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飞最终还是停住了手,这不是因为他突然动了仁慈心,而是因为上课打铃了,那是上晚上自习课的铃声,我记得中午陈宇飞约我的时候跟我说过,他们今天晚上有个小测试。他自然是要去参加的。
“麻蛋!老子今天先饶了你,下次别再让我看到你!”陈宇飞松了手,指着洪一辉,威胁到。然而陈宇飞虽然松手了,但是洪一辉这个混蛋又觉得自己的机会又来了。他趁着陈宇飞不防备,一翻身就把陈宇飞压倒地上了。
“艹你妈的,老子让你嘚瑟!”洪一辉抡起了拳头就要揍陈宇飞。
“啊!”我惊叫着,生怕陈宇飞因为我被打。
正在这个时候,一束赤红色的强光扫到了我们三个人的脸上,洪一辉高举的拳头瞬间停在了半空中,“草泥马的!谁啊!”洪一辉眯着眼睛,望向光的来源。我也跟着看了过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来人就到了我们的面前。“哎哎哎,你们几个干什么呀!上课了,上课了!”随着声音和光线的临近,我注意到原来是教导主任打着手电过来了。
我们现在在操场上,学校的操场上没有路灯,这个几百平的面积上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多亏今天晚上的有半个月亮,我和陈宇飞才能借着微弱的自然光,看到彼此。
“什么!你们竟然打架!”老师惊呼,他目瞪口呆,似乎不相信他眼前的场景。
“老师!他打我!”本来,在洪一辉要揍陈宇飞的时候,陈宇飞支起了身子,用双手紧紧捏着洪一辉的手腕,想要随时返攻。可是现在,他一见到老师来了,手马上就瘫放到草地上了,人也立刻瘫软下来了。
在手电筒的强光下,我看到他的眼神是如此得空洞,我听见他有气无力地说:“老师,救命。我,好痛,我,我,快要被打死了……”
“对对对,老师,洪一辉他不仅要打陈宇飞,还要打我!还说打我是为我好!而且他现在还要欺负我。呜呜呜呜……陈宇飞为了保护我也被他欺负了……呜呜呜,老是这样,应该怎么办办啊?”我急得是连生辰八字都想帮陈宇飞报给老师了。
“洪一辉你给我起来!”教导主任训斥道。
洪一辉的反应慢了些,他被我二人的抢了先机,等我和陈宇飞向教导主任告完状,他还傻不愣登的举着拳头,压着陈宇飞。
“你给我起来!”教导主任人高马大,听说以前练过武术,他一把就把洪一辉提了起来。我也趁机把陈宇飞给扶起来了。
直到这个时候,我发现洪一辉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校长办公室了。
教导主任的权力虽然大,但是打架是我们学校的高压线,我们校长曾经多次强调,身为康市百里挑一的精英分子,是君子,君子动口不动手。能哔哔就哔哔,绝对不要动刀动枪
的。当然后面一句话不是校长说的,而是我根据校长30分钟的长篇大论总结的。
所以,在校长如此不厌其烦的谆谆教诲之下,多年来,我们学校出来的人都练就了一身牛逼哄哄的嘴炮神技,一张嘴,两片或厚或薄的嘴唇一开,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通通只能往一边站。
所谓“x天x地x空气”也不过是这样子罢了。如果你去调查一下,就会发现康市各大媒体的名嘴,各个知名的律师、法官,小有成就的商人……等等这些只要需要跟人打交道的职业,做得好的,有名的,基本都是我们学校出来的。毕竟,他们的嘴皮子功夫,可是从进入我们学校开始就一步步实战了,获得成就的几率自然比其他人高得多。
别人是能动手就别哔哔,我们学校是许你哔哔,但是绝对不能动手。动手也就动手了,还要被老师抓个正着,被老师抓到就算了,偏偏又是有“一中管家”之称的教导主任,这不直接扭送到校长办公室都对不起这样“尊贵”的偶遇了。
正是因为我们学校严厉责令禁止打架,100多页厚的校纪校规本子上,有整整两页写的是关于打架的处罚,其中,仿佛生怕我们不知道一样,关于打架的处罚,用黑色大号粗体字标了出来,这是我们每一个一中人都牢牢刻在心上的一句话,那就是“如发现打架,无论情节严重程度,一律开除学籍!”兹事体大,教导主任做不了主,因此,我们被直接带到了校长办公室。
“怎么又是你们!”校长显然不耐烦了,他也不问是由,瞟了我、陈宇飞、还有洪一辉一眼,说:“打架了?”
