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想着刚才的卦象,贺永桥已经有些等不及了,匆匆问道:“姜丫头,怎么样?”

回过神来,见他脸色发白,一副吓得不轻的样子,姜糖赶忙说道:“您别担心,天道尚生,死劫中也往往会留有一线生机,贺总的命数现在已经有了变化,具体的暂时说不好,您再给我一段时间,我联系一下我五师父,找他老人家过来看看。”

他们这一行虽然能窥探天机,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算的,比如,不能算自己,跟自己亲近的人也不能算。

只是她没想到,贺总将来会和她有许多交集。

想着刚才的卦象,她摸了摸下巴,难道是因为贺总是她的有缘人,所以她才算不出来?

听到她的话,贺永桥神色一怔,“变了?”

姜糖点头,“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是往好的方向变的。”

闻言,贺永桥面露喜色,他长舒了口气,终于笑了起来,“那就好,那就好。”

不是一言说定的死局,只要还有转圜的余地,就已经很好了。

“您不用担心,贺总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我不会让他有事的。”姜糖宽慰道。

就是再难,她也得护住他,哪怕只是为了她能暴富,更何况贺总人也很好,她愿意帮他。

贺永桥看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眼里满是慈爱,“那就谢谢姜丫头了。”

果然,姜丫头也很在意阿忱的。

他是过来人,不会看错的。

这两个孩子,很配。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姜糖眨了眨眼,有些茫然,看不太懂,索性也懒得追究,取出银针来说:“刚才虽然是个借口,但您今天也确实是需要做针灸的。”

“好,辛苦姜丫头了。”贺永桥躺平,十分配合。

“您客气。”

做完针灸后,贺永桥便睡着了,姜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结界也撤去。

果不其然,贺忱就站在门外不远的位置。

看到她出来,他的目光看了过来,带着些她看不懂的复杂神色,很快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低声问道:“做完了?”

姜糖点头,“贺爷爷再睡一会儿,醒来能精神点。”

她缠着针包,看了他几眼,“贺总没什么想问我的?”

比如刚才他们都说了什么。

以他的聪明,她不信他看不出来。

贺忱却是摇头,没什么好问的,即便是不在里面,他也大概能猜得出来。

让爷爷牵挂的,无非就是他罢了。

看出他的心思,姜糖笑道:“贺总和贺爷爷彼此牵挂,上天一定会好好对你们的。”

贺忱扯了扯嘴角,似是自嘲,“希望吧。”

姜糖挑眉,“贺总不信我?”

贺忱看了过去,凝视着她的目光。

姜糖自信道:“虽然有难度,但是万事皆有可能,悄悄跟你说一件事哦,五师父说我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早在三年前我就已经出师了,我现在其实比我五师父还要厉害。”

说着,她眨了眨眼,食指竖在唇间,又冲他“嘘”了一声,“不过这事可不能说出去哦,我五师父不承认,觉得被我这个年轻的小姑娘比过去没面子,我们就迁就一下老人家吧,假装他还是天下第一。”

她语气轻快,耸了耸肩,面上一副她真懂事的样子,有些俏皮,惹得贺忱忍不住轻笑一声。

看他这样,姜糖眼睛一亮,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嘛,多笑笑,没什么过不去的,有我在呢,贺总别怕。”

她仰头看着他,笑意嫣然,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的是他的身影。

贺忱心里忽然有些发热,许久,他才轻“嗯”了一声。

她说,她在。

不用怕。

虽然确实心里从未有过畏惧之意,但此刻心中还是不受控制地闪过暖流。

见他心情好了,姜糖也开心了,低头看了下手腕,有些奇怪。

怎么还卡在999,之前不是就算没有肢体接触,只要跟在贺总身边也能涨一些的么,这次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奇怪。

难道想涨到一千,还有其他的什么条件不成?

她心下不解,又没人可以问,只好把这事先暂时抛在脑后。

正要说话,就见胡明煊急匆匆走了过来,“小友,可否帮个忙?”

姜糖看过去,示意他说。

时间紧急,胡明煊快速把事情说了一遍:“有个孕妇早产,但是她有血友病,有凝血障碍,现在血流不止,你有什么办法吗?”

他也是刚才一个朋友给他打电话去看的,只可惜他也没办法,便想到了姜糖,不知道她这边怎么样。

“先过去看看情况。”姜糖折身回病房取了片参片,走出来说道,她也不敢保证,但知道情况很紧急,脚下步子也走得飞快。

回头看到贺忱一直跟着她,略松了口气,贺总真是太让人省心了,都不用多说什么。

她扭过头,让胡明煊带路。

几人走得飞快,很快就到了急诊室门口,外面还站着一个年轻男人和一个中年妇女。

李母此时脸色很难看,拉着脸嚷嚷道:“跟她说了多少次了,小心点小心点,自己还怀着孕呢就去洗澡,怎么这么讲究。”

李强安抚道:“妈,瑶瑶爱干净。”

“是,她爱干净,我脏行了吧。”李母气得不行,拉着从里面走出来的护士说,“顺产啊,我孙子一定要顺产,不能剖腹产,本来早产儿身体就不好,再剖腹产的话就更弱了,可不能影响我孙子。”

这话说得。

护士的脸色也有些不好,都这个时候了,她关心的居然是这个。

她冷着脸道:“病人有血友病,很危险,麻烦签一下手术同意书。”

一听这话,李母立马急了,“那你们可一定得保我孙子啊,他可不能有事,我们保小的。”

还是人话吗?

“那产妇你们就不管了?”

“管管管。”李强赶忙说道,低声看着李母说“妈你少说两句。”

被儿子训斥,李母脸色很难看。

护士懒得理他们,把通知书递给他,“赶紧签字,然后去缴费。”

“多少钱?”李母抢过单子,看到上面的数字,脸更黑了,“抢钱啊你们!”

“妈!”李强语气重了些,“别说了。”

李母撇了撇嘴,骂了声“娇气”。

依旧不依不饶道:“谁家生孩子不是这样的,疼几下怎么了,就她事多。”

护士懒得理她,见胡明煊过来,立马走过去喊道:“胡老。”

胡明煊摆手,“这位是我朋友,医术比我厉害,先不说别的,救人再说。”

闻言,护士怔了下,打量了一眼姜糖,见她这么年轻,不由有些诧异,但也没有拦着,立刻按开门请他们进去。

“产妇大出血,情况只怕不妙……”

这话正好被耳尖的李母听到,立马喊道:“一定要保小啊!”

声音顺着门传到了产妇耳中,此刻只是半麻而已,她还有意识,听到这话,顿时苦笑一声。

姜糖看着她面上渐深的死气,眉头一皱,快步上前,门外的人还在喋喋不休喊着要“保小”,她眼神一寒,指尖微动,一道符瞬间飞了出去,没入李母身体之中。

尖叫声顿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