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毅一时看得晃神,竟忘了言语。

纪如月察觉到他的目光,嗔怪地瞥了他一眼。

许方毅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前面有江大士的笔墨,纪姑娘可想观摩一二?”

纪如月嘴角上扬,点点头。

此地当真处处是景...

纪如月前世从未来过鹿鸣阁,她至今都记得,前世她与陈书瑾新婚不久,也说想来鹿鸣阁赏菊。陈书瑾却说商贾铜臭味重,不可踏足此等墨客之地,以免冲撞了文雅。

许方毅见她脸色有些不好,关心问道:“怎么了?可是不喜?”

纪如月摇摇头,神色晦暗。

他们走到一处楼阁,许方毅说道:“那墨宝便在里面,我们还去看吗?”

纪如月点点头,随着他入内。

《赠华容》

秋菊缤纷绽芳丛,娇姿似汝韵无穷。

风霜难掩华容颜,岁月更添情意浓。

瓣瓣清香萦素手,丝丝秀色映双瞳。

今生有汝陪身侧,共赏黄花岁岁同。

入眼是一幅蓬勃大气的字,只是...

纪如月脸色微微泛红。

不难看出,这江大士与夫人感情极好,诗词中的爱意热烈非常。

许方毅也是一愣!

此处...他也是第一次来。

还是与人多方打听过的,都说此时的鹿鸣阁风景优美,如诗如画。

可眼前这诗,属实太过直白了些。

许方毅轻咳一声,耳根也微微泛起红晕,便不提诗中意,只提眼前字,“江大士笔法甚妙。”

“嗯。”

“很好。”

“嗯。”

许方毅看着纪如月微红的脸颊,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气氛尴尬,他也只能转移话题,:“纪姑娘,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吧。”

纪如月轻轻点头,两人离开楼阁,继续朝内而去。

此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纪如月停下脚步,伸手接住一片落叶,轻叹了口气,“我总是不喜秋日,不喜这凋零之景。”

许方毅剑眉微蹙,又在她身上看到了那股孤独之感,心中微痛,很是怜惜!

“秋日虽有凋零,却也孕育着新生。落叶并非终结,而是化作春泥,等待来年。你看,就如这鹿鸣阁的**,在秋日里依然绚烂。”

纪如月微微仰头,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许方毅轻声劝慰着,“姑娘莫要只看到秋日的萧瑟,不妨多留意这世间美好。”

纪如月张了张嘴,竟不知说什么好。

“前方有一方湖,名为相思湖,湖中锦鲤甚是闻名,你可要去看看?”

“好啊。”

两人缓步走到池塘边,清澈的水面宛如一面镜子,池塘中,色彩斑斓的锦鲤穿梭其间,水面上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岸边的**,很是雅趣。

纪如月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这锦鲤好生漂亮。”

许方毅拿出一个小包,在她面前晃了晃,“纪姑娘若喜欢,可投喂一些鱼食。”

“你何时带的?”

许方毅只笑不语。

纪如月接过鱼食,轻轻撒向湖中。锦鲤们纷纷聚拢过来,争抢着食物,溅起一片片水花。

她的心情似乎也随着这些欢快的锦鲤变得愉悦起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许方毅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

“许大人,你来吗?”纪如月笑着将手中的鱼食递给许方毅。

许方毅接过,也学着她的样子撒向湖中。

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而美好。

突然,一只蝴蝶飞来,停在了纪如月的肩头。

不远处走来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上前,感慨出声,“小姐与这美景,当真融为一体,连蝴蝶都为之倾倒。”

纪如月轻轻拂去蝴蝶,站起身,目露警惕。

男子一愣,“小生只是路过,情不自禁,若唐突了小姐,属实抱歉。”

致歉后也不再停留,只是转身之际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

两人都不知,只因这一眼,让许方毅今后花了千两黄金,只为买回一幅佳作《连理枝.菊丛戏鱼图》...

夕阳如熔金般缓缓沉入天际,将天边的云朵染成一片炽热的橙红,仿佛整个菊园也被温暖的色彩包裹。

湖面在夕阳的映照下,泛起一片金灿灿的涟漪,宛如镶嵌在大地怀抱中的一面金色镜子,映照着天空的壮丽画卷。

许方毅选定的雅间就在情人湖畔不远处,是一间水上楼阁,被垂柳和紫藤环绕。

雅间的窗户微微开启,轻纱窗帘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将湖光山色巧妙地引入室内。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桌。

“纪姑娘,请。”

这边两人相处得甚是欢愉。

纪府,流云院内。

云慕白面沉如冰,一副山雨欲来模样。

青墨静静站着,很是有些胆战心惊,“小姐早就出府了,与许大人去了鹿鸣阁赏菊,恐怕是不会回来用膳了...”

纪!如!月!

你好得很!

云慕白直接起身回了内室,“这饭菜便摆着,你去大门口守着,纪如月一回府,你便与她说,我在等她!”

青墨额间青筋跳了跳,“是。”

“说得严重些!”

“是。”

寻不到纪如月的不仅有云慕白,还有影夜。

在夕秋出府时,他就跟着她去了。

他以为习秋要去将陈书瑾几人除去。毕竟杀人他才是专业的,若习秋留下尾巴,他便要将尾巴收拾干净,莫要留下对她不利的痕迹。

结果他见习秋蹦蹦跶跶,来来回回,只给陈书瑾几人布了些困境,若想通过这些困境杀人,还需...很久...

“啧,手段当真是不痛快。”

在习秋离开后,他隐匿在陈家院中,看着陈家人鸡飞狗跳。

一会因为房屋破败吵架,一会因为陈书瑾荒唐行径吵架,没完没了......

在陈书瑾迈出门槛之际,影夜朝他脚下弹去一块石子。

“啊~”

陈书瑾撕心裂肺的嘶吼声,伴着一声骨头碎裂声,在这农家小院里显得格外响亮。

“大哥!”

吵闹归吵闹,抱怨归抱怨,见陈书瑾受伤,几人还是急急忙忙要将人往大夫那送。

等人一走,影夜跳下树,进屋在几根房梁处戳了戳,又在井中丢下一枚不知名药物。

这才拍拍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