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昭没住进东宫以前,萧沂出入东宫易如反掌。今次却连大门都进不了,难道是萧策防着他?

若萧策对秦昭护得这般严实,那他以后可以利用秦昭作文章。

以前的萧策就过于完美,没有软肋。只要萧策有在意的人,有了软肋,将来对付萧策就不难。

张吉祥见赶不走萧沂,唯有回到萧策跟前复命。

萧策则冷声道:“不必理会!”

萧沂就这样等在东宫外,直到赏花宴结束,众贵女离开皇宫,他还没能进东宫。

眼见夕阳西斜,还是不见萧策,萧沂这才离宫而去。

而秦昭美美睡了一觉,一睁眼就对上萧策略显冷清的眸子。他看起来像是有心事,连她醒了都没发现。

萧策正对上秦昭的瞬间,冷清的眸子就染上了一抹温情暖意:“醒了?”

“刚才你一直在看我吗?”秦昭有点好奇。

看他这架势,坐的时间似乎有点长。

萧策轻捏她的脸,“还好。”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秦昭又问。

实在是萧策的表情很严肃,看着让她觉得压抑。

萧策定定地看秦昭好一会儿才道:“我觉得你的容貌现在这个模样就很好了。”

不需要更貌美。

否则依萧沂喜欢美人的程度,等秦昭变美了,又会招来萧沂的觑觎。

自己心爱的女人被自己的兄弟惦记,这事儿让人觉得憋屈。

“听你这意思,我这张脸还会再变美?”秦昭兴致勃勃地问道。

今天早上宝玉还跟她说,说她越来越美,宝珠也说她的容貌越来越像母亲。

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她当然也不例外。

萧策一眼看穿秦昭的心思,实在不忍泼她冷水。

“你在我眼里就是最美的女子。”萧策轻叹一声,结束了这个话题。

秦昭只当这是萧策的甜言蜜语,直到半个月后,她服下第四幅药,不只体内余毒清除,在腰腹胀痛半个月后,她的例假终于来了。

萧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甚至连月事带都是他亲手为她准备的。

不得不说,厚颜如秦昭,看着他这位储君为她做这种事时,还是会觉得很羞耻。

“这玩意儿以后我自己准备就行了,你别掺和。”秦昭脸通红通红的,不敢直视萧策。

萧策难得看她羞怯的模样,一时觉得新奇:“你我是夫妻,是世上最亲密的两个人,我为你准备很正常。”

秦昭如水一般的眸子狠瞪她一眼:“可是我会觉得羞耻,谁像你啊,老油条。”

萧策莞尔一笑,转移话题:“可有不舒服?我让罗青过来帮你看看。”

“还好,虽然有点不舒服,但在能忍受的范围。”

秦昭话音刚落,张吉祥便入内禀报:“贵妃娘娘来了,称想见秦姑娘。”

“拒了,就说昭昭身子不适,不宜见客。”萧策冷声道。

可是吴贵妃是什么人呢?素来嚣张跋扈,侍卫不敢伤害吴贵妃,吴贵妃这才有恃无恐,硬闯入东宫。

跟在吴贵妃身后的还有吴惜柔,她手上端了一碗补汤。

这对姑侄美曰其名是想见秦昭,实则是冲萧策而来。

她们杀去了议政厅,没见到萧策,才知萧策在望月居陪秦昭。

于是两姑侄又往望月居而去。

吴惜柔这一回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他正坐在秦昭的床前,喂她喝药膳。

她跟吴贵妃的来到,也没能让萧策看一眼。

“贵妃需得知道,这是东宫,没有孤的命令,贵妃也不能擅闯,否则孤可以前往养心殿参贵妃一本!贵妃,下不为例。”萧策声音淡淡的,却字字是警告。

贵妃再受宠,位份再高又如何?说到底也不过是皇帝的妾室之一罢了。

在萧策这个一国储君跟前,也只有低头的份。

吴贵妃握紧双拳,她最看不惯萧策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偏偏她也知道如无意外,这个天下会属于萧策,所以她要让吴家女人攀上萧策这个棵大树。

“太子何必这般见外?惜柔迟早要入皇室族谱,跟太子就是自家人,本宫不过是带惜柔过来认认门罢了。”

吴贵妃说着,视线定格在秦昭的脸上:“你就是秦氏?!”

秦昭还没接话,萧策就把她摁住:“你身子不好,好好给孤躺着,这是孤的命令。”

秦昭心道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萧策让她躺好,她总不能逆了萧策这个太子的意思?也就不必向吴贵妃低头行礼。

秦昭看向吴贵妃,满脸为难:“贵妃娘娘,不好意思啊,我这身子骨确实差了一些,不能向娘娘行礼了。”

她这茶里茶气的语气,让吴贵妃这个在深宫钻营多年的女人都握紧了双拳,很想甩秦昭几个耳光。

偏生她还不能发作,只皮笑肉不笑地道:“将来还有很多向本宫见礼的机会,不急。”

“这就不一定了,很快我就会成为太子妃,届时我的身份似乎比贵妃娘娘要更高呢。再如何,我也是正妻,贵妃娘娘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妾吧?”

秦昭说及此,又有些惶恐地看向萧策:“殿下,我初来乍到,有些礼数不懂,不知我刚才的说法对不对呢?”

萧策唇角不禁上扬,他就喜欢看秦昭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对极了。你会是孤的正妻,将来阖宫上下都要唤你一声殿下!”萧策摸摸秦昭的头,眼里泛着温柔如水的涟渏。

他们两人一唱一和,轻易把吴贵妃气得脸色发青。

吴惜柔心里也很不痛快,她冷冷看着秦昭,以前怎么就没看出秦昭居然是个厉害的角色呢?

到底是她轻敌了!

恰逢秦昭看过来,正对上她阴郁的眼神。

“吴姑娘这样瞪着我,是跟我有仇吗?”秦昭顺势抓握住萧策的手,和他十指紧扣。

他们十指勾勾缠缠,无端地就透着一股亲昵之态。

她就是故意跟萧策亲近,最好气死这吴氏姑侄。

吴惜柔迅速恢复常态,淡声回道:“秦姑娘言重了。”

秦昭这样有底气,无非是仗着萧策宠她罢了。

最让她心惊的是,今日再看秦昭,恍觉秦昭的肌肤变得莹润有光泽,一双美目更像是浸润了一弯湖水,盈盈生动。

渣男逼我为妾,我躺平当他嫂嫂

平行空间(19) 在**一见钟情

秦昭这个人就像是蒙了尘的珍珠,而今挥去障眼的泥尘,散发出它本来该有的光泽。睥

也是啊,她早该看出来的。

如果不是秦昭有其特别之处,又怎会吸引像萧策这样的男人?

可惜她太过自负,直到此刻才明白这个道理。

此后萧策下了逐客令,吴惜柔则放下补汤。

谁知萧策径自道:“贵妃送来的补汤孤不敢喝,带回去吧,不然也只能倒了。”

吴惜柔轻咬下唇,眼神幽幽地看向萧策,偏偏萧策未曾正视她,自然看不到她这幅怨妇的样子。

直到离开东宫,吴惜柔还回不过神。睥

这样难得才见萧策一面,萧策却连一眼都不看她,他是真的对她没有半分兴趣。

如此前提下,她又要怎样才能和萧策成好事?

“惜柔,方才一幕你也看到了,太子对你没有半分怜惜。不若,放弃太子吧。”吴贵妃也很挫败。

她自认为手段不差,位份也高,但是她没办法让一个萧策对吴惜柔产生兴趣。

尤其萧策对她们吴家女人一副厌恶至极的模样,但凡吴惜柔有点自尊,都不该再凑上前。

即使她们事成,萧策不喜吴惜柔,哪怕是进了东宫,吴惜柔面对秦昭也没有一点胜算。

吴惜柔没作声,说到底她还是不甘心就此放弃一个自己中意的男子。睥

于她而言,萧策就像是致命的罂粟,明知危险,却还被他的美丽冲昏头脑。

“本宫在后宫之所以能立于不败之地,不是因为本宫的手段有多厉害,而是因为有皇上的偏爱。被偏爱的才能有恃无恐,而太子眼里没你,他甚至憎恶你。”吴贵妃又再提出最致命的一点。

吴惜柔张了张嘴,想反驳吴贵妃这话,最后她还是沉默。

“你无法反驳本宫,即知本宫所言句句是事实。”吴贵妃轻拍她的手背:“你安心待嫁吧,嫁给安王,成为安王妃,你才能继续和秦昭斗下去。吴家女人没有弱者。”

是夜,吴惜柔没能睡好。

她一闭上双眼,便是在永州初见萧策时的惊鸿一瞥。

她自认为家世和容貌都是出挑的,秦昭样样不如她,为何萧策看上的是秦昭,而不是她呢?睥

输给秦昭,她总是不甘心。

她还是想再见一见秦昭,也想问一问萧策,自己为何会输。

翌日一大早,吴惜柔去到东宫前,请求见秦昭一面。

她知道自己入不了东宫,便安心等在东宫外面。

侍卫见她坚持,入内传话,很快再出来,称秦昭还没起身。

吴惜柔并不意外,依然等在东宫外。

那厢秦昭睡到自然醒,听闻吴惜柔要见自己,而且等了有一个时辰,她有点意外:“这位吴姑娘不是很清高吗,居然会放低姿态想见我?”睥

吴惜柔是吴惜语的妹妹,这吴家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书中吴惜语是女主角,跟赵钰是一对,但也曾是萧策的太子妃。而这位吴惜柔,在书中虽有出现,却很少着墨。

主要是她没看完整本书,不知后面的剧情。

“还不是相中了太子殿下,想要从小姐着手,以为小姐好欺负呢。”宝珠觉得这就是吴惜柔的险恶用心。

秦昭横竖没事,见一见吴惜柔也无妨。

吴惜柔进入望月居,就见秦昭还庸懒地靠在贵妃椅上,像是没骨头的人儿似的,娇软无力的模样。

离奇的是,今日再看,秦昭似乎比昨日更好看了一些。睥

秦昭由着吴惜柔仔细打量,也不作声,就看吴惜柔能不能沉住气。

吴惜柔原是个有耐心的,她在和秦昭比耐心,原以为秦昭会先开口,但一刻钟过去,秦昭迟迟不语,这让她坐不住了。

秦昭一看就不是个安份的,也不像是个沉得住气的,是她看左眼了么?

又等了半刻钟,吴惜柔忍不住开了口:“秦姐姐和太子殿下是不是早已认识?”

否则秦昭养在深闺,连日月阁都不出来,为何萧策会直奔日月阁而去?

秦昭拿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慢悠悠地回道:“说起来我和阿策初次见面,就是在我的**,我们应该是在**一见钟情。”

吴惜柔眸中闪过一抹嫉妒的幽芒:“秦姐姐说话素来这样直白么?”睥

“不一定,和妹妹说话应该直白点,不然我怕你听不懂。不过吧,我男人是知道我的性子的,他爱我所有的模样。”秦昭轻睨一眼吴惜柔:“不过吧,妹妹没被像太子殿下那样的男人爱过,自然是不能理解的。”

吴惜柔忍不住握紧了粉拳,眼前这位说话可真是欠揍。

“我实在想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会看上你。”吴惜柔忍不住出言讽刺。

秦昭轻挑眉头:“就像我想不明白,为何这世上总有一些女人自恃甚高,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该看上她。”

她只差直接点名吴惜柔。

诡异得很,她抢了女主角的黄金男配,不是该由吴惜语跟她针锋相对吗?为什么是吴惜柔送上门被她涮?

吴惜柔被秦昭一刺激,差点拍案而起:“以前倒是不知秦姐姐伶牙利齿。”睥

“是呢,我也不知有些女人为何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明明有了未婚夫,却还来觑觎我未来的夫君。”吴惜柔凑近吴惜柔,对她耳语:“妹妹很嫉妒我吧?毕竟阿策把我捧在手心里宠着,我不过是来月事罢了,阿策却叮嘱我几天都不能下床,让我好好养身子。阿策还跟我说,想早点跟我拜堂成亲,这样他就能得到我的身子。”

她太知道人性的弱点了。

吴惜柔在意萧策,爱慕萧策,她只要抓住这一点狠狠往吴惜柔的心上戳,就足以让吴惜柔难堪心痛。

吴惜柔心计虽然深沉,在后宅中成长得很快,但到底还年轻。

此刻面对秦昭一番毫不留情的戳刺,她的脸色怎么可能好看?

“俗语说,笑到最后的还是赢家,秦姐姐这会子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吴惜柔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没必要动怒。

秦昭还没跟萧策成亲,最后能不能成为太子妃都是未知数。睥

逞口舌之能,谁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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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空间(20) 唯一人而已

“我得意当然是我欢喜啊,毕竟阿策这样宠着我。只要一想到能嫁给阿策这样的优质男,我连睡觉都能笑醒。”秦昭又扔了一颗葡萄往嘴里,吊儿郎当的顽劣模样:“曾经有算命先生说,我是富贵命,现在看来所言非虚。”晖

曾经看不起她的吴惜柔,今天却眼巴巴地跑过来见她,还要被她用言语羞辱,连吴惜柔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早在求见她的那一刻起就落了下乘。

“对了,今天是吴姑娘在东宫外等了我一个时辰,只为见我一面。我是可怜吴姑娘,不忍心看吴姑娘白跑这一趟,才抽空见见姑娘。”秦昭再往吴惜柔的痛处戳了一下。

吴惜柔闻言不怒反笑:“秦姑娘难道就不曾想过,尊贵如太子殿下,为什么会看上姑娘这样平庸的女子吗?”

她跟秦昭打过交道,深知秦昭是个自卑的,甚至性格懦弱的女子。这样的人生性多疑,即便有再多的恩宠也承受不住。

她只要勾起秦昭的疑心,秦昭跟萧策之间就不可能长久。

若换作是以前的秦昭,确实会因为吴惜柔的这番话而对自己产生怀疑。可惜,此时的秦昭是穿越过来的,自卑和懦弱这种性子是她最鄙夷的。

“我再平庸,阿策也喜欢,那能有什么办法?更何况,我平庸得过你吴氏?”秦昭似笑非笑地看着吴惜柔:“你以为会点琴棋书画,男人就一定要喜欢你?你哪里来的脸面?明明自己不过是一个困束于内宅的普通女子,眼界就芝麻点大,看到的永远只是女人之间的那点争斗,却还自恃甚高。我还真不能理解了,吴氏你打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晖

秦昭的这番话令吴惜柔的脸色变了又变,她素来以自己为才女而自傲,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会琴棋书画并没有那么值得炫耀。

“我会琴棋书画,你秦昭会吗?”吴惜柔半晌才吐出这一句。

秦昭闻言笑了:“你会琴棋书画,男人就会喜欢你吗?我不晓琴棋书画,可是阿策还是非我不娶,你觉得这样的对比讽刺吗?”

吴惜柔一时语塞,她发现秦昭这话找不出毛病。

她明明是吴家贵女,琴棋书画样样皆能,是永州第一才女,可是这样优秀的她,萧策不曾正视她一眼。

秦昭这般平庸,什么都不会,容貌也没那么出众,可是萧策偏就心悦秦昭。

这样的对比讽刺吗?晖

在她看来是讽刺的。

所以她很想亲自问一问萧策,到底喜欢秦昭什么呢?

那厢萧策得知吴惜柔进了望月居,生怕秦昭吃亏,便第一时间赶到了望月居,而后他听到了秦昭和吴惜柔的那些对话。

他觉得秦昭的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世间会琴棋书画的才女不知凡几,在京都就有不少,但没有一个让孤感兴趣。孤喜欢的只有一个秦昭,也只会是秦昭。或许孤也说不出她到底哪里好,但孤就是心悦她。”

萧策的声音凭空响起,吴惜柔的表情在瞬间凝固,秦昭则双眼一亮,“你不是要忙吗?怎么过来了?”

萧策见秦昭想下床,连忙阻止她:“你身子不适,好好躺着,莫下榻。”晖

“不过就是来例假而已,女人都会有这么几天,我没那么脆弱……”

秦昭还没说完呢,就被萧策打横抱起,放回了**。

秦昭一时间哭笑不得,知道阻止不了萧策,便也由着他了。

“孤听闻你有客人,怕有人吵着你休息,才特意过来看看。”

萧策这话表面上是对秦昭说的,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敲打吴惜柔。

吴惜柔是聪明人,如何不知萧策这是敲打她,让她老实一点?

方才萧策也说了,秦昭说不上哪里好,却就是入了萧策的心。晖

可笑她还特意想问清楚,萧策为什么独独对秦昭不同。她这么优秀,为何萧策却不正视她。

她木然起身告辞,走了几步远,她忍不住回头看向萧策的背影问道:“太子殿下若不曾遇见秦姑娘,有可能会看上民女么?”

萧策不曾回头,他定定地看着秦昭许久才道:“若这世间没有秦昭,这辈子孤也只能独身一人,所幸她来了。”

吴惜柔凄然一笑。

所以没有秦昭,也不会是她对么?萧策这辈子只钟情于一人,不是秦昭,就不会再有其他女人。

她凄凄惶惶离开了望月居,突然间所有的不甘都已消失,突然间她觉得嫁谁都无所谓。

因为如果不是嫁萧策,她嫁其他任何男人都一样。晖

她非萧策不喜,萧策非秦昭不娶。人世间的爱情没有那么复杂,唯一人尔已。

回到锦阳宫,吴惜柔对吴贵妃道:“贵妃姑母,我想通了,我愿意嫁给安王。”

“真想通了?”吴贵妃没想到吴惜柔这么轻易就放弃了萧策,明明在今日之前还那样喜欢东宫太子。

“嗯,嫁给安王也挺好的。”吴惜柔在想,反正她也不喜欢萧沂,萧沂有多少女人她都不会在意。

嫁给了萧沂,她还能站在离萧策足够近的位置,以这样的方式陪伴萧策,她觉得挺好的。

“是不是秦氏对你做了什么?”吴贵妃觉得吴惜柔的态度转变太快。

吴惜柔笑笑摇头:“她什么也没做,只是点醒了我而已。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太子殿下,既如此,不如嫁给安王殿下,这样我还能为吴家出一份力,此乃好事。”晖

吴贵妃深深看一眼吴惜柔,“你这孩子活得通透,这是好事,是姑母亏待了你,若能早日接你进京……”

指不定萧策会看上吴惜柔,指不定这东宫太子妃之位会属于吴惜柔。

吴贵妃没说完的话吴惜柔都懂,只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如果或假设。萧策也说了,如果不是秦昭,也不可能是其他女人。

她来得早或来得迟,萧策都不会看上她。

哪怕是秦昭来得再晚,萧策也还是会看上秦昭。

想通之后,吴惜柔当天便离了宫,住回了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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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空间(21) 剧情都崩了

吴惜语跟赵钰的亲事也定了下来。偏生上回吴惜语失贞后,错失太子妃之位,吴惜语也怨恨上了赵钰。

赵钰以前的心思放在吴惜语身上,哪怕知道吴惜语在他和萧策之间犹豫徘徊,他也不曾放在心上。

反倒是吴惜语失贞后对他心生怨念,他便知道以前是自己自欺欺人。

以前看到吴惜语他会情难自禁,也会伤心难过,如今要成亲了,似乎以前的那些热情也都埋葬。

琉璃看到赵钰和吴惜语那一对,还不时对吴惜柔感慨:“奴婢以前听闻大姑娘和大公子感情深笃,如今看来,都只是传言罢了。”

“姐姐想要的太多,才会寒了表哥的心。如今因为姐姐失贞,表哥不得不娶姐姐,待他们成了亲,日子才最煎熬。若姐姐参不透这一点,将来只会悔恨一生。”吴惜柔一辈子把吴惜语当成攀比的对象,如何不知吴惜语的心思?

