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萧叶棠回来后便把自己关在了殿里,她靠着床榻蜷缩着双腿坐在地上,小脸埋在膝上无声地落泪。

一朝之间她仿佛觉得天塌了一样,面对未来不知的命运她不免心生恐慌。

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皇母妃,见不到自己的朋友,甚至见不到秦慕言。

她的眼泪就跟决堤一样。

而她满腹委屈和害怕又无人倾诉,只能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偷地流眼泪。

不知哭了多久,萧叶棠忽而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逆着光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她怔怔地看着他,像是出现了幻觉一样。

秦慕言俊眉紧拧着,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心疼,他走过去蹲下身来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道:“哭什么,真觉得自己会被送去和亲啊?”

“秦……秦慕言?”

萧叶棠反应过来满是震惊的叫着他的名字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如果不来你岂不是要把眼泪流干了。”

秦慕言故作轻松的调侃,谁料话音方落面前的小丫头突然一把扑到了他的怀中却是哭得更凶了。

她问:“父皇是不是不要我了?”

秦慕言鼻翼一酸,别看小丫头整日凶巴巴的,一旦遇到点事情便没了主心骨,到底是千娇万宠的公主,不禁吓。

他叹息一声,长臂一伸将人紧紧地抱住道:“瞎想什么,陛下怎么会不要你呢?”

“可是,可是他禁了母妃的足,如果他没打算让我去和亲,干嘛要处罚母妃?

以我一人来换两国和平,其实父皇是心动的吧?

他宠爱我是不假,但和江山社稷比起来,我一点都不重要。”

这是萧叶棠在这里坐了一个下午想出来的。

之前是她太天真了,而今她才明白公主不是那么好做的。

“谁说你不重要。”

秦慕言握着萧叶棠的肩膀,低头看着她道:“陛下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去和亲。”

萧叶棠神色一震,认识秦慕言这么久他一向都是吊儿郎当的,如此认真的模样,她还是头一次见。

而这样的秦慕言更让她心动。

她眼前一片模糊,却又担心秦慕言又是在戏弄她,她吸了吸鼻子问道:“你没骗我?”

秦慕言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道:“你莫不是个傻子吧。”

“你才是傻子呢。”

萧叶棠气鼓鼓的样子道:“你总喜欢戏弄我,欺负我,谁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的。”

秦慕言竟不知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都已经如此糟糕了。

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情,他就恨不得再给自己两巴掌。

他叹息一声,问她:“那我为什么只戏弄你,不戏弄别人?”

萧叶棠道:“还不是因为我好欺负?”

秦慕言被她气笑:“公主殿下千金之躯,哪里好欺负了?还说自己不是个傻子。”

他捧着萧叶棠的脸认真地同她解释道:“我总是戏弄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想让你记住我,听明白了吗?”

萧叶棠一惊,她瞪大眼睛看着秦慕言只觉得自己心跳的好快。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道:“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秦慕言盯着她的唇目光募地一深,他道:“没听清那就算了。”

萧叶棠秀眉一拧,控诉的眼神去看他,谁料男人突然扣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

她如同石化一般惊在原地完全忘了反应,只觉得男人的气息是那么霸道。

秦慕言怕吓着她只轻轻一吻便松开了她。

看着她惊呆了的可爱模样,他笑着问:“现在听清楚了吗?”

萧叶棠的脸颊霎时间就红了起来,她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大胆!”

秦慕言笑着凑了过去道:“公主殿下才知道吗?”

萧叶棠心如擂鼓一般,她看着秦慕言那美到人神共愤的脸,觉得自己骨头都要酥了。

这样的男人谁能抵抗得了啊,更何况还是她喜欢了好多年的。

失神间,面前的男人又凑了上来,萧叶棠呼吸紊乱完全忘了思考,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太监的声音:“陛下驾到。”

萧叶棠大惊失色,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一把推开了秦慕言,心急如焚道:“你快躲一躲。”

这里是后宫,若是被父皇发现秦慕言在这里,可是要被杀头的。

秦慕言也没把握能过得了陛下那一关,更何况他是拿了萧景珩的令牌进得宫,若是被发现了,岂不是要连累他。

只是这殿内没有可躲藏的地方。

萧叶棠指了指床下道:“钻进去,快点。”

秦慕言拧着眉心中有些纠结,在掉脑袋和赌一把之间来回挣扎。

萧叶棠看不下去,按着他的头就把他往床底下塞。

秦慕言:“……”

算了,还是保命要紧吧,于是屈尊钻了进去。

萧叶棠放下床幔,快步走到门前去迎驾。

房门打开惠帝大步地走了进来,萧叶棠屈膝行了一礼唤了一声:“父皇。”

惠帝是得知萧叶棠闭门不出,所以特意过来探望的。

以她的脾气在得知自己母妃被禁了足却没有来找他求情,着实有些奇怪。

他打量着自己的女儿见她眼睛红红的,那脸也红红的,他问:“你饮酒了,脸怎么这么红?”

萧叶棠心虚,她额头上冷汗直冒低着头道:“儿臣只是觉得有些热。”

如今酷暑,房间里又没开窗也没放冰是挺热的。

惠帝便也没有在意,他问:“你可是在怪父皇?”

萧叶棠匆忙摇头:“没有,母妃被禁足定是她做了什么让父皇不高兴的事情。

等父皇气消了自会原谅母妃的,父皇日理万机儿臣不忍因为这种小事去打扰您,所以便没有替母妃求情。”

惠帝听着她这番话,心中不免有些动容。

他拉着萧叶棠的手坐下道:“父皇说的是和亲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萧叶棠点了点头道:“无论父皇做什么决定儿臣都不会怪您的。

儿臣是南离的公主,如果牺牲儿臣能换取南离和北冥的和平,这是儿臣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