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选择只剩下一个时,就等于没有选择。
祁周整理下衣衫,快步向村东追去。
……
年轻人闷头跑着。
充斥天地的金光向他的方向挤来。
“轰!”
一声巨响。
其不远处的地下瞬间龟裂开来。
一道人影直挺挺的破土而出。
其人无面,看穿着好似僧人,双腿盘坐,座下一木质莲台,双手交叉分别搭在左右肩膀,像是挡住什么。
“刘家崽子?
死来!”
无面僧人声音极为冷酷,身形未动,右手如棍子般向年轻人探去。
“梆!”
右手与金光罩碰触的回响充斥在整个空间。
“这金光罩既能护住贫僧,亦能阻碍贫僧。”
“但你还是得死。”
其右手五指的血肉瞬间脱落,指骨如利剑般冲破金光罩,直奔年轻人而去。
“十三年前,贫僧奉寺命前来此地诛魔。”
“这祁家村民,待尔等不薄,收留你刘氏兄弟在此地居住。”
“谁知你们刘氏兄弟,暗中觊觎我佛门至宝舍利子。”
“将贫僧骗至此地,趁我与蛇级邪魔无面天罗两败俱伤之时,将我等共同封印于此。”
“哈哈哈哈,可谁知贫僧还有余力,一掌击毙两人。”
“贫僧刚一出世,就遇见刘家崽子,看来刘家确实与我佛有缘。”
“砰,砰,砰。”
指骨入肉声,年轻人的嚎叫声,不断传进无面僧人的耳朵。
抬起正在滴血的无指右手,在其空白面部下方画了一个月牙。
无面僧人笑了。
此刻,中年人从远方缓步走来。
每走一步,身躯便庞大一份,到无面僧人前,已经足足有三丈之高!
“阿弥陀佛,施主,刘氏兄弟是被本僧亲手除之,再扮作他人,是何用意?”
无面僧人内心波澜不惊。
“秃驴,无面天罗呢?”
中年人摇身一变,女子出现在僧人面前。
“我即无面,天罗即我。”
“笑话,你可知无面天罗本为两人?”
女人没等僧人作答便继续往下说。
“无面为眼,天罗作心。”
“我能感觉到,无面就在你体内,放了它,舍利子归你。”
女子手一挥,年轻人紧握的舍利子轻飘飘的飞回她的手中。
僧人摇了摇头,没有作答。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三丈高的女子浑身散发黑气,狂风骤雨般的攻击接二连三的打在金光罩上,金光罩已经摇摇欲坠。
“咔嚓。”
金光罩,碎。
女子没高兴多久,只见无面僧人一声轻叹。
“贫僧以双手为封,身体为印,以镇无面。”
“然,封印时间过久,贫僧与无面竟融为一体。”
“只是贫僧没想到啊,无面天罗竟为两人。”
“你一出现贫僧便压制不住它了。”
“时也,命也。”
轻叹一声,僧人左臂如同认命般垂落下去。
只见其胸腔上一只恐怖的眼珠镶嵌其中。
眼珠不断扩大,充斥着整个胸腔。
“阿弥陀佛。”
随着一声佛号响起,僧人仅剩的左手狠狠地向眼珠拍去!
一阵恐怖的黑色光芒直奔女人而去!
“不!”
天空抖动,大地震颤。
女人大喊一声,如同逃命一般向后狂奔。
光芒瞬间打在女人身上。
“呲~”如同被扎破的皮球般,一张皮囊从空中飘然落下。
无数诡异的眼珠从无面僧人身体上滑落而出,合而为一。
无面僧人也恢复原本的面容。
自此,无面天罗彻底死亡。
一声佛号响起,僧人盘腿而坐,无指的手掌竖立在前,脸上带着笑容。
“阿弥陀佛。”
无面僧人,圆寂。
祁周在阴影处看着眼前这副残局,像个柱子一般一动没动。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
“哎呦,好痛啊。”
只见刚才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年轻男子,居然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这和尚,嘿,有两把刷子。”
“没想到吧,还是本大人笑到最后,哈哈哈哈。”
边说话,边跑到四周,捡起舍利子、皮囊和眼珠。
“都是好东西啊,那皮囊和眼珠虽然也算是不错的材料,但是相比较于舍利子,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舍利子源于佛道高僧坐化而成,长期佩戴在身具有强身之效,还有着检测邪魔之能。”
“检测邪魔对我无用,本大人看中的是其强身之效。”
“有了它,不足几年,身体强度便能再上一个台阶!”
“没白瞎我用个分身在这蹲守十三年,哈哈哈哈。”
那年轻男子笑的合不拢嘴了。
祁周在暗处仔细观察着他,发现他用手去捡舍利子,还是个分身,这祁周及其小心缓步向他身后走去。
可是在距离其不足两丈之时,年轻男子突然回头。
“我要是你就不会妄动。”
年轻男子的双眼如同深渊般盯着祁周。
“我就是被你们人族称为龙级邪魔的百身魔君。”
“今天爷得宝心情好,放你一条生路。”
百身魔君面色狰狞的看着祁周,冷声喝到。
“还不快滚!”
没等百身魔君话音未落。
祁周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左拳狠狠击中百身魔君的腹部。
“噗。”
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射出来。
百身魔君此时没有问他怎么发现的,因为已经没用了。
他死死地盯着祁周,要把他的身影永远的记在脑海之中。
祁周俯身从其腰间划过,直接薅起双腿,来了个倒栽葱。
“嘭。”
红的,白的流了一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说我怎么发现的。”
祁周蹲下身,看着已经变成灰烬的百身魔君自言自语道。
“一个真正的龙级邪魔,会跟我说话吗?”
“恐怕刚见面,我就已经死了吧。”
祁周摇了摇头,捡起百身魔君灰烬中的一个鳞片,又把舍利子拿在手里把玩一下,将皮囊,眼睛揣进兜里。
转身抱起僧人的尸体,缓步向村庄走去。
————火把轻轻往前一送。
冲天的火光从祁周眼前划过。
他身上穿着从村里找寻的衣物,脖子上挂着的是用布袋包裹住的舍利子,手里拿着的是在村民屋内偶然发现的羊皮地图。
身后背着深黄色的行囊,里面装着几粒碎银、无面天罗的眼珠和皮囊以及百身魔君的鳞片,还有一个特殊的东西,无名僧人的骨灰。
他挨家挨户看过。
全村人无一活口。
老妪,妇人,孩童。
他觉得自己能做些什么,又做不了什么。
看着眼前的一切。
张了张嘴。
“魂之所向,皆为桑梓。”
“魂之所过,皆为枌榆。”
“魂之左右,皆为故里。”
“魂之所至,皆为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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