一边放不下赵钰,一边又想要太子妃之位,赵表哥又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如何会看不透这一点?

再浓的感情,也经不起这样无止境消耗。

这世上也并非每一个男子都像萧策那样坚定不移。

“反正也是大姑娘自个儿的事,姑娘很快就要嫁进安王府,姑娘届时的处境不见得比大姑娘好。”琉璃轻叹一声。

吴惜柔失神地看着跳跃的烛火,心里想的却是东宫那位。

“我无欲无求,处境能差到哪里去?我要的不是安王殿下的人,也不是安王殿下的心,只不过为了吴家,我才愿意嫁进安王府。”吴惜柔觉得这都不算什么事。

她现在心灰意冷,嫁谁不都一样?

若在以前,她还会同情一下吴惜语,如今她连自己都顾不了。

本打算早早入睡,吴惜语来了,跟她说了一些少女心事。

吴惜语说,表哥不像以前那样疼她了,总是冷冰冰的,看起来不近人情。还说表哥得到了她的身子,便对她不重视了。

她还说若非那夜发生意外,她会成为太子妃的……

听到这里,吴惜柔到底还是开了尊口:“太子妃的人选已经定了,是秦昭。太子殿下很喜欢秦姑娘,即便你不曾委身于表哥,太子殿下也不可能娶你。换作我是姐姐,就安心待嫁,莫再想东宫那位了。”

吴惜语不敢置信地看着吴惜柔:“妹妹说的什么话?就秦昭那样的女子,太子殿下怎么看得上?”

“太子殿下看不上秦姑娘,难道就会看上姐姐么?”吴惜柔出言讽刺。

吴惜语脸色变了:“妹妹什么意思?!”

“姐姐太过自以为是,以为天下男子皆肤浅,只重美色,事实上,也不过是姐姐的一厢情愿。太子殿下从来就不曾看上姐姐,姐姐竟然在成亲前还三心二意?难道姐姐没发现,表哥对姐姐的心意都已经变了么?姐姐这个想要,那个也想要,当心最后一无所有。”吴惜柔不耐烦再应付吴惜语,吩咐琉璃送客。

吴惜语气得浑身发抖,她没想到吴惜柔竟然这样看轻自己。

她气极而去,索性跑去赵钰的别苑找赵钰。

赵钰正要就寝,见吴惜语气冲冲跑过来,神色冷清:“表妹有事?”

“表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吴惜语期期艾艾地问道。

赵钰露出讽刺的笑容:“表妹想要成为后宫第一人,这一点恕我做不到。”

表妹对他所谓的爱意,原来也不过是虚情假意。

他这样的天之骄子,竟也只是表妹退而求次的选择。准确来说,是不得已之下的选择。

“那我嫁给你后,你好好上进,若能成为权臣……”

“表妹的要求我做不到,我不会成为权臣。你我还未成亲,表妹还可以选择。”赵钰不耐烦地打断吴惜语的话。

吴惜语又惊又怒:“表哥怎能这样不上进?!”

赵钰吊儿郎当地回道:“我性子如此,表妹现在才看清我亦未迟。我想好了,等过些日子,我便申请外派,表妹身子矜贵,未必能受得了这样的苦,离成亲还有些日子,表妹想清楚再作决定。”

这是他临时的说法,他就是想知道,吴惜语究竟有多热衷权势。在她心里,是否有一点他的位置。

不想他话音刚落,吴惜语脱口而出道:“表哥若选择外派,那我不能嫁给表哥!”

赵钰定定地看着吴惜语,说不出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觉得更失望。

“那表妹去跟祖母说吧,就说我配不上你,你可另寻良配。”赵钰下了逐客令。

吴惜语果真哭哭啼啼跑去找老夫人,老夫人原是最宠她的,待听她说完后,心里不知道有多失望。

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就因为钰哥儿要外派,惜语便不愿意嫁钰哥儿?

“你可想清楚了?你已失贞,若不嫁你表哥,将来要寻一门好亲事很难。”老夫人沉声道。

钰哥儿那样骄傲的人,也不可能容忍被吴惜语这样的背叛。

“我这样的姿容,什么好人家嫁不了?我……”吴惜语泪眼涟涟:“我、我不想跟着表哥离开京都,若是表哥外派,能不能回京还难说。”

老夫人立刻明白了,吴惜语是不想跟着钰哥儿离京吃苦遭罪,更舍不下京都的繁华富贵。

这样只知攀权附贵的女子,又怎配得他们家最出色的长孙?不嫁更好,不嫁更好。

很快这件事便传进了长公主耳中。

长公主发了一通好大的脾气,并宣称来日赵钰就算孤独一生,也不能娶吴惜语这个女人。

吴惜柔听闻此事后,觉得荒谬至极。她怎么也没想到,吴家和吴贵妃养出来的吴惜语,竟然自私愚蠢到这种地步。

当然,这件事很快也传进了宫中。加上有宝玉这个包打听,她绘声绘色地把这件事跟秦昭说了,秦昭听后摇头:“剧情都崩了。”

男主和女主不成亲,那这本书还要继续吗?

“好笑的是,那原是赵公子故意试探吴惜语,知道吴惜语不愿意嫁后,便退了这桩亲事,而且赵公子也不离京了,还打算发愤图强,立志要成为权臣。”宝玉笑眯眯地又道。

(本章完)

平行空间(22) 醋了

秦昭眨眨眼,觉得这个故事走向还挺有意思的。鼁

“后来呢?”秦昭听得津津有味。

“后来吧,那位吴姑娘又后悔了,每天缠着赵公子。奈何郎心似铁,不愿意回头。吴家人似乎也觉得丢人,索性就命人把那位吴姑娘带回了永州……”

宝玉话音渐隐,因为故事中的男主角正陪着太子殿下从议政厅出来。

秦昭也看到了萧策和赵钰,两人年纪相仿,容貌出色的男子走在一起的画面太过养眼,她笑眯眯地看着,觉得自己饱了眼福。

赵钰和萧策也在同时看到了秦昭。

萧策是一点点看着秦昭的容貌在变化的,赵钰却隔了一些日子未见秦昭。他对秦昭的印象还停留在秦昭初进京的那一日,只记得是很平常的一张脸。

但眼前的少女着粉色长裙,纤腰素裹,五官明媚,脸容精巧,她梳着少女的发髻,只簪着一朵珠花,肌肤赛雪,笑厣如花。鼁

赵钰失神了片刻,直到萧策上前,挡在秦昭跟前,也同时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才发现自己失态。

一个人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怎么会有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赵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入目即是萧策看着秦昭时柔情似水的模样。

他认识的萧策冷静冷情,对任何女人都不屑一顾,可是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满心满眼都是秦昭,仿佛她就是世间唯一的风景。

而秦昭看萧策时,美眸晶灿如火。

不知她说了什么,萧策突然间笑了,而后,秦昭就扑进了萧策的怀里。

“这位秦姑娘真不一般,居然能让太子殿下像是变了一个人。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太子殿下笑。”说话之人是罗砚。鼁

闻崇也瞧得真切,附和道:“是啊,也难怪太子殿下非秦姑娘不娶。太子殿下和秦姑娘应是相互倾慕吧?”

看到眼前的一对璧人,会让人觉得爱情真美好。

赵钰不免也有些羡慕萧策,能得到自己心爱女人全部的爱。秦昭看萧策时专注而热烈的眼神,他在吴惜语眼中从未看到过。

不过是因为吴惜语不爱他罢了。

“走了走了。”罗砚见赵钰还杵在原地,提醒道。

赵钰依言转身,突然有些迷茫。

“上回我还听说你要去向秦府提亲,说起来秦姑娘差点成为你的妻子,现在秦姑娘进了宫,将来会成为太子妃,往后你可要记得避嫌。”闻崇在一旁小心提醒。鼁

赵钰猛然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他淡然摇头:“向秦府提亲是祖父的意思,我以前并未跟秦姑娘打过照面,问心无愧。”

“是啊,太子殿下胸有丘壑,不至于因为此事为难你才是。”罗砚觉得闻崇想多了。

赵钰正要应话,却感觉有一道视线定格在自己的背上。

他疑惑间回眸,正对上萧策冰冷的眼神。

他以为自己看岔,这时萧策已别开视线,仿佛刚才无意间的一眼,只是他的错觉。

秦昭发现萧策在走神,她循着萧策的视线看去,只看到几位年轻官员的背影。

“他们有什么好看的?”秦昭不解。鼁

萧策垂眸看着秦昭,正对上她疑惑的大眼。

他轻碰她的额头:“你觉得赵钰这个人如何?”

提起书中的男主角,秦昭还是很有发言权的:“赵钰年轻有为,一表人材,将来前途无量。有他辅助你,将来定能减轻你的压力。”

萧策闻言冷笑:“听你这意思,他很好?”

“是挺好的啊……”

秦昭还没说完,萧策就推开了她,头也不回地走远。

这让秦昭傻眼,不明白萧策为什么突然对她甩脸色。鼁

她和萧策在一起后,这还是萧策第一次对她使用冷暴力。

她不解地问宝珠:“萧策刚才生气了吗?”

“多半是了。小姐把赵公子说得那么好,赵家又曾经想向秦府提前,太子殿下多半是醋了。”

宝珠这话令秦昭侧目:“不至于吧?”

她跟赵钰以前又没有打过交道,她刚才也不是称赞赵钰,只不过说了几句实话。

“依奴婢看,小姐还是想想要怎么哄哄殿下。”宝珠笑道。

秦昭不以为然:“我没哄过男人,不知道从何下手。”鼁

她也不以为萧策是真的吃醋。

回到望月居后,秦昭还在想萧策抛下她就走的一幕。这男人脾气一向很好的,难道真如宝珠所言在吃赵钰的醋?

直到傍晚时分,萧策还没来望月居,秦昭就知道,宝珠这回猜对了。

萧策果真是因为她说了几句关于赵钰的实话,一个人闷声吃醋,连晚饭都不陪她吃了。

她从来不知道,萧策居然是个醋精。

“小姐要不要去找太子殿下?”宝珠见秦昭频频张望,问道。

“明天再说吧,今天太晚了。”秦昭想了想,又道:“最迟到明天中午,他还没消气我就去找他。”鼁

躺到**,秦昭翻来覆去睡不着。

没办法,这段时间萧策都是陪她一起睡,虽然只是在亲亲摸摸的阶段,没有进行到实质性的夫妻生活,但是她习惯了身边有人。

今天晚上萧策突然间不在,她很不适应。

这是由简入奢容易,由奢入简难呐。

她想萧策的亲亲抱抱,想得要命。

晚上没睡好,秦昭第二天起得晚。

快到中午的时候,她才前往主殿,去找萧策。鼁

萧策正犹豫要不要去找秦昭,只因担心秦昭一个人在望月居害怕。说好的要照顾好她,不能让她受一丁点委屈,他却因为赵钰醋上了,这不是他计划中的事。

犹豫了一上午,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听闻秦昭来了。

以至于秦昭入内的时候,就看到萧策明显上扬的唇角,这不大像是还在生气的样子。

“昨天你是不是吃醋了?”秦昭直奔主题。

萧策冷哼一声:“你把赵钰说得那么好,难道孤还不该醋?”

秦昭一听这话笑得不行:“你这么成熟的男人,至于为这样的小事生气吗?是你自己问我,我不过就是客观点评了几句。再说了,赵钰再优秀,能有我男人阿策这么优秀?”

(

平行空间(23) 秦氏你放肆

萧策本来还在努力板着俊脸,秦昭最后一句话让他破功。

“在你眼里,我比赵钰优秀?”萧策上前,一把将秦昭抱上自己的大腿,让她正视自己。

秦昭真心实意地道:“你本来就是整个京都最优秀的男人。更何况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觉得吧,你就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没有之一!”

萧策就觉得自己烤了一盆炭火,全身上下暖哄哄的。

“为免你以后再胡乱吃醋,我再解释一句,赵钰于我而言就是陌生人。你没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让自己难受,不然我会心疼哒。”秦昭倚在萧策的胸口,柔声又道。

萧策心念一动。

是啊,这回不一样了。

赵钰连和秦昭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不再像前世那样,秦昭曾经嫁给赵钰。

“我只是太喜欢你了。”良久,萧策才在秦昭耳际轻轻印下一吻。

他的声音太酥,秦昭感觉自己的心都颤抖了一下。

她激烈的反应,引得萧策沉声而笑。

秦昭轻捶他一记粉拳:“不准笑。”

“你太敏感了,我喜欢。”萧策说着,在她耳畔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秦昭被萧策撩得四肢发软,最后只能坐在他腿上喘气:“你真的好会啊。”

跟老司机一样。

明明是个那样冷情的人,但撩起人来的花样多,她这个现代人居然还不是他这个古人的对手。

萧策索性吻上她的唇,让她再次体会到他有多会撩。

两人亲密无间,直到张吉祥在外面提醒,午膳的时间到了,萧策才依依不舍放开了秦昭。

“等成了亲再收拾你。”萧策终于放开了秦昭。

秦昭离他远远的,嘴硬道:“还不知谁收拾谁呢。”

萧策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秦昭这张老脸都红了。反正比厚脸皮,她肯定是比不过萧策的。

这天晚上,秦昭终于明白萧策那个眼神代表了什么意思。横竖是把她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遍,哪怕没走到最后一步,其它羞耻的事也做得差不多了。

秦昭临睡前还听萧策说道:“真希望明日就能和你成亲。”

秦昭懒洋洋地看他一眼,心道还是别了吧?男人这东西骨子里就是恶劣的,再冷情的男人也是一样,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如果真到了新婚夜,她肯定得辛苦一整夜。

又过了半个月,罗青再来替秦昭看诊时,难得笑了:“姑娘体内余毒已素清,身子已大好。”

秦昭听了很开心,她最近也感觉自己像是恢复了正常,能吃能喝能睡,身子轻盈,从来没试过这么轻松。

她沉浸在这个喜讯当中,没发现萧策和罗青相携走出了内室。

罗青看出萧策有话要问她,待到无人之际,果见萧策问道:“她中毒十年有余,虽然目前余毒肃清,但多少损了根本,往后是不是难以受孕?”

罗青一愣,“殿下所言甚是。但姑娘的体质只是难以受孕,并非不能受孕,往后民女再继续给姑娘熬药,殿下无需担心子嗣问题。”

“孤不担心,这件事莫让她知晓,孤不想她有压力。”萧策心里有底。

“民女明白。”罗青欣然应允。

另一边,淑妃得知皇帝赐婚后,情绪很低落。

萧策是她的亲儿子,但儿子的婚事她这个当母亲的竟然都不能作主,像秦昭那样的出身,如何配得上萧策?

只是赐婚圣旨已下,她再不乐意,也无法扭转定下的局面。

她心里头不痛快,就想找秦昭的不痛快。

可惜她几次派念云去请秦昭,对方都以身子不好为由,拒绝来见她。

这让她气得够呛。

这天她终于忍不住,打算亲自去一趟东宫,看看这姓秦的妖女到底是什么模样,竟让萧策这样护着。

她特意挑在萧策去上朝的时间进了东宫,怎知去到望月居的时候,秦昭居然还在睡觉,这让她不能忍。

想她进宫这些年,何时睡过懒觉?

这个时辰了,秦昭居然还在睡,简直不可理喻。

“去把秦氏唤醒!”淑妃冷声下令。

宝珠却作为难状:“殿下临上朝前特意下过命令,任何人不得吵醒小姐。”

淑妃懒得理会宝珠,直接冲进了内室。

果见秦昭还在安睡,淑妃对念云使了个眼色,念云会意,上前推秦昭的手臂:“淑妃娘娘驾到,秦姑娘醒醒。”

秦昭睡意正酣,她好不容易才睁开眼,小声嘟哝:“让她等着,别吵我!”

淑妃怒不可遏,喝道:“秦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让本宫等?!”

秦昭被淑妃刺耳的声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她睡意全消,看向来人,见是一位气度雍容的贵妇。

容貌倒是出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气质还不差,也没什么鱼尾纹,但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位淑妃,哪怕她是萧策的生母。

淑妃这时也看清了秦昭的全貌,见她肤如凝脂,美目流转,抬手间露出一截玉臂,妖里妖气的女子,跟吴贵妃一样,让她很不喜。

“阿策说我身子不好,需得好生养着,淑妃娘娘有意见去跟阿策提吧,莫来吵我睡觉。”秦昭打了个哈欠,索性背对淑妃躺好。

淑妃脸色黑得像块黑炭,这辈子她还真没试过这样生气。吴贵妃的位份在她之上,压榨她似乎理所当然。

秦昭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轻视她?

就在她想着要怎么把秦昭大卸八块时,秦昭又回头道:“宝珠,请淑妃娘娘出去吧,我太困了。”

“秦氏,你放肆!!”淑妃一声怒吼。

秦昭这时也火了,回头朝淑妃反吼道:“你吵什么吵?阿策说了,他娶我是要宠着我的,没必要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你以为你是他娘就能无理取闹吗?一把年纪了,还没活明白,难怪皇上不喜欢你。”

萧策可是一早就跟她说了,淑妃不是什么好人,表面看着贤淑,其实坏事做尽。

她也一早看出来了,萧策是防着淑妃的。

萧策不喜欢淑妃,她也不可能敬着淑妃。若相安无事倒也罢,不然她也不会示弱。

平行空间(24) 择机除去这二人

淑妃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不得皇帝钟爱,秦昭居然还敢往她的痛处戳?

她一怒之下,冲到床前就要掌掴秦昭。

宝珠见状,第一时间冲上前,顾不得尊卑,扣住了淑妃的手腕:“淑妃娘娘请息怒,我们家小姐是准太子妃,娘娘可不能动小姐的脸,否则太子殿下和皇上怪罪下来,淑妃娘娘也无法独善其身。”

“你这个贱婢,居然敢拦本宫?!”淑妃用力挣扎,却走不出宝珠的控制,气得她牙齿直打颤。.

