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勇斗南岳六王爷这件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众人无不拍手称快,一边大肆宣扬着白家出了个神勇的兵马大元帅,另一边又传扬着兵马大元帅的妻子同样也是北麒的女中豪杰。

与此同时,白家又传来第二道喜讯,那就是白夫人墨兰,被大夫诊出了喜脉,白家终于要有子嗣了。

白老太君整天乐得合不拢嘴,白君然更是把小妻子当成国宝一样珍爱有加。

就在众人沉浸在这一桩又一桩的喜讯之中时,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日,从外面逛回白府的萧何,手中拿了一张皇榜,皇榜上清清楚楚的写了几个大字——捉拿南岳奸细,下面是一张奇形怪状的画像。

与以往的皇榜有所不图的是,这皇榜上的这张画像并非是人脸,而是一个方形的图案。

图案正中的纹路十分独特,若不仔细看,图案上所显示的就是一些造型复杂的花纹,可若仔细一瞧,这些花纹,竟拼成了一个十分精致的蛇头。

皇榜上还仔细说明了一下,身上佩有和此图案相近饰物的北麒子民,就是朝庭要捉拿的那个奸细。

白君然盯着画像瞧了半晌,眉头不禁越皱越深。

“这画像上的图案,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萧何眉头一纠,“现在整个京城都被轰动了,前几天南岳的六王和那个凤无忧刚走,正是敏感的时期,现在就出了奸细。元帅,这件事发生得可是十分蹊跷啊。”

正在这时,墨兰端着一杯参汤从外面走进来,见白君然与萧何在一起谈论着什么,便笑道:“原来萧副将也在呀,正好我带了两只汤碗,一起喝些参汤吧。”

萧何抿嘴一乐,“多谢夫人好意。”

白君然却皱了皱眉,“你现在怀着身孕,这些活计就该交给下人去做嘛,万一一个不小心动了胎气,奶奶可是不饶我的。”

“胎气哪能是说动就动的?适当的活动身体,对体内的胎儿也是大有好处的。”

白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将汤碗一一摆好,正准备给两人添汤,就扫到了桌子上摆放着的那张皇榜。

其实皇榜上的内容她并不是很在意,可皇榜上仔仔细细画出来的那张图案,她瞧着可是十分的眼熟。

与此同时,白君然斜睨了她一眼,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看到她的侧脸。

削瘦的小下巴,微微凸起的娇艳红唇,顺着弧形优美的侧脸向下望去,刚好看到她那柔嫩饱满的耳垂上,挂着的那只白金耳饰。

仔细一瞧耳饰的图案,白君然心头猛然一惊。

来回对比了一下皇榜上的图形,果不其然,墨兰的耳饰,与皇榜上的图案几乎是一模一样。

就连萧何也瞧出了不对劲,因为自家元帅一向冷静自负,很少会露出这般震怒慌乱的表情,不由得心头一紧,就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墨兰指着皇榜的公文,不解的抬眼,问白君然,“奸细?”

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头,“我?”

这话不说还好,刚刚说出口,白君然便脸色大变,上前一把夺过那皇榜用力撕了个粉碎。

“岂有此理,这是哪个王八蛋搞出来的乌龙事?居然敢说本帅的媳妇是奸细?这该死的家伙一旦被本帅给揪出来,看我不活剥了他的皮。”

他正震怒的大声骂着,墨兰却傻傻的摸了摸自己的耳饰,一脸的不明所以。

萧何稍微冷静一些,当他瞧清楚了墨兰耳饰上的图案之后,慎重的问道:“夫人,您这耳饰,是怎么来的?”

“从我记事的那天起,它就已经戴在我的耳朵上了啊。”

墨兰真的很迷惑。

事实上对于自己的身世,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她。

想当年将自己抚养长大的那个老将军,只对她说,她爹娘都已经去世了,甚至连名讳也从没对她提起过。

她是个懂事的姑娘,人家不想提,她也不会问。

况且老将军除了为人性格冷漠一点,对她可是十分关心的。

至于这对耳饰,只记得老将军对她说,那是她娘死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就算是留作个纪念也好,让她好生保管。

这么多年来,这对耳饰几乎已经和她耳朵上的肉长成了一体,即便是有再漂亮的耳坠,她也没想过将这一对摘下来过。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对形状奇特的耳饰,竟然在多年之后,会被朝庭定做是奸细特有的物件,这个实事对墨兰来说实在是太过震惊。

“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我这就进宫找皇上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白君然踏出房间,就有家丁来报,说宫里来了一群禁卫军,要搜查白府。

一听这话,白君然顿时气得火冒三仗。

“反了他们了,连帅府也敢搜查,这皇上到底在搞什么鬼?”

