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白与纪如月都明白,今日想要进入金顶寺恐怕没那么容易。

但他们又不甘心就这样回去,毕竟金顶寺的异常让他们觉得这里面定有隐情。

“大师,既然今日不能进寺,那能否告知我们这法事是为何而做?我们也好心中有数,改日再来。”云慕白继续试探着问道。

武僧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这是寺中机密,不便透露,各位施主请回吧。”

说完,武僧便向后几步,不再理会他们。

纪如月和云慕白无奈,只得暂时离开。

“且慢。”一道洪亮的男声响起。

纪如月回头,就见到了昨日击鼓的僧人。

近看,此人不仅长相凶悍,身材也极其高大。与、与黑风寨那些山匪模样极像,只是这袈裟配佛珠,硬是让他看着温善了些。

武僧朝他规矩行礼,“见过洪海师兄。”

那被称作洪海师兄的僧人双手合十,微微颔首,而后看向纪如月和云慕白等人。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深邃的平静,却又让人感觉难以捉摸。

“几位施主,今日金顶寺确实有重要法事,不便接待外人。但看几位施主心诚,贫僧便破例为你们解惑一二。”

纪如月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对,让她如刺在背。

洪海抬了抬手,示意武僧让开,“施主里边请。”

纪如月心中担忧,云慕白却是半点不怕,微微点头,小心翼翼地牵起她,“娘子,我便说我们与佛有缘吧?昨日见到了金莲娘娘游街不说,今日闭庙都有大师带我们进来,还当真是心诚则灵,菩萨都见到了我们的诚心。”

云慕白此话一出,洪海明显眉梢微挑了下。

他们跟着洪海走进了金顶寺的山门,寺庙内的建筑格外庄严,红墙黄瓦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高大的殿宇错落有致,飞檐斗拱如展翅欲飞的雄鹰,尽显雄浑大气。

庭院中,古老的松柏参天而立,枝干遒劲,阵阵梵音在远处传来,香炉中升腾着袅袅青烟,那淡雅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回廊蜿蜒曲折,墙壁上绘着精美的壁画,只是壁画中的场景有些奇怪,并非佛家故事,反而有着些许声色旖旎。

右侧又配着字:色即是空。

洪海僧人带着他们来到了一间禅房,禅房内布置简洁,但是所用装饰无一不精、无一不贵。

他一抬手,立马又小沙弥上前待命。

“且去泡壶菩提茶来。”

“是,洪海师兄。”

“对了,再让人送些冰来,想必小姐累了。”

“是。”

他称呼纪如月为小姐,而非施主、夫人!

云慕白面色沉了沉,提醒道:“师傅,你该称拙荆为夫人。”

洪海又是抬了下眉梢,未曾想到云慕白这般直接。

他也不介意,从善如流道:“夫人请。”

纪如月心中越发警惕,这个和尚好像识得自己?

不可能。

纪如月记忆中对此人毫无印象。

云慕白紧紧握住纪如月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小沙弥很快端来了菩提茶和冰块。

洪海亲自为他们倒茶,动作从容。

“两位施主,贫僧昨日见过你们。”洪海缓缓说道。

“哦?”

纪如月静静坐着,并未动眼前的茶水。

云慕白则喝着茶,含笑看着洪海,“见过吗?我竟毫无印象。”

洪海微微一笑,看了他手中的茶盏一眼,又转向纪如月,“施主可能不记得了,但贫僧却记得。施主的容貌气质出众,让人过目难忘。”

“砰”云慕白把茶盏重重放到了桌子上,微眯了眯眼眸,看向洪海的眼神很是不善。

洪海却不以为意,“阿弥陀佛,今日金顶寺有重要法事,需要有缘人相助,若施主当真信佛,想必不会拒绝吧?听闻施主前来求子,贫僧定让你所求必应。”

纪如月心下一沉,其中好些缘由似乎想通了,但还有一层膜未曾捅破。

还差一点...

“太好了,想必我夫君也很愿意的,对吗夫君?”

云慕白收回视线,看着洪海时还能吃人,回看纪如月时却温和万分,“都听娘子的。”

纪如月故作天真地看向洪海,“敢问师傅,我需要做什么呢?”

洪海站起身,“施主且随贫僧来吧。”

云慕白一把把人抓住。

纪如月朝他摇摇头,回握住他的手,在手心落下一字:查!

云慕白立马明白了,但他不愿。

纪如月将手一抽,朝他使了个眼色。

云慕白只得配合,伸手扶了扶太阳穴,好似万般疲惫,“月儿,为夫有些乏了。”

他自然知晓那茶水有问题,但他又不怕毒,也知晓此毒药如何表现才正常。

纪如月好似完全不知般,拍了拍他的手,“想必夫君一路过来也累了,你且在此歇息,我带夕秋去去就回。”

“青墨,好生看顾爷。”

“是,夫人。”

洪海打量的神情没停过,在云慕白眼神迷离时,他唇角就勾起了笑意。

眼前这女子,与她...属实太像了。

昨日匆忙,他无缘逮住她。

她今日竟自己送上门来了,当真是惊喜万分。

临出门之际,洪海眼中有着不屑,瞥了云慕白一眼。

百无一用是书生!

生得还这般俊美,最是无用,看着便碍眼!

洪海心中又有些愤愤,此女竟又是嫁了人的,属实可惜...

若换个人,眼下时局紧张,洪海必然是不会动手的。

且看二人气质非凡,必定非富则贵,还来自上京,背景定然是不简单的。

可当她看到纪如月这张脸时,便半分也控制不了。

再冒险,他也要将她留下了!

“施主,这边请。”

“嗯。”

纪如月在前边走着,夕秋乖乖巧巧在她身后跟着,手中却握着云慕白给她的暗器,暗器口发绿,明显是含有剧毒的。

“师傅,我想捐些香油钱,可方便?”纪如月问。

洪海脚步有些急,“不必,心诚则灵,佛家不讲究这些。”

纪如月低垂的眼眸越发深沉。

当真可笑,连香油钱都不用,那寺庙僧人吃什么?喝什么?寺庙又如何维护?

洪海引着纪如月去了地藏阁,此处并无人做法事,静悄悄的,连僧人都不曾见到。

“师傅,这是何处?”

“求子之处,施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