“得罪了。”宝珠最后还是松开淑妃,淑妃差点没站住,幸亏念云及时搀扶住。

“娘娘息怒,咱们就在这儿等着,等太子殿下来为娘娘主持公道。”念云对淑妃附耳。

淑妃觉得这话在理。

秦昭如此嚣张无非是仗着萧策的宠爱。只要萧策看清楚秦昭嚣张跋扈的真面目,就不会再喜欢秦昭。

届时她一只手就能掐死秦昭。

萧策下朝后才进东宫,就有侍卫对他附耳。

他眸色微沉,往望月居而去。

他才进厅中,就见淑妃正在暗暗抹泪,“阿策,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那秦氏是如何欺侮本宫的?她见了本宫不只不行礼,居然还敢让她的婢子对本宫动手……”

“既然昭昭不喜母妃,往后母妃莫再出现在昭昭跟前便是。”萧策淡然回道。

淑妃的脸色变了又变,怎么也没想到萧策会是这样的态度。

虽然她跟萧策的母子关系很平淡,但以前只要她受了委屈,萧策定会第一时间出来维护她。

现在为了一个秦昭,竟对她这个生母这样冷淡?

最让她不能忍的是,居然让她避开秦昭?

“你什么意思?!”淑妃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母妃不喜昭昭,昭昭同样不喜母妃。再者,昭昭是什么样的品性,孤很了解,她绝不会无缘无故主动对母妃出手。”萧策冷眼看着淑妃。

淑妃气得浑身发抖:“是本宫纡尊降贵来见她,她对本宫不敬在先……”

“人与人之间的尊重是相互的,母妃敢说特意挑在孤不在东宫的时候来见昭昭,不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萧策打断淑妃的辩解。

淑妃一时语塞,竟然无法反驳萧策这话。

“孤再说最后一次,昭昭便是孤的底线,母妃若能和昭昭相安无事,那是再好不过。否则,休怪孤翻脸!”

萧策身上突然冒出来的浓浓煞气,令淑妃如梗在喉。

萧策素来是个有主见的,又是个有本事的,他既然挑明来说,那就是在下最后通牒。

在萧策的逼视下,淑妃不敢再多言,匆匆离开了东宫。

回到自己的寝宫后,她的手还在发抖。

突然间她就在想,如若将来萧策登基,还有可能把她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吗?

她想拿捏秦昭,秦昭却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反将她一军。萧策显然已被秦昭那只狐狸精迷住,事事都以秦昭的意原行事。

真让秦昭当了太子妃,再等萧策登基当上皇帝,秦昭成为皇后,那她在这个后宫岂不是又被秦昭压一头?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就觉得非得除去秦昭这个祸害不可。

念云知道淑妃的心事,但真要对付秦昭也不是容易的事。太子殿下护秦昭护得紧,秦昭又是个谨慎的,很少出东宫。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让秦姑娘失贞,如此太子殿下再喜秦姑娘,也不可能娶秦姑娘,皇上的赐婚圣旨也将作废。”念素的声音突然响起。

淑妃和念云同时看向念素,都觉得念素的话有道理。

“只是秦氏养在东宫,到何处去给她找一个奸夫?”淑妃沉声道。

不得不说,念素也真够恶毒的。

“那就引丨诱秦姑娘出东宫,秦姑娘总有弱点吧?至于那位奸夫,奴婢倒是想到一人,那人便是安王殿下。安王殿下素来喜欢美人,听闻秦姑娘如今变美了,安王殿下看到心动的美人,还不得对秦姑娘出手?”念素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淑妃和念云对视一下,两人都觉得这个法子可以一试。

要说秦昭的弱点,无非就是从永州带进东宫的两个丫头,一个是宝玉,另一个是宝珠。

秦昭不出东宫无妨,宝玉和宝珠总归要出东宫办差事的。

萧策一早就在长秋宫埋下了棋子,淑妃不曾料到自己的亲儿子会这样防备自己,以至于念素才出了这个毒计,很快就传进了萧策的耳中。

“她可真是孤的好母亲!”萧策眸色冷冽。

算计自己儿子中意的女子,也就是淑妃能做得出这种恶毒之事。

张吉祥听了也难受,“殿下,接下来要如何是好?”

“淑妃做这件事,届时传进父皇耳中,父皇会怎么看孤?她是孤的亲生母亲……”

萧策深知,他现在还只是太子。只有成为皇帝,他才能真真正正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

目前来说,皇帝始终是压在他身上的一座大山,他不能行差踏错,否则他可能错失皇位。

张吉祥也知道萧策的难处,若是其他人出这样的毒计,太子殿下反而可以将计就计,将淑妃和安王一网打尽。

可事关太子殿下的生母,真要出了这样的丑闻,太子殿下也将受到牵连。

“让念云和念素动手,再择机除去这二人!”萧策冷下眉眼。

他不能动自己的亲娘,但他可以肃清淑妃身边的这些毒瘤。

淑妃这些年日子就是过得太顺遂,便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是该尝一尝失去的滋味了。

张吉祥应了,便着手去布局。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在长秋宫的人动手之际,再突然拿人,届时人赃并获,总要付出代价。

两天后,宝珠才出东宫不久,便遇到一个宫人,称吴贵妃有请。

张吉祥早跟宝珠打过招呼,立刻觉出这是长秋宫的侍从。她假作不知,跟随宫人而去。

没过多久,宝珠就被引到人少的地方,再被几个宫人嬷嬷看押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秦昭便收到宝珠被人带走的消息。

平行空间(25) 杖毙

“你只管去,我不会让你有事,相信我。”萧策扶正秦昭的肩膀,神情严肃得很。

秦昭看他板着脸的样子,不禁失笑:“我当然相信你,但你不要这么严肃,我看紧张的人是你。”

萧策拥秦昭入怀,轻声道:“如果她不是我的母亲,我真想——”

“杀了她”这三个字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怕吓倒秦昭。

秦昭轻拍他的背部:“再怎么样,还有我喜欢你呢,我会陪你一辈子的。”

淑妃是萧策的生母,萧策身上流淌着淑妃的血液,可也是这么一个人,让她喜欢的男人伤心难过。他难过,她心里也不好受。

萧策更加拥紧秦昭,让秦昭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了好了,我赶时间,走了。”秦昭好不容易才挣开萧策的怀抱。

萧策又叮嘱了她许多,秦昭懒得再听,急急忙忙出了东宫,往约定的地方而去。

一座荒废的宫殿内,秦昭见到了淑妃。

不多一会儿,秦昭已经被淑妃的人绑了起来。

念素更是趁机往秦昭的脸上甩了一掌,以解此前被扔出东宫的仇恨。

秦昭不闪不避,就等着念素出手,留下证据。

宝珠却心疼得不得了,明知这是计划之内的事,还是冲过来挡。

那厢萧策也不敢自大,秦昭才被带进宫殿片刻,萧策就带人冲了进来。

彼时宝珠正护在秦昭跟前,念素正对宝珠拳打脚踢。

萧策的突然来到,让混乱的现场安静了下来。

淑妃没想到萧策会冲进来,念素见到萧策的瞬间,瑟缩地后退几步。

萧策大步上前,一眼便看到秦昭脸上偌大的掌印。

他眸中闪过一戾气,一脚将念素踹倒在地。

这一脚力道之大,让念素吐了一大口乌血,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敢动孤的准太子妃,谁给你们的胆子?!”萧策眉间染上肃杀之气,“来人,拿下念云念素,杖毙!!”

念云和念素两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吓得跪倒在地。

她们根本没想到太子会对她们下杀手,两人下意识就看向淑妃。

淑妃同样没想到萧策会下一道诛杀令,这个后宫谁人不知念云是她最看重的侍从?

萧策怎么敢杀她的人?

萧策一声令下,便有人冲了进来,欲拿下念云和念素。

“慢着!”淑妃终于回过神来,想要阻止萧策下杀令。

众人只看向萧策,萧策凉薄的唇轻启:“立即杖毙!”

淑妃不顾仪态地冲了过来,拦在念云跟前:“念云是本宫的人,你不能动她!”

“孤不能动?不过是一个贱婢,孤为何不能动?淑妃能动孤的准太子妃,孤还不能动你身边的一个宫女?!”萧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淑妃的脸色变了又变,她没想到萧策做事会这么绝,她只是想把秦昭从东宫挪出去罢了,她有错吗?

“动手!”萧策一挥手,便有人分别拿下念云和念素。

淑妃不怜惜念素,但她舍不得念云。

念云是她最喜欢的宫女,这些年陪在她的身边,最懂她心意。

“阿策,是母妃错了,你给念云一个机会——”

淑妃才碰到萧策的衣袖,便被他嫌恶地扯开。

事情发展的态势让人猝手不及,念素甚至都没有人给她求情,便率先被人押了下去。

随后念云也被押走,两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仗,很快就没了声息。

淑妃在极端的刺激之下,昏厥倒地。

她再醒,已回到了长秋宫,跟前伺候的宫人和嬷嬷面生得很,她以前从未见过。

她随手抓住一个嬷嬷问道:“念云呢?”

“回娘娘的话,念云伺候娘娘不力,被太子殿下杖毙了!娘娘身子矜贵,莫为了不值当的奴才伤心难过。太子殿下说了,以前在娘娘身边伺候的奴才不得力,全都换了,往后就由老奴几个伺候好娘娘的饮食起居……”

嬷嬷还说了什么,淑妃一个字都没能听进去,因为太过伤心,很快又厥了过去。

东宫内,萧策小心翼翼帮秦昭涂抹药膏,秦昭见他紧抿双唇,知道他心情不好,轻扯他衣袖道:“别生气了,不涂药明天也能好,而且念素也死了,你已经帮我报了仇。”

念素扇她一掌,却赔上一条命,这还不够吗?

最后萧策还是留了念云一条命,没有真被打死,但被逐出了皇宫,只是让淑妃以为念云也死了。

“疼不疼?”萧策眉眼低沉。

秦昭摇头道:“一点儿都不疼。我担心这件事传进皇上耳中,会让皇上生气。再怎么说,淑妃也是你的生母,这涉及了一个‘孝’字。”

古代人最重孝义,更何况是皇帝那种身居高位的人?

皇帝会不会觉得萧策不孝?会不会觉得萧策今天这样对待淑妃,将来也会同样对待他?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你莫担心,这件事我会跟父皇主动交待。你是父皇钦点的太子妃,淑妃却敢对你下手,这说明她未把父皇放在眼中。光这一点,我就能向父皇解释清楚。”萧策安抚秦昭道。

秦昭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只不过当皇帝的人都应该疑心病重吧?你还是得多长几个心眼才行。”

“听你的。”萧策随后转移了话题。

长秋宫的动静,并没有大范围的传开,但是传进吴贵妃耳中后,吴贵妃便有意把这件事传开,无非是想给萧策一个下马威。

只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并没有在后宫传开,更没有传进坊间。

吴贵妃得知此事后暗暗心惊。

虽然早知萧策这个人很有手段,但她没想到萧策的势力已经在后宫渗透至此。

这才是让人觉得可怕的地方。

她原本还打算在侍寝后在皇帝耳边吹吹枕头风,但是这一刻她改变了主意,觉得不能轻易得罪萧策。

萧策这个人心狠手辣,亲生母亲都可以这样对待,更何况是她这个贵妃?

她突然很想见吴惜柔,让吴惜柔对萧策提高警戒心。

吴惜柔翌日便递了牌子进宫,半盏茶的功夫后,吴贵妃才提及淑妃一事。

(本章完)

平行空间(26) 殿下要了我吧

吴惜柔听后并不觉得意外,萧策一看就是不好相予的。此次突然把淑妃身边的近侍换了,无非是因为触及了他的逆鳞。

萧策在乎秦昭,见不得秦昭受委屈,这就是淑妃做的最错的地方。

“太子殿下是个恩怨分明的,此次悖怒,无非是因为淑妃娘娘动了秦姑娘。惜柔以为,往后贵妃姑母还是莫再打吴姑娘的主意为好。”吴惜柔正色道。

她是万万不想跟萧策为敌的,哪怕不能跟萧策,她也不想成为萧策的敌人。

“可是太子不把我们吴家人放在眼里,等到他将来上位,宫里没有吴家女人,吴家只恐会走下坡路。”吴贵妃道出自己的担忧。

吴惜柔闻言笑了:“贵妃姑母全心全意为吴家考量,这是贵妃姑母的心意,惜柔敬仰。只不过吴家要壮大,并不一定要靠女人,吴家男人也可以在战场上拼杀,赢得太子殿下的尊重。”

她的兄长就是人中之龙,不只正义,而且心系天下,有谋有略。

假以时日,吴振宇一定会成为赫赫有名的将军。

吴贵妃没作声,她还是觉得吴家在后宫有女人方能长久。

“太子殿下既然对淑妃娘娘的身边人都能下狠手,就知道太子殿下是个做大事的。咱们若和太子殿下为敌,并不能讨到好处,贵妃姑母以为呢?”吴惜柔轻声又道。

她知道贵妃姑母习惯了掌控,毕竟在后宫受宠二十年,可是有一件事她们必须看清楚,萧策的时代可能很快来临,皇帝又如此信任萧策,这个天下迟早都会是萧策的。

与其和萧策为敌,为何不能成为萧策的助力呢?

另一边,安王府。

萧沂也收到了萧策把淑妃身边的近侍全换的这件事。

虽说他对萧策的性子有一定的了解,但这回还是让他吃惊。

萧策以前就没有任何弱点,唯一在乎的人只有淑妃。

可是为了一个秦昭,萧策不惜拿淑妃开刀,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这个秦昭竟然能把萧策迷成这样?有意思。”萧沂眼中闪过兴味的笑意。

他以前就想见秦昭,奈何萧策把秦昭护得跟什么似的,他连进东宫大门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更加深他对秦昭的兴趣。

“妾身听闻秦姑娘样貌普通,殿下不会是对秦姑娘产生了兴趣吧?”胡侧妃一看到萧沂不怀好意的笑容就发慌。

通常萧沂对某个女人产生兴趣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的笑容,她只怕萧沂狩猎心起,突然去接近秦昭,那样就麻烦了。

“秦昭相貌普通都能把萧策迷成这样,这本事可不一般。若能把秦昭收为己用,用她来对付萧策,一定能让萧策痛不欲生!”萧沂突发其想。M..

胡侧妃觉得萧沂想多了。

萧策这样宠着秦昭,秦昭又不是傻,怎么可能倒戈相向?

“想个法子,本王要见秦昭一面!”萧沂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胡侧妃想了想,有了一个法子:“妾身在王府举办一个赏花宴,顺便邀请秦姑娘入府,不过秦姑娘参加宴会的可能性很小。”

毕竟连宫中举办的赏花宴都不参加,更何况是安王府举办的赏花宴?

“还有一个月便是本王的生辰,届时把父皇请过来,还有萧策也请过来。这样吧,本王进宫一趟,让父皇开尊口,如此秦昭不想参加也得参加。”萧沂突然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胡侧妃双眼一亮,觉得这是个主意。

但她也有自己的担心。萧沂还没见到秦昭就有这么大的兴趣,她只担心见到秦昭后,萧沂对秦昭的兴趣更深厚,那样就麻烦了。

和萧沂商量了细节之后,胡侧妃就见闻左层雪从密道进来。

她素来不喜左层雪,但左层雪是萧沂最看重的女人,兴许是还未曾得到左层雪的身子,萧沂对左层雪才格外不同。

“你退下。”萧沂看到左层雪,便对胡侧妃下了逐客令。

胡侧妃看一眼左层雪,依礼告退。

她才走到门口,就听见左层雪娇嗔的声音响起:“那位秦姑娘就这么招殿下喜欢么?”

胡侧妃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就觉得矫糅造作。本来左氏应该进东宫的,却因为东宫不收任何女人,左氏才会在安王府自由出入。

她纂紧手里的帕子,不敢再偷听,顺势带上门。

室内再无第三人,萧沂轻佻地捏了捏左层雪的下颌:“本王只喜美人,秦昭容貌普通。再者,本王未曾见过秦昭,又谈何喜欢?”

左层雪深知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道理,但是面对自己心爱的男人,她还是情难自禁,踮起脚尖,吻上了萧沂。

萧沂面对女人的投怀送抱,自然是欢迎至极。他反被动为主动,给了左层雪一个热情缠绵的深吻。

等左层雪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被带上了床,衣衫半解,酥胸半露,眼色迷离。

看着即将到嘴的肥肉,应该毫不犹豫地一口吃下才是,但他还是觉得应该适可而止。

萧策在娶太子妃后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届时左层雪便要进宫,总不能在进东宫前,她的清白身子被他毁了。

看着萧沂隐忍的表情,左层雪圈上他的脖子:“殿下要了我吧。”

她想成为萧沂的女人,一点也不想进东宫伺候萧策。

萧沂翻身下了床,在情事上他从不委屈自己,更何况所有女人当中,左层雪最得他心。

但他还是留有理智,没有再碰左层雪。

左层雪看着萧沂沉默的背影,泫然欲泣:“殿下还是想送我进东宫么?”

萧沂明明是喜欢她的呀,为何他舍得把她送到萧策的身边?

“本王必须在萧策身边安插细作,所有人当中你最聪慧,也最隐忍。”萧沂握住左层雪柔软的小手。

强大如萧策,也不可能看出书香气质浓厚的左层雪会是他安排在东宫的一颗棋子。

左层雪外表和性子的欺骗性太高了,而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细作。

左层雪缠绵的吻落在萧沂的脖子上,哑声道:“可是我想把清白的身子给殿下。”

她愿意为萧沂付出所有,哪怕萧沂要把她送给另一个男人,她也甘之如饴。

“不可!”萧沂放开左层雪:“很快萧策就会娶秦昭,他一娶妻,你便要入东宫。你不可意气用气,坏本王的大事。”

左层雪看着萧沂冷漠的侧颜,突然很想问他,他是真的喜欢她吗?

若他真喜欢她,怎么舍得把她送给其他男人?

可他对她是真的好,只要是她要的,他费尽心思也会找过来,只为讨她欢心。

如果这样的喜欢都不是真的喜欢,那什么样的才叫喜欢?

翌日。

东宫便收到了请帖,皇帝那边也传来了口谕,等萧沂生辰那一天,萧策带上秦昭也去安王府走动走动。

秦昭觉得这事儿就莫名其妙,皇帝会点她的名,肯定是萧沂提到了她的名字,可她跟安王又没什么交集,安王为什么指名道姓要她一起前往安王府?

