个东西而已,没必要非得要你来。”

“也行。”姜糖想了想,也有道理,便笑眯眯道,“那就辛苦忱哥啦。”

“跟我还客气什么。”说完,贺忱便转身往外走去,临走前和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贺永桥说让他监督姜糖,早点睡觉。

跟看小孩一样。

姜糖有些哭笑不得。

贺永桥也被逗笑了,“行,交给我,保证不会让糖糖熬夜的。”

他看他俩的关系倒是比之前还亲近了些,不错不错,就是要这样。

哎呦完了,他的曾孙女名字还是没想好,晚上得再翻翻字典去。

贺忱交代完就开车去了医院,孩子们今晚全都安置在这里。

他把符递给卫东骏,卫东骏一一发了下去,确保每个孩子都有,看着她们沉沉睡去的模样,这才松了口气,悄无声息地把门关上。

见贺忱坐在椅子上,他也跟着坐了过去,瞥了他一眼,抱臂道:“我该叫你阿忱呢,还是该叫你妹夫?”

听到这话,贺忱面上露出浅笑来,素来冷峻的眉眼一下子柔和了下来,“我会努力让你早点叫我妹夫的。”

呵呵,臭不要脸。

卫东骏白了他一眼,“我这边都好说,我师父可没那么容易答应啊。”

这件事,贺忱早就知道了。

他都快习惯了。

“没事,想娶走师父们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姑娘,总是要受点苦的,很正常。”

那可不是一丁点儿苦啊。

一想到姜糖的那几个师父,一个比一个有本事,卫东骏都觉得头大。

也就是贺忱,还能笑得出来。

他要是他的话,早就哭了。

“其实,师父们最多也就是给你几个白眼,收拾你一顿而已,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的,只要糖糖非你不可,他们也没办法。”

闻言,贺忱瞥了他一眼,“你这话里有话。”

“呦,不傻啊,还听出来了。”卫东骏靠在椅背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意思是说啊,你,也努点力,赶紧把糖糖追到手,不然你和她的师父们全都是白折腾。”

他的打白挨,他们的白眼也白翻。

瞎费劲。

他这个外人看着都觉得无语。

“你说你,干别的事也没见你这么拖拖拉拉的啊,怎么这种大事上反而开始磨叽了。”

他也不想啊。

贺忱说:“你知道姜姜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卫东骏一脸好奇。

贺忱木着脸说:“她说,她嫉妒我,因为我有钱,她还说,幸好她不用和我在一起,不然我的钱会克着她。”

卫东骏:“……”

他面皮抖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多少还记得身后就是病房,不能大声说话把人吵醒,所以没笑得太放肆,只肩膀不断抖动着,捂着肚子,笑得肚子都酸了。

看到他这反应,贺忱无奈地叹了口气,就知道他会是这样子。

卫东骏笑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停了下来,他拍了拍贺忱的肩膀,戏谑道:“阿忱,你也有今天啊。”

以前都说他有钱,是首富,长得又好看,就算是短命了些,也有盼着当有钱寡妇的,不愁娶媳妇。

结果倒好,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动的,他最大的优势,反而成了拖后腿的东西了。

真是笑死他了。

他一脸的幸灾乐祸,笑得停不下来。

贺忱看着,有些无语,语气凉凉道:“有你这样的兄弟,我有这一天也很正常。”

就知道笑话他,也不知道替他想点儿办法。

服了。

卫东骏无辜地耸了耸肩,“办法我倒是敢说,你敢听吗?”

贺忱想到他也是个万年孤寡,起身道:“东西送到了,我先走了。”

就他,有办法自己早就找到了。

嘿。

卫东骏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忍不住啧了声,走得可真够快的啊,这是知道他没什么用,就一秒钟都不打算多待了呗。

这也太现实了吧。

服了,真服了。

他气极反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本来还想看在他这么艰难的份儿上想着要不要帮帮他的忙的,现在看来,他还是更适合和姜糖师父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

他,确实不值得对他多好。

贺忱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就算是知道了,大概也只是会一笑而过。

反正他说的帮忙,也基本上帮不上什么忙。

说到底,他也不过就是姜姜师父之一的徒弟之一,不值钱,他说话管什么用。

不得不说,卫东骏的那句评价倒是挺有道理的。

他确实是挺现实的。

要是让卫东骏知道他心里这想法的话,只怕是要揍人了。

这也太气人了。

好在,他走得快,等回到家家的时候,刚一进门,就见贺永桥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他就知道姜糖已经睡下了。

他看着贺永桥,奇怪道:“爷爷,您怎么还不去睡?”

“睡不着啊。”贺永桥神神秘秘地拉着他坐在沙发上,掏出他藏在靠枕后面的字典,打开折起来的两页,“你觉得这两个名字怎么样?”

贺忱念了下,摇头,“一般。”

“是吧。”贺永桥叹了口气,“我也这么觉得,有点配不上我曾孙女。”

听着他的称呼,贺忱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我再研究研究。”贺永桥嘟囔一声,拿着字典就回房间了。

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他的睡前书了!

贺忱看着他的身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下,是贺永桥发来的。

【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取不好名字吗?】

看到这个问题,贺忱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还没等他回答,就看到了他发过来的下一句话。

【因为你个不争气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糖糖拐回家,我的曾孙女影儿都见不着呢,我怎么能跟她心灵感应上,取个她喜欢的名字呢?】

【你给我个最后时间,该不会还得让我等上十年才能见到我曾孙女吧。】

【到时候我可不答应把糖糖嫁给你个老光棍啊,我还是重新给她找个年轻力壮的吧。】

看到最后一句话,贺忱的脸都黑了。

亲爷爷。

可真是他亲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