说着,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声音上听,这次来的人似乎还不少。

白君然带着萧何来到庭院,就看到禁卫军的首领带着至少五十个禁卫军,将白府上下团团围了起来。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那禁卫军的首领虽然在京里的权势也不算小,可眼前的白君然,那可是带兵打仗多年的大元帅,身上的气势绝对非比常人。

更何况现在他们还带着大批人马闯进了元帅府,人家不气才怪呢。

但他也是奉命行事,见白君然气势汹汹的从屋子里走出来,赶紧带着众人上前行了个大礼。

一番行礼问安后,那首领起身,老老实实道:“启禀白元帅,末将也是接到上面的公文,说南岳的奸细就是白家的少夫人。“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皇榜,和萧何带回来的那张一模一样。

“有人说亲眼看到少夫人的耳朵上戴着的耳饰,与这皇榜上的图案十分相似,为了避免南岳的奸细会损我北麒安危,还望白元帅能够配合末将,将少夫人带到刑部盘查一番,若奸细一事真与少夫人无关,末将保证将少夫人完好无缺的送回白府……”

刑部?

白君然冷冷一笑,居高临下双眸危险的打量着矮了自己小半个头的禁卫军首领,心底已经是猜出了大概究竟。

看来这所谓的奸细一事是假,想要报仇才是真正的目的。

“若本帅今日不让你们将人带走呢?”

对方脸色一僵,“白元帅,这是刑部下的批文,皇上盖了大印的,若是您执意阻挡,就不要怪末将等不分尊卑,强迫执行了……”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小,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在两方对峙,谁也不肯退让一步的时候,院子里传出一道苍老却洪亮的嗓音。

“我倒想看看,到底是哪只猴崽子,今天敢在我老太太的眼皮子底下,将我家的孙媳妇带走。”

当白老太君拄着拐杖出现在众人眼前时,那禁卫军的首领当时便一个头两个大。

白家总共就有两个人物最不好惹。

白老太君是当年被先皇御封的定国夫人,而白君然则是北麒率领千军万马的大元帅。

这两个人,居然一下子被他给遇到了,身为执行此次任务的禁卫军首领,真是有苦难言。

可谁让他吃朝庭奉禄呢,只能硬着脑袋继续为朝庭办事。

“末将给老太君请安……”

白老太太狠狠白了那人一眼,不客气道:“少来这些没有用的,听说你们这些混蛋要将我家孙媳妇给带走?怎么?我家兰儿到底犯了什么罪,居然还发皇榜通辑抓人?”

“有人透露,少夫人身世可疑,朝庭怀疑她与南岳有勾结,所以……”

“狗屁!”

未等对方将话讲完,老太太用力的敲了敲拐杖,“兰儿九岁嫁进白家,这整整十年的时间里,她几乎足不出户,哪有可能与什么南岳人有勾结?”

“况且我白家满门忠烈,从上到下,哪一个不是为北麒立下汗马功劳?我家老头和我那宝贝儿子,都在战事中丢掉了性命。”

“我老太太当年也为了北麒的江山弄得满身是伤,还有我家孙子君然,自打十几岁便跑去边关守家卫国,我这孙媳妇,前阵子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

她一一看向众人,“那南岳六王爷想要瓜分我北麒河山,若是没有我家孙媳妇,盖县恐怕早就沦为他南岳的囊中之物了。”

越说越激动的白老太太瞪圆了双眼,“白氏满门,为北麒江山抛头颅洒热血,恨不能拿性命来保护北麒的江山固若金汤。”

“你们这些混蛋,难道仅仅就因为一个什么见鬼的图案,就要把我孙媳妇带去刑部审问吗?”

那人刚要张口讲话,白老太太便用力瞪他一眼,“你可知我孙媳妇的肚子里,现在还怀上了白家的子嗣,这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哪一个能担待得起?”

众人面面相觑。

白家的确不好惹。

别说白君然声名在外战功赫赫,就算是这已经退役多年的白老太君,在朝庭的身份也绝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