“萧沂觉得你是我的弱点,上回就想来东宫看你,被挡在了东宫外,此次想出这个法子,无非是想见你。”萧策看着秦昭,眼神有些莫测。

他记得萧沂临死前的遗言是希望来世能早他一步遇见秦昭,那个人临死前念念不忘的是秦昭。

他就怕这一世萧沂一见到秦昭,又被迷得神魂颠倒。

“你干嘛以这种眼神看我?”秦昭被萧策看得心里发毛。

萧策摸摸她的头:“没什么,你只要知道萧沂不是好人就行了,将来我会想个法子除去他。”

这回不想等到他登基后再来处治萧沂,以免萧沂对秦昭再产生妄念。

萧沂喜欢秦昭两世的事,没必要让秦昭知道,以免加深秦昭对萧沂的印象。

“安王也想要皇位,是吧?”秦昭问道。

“这还是其次,萧沂是风流王爷,王府中美人无数,是你最不喜的那一类人。”萧策回道。

秦昭觉得萧策这话不对。

在她看来,萧沂人品不行,风流**这是次要的,觑觎皇位这一点才是主要。

不过看萧策认真严肃的样子,她识趣地没就这一点跟萧策争论。

很快就到了萧沂生辰的那一日。

大家早早就听到风声放出,此次安王的生辰不仅邀请了东宫太子,连皇帝也会参加。正因为如此,这回有很多权贵参加此次的生辰宴。

这也是安王府开府以来,最盛大的一次宴会。

萧策到达安王府前的时候,看到车水马龙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若是萧沂单纯为了见秦昭一面,弄出这么大的排场,那萧沂更加不宜久留。

毕竟这些年萧沂为人低调,沉浸在温柔乡中,偏偏这一回反其道而行。

秦昭坐在马车上,看到萧策紧绷的侧颜,不禁好笑:“你是去参加生辰宴,可不是来奔丧的,表情管理要适当。”

这时皇帝已经进了安王府,萧策回过神来,搀扶着秦昭也下了马车。

萧沂已接待皇帝先进了王府,门口接待之人是胡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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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空间(27) 一见难忘

见到萧策和秦昭的一瞬间,胡侧妃忙上前迎接,她的视线有意无意往秦昭脸上瞟,暗忖不是都说秦昭容貌普通吗?为何会生得花容月貌?.

她心里暗惊,却也不敢表现在脸上。

那厢萧沂安排好皇帝之后,又匆匆赶回来。

他远远看到萧策身畔的少女,只见她穿着一袭草青色衣裙,纤腰不盈一握,肤若凝脂,粉面桃腮,美目含情。

待离得近了,他脚步微顿,不知为何竟觉得这张脸很熟悉,似曾相识。

萧策看到萧沂黏腻在秦昭身上的眼神时,脸色微沉。

秦昭也不喜萧沂放肆的目光,但是现场人多,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她下意识往萧策身后站,躲避萧沂直白的眼神。

胡侧妃见萧沂失态,连忙去到他身畔提醒。

萧沂这才回过神来,视线最终落在秦昭素白的纤指上。

他到底是在哪里见过秦昭,为什么这个女人熟悉得让他心惊?

此次的生辰宴很热闹,权贵云集,多半都是为了能在皇帝跟前露脸,又或者是在萧策跟前刷刷好感。

作为今日的生辰主角,萧沂的视线总是不自觉落在秦昭的身上。

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萧策看到了这些小细节,这就是他容不下萧沂的原因。

他和秦昭之间容不下第三人,尤其是萧沂这个最让他讨厌的存在。

这一次,他要先下手为强。

他和秦昭很快要成亲,只等他们成亲后,他要拔除萧沂这颗眼中钉。

萧沂如愿见到了秦昭,一整天下来却心不在焉。

若说是因为秦昭的美色而对秦昭过分关注,他觉得不合逻辑。

他这辈子见过的美人太多太多,各种各样的都有,若说因为秦昭的美貌而对秦昭过分关注,他觉得说不通。

若是因为秦昭对萧策的重要性而失态,他觉得也不对。

他只是纯粹觉得初见秦昭的第一眼,就觉得她有一种想让他亲近的特质,可笑的是,直到她随萧策离开,他都没能和秦昭说上一句话……

眼见着萧策就要搀扶秦昭上马车,萧沂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道:“秦姑娘若觉得宫中烦闷,可以来王府找胡氏解闷。”

秦昭没想到萧沂会突然找自己搭话,她维持基本礼貌回道:“宫中不烦闷,安王殿下的心意我心领了。”

萧沂还想和秦昭搭话,萧策迅速挡住了萧沂的视线,淡然道:“孤回宫了,你止步。”

萧沂深吸一口气,只好退开两步。

这一回他算是亲眼见识到萧策有多护着秦昭,难怪都说萧策被秦昭迷得神魂颠倒,百闻不如一见。

若换作是他,他能拥有一个像秦昭这样的女人,也会放在掌心里捧着。

这个念头一闪即逝,他不自觉皱紧了眉头,觉得自己的想法荒谬。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明明才第一次见秦昭,却觉得好像认识了许久一般。

胡侧妃作为萧沂的枕边人,一眼就看出萧沂的不对劲。

曾经她以为萧沂最在意的女人是左层雪,即便是萧沂喜欢的,最终萧沂还是会以大业为重,选择把左层雪送进东宫。

她虽然敌视左层雪,但也知道左层雪不足为惧,毕竟左层雪不会成为她的对手。

今日的一幕幕,让她心生警惕。

萧沂在看到秦昭后就表现得很不对劲,看起来失魂落魄,完全不似萧沂本来的性子。

她只能安慰自己想岔了,萧沂对秦昭并不感兴趣。

上回左层雪过来,她特意送了个美人给萧沂,因为她知道,没有什么是女人解决不了的问题。

萧沂有欲丨望,只要给他一个女人,就能安抚他。

所以这回她故伎重施,又送了一个美人进萧沂的别苑,谁知萧沂说没兴趣,把美人赶了出来。

胡氏只好亲过来看看,在看到萧沂坐在书房发呆时,她小心翼翼问道:“是不是秦昭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本王觉得她很熟悉,可本王以前不曾见过她。”萧沂莫名有些慌乱。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给他这样的感觉。

“殿下可能是累了,不若今夜早点歇着。”胡侧妃沉吟片刻才道。

她不敢多想,只知道萧沂看起来很不对劲,以前他从来不会为某个女人烦心。

今日见过秦昭后,萧沂的反应太不寻常了。

“你退下吧。”萧沂下了逐客令。

胡氏离开后,萧沂躺在**没有睡意。

辗转一个时辰未能睡着,他索性下了床。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画了人生中第一幅人物肖像,画像的主人正是秦昭。

他虽然不学无术,是风流王爷,但画功还算不错,只是以往从不曾画过人物画像。

今日是第一次,他才知道自己画的人物还不错,栩栩如生。

似乎是把这个人画了出来,他躺在**时才终于有了睡意。

翌日胡侧妃便在萧沂的书房里看到了秦昭的那张人物画像。其实她不该感到奇怪的,昨天萧沂的状态很不对,见过秦昭后失魂落魄,一幅被秦昭迷住的样子。

可是当真看到这幅逼真的人物画像时,她还是震惊不已。

真该让左层雪看看这幅萧沂亲手画的人物画像才是。

左层雪在她跟前素来是有些优越感的,有时候她也会避开左层雪的锋芒,但是这一回,她知道该怎么诛左层雪的心。

她找了个由头,命人给左层雪递了一封信,很快左层雪便从密室进入了萧沂的别苑。

左层雪像往常那样,把萧沂的别苑当成自己府宅闲逛,当她进入书房,在墙上看到秦昭的画像时,她定驻了眸光,突然全身发冷。

她不自觉握紧了双拳,目不转睛地看着画上栩栩如生的美人。

这位美人生得花容月貌,只是这府中的女子哪个不美呢?画中美人最吸引人的无非是其气质吧?

如今这个时代,时兴笑不露齿,但画中美人笑靥如花的模样,贝齿浅露,明眸染笑,全身上下散发着亲和的气息。

似乎只要多看一眼,就能让人心情极好。

在今日之前,她都不知萧沂的人物画功如此之好。是了,曾经她想要萧沂为她画一幅她的画像,但被萧沂拒绝。

那么画上之人又是哪个狐媚胚子?

就在她看得专注时,胡侧妃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畔,为她解惑:“前几日是殿下的生辰,可惜那日你不方便来参加殿下的生辰宴,没能亲眼见一见这位准太子妃。”

“你是故意诱我来看这幅画像的?”左层雪是何等剔透的人?立刻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你我好歹是姐妹,有了这样一位特别的人出现,你有知情权,我才特意让你进府一趟。若你有朝一日进宫,这位还是你的对手。左妹妹是没瞧见那天殿下的样子,人都走了,还失魂落魄。殿下跟我说,他一看到秦姑娘就觉得很熟悉。那夜我为了转移殿下的注意力,特意送了一位美人去侍寝,殿下却无半分兴趣,将人赶走。到了第二天,我便看到了这幅画像……”

胡侧妃的话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左层雪耳中。

左层雪知道胡侧妃是故意刺激她,而胡侧妃的目的达到了。

以往她真不想进东宫,但是现在,她突然很想进东宫,直面这位被太子殿下宠在心上的美人。

“是了,左妹妹平素最得殿下宠爱,殿下可曾为妹妹画过人物画像?”胡侧妃突然又来一句,分明是故意刺左层雪的痛处。

以前她可没少被左层雪刺激,而今有这样的机会,她自然是毫不留情地往胡侧妃的痛处戳刺。

左层雪迅速恢复了常态。

哪怕此刻她再狼狈,再嫉妒秦昭,也不能叫胡侧妃看她的笑话。

“殿下不能为我画人物像,因为我要进东宫。”左层雪淡然启唇。

胡侧妃闻言笑出声来:“秦姑娘还是准太子妃呢,殿下都情不自禁画了一幅。”

这样的借口左层雪自己相信么?

左层雪强牵出一点笑意:“我的身份自是不同,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我跟安王殿下有交集。”

“似乎是这个道理。不过殿下画准太子妃的画像总归是不妥,让宫里那几位知晓,殿下很难交待。平素殿下最宠妹妹,不若妹妹把这幅人物画毁了罢?以殿下和妹妹的情分,妹妹毁了这幅画,殿下一定不会怪罪的。”胡侧妃微笑又道。

左层雪握紧双拳,她确实想亲手毁了,但她不敢……

胡侧妃见左层雪迟迟不动手,眸中闪过一抹轻视。

她还想刺激左层雪几句,这时萧沂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在说什么?”

胡侧妃和左层雪同时回头,两人向萧沂行礼。

萧沂略过她们,看向墙上的画像,定驻了眸光。

左层雪从未在萧沂脸上见过这么严肃的表情,她也从未见过萧沂如此专注的眼神,好像只要秦昭在那儿,他的眼里就再容不下其他人和事。

“秦姑娘可是准太子妃!”左层雪妒火中烧,脱口而出道。

萧沂的视线依然胶着在秦昭的脸上,“本王总觉得她似曾相识。”

他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明明是第一次见秦昭,却朝思暮想,昨夜甚至还入了他的梦中。但梦里有什么,今朝醒后他却全然记不起来。

——

宝子们如果有月票,帮忙投一下大千的新文呀,新文在冲榜中。平行空间的番外应该是后天结束,后面可能会写一点前世的小番外。

平行空间(28) 成亲结发

“殿下不过是看到秦姑娘貌美,见猎心喜罢了。”左层雪不知是想说服萧沂,还是在说服自己。硒

或许连萧沂都不知道,他看画像的时候眼神过于痴迷。

胡侧妃本来是很想看左层雪的笑话,但此刻看到萧沂的样子,突然也觉得不妥。

“殿下还是把画像收起来罢,不然让人看见,传进东宫那位耳中,只恐不妙。”胡侧妃正色道。

萧沂定了定神,觉得胡侧妃这话有道理。但他又舍不得收起来,便下令道:“往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他人不得进入书房!”

胡侧妃和左层雪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雪亮,萧沂分明是不舍得收起画像。这还只是画像,若是真人站在萧沂跟前,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

身在东宫的秦昭并不知只是见她一面,萧沂就惦记上了她。

她正在东宫安心备嫁,这天萧策突然来了,神情不大好看。硒

“你都要当新郎倌了,怎么看起来不大高兴?不会是想悔婚吧?”秦昭凑上前仔细打量萧策的表情。

“你觉得可能吗?”萧策冷声反问,一把将秦昭拽入怀中,动作略嫌粗鲁。

秦昭一脸懵圈:“我惹毛你了?”

不然萧策一副要揉碎她的样子唱的是哪出?

“不是。”萧策的声音有点闷哑。

秦昭想了好一会儿,不确定地又问:“难道你又在吃醋?”

不能啊,她在东宫都看不到雄性生物,他总不能是去吃女人的醋。硒

这回萧策没否认,秦昭钻出他的怀抱:“你真是在吃醋啊?这就奇了,吃哪个人的醋,吃的是哪门子醋?”

萧策冷哼一声,不愿提起萧沂这号人物。

居然敢私藏秦昭的画像,他听到此事就恼火。

他非常不喜萧沂,只等他和秦昭成亲后,第一时间就来对付萧沂。

如若不是怕影响他和秦昭的婚期,他现在就想出手。

“你安心待嫁,其他人我来对付。”萧策只给秦昭这句话。

秦昭觉得也是。硒

他连吃谁的醋都不愿意说,她只庆幸他是储君,有能力护着她。

“不会是吃赵大人的醋吧?其实我都不记得赵大人的样子。”秦昭迂回试探。

萧策轻捏她的脸,笑容温和的样子:“不提野男人。”

秦昭乖觉闭了嘴。

只是“野男人”这个词儿从萧策嘴里提出来,莫名有点喜感。

这天之后,萧策的情绪再无反常。

后宫突然也安静下来,吴贵妃没再来东宫找她的麻烦,淑妃自从身边换了人,也沉寂了下来。硒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秦昭成亲的日子。

萧策早在宫外为秦昭置办了一间宅邸,秦昭成亲这一天,秦绍文也来到京都送嫁。

若说秦昭的嫁妆,那是一点也不少,上百抬的嫁妆浩浩****往宫里送,这里面不只有秦绍文为秦昭备的嫁妆,也有萧策特意为秦昭添的嫁妆。

老百姓围观了这一场热热闹闹的大婚,十里红妆,这样的场面难得一遇。

再加上有太子殿下这位新郎倌亲自出宫来迎接新人,看到萧策这张脸,就让老百姓感慨这一趟没有白来。

赵钰也早早在酒楼占了一个有利的位置,看到秦昭出嫁的大排场。他虽看不到花轿中的美嫁娘,却也有些感慨。

只因秦昭差一点就成了他的妻子,若不是萧策突然从中搅和。硒

有意思的是,他还看到萧沂就在他隔壁的茶座,而萧沂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凝重。

看萧沂这个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萧策抢了他的女人。

恰逢萧沂看过来,赵钰颔首示意,萧沂冷冷看他一眼,遂拂袖而去。

从楼下的背影看去,似乎有些寂寮。

赵钰只觉得稀奇,萧沂不是风流王爷吗?虽然和萧策没有多少交情,但今天萧策大婚,萧沂应该去宫中吃喜酒吧?

萧沂原先是打算回王府的,但是想起萧策今天大婚,他作为安王不出席,会让人以为他对萧策不满。

他唯有进宫一趟,打算露个脸便离开。硒

只是他一点也不想看萧策当新郎倌时风光得意的样子。

作为新嫁娘,秦昭以为自己会很累,但萧策什么都替她想好了,除了必要的仪式,一切繁琐的程序能省则省。

她接过太子妃金宝金册后,萧策就把她送进了新房,跟着便是跟她喝交杯酒。

此后的应酬事宜,也都由萧策自己亲自上阵。

新房里准备了很多吃食,秦昭早就饿了,边吃边感慨当新娘子有多不易。

再听外面传来的喧哗声,她不免有点担心,命人先去准备好醒酒茶。

宝玉见她吃饱了,突然想起一件大事:“小姐要不要先看看那玩意儿?”硒

“那玩意儿?”秦昭不解。

宝玉轻咳两声,随后鬼祟地把一本小册子塞到秦昭手里。

秦昭看清楚手里的册子是什么东西后,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本宫还要看这破东西?”

想她在现代虽没经历过人事,但理论知识储备是足够的。

而且有萧策那个老司机在,她根本不需要这玩意儿。

“小姐真不看么?”宝玉故意挤眉弄眼。

秦昭懒得理会宝玉,顺便把小册子塞回宝玉手里:“滚,远一点!”硒

宝玉闷笑走远。

萧策再进新房时,天色已经黑了。

秦昭闻到他身上的浓烈酒味,嫌弃地皱起了鼻子:“你赶紧先去洗洗,臭死了。”

萧策却故意凑近她,“再闻闻,真臭么?”

秦昭粉拳落在他的胸口:“臭男人,臭死啦!”

萧策沉声而笑,抱着她不愿意撒手。

秦昭皱着巧鼻问道:“你真不去洗洗吗?”硒

萧策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嗯,去洗,待为夫回来再收拾你。”

秦昭推开他,翻了个大白眼。

萧策其实是有些醉了,他正想去净室,又回过头来牵秦昭的手:“昭昭帮为夫洗浴。”

秦昭才不想伺候醉酒的男人,但是看他这双深情眼,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便被他拉进了净室。

当然,她很快后悔了,不过帮他脱衣服罢了,她差点就被他拦进了浴盆当中。

最后她生气了:“你自己洗!”

她再心软她就是狗!硒

萧策的心情显然很好,被她吼了一句还沉声而笑。

秦昭的衣裳都湿了,唯有换了一套干爽的。

很快萧策出了净室,一出来就拿了把剪子,看起来有点吓人。

秦昭往后退:“你是不是醉得不轻?”

不会是要对她下毒手吧?

萧策薄唇轻抿,剪了秦昭的青丝,又剪了自己的,结发在一起。

秦昭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心有点热。硒

萧策把两人结发小心收放妥当,才在床沿坐下。

看着灯光下明艳照人的新娘,他只庆幸这一世他不像前世来得那样迟。

“我有那么好看吗?”秦昭见萧策一直盯着自己看,打趣道。

萧策轻轻在秦昭的眼睛上落下一吻:“再没有比你更好看的人了。”

秦昭感受着他轻柔的吻如密密麻麻的落下,她顺势圈住他的脖子:“你也好看。”

她反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激得萧策全身一震……

这天晚上,秦昭算是感受到了萧策狂野的另一面,若不是念在她是初次,她第二天别想下床。硒

新婚后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去向皇帝和淑妃请安。

皇帝看到秦昭后,不禁多看了两眼。只因为上回秦昭的容貌还不似这般出众,这回再看,只觉得秦昭的容貌和气质由内至外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他看了非常满意,觉得秦昭确实是福星。

至于淑妃,以前就不喜秦昭,如今看到她容光焕发的样子,就会让她想起压了她二十年的吴贵妃。

偏生如今的秦昭不再只是一个商家女,而是当朝太子妃,地位比她这个淑妃还要尊贵。

淑妃表面上看起来慈祥平和,但手上的帕子几乎被她搅烂。硒

请安的过程很顺利,淑妃再不高兴也不当着皇帝的面表现出来。

萧策知道秦昭昨天晚上辛苦了,等到请了安,便带上秦昭往东宫而去。

巧的是,在宫道之上他们遇见了萧沂。

萧沂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秦昭的脸上,秦昭平素是粗心的人,但是萧沂的视线太过直白,她再迟钝也能感觉到。

当下她冷眼看过去,萧沂正对上她冰冷的眼神,错愕之后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我是不是惹嫂嫂不高兴?”