“是的。”教导主任说:“我巡视到操场的时候发现的,就把他们带来了。”
校长瞄了一眼我,首先就问我说:“潘雪,你是怎么回事,你一个女生跟他们两个人打?”
“老师,我……”我想告诉校长我差点被洪一辉强奸了的事情,可是不知怎么地,我的话刚到嘴边,眼泪水就止不住流下来了,我开始哭了起来,逐渐泣不成声。
“阿雪!”陈宇飞见我这个样子,就过来揽着我,我也不忌讳校长办公室里还有两个老师在了。只觉得身边有了依靠,就从兜里扯了纸巾,靠着陈宇飞哭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校长和教导主任面面相觑,他们两个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洪一辉和陈宇飞的身上,厉声问道。
“梁校长,我们阿雪差点被这混蛋给侮辱了!!”陈宇飞异常愤怒,他赤红了脸。一手紧紧揽着我,另一只手愤愤指着洪一辉。
“草泥马!”洪一辉骂道。他的脸被陈宇飞揍得青一块紫一块,流着鼻血,看起来就像是摸了番茄酱的青面馒头。校长看不下去,就从办公桌上的纸盒子里头扯了几张软白纸巾给洪一辉,让他把鼻子堵上。
“艹你个头!要不是我恰好赶上,我们潘雪
就被这混蛋给欺负成功了!我来的时候,她的衣服都要被他扒光了!”陈宇飞嘶吼道。
“尼玛x!放你娘的大狗屁,我他么的被你打成个猪样!”洪一辉很激动,但是他是个只会动手不懂得动口的人。一激动,说出来的话除了各种**就是各种问候家族长辈。
“哎哎哎,别吵了,这里是一中,洪一辉你有点学生样子!”校长呵斥道。洪一辉闭了嘴。摸着鼻头,不吭声了。
接着,校长和教导主任把洪一辉和陈宇飞支使了出去,他们给我拉来了一把椅子,让我坐下了。
“潘雪,你跟老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校长亲自给我倒了杯热茶给我喝。教导主任也坐在我边上了。
“老师,我……”我还是忍不住啜泣起来。
“没事了,慢慢来,那两个臭小子都在外头,你有什么委屈都和老师说。我们会帮你的。”听了老师这么说,我就一边抽泣着,一边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两位老师听了。
我讲完之后,校长和教导主任的脸色仿佛是暴风雨之前天色,层层乌云一道道压下来了,乌央乌央的。
他们安慰了我几句,就让我出去等着了。洪一辉和陈宇飞就等在外头,他们铁青着脸,谁也不待见谁。
校长办公室前的走廊不大,唯独一个好处就在于在转角处有一个小天台。
于是,在我出来的时候,只见着洪一辉一脚搁在天台上,一脚踩着地板,抽着跟香烟,如果扒了他身上那件红蓝相间的一中校服,活脱脱的就是个港台电视剧里常见的街头小混混的模样。我真是替他身上的这件一中校服以及挂在上头的一种校徽感到可惜。
而陈宇飞就等到办公室的门口,自然的,他和洪一辉保持了至少8米开外的距离。要不是办公室前的走廊不大,我想,他肯定连和洪一辉同框都不愿意。
他捏着一个小本子,不住地翻动着,显然是气急了。见着我出来,他立马就把本子收回了校服口袋里头,一下子冲了过来,按着我的肩膀,关心道:“怎么样,老师怎么说。”
“老师叫我别想太多,他们说他们会好好处理,给我一个说法的。”我低声说。也就在这个时候,洪一辉被教导主任给叫进去了。
见着洪一辉进去了,陈宇飞就向我问事情的缘由:“潘雪,你怎么会被他缠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考完试来找你,怎么也找不到,直到后来听到有人在喊救命,听起来又像是你的声音我才找到的。”陈宇飞非常慌张,语无伦次:“你倒是跟我说说啊,那个混蛋倒底怎么对你了!?”
“宇飞哥哥,本来我训练完是在等你的……”于是,趁着洪一辉被请进去喝茶的机会,我跟陈宇飞讲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艹!这王八蛋!”听完我的叙述,陈宇飞一拳打在了墙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