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姜糖忙着集训营的事,每天都有很多人问她问题,她也忙得连吃饭时间都少了不少。

焦珠想着她的话,心里有些着急,但只能强忍着,给家里打电话让他们这几天多注意爷爷的情况,身旁千万不能离了人。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晚上,眼看着明天就是她说的时间了,焦珠也急得不行,问姜糖说:“今晚我们飞宁城可以吗?”

姜糖本来是打算明天一早再走的,但看她这么着急,想了想,点了下头,“可以。”

她去和冯老师请了两天的假。

冯老师听到她们要请假,眉头皱了下,“很急吗?”

姜糖点头,“人命关天。”

闻言,冯老师也一下子严肃起来,还以为是她家里人出了事,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同情,没再说什么,点头,“好,那你去吧。”

道过谢后,姜糖便和焦珠离开了。

飞宁城的机票很多,焦珠没费什么功夫就买到了两张,等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看着外面黑透了的天,焦珠有些歉疚道:“抱歉,真的辛苦你了。”

姜糖摇头,面上倒是没有太在意这个,看了眼时间,见已经不早了,索性就没给贺忱发消息,说:“走吧。”

“嗯。”

焦珠回来的事没告诉其他人,焦家自然也没人来接她们,她们住在附近的酒店里,打算第二天天亮了再去医院。

而两个小时前,苏雪和焦文娟也下了飞机。

她们到时候天也已经黑了,焦文娟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道:“怎么这么赶,明天再出发也是来得及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苏雪买的是周五晚上的飞机,她一放学就拉着她去了机场。

苏雪笑道:“明天天气不好,有雨,只怕航班飞不了,所以就今天来了。”

“是吗?”焦文娟想了想,反正都已经落地了,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跟着她来到了附近的酒店。

好巧不巧,和姜糖她们正是在一家酒店里,只不过她们到的时间不一样,住的楼层也不同,倒是没有碰见。

-

翌日,天一亮姜糖就醒了,见焦珠那么着急,没说什么,掷了下铜板,看着上面的卦象,眼里闪过了然。

果然又是她们。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算好时间,她把铜板收了起来,背着包往外走去。

路上正好赶上了早高峰,路上有些堵,她们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医院。

焦珠一路上都在和姜糖道歉,这次的事,确实是她太慌乱了。

姜糖摇头,手指轻点着,扭头看向她说道:“不用急,就算是去早了也是要等一下的。”

焦珠不解,没懂她的意思,姜糖却没解释什么。

等到了医院后,不用她说带路,姜糖便自己走到了地方。

步履从容,每一个路口都没有转错方向,就连焦珠都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来过这里。

等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焦珠正要进去,姜糖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她正不解,就看到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往里看。

焦珠正纳闷着,就听到病房里有声音传来,是两道女声,很是陌生,她蹙了蹙眉,从门上的玻璃往里看去,就看到房间里果真站着两个人,一大一小。

大的看着比她爸小几岁的样子,小的和她差不多大。

她们是谁?

正疑惑着,就听那个小一点的女生说道:“外公,我和妈妈也是想您了,就过来看看,您别生气,我跟妈妈也是没有办法。”

说着,她流出几滴眼泪来,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爸爸现在每天都打妈妈,我实在是不想让她再受苦了,所以才拉着她跑了出来。”

闻言,焦文娟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苏哲是对她动过手,可并不是天天啊。

小雪为什么这么说?

她心下不解,见小雪朝她使眼色,只好把话又咽了下去,看着焦老爷子,面上闪过心虚之色,低着头不敢说话。

她爸的气势一向很强,这一点她是知道的,但以前他在她面前从来不会这样,除了她执意要和苏哲在一起那次,他发了好大的火。

而他现在,看她的眼神更多了几分陌生,就像是看什么陌生人一般,看得焦文娟心里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

母女俩齐齐站在他床尾哭,焦老爷子气得不行,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手边有什么东西,索性直接拿着旁边的拐杖砸了上去,怒喝道:“滚!老子还没死呢,就算是死了,也用不着你们来哭丧,给我滚!”

他怒意滔天,厌恶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都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好意思找过来的。

他盯着焦文娟,冷笑道:“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跟我说自己绝不会后悔的?还说你看中的人不会有错,呵,这就是你选中的人?”

“为了他,你气死了你妈,就这样你还好意思回来?我呸!”

焦老爷子怒不可遏,这也是他厌恶焦文娟,始终不愿意原谅她的真正原因。

当初她坚决要和苏哲在一起,甚至不惜和他们断绝关系,她走后没多久,焦老夫人就重病了,医生说是郁结于心,才会那样的。

她奄奄一息之际,嘴里一直念叨着女儿的名字,焦老爷子就算是再生气,为了让老伴走得安心,也还是豁出去脸给焦文娟打了个电话过去。

结果得到的是什么,是她告诉他,她没时间回去的消息。

没时间?好一个没时间!

他当时立刻找人去查了她当日的行踪,结果是她和苏哲在度蜜月,俩人在约会,所以这才没时间的。

好,果真是好得很。

回想起往事,焦老爷子看着焦文娟的眼神冷漠到了极致,“滚,我早就说过,我没有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女儿,我焦家没有你这样的人!”

听到这话,焦文娟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欲坠,神色伤心地看着他,“爸……”

“别叫我。”焦老爷子的态度也很坚决,眼神愈发冷漠起来,“当初你拿断绝关系书的时候拿得干脆,你妈死的时候你因为约会头也不回一个,现在你过得不好,倒是找上门来,想让我给你撑腰?焦文娟,你自己摸摸你的良心,你好意思吗?”

几句话,将焦文娟脸上的面皮彻底揭穿,她只觉脸烧得厉害,还想解释道:“爸,当初我是有原因的,我……”

她想说,然而焦老爷子却不愿意听,他只知道,老伴最后念的名字是她,哪怕她把她气进医院,她心心念念的,也都是她,可是,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她也没等到她的到来。

她,死不瞑目!

那时候,这个女儿在他心里就彻底死了。

现在他只恨自己行动不方便,否则一定亲自把她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