秦昭下意识看向萧策,萧策正好在看她,眼神莫测。

她就知道糟了,这只醋桶肯定又在吃醋。硒

“夫君,我累了,我们回吧。”秦昭懒得搭理萧沂,挽上萧策的手臂打算走,她只想离萧沂这个风流王爷远一点。

萧策轻拍秦昭的手背,带着安抚之意。

面对萧沂时,他和颜悦色地道:“昭昭身子娇弱,孤先带她回去。”

秦昭看到萧策这般温和的样子有点意外,这不像是萧策的性子,萧策不会是被气傻了吧?

萧沂再看一眼秦昭,往旁边侧身,“恭送哥哥嫂嫂。”

萧策没再给萧沂眼色,步辇飞快走远,很快就看不见。

萧沂站在原地许久,暗忖萧策真是好福气,能娶到秦昭。他对秦昭一见难忘,只是再如何忘不了,那也是萧策的人。硒

(

平行空间(完)

在回东宫的路上,秦昭不时窥探萧策的表情。

让她意外的是,萧策看起来不像是在生气,是她想多了吗?

恕她直言,萧策从来就不是大方的男人,相反,他心眼很小,尤其爱吃醋。今天萧沂以那样放肆的眼神看她,萧策没理由不生气。

“你不生气?”回到东宫后,秦昭忍不住问道。

萧策摸摸她的头,神色温和:“生气。”

“看不出来。”秦昭上下打量萧策。

“我会让萧沂远离京都,短时间内。”萧策淡然启唇。

秦昭有些意外:“再怎么说他也是安王,皇子就这么几个,父皇舍得?”

“父皇会舍得的。”萧策勾出一抹冰凉的笑意。

若非不想耽搁他和秦昭的婚期,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出手了。

如今他们已顺利成婚,接下来就是把萧沂挪离京都,让萧沂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婚后几天时间,秦昭深切体会到萧策憋狠了,否则不会一到晚上就把她往死里折腾。

明明看着就是一个不近女色的男人,但是萧策一次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就在她快累死的当会儿,她来例假了,这让她终于可以缓口气儿。

开了荤的太子殿下原是夜夜当新郎,结果这天兴冲冲一过来,就看到秦昭得意洋洋地看着他,而且穿着特别的……清凉。

看着秦昭袒胸露胳膊,萧策眸色渐深,偏秦昭还不怕死地往他怀里钻。

萧策正想拿回主控权,就听秦昭在他耳畔低喃:“太子殿下,我今天身子不干净,不能伺候您啦。”

萧策被秦昭撩得身子燥热,偏生秦昭的话泼了他一大盆凉水。

这该死的女人……

“对啊,我就是故意的。”秦昭在萧策脸上印下一吻,就开开心心自个儿玩去了。

萧策眸色沉沉地看着喜笑颜开的女人,女人还不怕死地对他咧齿一笑:“殿下为什么拿这种吃人的眼神看妾身呀,好怕怕呢。”

说完她还朝他扮一个鬼脸,哪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萧策握住她软绵绵的小手,放在手中把玩:“你是觉得孤拿你没办法?”

秦昭被萧策的小眼神看得毛骨悚然,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

“今晚试试其它地方?”萧策在秦昭耳畔吹了一口气。

秦昭顿时老脸一红,朝萧策“呸”了一声:“你想都别想,今晚分房睡!”

萧策掰回一城,心情很是不错。

最后的结果当然没能分房睡,萧策死活赖在秦昭的**,踢都踢不走。

半个月后,秦昭想起萧沂这件事,问道:“不是说要对付安王吗?进展得怎样了?”

“先等萧沂成婚,再来出手。”萧策回道:“不急于一时。”

“为什么偏要等安王成亲再出手?那吴惜柔岂不是——”秦昭话音渐隐,不确定地看着萧策。

萧策也不回避,坦然回道:“正是你想的那样!等他们成了亲,吴贵妃才不会再打把吴惜柔送进东宫的主意。”

他也不喜吴惜柔,等萧沂和吴惜柔成婚再出事,吴惜柔作为安王妃也脱不了干系。

这样一箭双雕,省时省力,一次除去两个敌人,何乐而不为?

秦昭想想吴惜柔这个人,倒也没有圣母到觉得吴惜柔有多可怜。本来她就跟吴惜柔没什么交情,以前吴惜柔看不起她,吴贵妃还想对付她,吴惜语更是书中的女主角。

对于吴家女人,她一点好感都没有。

“反正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你!”秦昭说着,用力在萧策脸上亲了一口。

得了秦昭的肯定,萧策便着手谋划此事。

没过多久,萧沂跟吴惜柔顺利大婚。

这时候不只是吴惜柔没想到萧沂会出事,萧沂自己都没想过,萧策居然会毫无预警地出手对付他。

起因为皇帝突然间中毒昏厥,而下毒之人很快就抓出来了,这人正是萧沂安插进养心殿的棋子。

事发之时,萧沂人都是懵的。

只因为他并没有下这样的一道命令,既如此,这人又怎会突然对皇帝下毒?

偏生这人确实是他安插在皇宫的棋子之一,非到必要时刻不会动。

但这一回因为这件事而被抓出来,是他始料未及的。

这颗棋子一揪出来,很快就祸及他身上。

最让萧沂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一役之后,他安插在后宫的棋子一颗颗被拔了出来。

皇帝在昏睡了一天后醒来,经过几天时间的调养才好了起来。

萧策行事雷厉风行,在皇帝养病的这几天时间里,就已经把涉案人员捅到皇帝跟前。

皇帝看到萧沂在后宫安插了这么多的棋子怒不可遏,气得再次昏厥。

萧沂被押进养心殿的时候,人都是懵的,他不能理解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不是他下达的命令,还有谁在背后作局?

最可怕的是,他辩无可辩,只因这些人确实都是他的细作,而且证据确凿,他没办法否认。

甚至这些年他风流多情的伪装,他的狼子野心也被皇帝发现,这才是最致命的。

“朕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朕?”皇帝气极之下,拿了一只花瓶砸向萧沂。

萧沂不敢躲避,跪在地上,生生挨了这一砸。

他有些茫然,明明他的谋划才开始几年,不可能有人知道他安插在后宫的这些棋子,知道这些棋子的只有他、胡氏以及左层雪。

胡氏和左层雪都不可能背叛他,那这个秘密是怎么泄露的?

“萧沂,你太让朕失望了!”皇帝突然间老了十岁。

除了太子之位,能给萧沂的他都给了。

原本萧沂应该远离京都,但是因为舍不得,他才没有让萧沂前往封地。

萧沂是怎么回报他的呢?

“儿臣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太子哥哥是储君,儿臣却只能当一个闲散王爷,儿臣自认为并不比太子哥哥差。”萧沂知道大势已去,有些话不说,往后他都没机会再说。

“太子比你年长,比你出众,他当然应该成为储君!”皇帝筋疲力竭,不想再看到萧沂这张脸,示意把萧沂拉下去,择日惩处。

萧沂冷笑道:“父皇不曾给过儿臣机会,又怎知太子哥哥比儿臣出众?!”

皇帝挥挥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安王府内,吴惜柔静静地看着大厅里的所有娇客,她心里也很茫然。

她嫁进安王府才几天时间,安王府就出了这档子事。

吴贵妃那个人素来是趋利避害的,萧沂出事,吴贵妃定会第一时间摘清自己。

而她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萧沂如今罪孽深重,还不知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作为旁观者,吴惜柔只觉此事疑点重重。

目前为止,萧沂没有对皇帝下手的动机。萧沂羽翼未丰,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对皇帝下毒手。

奈何证据确凿,对皇帝下手的确实是萧沂的棋子,那些被揪出来的暗桩,也确实是萧沂塞进后宫的。

所以即便此事有再多的疑点,萧沂也被定了罪,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

而她作为安王妃,哪怕才进嫁安王府没几天,她也得跟着萧沂受罪。运气若好一些,她或许还能留下一条命,运气不好,她的命便也交待在这里了。

可笑她自诩才情横溢,对萧策一见钟情,不顾一切追到京都,最后没能跟萧策,却赔上了自己的下半生。

厅内一众莺莺燕燕哭闹不休,吴惜柔自身难保,只感叹道:“我也和你们一样,只能等消息。妹妹们需得作好心理准备,此次殿下犯下的是诛九族的大罪,什么样的后果都可能。”

一时间,众姝哭泣声更加凄切。

吴惜柔没心情再应付,索性率先离开。

很快胡侧妃跟了上来,追在她身后问道:“姐姐就不能让贵妃娘娘在皇上跟前求求情么?”

“贵妃姑母不可能去求情,殿下此次犯下的是死罪,我吴家可不能赔进去。再者,证据确凿,父皇怎么可能饶恕殿下?!”吴惜柔不耐烦应对胡侧妃。

胡侧妃顿时怒了:“姐姐需得记得一件事,殿下是姐姐的夫君,夫妻一体,若殿下丢了性命,姐姐以为自己能善终?”

吴惜柔顿了顿脚步,不想再费唇舌,举步远离。

胡侧妃泄气,垮下肩膀。

现在安王府外被官兵包围,她们插翼难逃。

萧沂到现在还没回王府,就知道肯定是被抓起来了。

她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左层雪身上。

左层雪对萧沂情根深种,萧沂有难,左层雪不可能坐视不理。

她却不知,萧沂才被抓起来,左府也被官府包围,左层雪更是直接入狱。

萧沂一案牵涉甚广,不只是后宫安插了他不少人,就连前朝也有萧沂的同党,明面上的就有十余官员。

经此一役,皇帝的身子时好时坏。

许是年纪大了,皇帝的心比以前更软。

若是放在十年前发生这种事,皇帝定是直接将安王府抄家,数百条人命便交待了。

但是皇帝膝下只有三个儿子,哪怕萧沂犯下不可饶恕之罪,他还是不忍取了萧沂的性命。

最后皇帝下旨,萧沂流放三千里,无诏不得回京,永世圈禁。

吴贵妃对吴惜柔到底还是有些怜惜之情的,最后还是心软,向皇帝求情。

皇帝见她哭得凄切,便准萧沂跟吴惜柔和离。

只是吴惜柔究竟也曾是安王妃,皇帝下了一道口谕,吴惜柔也永世不得回京。

这也彻底断了吴惜柔再攀上萧策的念想。

萧沂离开安王府那天,带走的只有秦昭的画像。

偏生在他流放的途中,秦昭的画像突然不知所踪。而因他曾经受刑,作画的手被废了,往后也永远不可能再作画。

这时的萧沂已然心灰意冷,再加上这幅画像是他唯一的寄托,画像消失后,他就病倒了。

此时的萧沂并不知道,他的右手是被萧策特意命人毁了的,秦昭的那幅画像也是被萧策的人取走,此刻正放在萧策跟前。

萧策看着秦昭的画像,暗忖萧沂的画功居然还不错,把秦昭的神韵展现得入木三分。

只是这幅画像再好,他也不能留着。

他就着宫灯,点燃了这幅画像。

秦昭正好过来,看到萧策在烧东西,好奇心起,凑过来一看究竟:“你在烧什么?”

怎么看起来是幅女人的画像?

萧策把秦昭拉远一些,淡然启唇:“无关紧要的东西。”

“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有女人?”秦昭狐疑地打量萧策。

怨不得她多想,刚才那幅确实像是女人的画像。

“你觉得以我的身份,如果有女人会养在外面吗?”萧策没好气地道。

“这可说不准。毕竟是你说的,以后不会有三宫六院,你怕我知道你在外面养女人后逃跑,所以只敢在外面偷偷养。”秦昭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

萧策哑然失笑:“如果我惧内,就不可能犯这种错误。昭昭,你放一百个心,除了你,我不可能再对其他女人感兴趣。”

“那你为什么烧女人的画像?”秦昭追问。

萧策见瞒不住,只好如实回道:“这是你的画像,不过我没画好,索性烧了。既然你来了,你给我坐在这儿,我再画一幅。”

秦昭将信将疑:“真是我的画像?”

“不信你找张吉祥问问。”萧策这次回得理直气壮。

除了不想让她知道萧沂,其它的事他可没撒谎。

秦昭立刻找张吉祥问个究竟,张吉祥立刻跪倒在秦昭跟前,举手发毒誓:“方才烧的确实是太子妃殿下的画像,奴才若撒谎,天打五雷轰!”

“行了行了,赶紧起来吧,就这样的小事你也立毒誓?”秦昭笑眯眯的,把张吉祥拉起身。

此后萧策忙着给秦昭画人物画,顺利转移了秦昭的注意力。

萧策处理了萧沂这号人物之后,还顺带把吴惜柔也给处治了,心情好得很,有事没事就带秦昭出宫玩耍。

秦昭有时候也会觉得这样的日子有点不真实。

毕竟生活在封建王朝,她的男人又是一国储君,哪能真守着她一个女人呢?

但事实证明,萧策对她好得没话说,凡事以她为先。

哪怕成亲一年后,她都没能怀上身孕,皇帝那边开始施压,萧策依然我行我素,没有往东宫添人的打算。

皇帝的身子则是日渐衰败,淑妃又开始蠢蠢欲动,往东宫送了好几个美人。

不想当天下午,萧策就把人送回了长秋宫。

秦昭知道是自己身子的问题,她也有压力。

萧策从她细微的情绪变化看出她的心思,柔声安抚她道:“罗青说这事不急。我也跟你说过,前世我们第一个孩子就是萧原,你只管放宽心,时机一到你就会怀上。你现在还小,不急于怀上身孕。”

秦昭心想也是啊,她现在才十七岁,这具身子应该长大一点再受孕更好。

只是因为萧策的身份特殊,她才跟着紧张起来。

其实不只是淑妃急于往东宫塞人,稳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另一个着急的人是吴贵妃,她也很想往萧策身边安插自己人。

萧策如今虽然还没登基,但自从萧沂对皇帝下手后,皇帝受到打击后,龙体就越来越差。

如今统共就只有两位皇子,另一个还小,才学还一般,不像如今的萧策,朝堂上有一半以上官员都对萧策忠心耿耿。

萧策登基很大可能就是这一、两年的事。届时她成为太妃,一朝天子一朝臣,她在这个后宫就不再有什么地位。

唯一的法子,就是往东宫塞自己人。

她一直在犹豫,只因淑妃送进东宫的美人全部还回来。

过了几个月,吴贵妃才终于没能忍住,特意往东宫塞了两个绝色美人。

只可惜才把人送进东宫,下一刻,就被萧策亲手把人扔出了东宫大门。

以前萧策还不会这么高调,怕惹皇帝不高兴。

但现在的萧策是个惧内的,只怕惹秦昭不高兴,是以不敢在东宫留女人,尤其是那些姿容出色的女子。

萧策满满的求生欲,秦昭看在眼中。

跟萧策的时间越长,她就越对萧策放心。

唯有一件事她不满意,那就是萧策对她的身体有着不一般的迷恋,晚上是她最煎熬的时刻。

眨眼间,萧策的生辰到了。

萧策觉得今天的秦昭看起来特别甜美,笑容特别灿烂。

“你这是有什么喜事么?”这天是上元节,萧策应酬了一整天。

“这不给你了生辰礼物吗?”秦昭笑眯眯地看着萧策。

萧策被秦昭看得毛骨悚然:“是什么样的生辰礼?”

能不能直接给他一个痛快?

秦昭看到萧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倒在他怀里:“我送你礼物,你怕呀?”

萧策不敢说实话:“生辰每年都过,其实你没必要准备的。”

给他一个香囊,他就很知足了,若是其它的礼物,他怕惊喜变成惊吓。

“真不想要?你可想好了,不想要的话,下回就没有了。”秦昭故作严肃地道。

萧策想了想:“想要!”

砒霜他也甘之如饴。

秦昭看着他好一会儿,终于还是不忍再捉弄他,她抓住他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咱们的小原子有了……”

萧策看看秦昭的肚皮,又看看秦昭的脸,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怀上了?”

“是啊,咱们的儿子还有几个月就出世了,开心吗?”

下一刻,萧策抱紧她:“开心!”

他就是在想,萧策赶紧出世,赶紧长大,他也好有更多的时间陪秦昭出宫游玩。

他答应过她,要陪她走过千山万水。

——

平行空间今天正式更完了,接下来会写一点以萧沂为视角的第一世番外,内容是萧策驾崩后的剧情,所以没有萧策哈,大约两万字左右,宝子们可看可不看。

去年对大千来说是多事的一年,先是摔了一跤,后来颈椎引起头晕,影响了生活。好不容易治好头晕,又关节黏连,手臂抬不起来,再后来又是新冠。

好在一切不好的都过去了,大千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感谢大家这近两年来的陪伴,比心。

第一世萧沂视角(1) 情不知所起

自从一年半之前萧策驾崩后,萧沂就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一生被萧策压制,一腔抱负无法施展,他想要的皇位也被萧策握在手里。

他无限渴望皇位,但在萧策驾崩后,他突然间就不急了。

即便是萧原登上皇位,这个位置萧原也坐不稳,不过是一个小毛孩罢了。

正因为不急,所以他拥立萧原为帝,他顺理成章变成摄政王。

朝政把持在他的手里,朝中有一半大臣都是他的人,后宫有半数以上的也都是他的人。

有左层雪在,秦昭母子也在他的掌控之下。

这天他下了早朝没有急于离宫,又跟其他朝臣商议了国事。待到用了午膳,他去到御花园,不想会遇见秦昭。

今日一早就下了雪,此刻雪花漫天,秦昭穿着白色披风,戴着兔毛帽子,仰天看雪。

也不知她身边的近侍说了什么,她突然咧开唇角笑了。

他的心脏就在这一瞬间加快了跳动,呯呯呯地跳个不停。

自从萧策驾崩后,他每次见到秦昭,秦昭的穿着都很素净。她本该是明艳娇媚的美人,但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她变得愈发沉稳和庄重。

像今天这样的纯净笑容,是他和秦昭打数次交道以来的第一回。

他风流半生,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娇艳的、纯真的、身段好的,但没有一个让他产生这样的悸动。

不过,这位是萧策的女人,他曾听闻过秦昭在前朝时追着萧策跑的事迹,也知道秦昭是个喜欢争风吃醋的,更是个占有欲强的女子。

沾染上这样的女人,以后想要甩掉很难。

再美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他何必碰一个被其他男人碰过的女人?

秦昭也看到了萧沂,她远远朝萧沂点头致意,方才的笑容已消失无踪,变回了寻常人眼中端庄毓秀的秦太后。

萧沂定定地看着秦昭越走越远,最后她的身影融入冰天雪地里,他才朝着和秦昭相反的方向走远。

萧沂以为这只是一段小插曲,以为那一瞬间的心动不过是他的错觉,他很快把秦昭抛诸脑后,毕竟他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刚好又有人向他进献了一位十六岁的美人,这位美人生得花容月貌,又是那样娇憨可人,每一样都合他心意。

有那么一瞬间,萧沂觉得秦昭的年纪太大了,好像都快三十岁了吧?这样的老女人怎么跟他身畔躺着的娇客相比?

这样美人确实带给了萧沂一点新鲜感,不过一个月后,萧沂又觉得有点腻了。

可能是年纪越大,心就越容易变得老成,就连宠幸女人的那种刺激感和新鲜感也渐渐消失无感。

这位新得的美人也渐渐受了冷落,萧沂看到再提不起什么大的兴趣。

萧沂再遇秦昭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

他白天遇见一个貌美的宫女,模样跟秦昭有些相似,他心念一动,便在入夜时分幸了那位宫人。

但是滋味没他想的那样好,再加上宫里下了钥,他偏又睡不着,便在内侍的陪同下在皇宫四处走走。

不知不觉间,他去到了摘星楼。

这是皇宫最高的一座建筑物,站在这幢楼上,可以看到京都很大范围的景观。

他心想着既然来了,不妨去楼上看看京都和皇宫的夜景。

还未去到楼顶,他就听到楼上有说话的声音,这声音的主人是秦昭。

他停下脚步,示意随侍莫出声,大家领会了他的意思,都没吱声。

“夜深了,娘娘回去歇着罢?”宫女的声音传来。

“哀家再坐一会儿。”秦昭的声音不似白天听到的那样严厉,反而带着女儿家特有的轿软。

“先皇故去很长时间了,娘娘也应该让自己开心些,莫总想着先皇。”宫女温声劝道。

“哀家并没有想先皇,只是觉得有些遗憾,最后他出征的时候未能送他一程。先皇驾崩这一年多来哀家想起先皇的时候很少。你是不知道,追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看你的男人有多辛苦,他走了倒好……”

萧沂听到这里突然有点羡慕萧策。

秦昭说不想萧策,但字字句句都在怀念萧策。

“奴婢觉得先皇是喜欢娘娘的,只是先皇不善于表达,才让娘娘错以为先皇不喜娘娘。”宫女安抚秦昭道。

秦昭笑笑:“我要的也不是萧策的喜欢,他只是不爱我而已,不是他的错。如果还有半辈子,还是别遇见他了……”

“皇嫂不如来喜欢本王吧。”萧沂的声音突然响在秦昭身后。

秦昭回头看去,才知道萧沂悄无声息地来了。

她脸上的笑意尽数收敛,又变成了众人熟知的端庄老成模样。

她拢紧披风,淡然启唇:“这地儿留给摄政王,哀家先回了。”

在宫人的陪同下,她想离开,萧沂突然扣住她的手腕:“皇嫂不防考虑考虑本王的提议。”

他欺近秦昭,看着她沉静如水的眼眸,心脏不知怎的又加快了跳动。

“摄政王还是在这儿赏赏景,吹吹冷风吧!”秦昭甩开萧沂的箝制。

萧沂失笑,“是,本王确实该醒醒脑子!”M..

一个老女人罢了,他要什么样的年轻美人没有?何必找一个心里装着其他男人的女子?

秦昭不想跟萧沂多打交道,匆匆下了摘星楼。

萧沂是个荤腥不忌的,她以后还是避开些为好。

不过今晚萧沂突然跟她开这样的玩笑,倒是让她有点意外。她虽然长得还不错,但年纪到底大了,萧沂这种喜欢新鲜感和刺激感的男人突然向她抛出橄榄枝,很大可能是受了挫折。

有了摘星楼这个意外,秦昭往后尽可能少出慈和宫。

小原子这个孩子聪慧伶俐,只是再如何,年纪太小,朝政都被萧沂把持,她知道他们母子太难了。

萧策驾崩前什么也没交待,小原子匆匆登上帝位,以至于他们母子没有可用之人。

这天大年三十,她和萧原中午吃了团圆饭,晚上要夜宴群臣,这样的宴会躲不过,她作为太后也必须出席。

虽然她知道,前朝没有几个大臣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该有的应酬要有,她不小心也多吃了几口酒,有点微醺。

宴席上的热闹只是旁人的,自从萧策驾崩后,秦昭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萧原身上,她希望儿子能够平安长大,即便有一天不做大齐的皇帝,将来也能平安顺遂。

作为母亲,她的愿望朴实而又艰难。

待到烟火散尽,热闹散场,萧原在秦昭的陪同下,担心地道:“母后是不是喝多了?”

“还好,一年到头也就今日吃几口酒,睡一觉就好了。”秦昭打了个哈欠。

萧原只恨自己还小,知道秦昭困倦,匆匆入了养心殿。

他其实很想陪母后守夜,但是自从父皇驾崩后,母后就再没有守夜的习惯。

秦昭见儿子回寝殿休息,她也上了步撵,在路上她就有了睡意,直到步撵停下,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她一双眼本就生得美,水汪汪的,此刻睡意泛滥,有些懵懂而纯真,直到对上萧沂风流的眉眼,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皇嫂这个模样真是可人呢。”

萧沂觉得这样的秦昭,让他很想把她抓到**狠狠欺负。

秦昭听到萧沂声音的瞬间,仅有的醉意和困意顿消无踪。

“摄政王怎会在此?!”秦昭立刻下了步撵,已经是慈和宫。

“无意间走到这里。”萧沂随口应道。

今日晚宴他不只一次看向秦昭,秦昭却一次也没看向他,说起来有点不甘心,而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老是想看秦昭。

后来见秦昭母子走了,他便来到慈和宫守株待兔。

眼下看来,也不算全无收获,他又看到了秦昭招人的另一面。

秦昭在前朝时能独宠后宫,萧策除了秦昭之外再无宠幸的妃嫔,就该知道秦昭有一定的本事。

“夜深了,摄政王慢走。”秦昭不想再和萧沂有什么牵扯,就打算进慈和宫。

萧沂看着秦昭的背影,扬唇道:“皇嫂守寡一年多,有没有寂寞的时候?”

秦昭抿紧双唇,俏脸微沉,假作没听到,迈着沉重的步子进了慈和宫。

萧沂暗暗摇头,觉得秦昭这性子一点也不讨喜,跟他拥有过的女人都不一样。

他告诉自己,这就是一个老女人,老女人无趣得很,没必要过多纠缠。

偏偏就在这天晚上,他做了一个难以措述的春梦,而梦中的女主角竟然是秦昭……

翌日萧沂清醒后,脸色很难看。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秦昭会入他的梦,以至于大年初一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到了晚上,他想找女人侍寝,却发现提不起兴趣。

好几天过去,他做什么都提不劲,这才觉得不妥。

他跟胡氏提及此事,胡氏只是说道:“妾身再给殿下找一个美人吧。”

对付萧沂,没有一个女人解决不了的问题。

胡氏以为自己足够了解萧沂,她跟了萧沂这么多年,萧沂是花心的,也是薄情的,这个男人宠一个女人的最长期限超不过三个月。

再美的女人到了萧沂这儿都有保质期,保质期一过,便不再有新鲜感。

到了第二天,胡氏就给萧沂找了一个青春貌美的女人,送到萧沂跟前。

这个美人比上一个要温婉一些,却也有极好的身段,看人的时候特别勾人。

照理说,这是萧沂以前最喜爱的美人类型。

这回萧沂看到之后,却发现心静如水,没有一点冲动。他看这个美人就跟看胡氏的感觉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差别。

胡氏也没想到,送到萧沂**的美人还有完好无损还回来的一天。

她偏不信邪,接连又找了两个美色各异的美人送给萧沂,萧沂却还是没碰。

莫说胡氏发现了不妥,萧沂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妥。

他觉得问题可能出在秦昭身上。或许不曾得到秦昭,他就念念不忘。

这天他下了早朝后,便前往慈和宫。

他去到的时候,秦昭还未起身。

如今他在朝中一手遮天,这个后宫更是他横行无阻的,他又怎会将慈和宫内的侍从放在眼中?

他去到秦昭的寝室时,根本没有人敢拦他。

而他就这样看到了**安睡的秦昭。

这个女人睡着的样子有点孩子气,偏艳丽的五官在睡着后比平日里更温和一些。她双唇微粉,贝齿浅露,睫毛很长。

生得倒是漂亮,却也不是最漂亮的一个。

可他看着看着,就觉得身体发热,呼吸也有些紧促。

就在他离她的双唇越来越近之际,秦昭突然美目圆瞪,眸中只有冷冽与寒意:“摄政王,这是哀家的寝宫,你来做甚?!”

萧沂并没有被抓个正着的窘迫,他轻挑唇角:“顺道过来看看皇嫂。皇嫂的日子倒是过得清闲,这个时辰还在睡。”

秦昭趁机离萧沂远一些,被子裹紧了自己,警惕地看着萧沂。

萧沂觉得**的女人一点气势都没有,偏她还不自知。

若他想,他随时可以得到这个女人的身子,但他这辈子还真没有强迫女人的习惯,更何况这个女人的身份还有些特别。

他索性拿了一张椅子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秦昭,想知道秦昭这一整天是不是就待在**不下来。

秦昭很快就看出萧沂的意图,她斟酌之后,还是觉得没必要跟萧沂浪费时间周旋。

她作为现代人,身上穿的还不如现代的清凉,还能在萧沂跟前害羞?

当下她大大方方地下了床,快速拿起衣物穿戴整齐,直接把萧沂当成空气。

萧沂在一旁看到这一幕,说实话有些错愕。

他从来没遇见过秦昭这么大胆的女人,若不是知道她对他无意,此刻只恐会让他以为她是在故意勾丨引他。

秦昭穿戴整齐后,便洗漱用早膳,并暗自琢磨该怎么打发萧沂。

萧沂就坐在秦昭的对面,被秦昭彻底漠视。

待到早膳后,萧沂还没有离开的迹象,这让秦昭不解。

总不成萧沂真把她当成猎物?

其实从那天摘星楼遇见萧沂的时候,她就从萧沂的表情看得出来,萧沂是看不起她的。

她毕竟是一个一只脚迈进三十大关的女人,萧沂的喜好却是年轻靓丽的少女,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怎么会看上她?

难道是他想收网,把小原子拉下皇位才故意接近她?

第一世萧沂视角(2) 丑陋老气的秦昭

心下琢磨一番,秦昭还是想不明白,便索性挑明:“摄政王一大早来找哀家,不知要同哀家商量什么大事?”

今天秦昭匆忙起床,萧沂还在一旁围观,今天她并未上妆,未施脂粉, 长发也只是松懒地挽了个发髻,增添了一抹轿软的少女感。

没有庄重的妆发,她举手抬足之间也少了一些气势。

萧沂的视线定格在秦昭的娇唇,未上口脂,却看起来可口,让他蠢蠢欲动。

他欺身上前,就想亲上去, 秦昭及时退后几步,冷眼看着萧沂喝问:“摄政王好大的胆子!!”

萧沂这才发现自己的唐突, 他也知道自己无礼,但他情不自禁,只能怪秦昭守寡却来勾惑他。

“来人,送摄政王!”秦昭扬唇下令。

萧沂摸摸挺鼻:“本王只是担心皇嫂一人寂寞,便特意来陪陪皇嫂,皇嫂不必防着本王,本王对皇嫂没有恶意。”

秦昭冷眼看着萧沂,没接话。

萧沂也知自己理亏,快步离开了慈和宫。

出了慈和宫后,他本打算出宫,红线却现身,“太妃娘娘有请!”

萧沂有好些日子未见左层雪了,刚好最近对女人没有了兴趣,想想自己对秦昭的关注过甚,或许左层雪能让他变得正常一些。

当下他便随红线而去,在一座隐秘的宫殿见到了左层雪。

寝室内烧了地龙, 左层雪穿着单薄, 露出玲珑有致的身子。

一直以来,左层雪对他而言有一点新鲜感,再加上左层雪在他心中是特别的存在,他也曾允诺有朝一日登基,他会许她位分。

但此刻看着投怀送抱的左氏,他心中并无波动,更没有面对秦昭时的情难自禁。

他最后还是推开了左层雪,“找本王何事?”

左层雪是第一次被萧沂推开,从摄政王府中传出来的消息她也收到了,最近萧沂对任何女人都没兴趣。

今日一大早,他却去了慈和宫,直到这个时辰才出来。

“殿下一大早找秦姐姐有事商议么?”左层雪试探地问道。

秦昭在前朝时独占龙宠,却也是个人物。但萧策驾崩后,她不觉得秦昭是什么威胁,因为她知道,皇位迟早会是萧沂的。

只是萧沂这个人爱面子,不想在萧策刚死就夺走皇位。

她当然也不会把萧沂去慈和宫跟风月之事联系在一起。

“本王行事需要向你报备?!”萧沂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远。

左层雪看着萧沂的背影,沉下了脸,她低声交待:“从今日起, 盯紧慈和宫的动静。”

是夜, 萧沂转辗难眠,只要一闭上双眼,秦昭的脸就在他跟前晃。

明明她也不是十几岁的少女,容貌也不算是独一无二,怎么就这样勾着他?

横竖睡不着,他打算找个女人打发时间,便找了前些日子最宠爱的妾室,打算消耗一下体力。

但就在要亲上美人的一瞬间,他突然又觉得乏味极了,顿时失了兴致。

因为一宿没睡好,萧沂第二天的脸色很难看。他下了早朝,就直奔慈和宫而去。

秦昭像往常那样睡懒觉,但萧沂的存在感太强,她倏地睁眼,就发现萧沂不知何时坐在床前,自在得好像这是他的寝室。

因为早有预防,今日秦昭起身时就简单多了,直接下床,捞起一件褙子披上便已穿戴整齐。

这让萧沂有点失望,他本来还指望着能过过眼,秦昭却防得他很紧。

“皇嫂这些衣裳都太过老气,本王命司衣司那边准备一些新衣裳送过来。”萧沂打量片刻,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秦昭的衣裳确实太过老气,像是四十以上的女子才穿的衣裳,尤其她穿的那件铁绣色褙子,只有五十以上的老人才会穿,看了十分碍眼。

“摄政王有心。”秦昭没有推拒。

萧沂心下一喜。

秦昭既然领了他的好意,是不是说明对他并不抗拒?他若时常来献殷勤,指不定她还会对他投怀送抱。

一个女人寡居的时间太长,定也是有身理上的欲丨望吧?

想到秦昭对他投怀送抱的画面,萧沂莫名有点兴奋。

司衣司那边收到萧沂的命令后,加紧时间赶制衣裳。不过两天时间,便赶制了十几套颜色鲜丽的衣裳送到了慈和宫。

这个消息当然也藏不住,很快就传进了左层雪的耳中。

“听闻是殿下下的命令,殿下分明是对太后娘娘有不轨之心……”红线说着,小心翼翼察言观色。

左层雪本来就很擅长掩饰自己的心理,但此次她的脸色变了又变,她实在不解:“有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供他挑选,他为何要对秦昭起邪念?”

亏她在两天前还没把萧沂去慈和宫的事跟风月事联系在一起。

她防备那么多人,却独独没想到秦昭会在这个时候拖她的后腿。

“先皇未驾崩时,太后娘娘便独宠后宫,先皇可是不近女色的呢。太后娘娘在前朝时既然有本事抓住先皇的心,现在当然也有本事抓住殿下的心,娘娘不得不防着一些。奴婢以为,太后娘娘定是故意勾丨引殿下,用美色迷惑殿下。”红丝在一旁道出自己的见解。

左层雪冷笑连连:“也不过是一时猎奇心理罢了,哀家不信殿下对秦昭的兴趣能持续很长时间,估且看看热闹,再作打算。”

红线和红丝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敢再吱声。

新衣裳送进慈和宫的第二天,萧沂兴冲冲地去到慈和宫,今日秦昭倒是起得早,但身上仍然是死气沉沉的衣裳,就连梳的发髻也很老气。

今日秦昭还上了厚厚的一层粉,整个人就显得很诡异,一点都不美。

不只是不美,让人看了心里还不舒服,心情很压抑。

“不是新做了衣裳送进来吗?怎么不穿新衣?”萧沂压下心中的不喜,沉声问道。

“有吗?哀家没注意,身上的衣裳穿了也舒服。”秦昭淡然回道。

萧沂听得这话心情稍微好一点:“你脸上涂这么多的脂粉做甚?难看!”

“哀家昨儿个没休息好,脸色难看,便上了妆。”秦昭没有正视萧沂,随意地回答。

萧沂挑不到她这话的错处,本来想多坐一会儿,但看到秦昭这一身暮气沉沉的妆扮,实在让他心情压抑,他不打算再逗留。

临离开前他对秦昭道:“明日皇嫂穿上新衣裳,打扮得年轻一些。”

“摄政王慢走。”秦昭未置可否。

萧沂深深看一眼秦昭,才匆匆离去。

翌日萧沂过来的时候,秦昭正在用早膳。

他第一时间看秦昭的妆扮,发现她穿的还是此前的那些旧衣裳,仍然是老气的妆扮。脸上倒是没化浓妆,但是看起来很憔悴,若仔细看,眼角好像还有一道细纹。

他在心里嘀咕,秦昭到底是年纪大了,他何苦在一个年纪这样大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

“本王昨日交待过,让你换上新衣裳,你为何不听?”萧沂质问的语气。

秦昭看他一眼,作势想了想才道:“哀家年纪大了,记性不大好,将将才想起摄政王确实说过这话。无碍,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件衣裳罢了。”

她说着长吁短叹:“自从先皇驾崩后,哀家心如死灰,觉得日子没有一点盼头。”

萧沂默了默,竟也挑不到秦昭这话的错处。

后来秦昭不断叹气,听得他烦燥不已,感觉秦昭的坏心情好像也传染给了他。

他耐着性子坐了两刻钟,后来忍无可忍,拂袖而去。

走出慈和宫的时候,他觉得人生很美好,因为不需要再听秦昭的叹气声。

或许他不该再来慈和宫,这个地方待久了让人心情很差。秦昭这样的女人也没什么乐趣,最起码他接近她的时候,他没能尝到一点甜头。

秦昭这个女人也不懂得风花雪月,没有一点情趣。

想到这里,萧沂觉得自己对秦昭的兴趣好像又没那么大了。

左层雪得知萧沂有一个月没去慈和宫的时候,终于放下心来。她到底还是了解萧沂这个人的,他对任何人和事的热度就只能这么长时间,新鲜感一过,就会觉得没意思。

秦昭再会勾丨引男人,最后也不能免俗。

萧沂最近倒是找到了一个新美人,这个美人和秦昭长得有些相似,但是比秦昭年轻很多,以至于他觉得有了这个美人之后,就不必再看秦昭那张暮气沉沉的脸,心情都愉快了不少。

但是很遗憾,不过半个月时间,他又对这个女人失去兴趣,一时间又觉得烦闷无趣了。

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秦昭的各种面貌。

他甚至觉得,哪怕秦昭穿着再老气,也比这些只知道用女色勾丨引他的美人来得有趣。

慈和宫内,秦昭有点心神不宁。

依萧沂花心的尿性,指不定又会想起她。最近一个月她不敢有丝毫懈怠,时刻把自己打扮成最老气、最丑陋的样子。

她觉得风流如萧沂,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在她这种无趣又生过孩子的老女人身上浪费时间?

但她也时刻记着一句老话,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所以她不敢放松。

事实证明并非她多心,当萧沂再一次踏进坤宁宫的时候,除了一开始的慌乱,她很快就恢复常态。

她看一眼身上的衣着,就她这种老气沉沉的样子,是个男人都看不上,她多看自己两眼都觉得膈应,更何况是萧沂?

萧沂一进来就看到秦昭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又暮气沉沉的样子,他仔仔细细打量秦昭的脸之后,摇头叹息:“还是皇嫂这张脸比较耐看。”

虽然乍一看让他不喜,但细细看来,又能发现秦昭肌肤赛雪,五官明艳,是那种哪怕再老气的妆容也压不住的艳丽。

秦昭脸上的表情没变化,但心里早就在骂人。

“摄政王今日怎么得空来慈和宫小坐?”秦昭巧妙地回避了萧沂刚才的话。

萧沂笑容轻佻:“当然是因为对皇嫂思之若狂才来的。”

秦昭眉眼不动,萧沂的花言巧语并没有让她的情绪有任何波动。

萧沂看得真切,暗忖秦昭还是和其他女子不一样的。

他见到的都是讨好他的女子,主动投怀送抱的更是多不胜数,还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让他这般主动。

方才他的调戏,秦昭没有任何欢喜的情绪,这可不正说明秦昭并不会因甜言蜜语而心动?

“本王一个月未见到皇嫂,皇嫂可有想本王?”萧沂的声音仿佛带着钩子,再加上容貌俊美,多情而狭长的眼眸专注看一个人的时候,带给人深情的错觉。

若是换作其他涉世未深的少女,可能会被萧沂迷得团团转。

可惜萧沂的对手是秦昭。

自打萧策驾崩后,除了一开始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后来秦昭就想通了。横竖是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走了就走了,她需得过好自己的日子,再把小原子拉扯大。

她没想过要为萧策守身或守心,但她也明白,可能除了萧策那样的男人,她也看不上。

而像萧沂这样的花花公子,她就更不可能看得上了。

“哀家昨儿个倒是梦见了先皇,先皇对哀家说,摄政王虽然风流了一些,但到底也是个君子,不可能做勉强女人的事。哀家醒后还在想,摄政王确实是个人物,先皇不可能看错摄政王,摄政王觉着呢?”秦昭似真似假地道。

萧沂闻言皱眉,多情的眼眸闪过一抹凌厉之色。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君子,但说要勉强一个女人委身于他,这辈子他还真没做过这样的事。

“皇嫂若跟了本王,本王一定会善待皇嫂,皇嫂不妨仔细考虑考虑。”萧沂觉得没必要把秦昭逼太紧。

男欢丨女爱这种事,当然是两厢情愿才美。

“好,哀家会仔细考虑此事。这样吧,摄政王先出宫,待哀家想清楚了再给摄政王答复。”秦昭一板一眼地回答。

萧沂信以为真,心道这个女人也没那么难应付。

“这可是皇嫂说的,那本王静候佳音。”萧沂以为胜券在握,脸上的笑意掩饰不住。

他正想离开,又问道:“不知皇嫂需要多长时间考虑?”

(本章完)

第一世萧沂视角(3) 得不到的永远在**

秦昭作势想了想,才回答:“最起码要考虑一个月吧。”

当然,也可能她的下半辈子都要考虑这件事,只是这句大实话她可不敢说。

现在她就是跟萧沂耗时间,好让萧沂觉得她就在他的掌控之下。

“一个月的时间会不会太长了些?”萧沂皱眉。

“不长,关于一个女人的下半辈子,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长?”秦昭面无表情的样子。

萧沂觉得这话却也有道理,便接受了秦昭考虑的时间。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萧沂这天又来到了慈和宫,秦昭还是老样子。萧沂觉得自己每次看到秦昭这身老成的装扮,顿时感觉自己也像是七老八十了一般。

若不是因为还没得到,他也不至于往秦昭跟前凑。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皇嫂考虑得如何?”萧沂直奔主题。

秦昭呐呐道:“不瞒摄政王说,哀家还没考虑好。哀家就怕一步走错,步步错。要不这样,摄政王再给哀家一个月的时间考虑考虑?”

萧沂心道这个女人是不是在故意玩弄他?

但见秦昭惶恐的样子,他又觉得没必要逼她太紧。

“摄政王是做大事的人,应该能理解哀家一个妇道人家害怕的心理吧?毕竟这种不道德的事,对摄政王来说只是一桩风流韵事,但对哀家这种传统女人来说,关乎女人的名节。”秦昭紧张地看着萧沂。

紧张是真的,但也没有那么紧张,不过是做戏罢了,就看萧沂进不进她的话术。

她也不知自己能拖延多长时间,眼下她和小原子孤儿寡母的,旁人不能倚靠,只能靠自己周旋。

这个时候,她其实多少还是怨恨萧策,怨他为什么走得那么早。

但她也明白人死不能复生,萧策的离开是天意,既已成事实,她只能带着小原子谨小慎微地在这个后宫走下去。

萧沂到底是个怜香惜玉的,看到秦昭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是心软了。

于是他又给了秦昭一个月的时间考虑。

不想再见秦昭时,秦昭居然病得很重,奄奄一息,像是垂垂老矣的老人,眼中没有一点光彩。

“皇嫂这是怎的了?”萧沂最近一个月很忙碌,虽然偶尔想起秦昭,但也不曾来慈和宫走动。

不想再见秦昭,竟是这样的光景。

秦昭声音微弱,颤颤微微说了一些话,萧沂却没听清楚。

最后还是秦昭身边的张嬷嬷出来解释:“太后娘娘半个月前开始噩梦连连,娘娘也跟老奴提了一嘴,称是先皇索命来了……”

萧沂是聪明人,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秦昭因为考虑要委身他这件事,心怀愧疚,才梦到萧策来向她索命,于是这个傻女人把自己吓成了这个鬼样子。

他其实有点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但是秦昭病成这样不假。

此刻的秦昭高热不退,双唇干燥,脸色枯败。

若是秦昭的苦肉计,这说明秦昭也下了一番苦心,对自己也下得了狠手。

他神色莫辩地看着意识不清的秦昭好一会儿,才对张嬷嬷交待:“好好照顾皇嫂。若不能尽快让皇嫂好起来,慈和宫的所有奴才都换了!”

抛下这句,他头也不回地走远。

秦昭的意识虽然不太清醒,但也听到萧沂这番话。

她故意让自己病成这样,是想斧底抽薪,彻底让萧沂绝了动她的念头。但以今日的结果来看,好像并不太好。

那厢萧沂走出慈和宫后,简直气笑了。

其实秦昭心中在盘算什么,仔细一想就清楚,毕竟他也不是只会玩女人的纨绔少爷,不至于蠢到没发现秦昭是不愿意跟他的。

他自认为有权有势,又年轻俊美,他将来还会成为大齐君王。秦昭但凡聪慧一点,就知道跟他不亏。

事实证明,这世上确实有女人不愿意跟他,才会一次次用这种方式拒绝他。

如果他到现在还看不出秦昭的真正用意,那他这三十年就算白活了。

一个年纪大的女人而已,他何至去强求?把场面闹得难看。

萧沂面色不愉的当会儿,红线来到他跟前,称左氏要见他。

萧沂有好些日子未见左层雪,乍见到左层雪的第一眼,他便看出来左层雪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

左层雪年纪与秦昭相仿,穿着却比秦昭年轻许多,也大胆许多,此刻还露出一大片雪白的酥胸,显得明艳动人。

他突然就在想,若是秦昭那样娇艳的美人穿成像左层雪这样,不知会是怎样的妩媚风情。

“有事?”萧沂定神入座。

“听闻你又去了慈和宫,那里毕竟是太后的寝宫,王爷你总是去那边不好。”左层雪说着,故意挨近了萧沂。

萧沂闻到左层雪身上传来的脂粉香气,恍然想起一件事,他每次见秦昭,秦昭身上都没有任何脂粉香。

他突如其来的有些烦燥,“这是本王的事,与你何干?!若无其它事,本王走了。”

左层雪当然不愿意就这样放萧沂离开,她一把抱住萧沂:“萧沂,你难得来一趟,就不能陪陪我再走吗?”

萧沂以前还有和左层雪调丨情的心思,此刻却毫无兴趣。

他一把推开左层雪,没多看她一眼,拂袖而去。

左层雪羞愤难当,红线匆匆上前搀扶:“娘娘莫难过,可能是太后娘娘病重,王爷才没有风花雪月的心思……”

“这话你安慰谁呢?秦昭倒是好本事,以为吊着萧沂就能让萧沂惦记?依哀家看,萧沂不可能对一个女人有太久的兴趣。也就是因为没得到,才经常往慈和宫跑。”左层雪气极败坏地道。

红线小声道:“殿下一个月才去一次慈和宫,也没有经常和太后娘娘打交道……”

左层雪紧咬银牙:“秦昭最好老实一点,否则哀家一定除去她!”

这个时候左层雪也没想到,后来萧沂对秦昭兴趣越来越大。

而秦昭的病情就像春雨一样,缠缠绵绵、段段续续地持续了一个月才算痊愈。

只是病好了,人消减了不少,脸色也泛青,其中最担心她的人当然还是萧原。

秦昭不想让儿子过于担心,才不得不让自己完全好起来,不然她觉得装病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她病一好,萧沂又开始在慈和宫走动。

这回无论萧沂也不再问她愿不愿意跟她,而是每天早上陪她用早膳,对她也无任何规矩之处。

对于她老气的穿着,萧沂似乎也没再提任何意见。

莫说秦昭摸不透萧沂的想法,就连萧沂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来慈和宫走动。

他刚开始觉得应该让秦昭先适应自己的存在,等适应了,自然就愿意跟他。

等到成为他的女人,他得到了,自然也就不会再记挂。

可是一天天过去,秦昭依然冷冰冰,哪怕是一同进早膳,秦昭也没有一句话。

大多时候,他们的相处都沉默的。

萧沂自认为是一个爱热闹的,刚开始他不习惯这样的沉默,无非是在劝自己忍耐一些。毕竟他的计划是让秦昭接受他,于他而言,秦昭是一个不错的挑战。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莫名就习惯了和秦昭的相处模式。

更奇怪的是,哪怕秦昭一句话不说,他看到秦昭的侧脸或背影,都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有时候无意间也会听张嬷嬷劝秦昭,让秦昭莫老是记着萧策,秦昭则笑着回答,称她已不大记得萧策的模样。

但是可能秦昭连自己都没发现,她提起萧策的时候,表情有多温柔。

这个时候,他是嫉妒萧策的。

可笑他风流半生,第一次嫉妒一个人,而且那位还是死人。

他现在要什么就有什么,居然会嫉妒一个死人?简直就是笑话。

这样的日子大约持续了半年,终有一天萧沂不再满足于现状,他想要秦昭的一点回应,哪怕是只有一点也好。

“秦昭,你跟本王吧,皇兄曾经给你的荣宠,本王也能给你。”这天萧沂下朝后又来慈和宫找秦昭,他选择直接摊牌。

秦昭只是皱皱眉头:“哀家不需要什么荣宠。”

她不想激怒萧沂,她有弱点,那就是小原子,她不想萧沂对付小原子。

“要怎样你才愿意跟本王?!”萧沂捺着性子问道。

他是个有耐性的,那是对野心和权利的耐心,但他这辈子从没对哪个女人有这样的耐心。

“哀家这辈子什么都经历过了,爱过也恨过,现在心如止水,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摄政王莫在哀家身上浪费时间,没必要。”秦昭也难得坦诚一次。

很多时候她都在应付萧沂,但她方才那番话发自肺腑。

萧策刚驾崩的时候,她恨死萧策了。

后来随着时间流逝,那份恨意也渐渐消淡。

萧策早逝不是他自愿,萧策没有回应她的感情,或许是因为萧策对她的喜欢只能那么多,她没能让萧策爱上她,怎么就能说是萧策的错?

萧策能让她这辈子活得这样鲜活明亮,她该感激才是。

或许也正是因为经历过萧策,也那样强烈地爱过恨过,以至于她再也不能对另一个男人动心。

如果不能再对任何一个男人动心,她也不至于游戏人间,去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有进一步的接触。

“皇兄那样无趣,你究竟爱他什么?”萧沂不解。

最起码他比萧策更懂女人,也懂得花前月下。

秦昭看向萧沂:“说实话,哀家也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女人愿意跟摄政王。在哀家眼中,摄政王就跟种丨马没区别。”

萧沂听到这话后,表情不可谓不精采。

他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嫌弃成这样。

“抱歉,哀家的话虽然难听,但摄政王也不能否认哀家说的是事实罢?”秦昭也不想激怒萧沂。

静默片刻后,她又道:“摄政王不如跟哀家做朋友吧,如果不谈风月,摄政王倒是一个不错的聊天对象。”

至于做萧沂的女人,她是半点不感兴趣。

萧沂眉头紧皱,冷笑勾唇:“本王只想要你做本王的女人!”

他朋友多的是,不想要跟秦昭做什么朋友。

仔细算起来,从他对秦昭起心思的那天开始算,已经有半年了罢?

他从前在女人堆中无往不利,还是第一次在秦昭身上栽跟头。

“哀家没兴趣。”

秦昭话音刚落,萧沂突然欺近她,作势要亲上她的样子。

秦昭却没有受到任何惊吓,以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没有退避分毫。

萧沂想在秦昭脸上看到和害羞有关的情绪,可惜,她眼中什么都没有。

近距离这样看,他发现她穿着再老成,这双多情妩媚的双眼很清澈,丝毫不像是生过孩子、已三十岁的老女人。

在这样的双眼注视下,他莫名觉得自惭形秽。

最后他还是没能下嘴,退回原位问道:“秦昭,为什么本王会对你产生兴趣?”

“大约是因为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永远在**?”

秦昭这话一出,萧沂放声大笑。

秦昭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好笑的,让他笑得这么开心。

笑声渐歇,萧沂深深看一眼秦昭:“反正皇兄死了,你就是本王的囊中物,总有一日本王会让你心甘情愿地跟本王。”

“话别说得太满,不如咱们来打个赌。”秦昭美眸一亮,突然有一个击退萧沂的办法,而且可以一劳永逸。

萧沂看着秦昭这双漂亮的双眼,心跳突然有点加速,这种情绪很陌生,却也很有意思。

“说说看,什么样的赌局?”萧沂轻挑眉头。

“摄政王觉得总有一日哀家会心甘情愿跟你,而哀家觉得终有一日摄政王会对哀家跪下唱征服,若是摄政王赢了,哀家自然会甘愿成为摄政王的女人。若是哀家赢了,摄政王和哀家就做朋友。这个赌局的时间为两年,摄政王以为如何?”秦昭徐声道出自己的盘算。

如此她可以缓两年,两年后,她都三十多了,更加显老。

她觉得依萧沂花心薄性的尿性,两年的时间足以让他对她的兴趣消失怠尽。

第一世萧沂视角(4) 作好准备侍寝

萧沂听秦昭说完赌局,觉得两年时间太长。

他也知道秦昭这个赌局对他不利。莫说两年,即便是一年,他对秦昭的兴趣也可能消失无踪。

“两年太长,改为半年!”萧沂冷声道。

秦昭作势想了想,“半年时间哀家可以保证不可能对摄政王动心,届时一定是摄政王输。这样吧,赌局时间改为一年。本来哀家想着公平起见,两年时间对摄政王更有利,既然摄政王不满,那就听摄政王的意思。”

她说着还打算立下字据。

萧沂觉得秦昭事儿真多,但最后他还是在字据上签了字。

他以为半年时间确实玄乎,最后再被秦昭忽悠一番,赌局时间定为了两年。

他不信自己两年时间还攻不下一个寡居寂寞的老女人!

立下这场赌约后,萧沂还是经常在慈和宫走动,他把自己收集到的所有好东西都送到秦昭跟前。M..

所有能讨好女人的招术他都用到了,但秦昭始终是那块他捂不热的石头。

有时候他也在想,一个老女人罢了,他何必在她身上再浪费时间?

眨眼间一年时间过去,秦昭已经三十一岁了,而他居然还在这个女人身上浪费时间。

他不只一次告诉自己算了吧,何必以自己的热脸贴秦昭的冷屁丨股呢?太没意思了。

可他过了几天又告诉自己,半途而废不好,这说明他曾经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成了空。

也不知哪一天开始,除了朝政之外,他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秦昭身上。

若非胡氏提醒他,他都不记得自己居然有三个月没有碰过任何女人。

渐渐有关于秦昭勾惑摄政王的消息在宫内外传开,秦昭知道这是不可能避免的事,她唯一一担心的是小原子伤心难过。

但那孩子一向很乖,每次来陪她都对她关怀备至,关于她和萧沂的花边新闻从来不曾多问一个字。

这个消息传了半个月,突然间消声匿迹,她才从张嬷嬷嘴里得知,是萧沂在背后杀鸡儆猴,把这些对她不利的传闻都压了下去。

这件事并没有让她对萧沂改观,本就是因萧沂而起,让萧沂善后在情理之中。

关于秦昭和萧沂之间的流言传播者,其实是左层雪。

刚开始她还真没料到秦昭这么有本事,竟然让萧沂这么长时间都放不下。

尤其是最近三个月萧沂不再碰其他女人之后,更让她的危机意识爆棚。

她深深觉得,秦昭这个女人不能留,如果事情再继续恶化,她就不得不对秦昭下手。

如今也只能静观其变。

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萧策已经死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脏自己的手,不然让萧沂查到自己头上,她吃不了兜着走。

是以非到必要时刻,她不能对秦昭出手,她是这样以为的。

这一次的流言传播事件,其实也是对萧沂的一次试探。

试探的结果并不好,毕竟萧沂出手了。

若萧沂不在乎秦昭,又怎会出手阻止这个流言传播?

接下来的一年时间,秦昭也在故意丑化自己。

她很快就满三十二岁了,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自己能长皱纹,也希望自己有白发。

她知道萧沂是从百花丛中过,却片叶不沾身的花花公子,这样的花花公子拥有过无数的美人,自然不会对一个丑女人感兴趣。

所以这一年,她有心想让自己老得更快一些。

于是她经常故意熬夜,不过凌晨不睡觉,有时甚至逼自己一整晚不睡。

她看得出来,萧沂这一年来对她的兴趣不减反增,这不是什么好现象。没有人依靠,她只有靠自己的手段来阻止萧沂的靠近。

事实证明,秦昭的努力还是有用的。

半年时间过去,秦昭因为长期睡眠不足,皮肤变得没有光泽,再加上没有做任何护肤,眼角在笑的时候还多了一道鱼尾纹。

萧沂有一天发现这个细节的时候,骤然觉得秦昭确实老了。

他听闻她长时间晚上睡不着,有时彻夜不眠,是不是因为这样才老得快?

他以为自己会嫌弃秦昭,可是真正目睹她老去的时候,他心里很不痛快,像是压着一块重石。

秦昭发现萧沂表情有异时,就知道萧沂看到了自己眼角的那道鱼尾纹。

一时间,她心下大定,明知故问:“摄政王怎么这个表情?”

“本王再让慈和宫添一些人伺候。既然很些奴才伺候得不好,全部都砍了!”萧沂沉下脸。

秦昭垮下脸:“这是慈和宫,哀家的管辖之地,摄政王凭什么插手?再者,摄政王又怎知他们没伺候好?”

萧沂沉声喝道:“他们若伺候得好,你怎么会成为这个鬼样子?本王知道你长期失眠,明明在以前你的睡眠质量极好……”

“可能最近梦到先皇的时候多了才睡不好,不关其他人的事,是哀家自己的问题。”秦昭沉下脸,再补充一句:“哀家不希望摄政王的手伸进慈和宫。”

萧沂定定地看着秦昭好一会儿,“本王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若你再继续憔悴下去,慈和宫上上下下都换了!”

秦昭抿紧双唇,没再说话。

萧沂心里头也不痛快,拂袖而去。

回到王府后,他还在想秦昭突然间迅速变得憔悴这件事。

他知道,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哪怕是失去男人的寡妇也不可能例外。以前秦昭睡眠状况很好,最近半年才变差。

到底是她真睡不着,还是在故意丑化自己,只为了逼退他?

秦昭素来是个有心计的,他以为一切净在自己掌控之中,所以没把秦昭的小打小闹放在眼里。

如果一切是他所猜测的这样,秦昭想要摆脱他的决心不言而喻。

胡氏第一时间发现萧沂的心情不好,她以为是朝政上出了什么问题,“若是压力太大,不妨先放一放,殿下的身子要紧。”

萧沂看向胡氏,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

这些年胡氏保养得很好,乍一看像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但其实胡氏的年纪跟秦昭相仿,今年也已三十了。

但因为保养得宜,才看不出真实年纪。

秦昭本该像胡氏这样风华正茂才是。

“殿下怎么了?”胡氏觉得萧沂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古怪。

萧沂移开视线,心情很压抑:“出去吧,本王想自己静一静。”

他疲倦的样子让胡氏担心不已,但她又不能死皮赖脸地留下。

“要不妾身再去找找,或许能找到符合殿下心意的美人进府?”胡氏试探问道。

萧沂眉心微拧:“以后别再做这种事,府里的女人够多了,退下!”

胡氏不敢再讨论这个话题,依言退下。

她心里很慌,萧沂有好长时间没碰任何女人了。依照往日萧沂喜爱美色的程度,不可能吃素这么长时间。

萧沂现在这样的状态明显是不对的,而他这样的变化,很可能跟秦昭有关系。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萧沂没再去慈和宫。但是慈和宫上上下下都接到了命令,不敢对秦昭有丝毫懈怠。

秦昭当然也知道大家的顾虑,如果她再继续熬夜,慈和宫伺候的众人都可能被换了,届时全是萧沂送进来的人,等于让萧沂掌控全部。

她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她在尽量把生理时钟调整过来,也不再故意熬夜,再加上每天都有御医帮她看诊,每天她都要喝一堆的补品。

在这样的调理下,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

萧沂再来到慈和宫,见到秦昭瞬间,心上压着的大石也放了下来。

“你以后好好过日子,身子若有不适,尽早看诊。”萧沂忙着为秦昭布食。

秦昭看到这一幕不适应。

她希望回到以前那样的相处状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好像她跟萧沂有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一样。

早膳之后,萧沂挟的吃食,秦昭都没碰。

萧沂不以为然,甚至他的心情还不错。

临走前,萧沂多看了秦昭两眼。虽然她身上还是那几身衣裳,看起来没有一点朝气,但他就是觉得她好看。

“你今日很好看。”

抛下这句话,萧沂嘴角噙着笑意走远。

秦昭看着萧沂的背影远去,心拔凉拔凉的。

“看来摄政王对娘娘是真上了心。”张嬷嬷同样忧心。

秦昭心情郁结了一天,后来也就想通了,反正她就一个字——熬。

熬一天算一天,总有一天萧沂会发现她这个人没意思。

这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眼见着到了赌约两年的时间。

萧沂这天早早来到慈和宫,秦昭却姗姗来迟。

萧沂为她布食后,才说道:“本王与你两年之约的赌局到期,你没赢,本王也没有赢。”

秦昭喝了一口海鲜粥,未置可否:“或许可以把这个赌局再延缓一年?一年过去,届时总能分出个胜负。”

萧沂看着秦昭,半晌才道:“本王不想再等下去,因为本王也老了。”

秦昭喝粥的动作一顿,看向萧沂。

在她看来,萧沂还很年轻。男人三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成熟稳重的时候,气质也更好。

再加上事业有成的加成,放在现代,萧沂是典型的风流总裁类型,这样的男人应该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而不是说什么他老了。

“摄政王真爱说笑。”秦昭淡然启唇,埋头继续喝粥。

萧沂专注地看着秦昭,轻叹一声:“本王没有说笑。本王三十几岁,你也三十多,咱们都老了。人生苦短,为何不及时行乐呢?”

秦昭心道这可不就是挖坑等她跳吗?

难道真要跟了萧沂才叫及时行乐?

“摄政王这话有道理,所以哀家每天都过得很开心,虽然男人死了,但哀家还要教子,还有很多事情做,忙碌而充实。”秦昭皮笑肉不笑地道。

萧沂心里不痛快:“你不觉得自己被窝里少了一个男人会很寂寞?”

难道秦昭夜里就没有空虚的时候?

而他完全可以带给她身体以及心情上的愉悦!

秦昭回他一句呵呵,觉得自己跟萧沂没有共同话题。

直到萧沂放下碗筷:“本王等了你两年,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

秦昭碗里还剩下一点粥没喝完,此刻她已经没有了胃口。

“你需得作好准备侍寝!”萧沂再补充一句。

秦昭直接就把碗摔倒在地:“你搞清楚状况,哀家的夫君是萧策,你作为摄政王,竟敢以下犯上?!”

不就是欺负她是寡妇吗?萧沂也就这点欺负女人的本事。

萧沂看着秦昭动怒,神色淡然:“本王只是通知你一声!秦昭,本王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届时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得侍寝!”

秦昭神情冷漠,没有说话,直到萧沂走远,她才发了好一通脾气。

她自认为是个有主见的,但这是在古代,这是弱肉强食的时代,女人也是弱势的存在。遇到这样的事,她再有主见也无用。

反正她想好了,就算是她死,她也不会委身于萧沂,她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小原子。

孩子还小,虽然是帝王,但是有萧沂虎视耽耽,小原子这个帝王随时可能被替代。

她若走了,孩子怎么办?

这几年她尽量丑化自己,萧沂又是个喜爱美色的,为什么就非要强迫她呢?

经过大半月的挣扎,秦昭觉得自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她就再赌一局,赌萧沂对她有一点真心。

赌赢了,她能活下去。若赌输了,她大不了赔上这条命。

她唯一舍不得的就只有孩子,可是她若活着,也只会成为孩子的耻辱,她没有其它路可以走。

时间一天天过去,消失了半个月的萧沂这天晚上兴冲冲来到慈和宫。

他才进慈和宫就觉出了不寻常,只觉慈和宫安静得有些诡异。

他加快脚步,一路畅无阻,很快去到秦昭的寝室。

才冲进去,他就闻嗅到浓郁的血腥味。

张嬷嬷跪在床前,而秦昭的手腕正在汩汩流血不止。

萧沂一脚踹飞张嬷嬷,大声怒吼:“去请御医过来!”

他急急忙忙拿了一条巾子,想要压制她正在流血的动脉位置,可是怎么也止不住。

萧沂视角 原来这就是爱(全文完)

御医匆匆赶过来的时候,萧沂还很慌乱。

他让出位置,看着御医忙碌,退到一旁。

萧原闻讯赶来,就站在萧沂身后不远处,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萧沂的背影,似乎想要用眼神杀了萧沂。

萧沂浑然不察萧原充满恨意的眼神,他只在想,是不是他错了?

他这辈子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女人,正因为秦昭对他不假辞色,他才起了占有的心思。

方才冲进来的一瞬,他平生第一次尝到了五内俱焚的滋味。他还想好了,如果秦昭死了,慈和宫上上下下都要赔葬。

他不希望秦昭死,秦昭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个荒谬的念头闪过,他突然有些愕然。

“所幸发现得及时,太后娘娘没有生命之虞。”御医把秦昭救回来后,第一时间向萧沂汇报此事。

虽然大家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这件事,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萧沂和太后娘娘之间牵扯不清。

今日太后娘娘自残,定是因为被摄政王逼得太紧,太后娘娘也是可怜人,遇到像摄政王这样的混账东西。

“有赏。”萧沂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声音有些沙哑。

“今晚朕陪着母后。夜深了,摄政王回府吧。”萧原这个时候开了口。

萧沂这才发现萧原来了,他定了定神:“臣今夜累了,就在宫里歇下。皇嫂若有事,皇上及时知会臣一声。”

他想守在秦昭身边,却因为萧原开了口,只能暂时先离开。

秦昭睡了整整一夜,翌日清晨才醒。

她睁开双眼的一瞬间,就看到孩子坐在床前。

她看了看时辰,皱眉问道:“你怎么没去上早朝?”

“母后做什么事之前不能同儿子商量么,母后怎么狠得下心?”萧原说着,红了眼眶。

秦昭看一眼外面,确定萧沂不在,才小声道:“放心吧,我算好时间的,就是看着吓人,一出苦肉计而已。我还年轻,舍不得死,也舍不得你。”

萧原又怎会不知自己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她确实是个怕死的,又那么爱他,当然舍不得抛下他。

所以他昨日就知道这一定是一出苦肉计。可是明知如此,他还是担心。

秦昭见孩子不说话,又柔声安抚了他一回,这才算把小家伙哄好。

临走前,萧原正色道:“母后,儿臣已经十岁了,不再是孩子,将来让儿臣保护母后!”

秦昭一听这话着急了,她把儿子拉到跟前,小声交待:“你千万别在萧沂跟前露出马脚,你还小,朝政目前把持在萧沂手里。记住一件事,厚积薄发你才有赢的机会。目前来说,你毫无胜算。”

萧原听得认真,知道母亲的话是正理,当下便答应了。

秦昭不放心又交待了几句,确定萧原没有阴奉阳违才安了心。

萧沂过来慈和宫的时候,萧原已经离开。

昨天晚上他彻夜未眠,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以至于早上他也有些胆怯,不太敢来面对秦昭。

若不是他下了最后通牒,秦昭不会用这么激烈的方式对抗他。

这两年她面对他时总是那样从容,他从没想过秦昭为了跟他划清界限,不惜以死明志。

萧沂几经徘徊,才去到寝室,见到卧病在床的秦昭。

因为失血过多,哪怕经过一夜休养,秦昭的脸色看起来还是很差。

再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画面,萧沂心一紧:“今日可有找御医看诊?”

“不过是失点血而已,不算什么事。”秦昭的语气轻飘飘的。

萧沂抿紧了双唇,紧盯着秦昭的脸看。

秦昭感应到他的视线,“摄政王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哀家再躺一躺。”

萧沂以前就知道秦昭这个女人野性难驯,但这是第一次,他有些怕她。他怕她的不顾一切,这个女人连萧原都舍得抛下,更不惧死亡,试问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她留恋的?

他吗?

萧沂在她眼中,什么也不是吧?

他半生不识情滋味,直到昨天晚上他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爱上了这个永远也不可能爱他的女人。

胡氏不只一次说过,王府中有那么多的美人,怎么就没有一个能让他的心定下来的?

他以前没有软肋,现在,秦昭成了他的软肋,让他束手束脚。

从这一天开始,萧沂就发现面对秦昭比以前想象的还要更难一些。他害怕逼秦昭太紧,会让秦昭反感,更怕把秦昭逼急了,她会自残。

他每天渴望靠近她,却又不敢靠近她。明明想要她想得要死,却偏偏不敢碰她。

有一日胡氏跟他说,萧原一天天长大,他是不是该把皇位拿到手?

可若是他当了皇帝,又该如何安置萧原呢?

他知道这世上如果真有人能牵拌住秦昭的脚步,那个人非萧原莫属。

如果萧原成了废帝,就不可以再留在皇宫,也不可以留他在京城,他更不能杀了萧原。

如果萧原离京,秦昭又怎会甘心情愿留在皇宫?

因为对这件事的不确定,他迟迟下不了决心。甚至觉得维持现状也不错,最起码秦昭会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萧沂的犹豫,很多有心人士都看在眼中。

大家都等着萧沂登基的那一天,但是萧策驾崩好几年了,萧沂还没有把小皇帝拉下皇位的意向,难道要等小皇帝长大吗?

不只是胡氏不满,追随萧沂的众人也不满,最不满的当然还是左层雪。

她在宫中,消息比一般人灵通,后来她还把自己的人安插进慈和宫,能第一时间收到慈和宫所有的消息。

刚开始她以为秦昭不是自己的威胁,但随着时间流逝,她看清楚了一件事,萧沂是真对秦昭上了心。

秦昭不除,她这辈子都只能是太妃。

她不记得有多长时间萧沂没有碰过她了,明明她现在是萧沂的女人,但萧沂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哄着她。

不只是她,就连摄政王府的所有女人都在守寡,只因为萧沂看不上除秦昭以外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要动手,而且下手的时候还要神不知鬼不觉,不然她这么多年的筹谋将成一场空。

她既要杀了秦昭,又不能让萧沂知道是她对秦昭下的毒手。

如果可以,就让秦昭自然死亡就好了,最起码要让人看不出是他杀。

左层雪熬到萧策驾崩,以为自己理所当然能等到萧沂登基,自然而然会成为萧沂的宠妃,她不只一次做梦,梦到自己成为萧沂最宠爱的女人。

后来知道萧沂对秦昭产生了兴趣,她就再没有做过这个梦。她每天都在想,要怎么悄无声息地弄死秦昭。

但她筹谋时间再长,她还是担心会露出马脚,她担心自己守了这些年,一旦被萧沂发现是她动的手,她肯定也得死。

正因为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她才更不敢下手。

她知道所有的计策,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她输不起。只要这一局她输了,以前她所有的努力就成为一场空。

她每一天都在犹豫,希望萧沂能迷途知返,希望萧沂能回头看她一眼,但萧沂越走越远,后来远到她再也没能力追上他。

这个时候,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害怕被萧沂发现自己的计划,但她也知道,自己不出手,下半辈子也没有了希望。

这些年,她跟秦昭走得并不近,但是要对秦昭下手,说起来还是很容易,只因为《药引经集注》里有很多秘药。

萧策之所以死得不明不白,《药引经集注》这本药集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萧策死在她手里不冤,秦昭死在她手中也不冤枉。

秦昭千不该万不该,在萧策死后还不安份,居然去勾丨引萧沂。如果这个女人安安份份的,或许她还不至于对秦昭出手。

既然秦昭不想活,她就送秦昭一程!

在她下手之后,她有足足两个月的时间未曾跟秦昭打照面,只因为不想让萧沂怀疑到她的头上。

她故意拉长了时间,就是希望秦昭去世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怀疑到她头上。

离她的计划还有一天时间,大齐皇宫便不再有秦昭这个人物,想想都舒心。

那天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秦昭像往常那样早早起身,小原子上完早朝后特意来向她请安,黏在她身边舍不得走。

后来还是她开口赶人,小原子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看着孩子的背影,秦昭莫名也有些不舍。

她张了张嘴,想叫住他,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

小原子才走不久,萧沂又来了,和往常那样陪她说话,他还问她想不想出宫玩。

秦昭有一瞬间的心动,最后还是摇头否决了萧沂的提议。

她和萧沂的关系,不好一同出游。

萧沂其实有很多话想跟秦昭说,他最想问她能不能和他好。如果她跟了他,他会善待她,会只要她一个,像萧策当年那样,再不碰其他女人。

可是他也知道,秦昭看不上他,她大概是觉得他过往拥有太多女人,嫌他脏吧?

萧沂不愿意离开,秦昭也赶不走他,直到用了午膳,她才开口赶人:“哀家要午睡,摄政王自便。”

萧沂点头:“你睡吧,我坐一会儿再走。”

他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接受他?

如果说他不要皇位,只要她愿意跟他,萧原永远能当这个皇帝,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他?

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他有一瞬觉得荒唐,可他又觉得,这事儿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虽然他从小就有皇帝梦,但他如今大权在握,不做皇帝,权势也握在他的手里。

以前他最渴望的是皇位,如今他最渴望的是秦昭。

萧沂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可以一试,他只等着秦昭午觉醒后就跟她商量这件事。

那厢秦昭躺在**,很快就有睡意。

但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心绞痛,让她皱紧了眉头。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萧策朝她走来,面带微笑,对她伸出手:“昭昭,跟我走……”

她就觉得奇怪,萧策从来不曾这样温柔唤她的小名。

他从来不曾对她笑得这样温柔。

也许是他的笑容太蛊惑,她情不自禁地朝他伸出手……

萧沂等到傍晚时分还不见秦昭起身,实在等不及了,他进了寝室,果见秦昭还在睡。

“秦昭,起身了,还睡,天都黑了!”他喊了一声,秦昭没有动静。

疑惑间他在床沿坐下,推了推她:“秦昭,别睡了!”

秦昭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他凑上前,看到秦昭面带微笑的睡颜,不自觉看入了神。

也不知看了多长时间,他才又推了她一把:“秦昭,起来……”

秦昭还是毫无动静。

这时他才觉得不对劲,他试着触向她的脸,满指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呼吸慢了下来。

好一会儿,他才探向她的鼻息……

萧沂这辈子也算顺风顺水。他曾经最想要的是皇位,后来他把萧策杀了,皇位唾手可得时,他又没那么想要了。

他喜欢流连花丛,他看中的美人,也都心悦于他。

或许是因为前半生太顺利,又或许是他负了太多女人,所以后来他遭了报应。

在秦昭死后,他有好几天都没缓过来。

他不准其他人动她的尸身,把她放在冰棺中。他坚信秦昭的身子养得很好,不可能无缘无故暴毙。

后来他还是查到了左层雪身上。

他提着左层雪来到秦昭冰棺前,在秦昭尸首跟前,把左层雪的皮肉一层一层削了下来。

左层雪生不如死,足足一个月才断气。

把左层雪杀了后,萧沂觉得自己才是最该死的。如果不是他养虎为患,秦昭怎么会早逝?

他这辈子就爱过这么一个女人,可这个女人因他而死。

后来的几年时间里,他把解脱的希望寄托在萧原身上。

他不只一次告诉萧原,只有他强大了,才能为秦昭报仇。

萧原也是个争气的,随着年岁渐长,朝政渐渐把持在自己的手里,萧沂这个摄政王则被架空了权力。

萧原一剑刺穿萧沂心脏那一天,下雪了。

萧沂倒在雪地上,想起初初对秦昭动心的那一幕。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会爱上秦昭,更不知那一刻情起而不自知。

他当然也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对最想要的皇位都失去了兴趣。

大雪还在纷纷扬扬下个不停,萧沂的视线渐渐迷朦,他好像看到秦昭衣袂翩跹地朝他走来,笑容一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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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全文在爱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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