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兖州太平鼎3
三个人把羊毛毯子捡了回去,上面血糊糊的,程沇非常担心,一看到羊毛毯子,立刻跑了过来,说:“幸好没弄丢!”
羊毛毯子上全是血迹,温白羽说:“小心一点,手上没有伤口吧,不要感染了尸毒。”
刚才地上那个两节的粽子显然是血尸,身上是有血尸毒的,和他们之前在古代见到的一模一样,不知道会不会携带那种像桃花瓣一样的尸毒,如果感染了很可能被控/制,鬼侯现在也没有跟着他们,还是小心为上。
邹成一见他们回来,说:“到底是什么东西?”
温白羽说:“冤家路窄了。”
说来话还挺长,之前程沇描述那个断臂的人,他们就觉得有些熟悉了,只是不能确定,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还真是那个人。
血尸竟然从古代追到了现代,而且似乎想要和他们截胡,已经知道程沇手中的羊毛毯子就是地图了。
万俟景侯说:“血尸都是成群结队的,看来咱们要临时换营地的。”
程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很宝贝那个羊毛毯子,虽然毯子上面全都是污泥,程沇表面上根本不在意这样东西,但是看得出来,其实程沇对父亲留下来的东西,非常在意。
程沇把毛皮上的血小心翼翼的擦掉,温白羽说:“先收拾东西上车。”
众人点了点头,开始火速的拆着帐篷,然后把行李全都装起来,装上车去,没想到还没出河北呢,就已经碰到了血尸,之后的路估计不会太简单。
大家动作麻利的上了车,为了安全起见,这次是噫风开车,万俟景侯对噫风开车没有任何异/议,有异/议的只有温白羽一个人,温白羽觉得自己开车挺潇洒的,他们这是对自己无声的鄙视。
大半夜的,众人坐在车里,外面一片漆黑,只有两排车灯打得很远,照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土路上的植被很少,全都是石块和石子,垫的晃来晃去。
他们的车子一路往前开,开了很远一段距离,因为天太黑了,这片是荒郊野岭,根本没办法辨识地图,一不小心就要掉进山沟里,众人只好先放弃按照地图走。
万俟景侯说:“先往城区开。”
噫风点了点头,就往城区的方向开过去,天亮之前真的进入了一个小城镇,看起来有些简陋,到处都是灰扑扑的建筑,大家找了一个招待所,都是精疲力尽的,准备先休息一下。
程沇平时没什么运功负荷,睡觉也很有规律,早在车上摇摇晃晃的时候,程沇就已经抱着羊毛毯子睡着了,这回抱的死紧死紧的。
众人把程沇叫起来,把车停在路边,然后/进了招待所,要了两个标间,两个单人间,大家都各自进房间去休息了。
为了安全起见,羊毛毯子就没有放在程沇手里,而是交给了万俟景侯。
温白羽把自己甩在床/上,累的已经不行了,他现在还怀着孕,虽然没做什么剧烈运功,但是一路上颠簸的也够疲惫的,他又非常晕车,脸色一直是惨白的。
招待所的条件并不是太好,还能看见白色的床/上有头发,温白羽也没空嫌弃了,倒在床/上起不来,眼看就要天亮了。
万俟景侯给他盖上被子,说:“先睡一会儿。”
温白羽感觉自己能立刻睡着,迷迷糊糊的说:“你干什么去?”
万俟景侯拿出背包里的羊毛毯子,说:“我把这个毯子洗一洗,上面还有血尸毒。”
温白羽点了点头,实在困得要死,闭上眼睛就睡了。
万俟景侯把毯子拿到厕所去,将洗漱台上的一次性牙刷包装撕/开,刷了些香皂,一点点的刷着毯子。
为了不把后背的地图刷坏,万俟景侯刷的小心翼翼,等温白羽睡醒了一觉,大约有一个多小时,万俟景侯刚刷完毯子从厕所走出来。
温白羽见他提着一个湿/漉/漉的毯子走过来,觉得有些好笑,万俟景侯把毯子放在桌上晾着,这小招待所里根本没有吹风机,也吹不干,只能晾着。
温白羽拍了拍床铺,说:“快来睡一觉,都天亮了。”
万俟景侯没脱衣服,直接上了床,钻进被窝里,将温白羽抱在怀里,他的体温非常高,温白羽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然后往他怀里钻了钻。
万俟景侯很快闭上眼睛就睡了,温白羽刚才睡了一觉,感觉睡醒了,就盯着万俟景侯近在咫尺的下巴,万俟景侯的下巴上竟然嗞出了一些小小的胡子茬,看起来硬/邦/邦的,估计很扎人。
其实万俟景侯的胡子长得挺快,在家的时候他是每天都刮,在外面的时候没这种条件,所以就不管了。
万俟景侯眼睛闭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在熟睡,呼吸也绵长了,温白羽见他睡着了,胆子也就大起来,悄悄伸出手去,摸了摸万俟景侯的胡子茬。
特别扎手,太硬了!
温白羽又摸了摸自己下巴,光溜溜的啥都没有,似乎自己是那种天生不怎么长胡子的人,温白羽以前还想留胡子,感觉下巴上有点小/胡子挺帅的,但是长出来的胡子都软/软的,一团毛儿,一点也不帅气,所以就放弃了。
现在看到万俟景侯的胡子茬都羡慕的不行,摸过之后,胆子也大了,伸手过去轻轻的揪,感觉更有/意思了,又贴自己脸过去,扎的麻嗖嗖的。
就在这个时候,万俟景侯突然动了一下,伸手一把搂住了他的腰,将温白羽拽到怀里,下巴在他脸颊上使劲蹭了一下。
“嘶……”
温白羽没有准备,还以为他睡着了,结果对方竟然醒了,硬/硬的胡子茬在他脸上一蹭,麻嗖嗖的还有点刺痛。
万俟景侯已经睁开了眼睛,眯着眼睛低头看温白羽,说:“干什么呢,嗯?”
温白羽笑着说:“没事没事,你继续睡。”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说:“继续睡?”
他说着,突然握住温白羽的手,然后将他的手往下拉,塞/进被子里,温白羽的手掌突然覆盖住了什么东西……
火/热的,坚/硬的……
温白羽连忙缩回手,但是万俟景侯不放开他,笑着说:“你干的好事儿。”
温白羽说:“怎么是我/干的好事!你连睡觉都发/情。”
万俟景侯笑着又用胡子茬去扎温白羽,说:“谁趁我睡着了,就一直摸来摸去的?”
温白羽有些心虚,说:“只是摸/摸你的胡子茬而已。”
万俟景侯说:“好摸吗?”
温白羽:“……”
这问题实在回答不出来。
万俟景侯笑着说:“来白羽,背过去。”
温白羽脑袋里警铃一下拉响了,说:“干什么?”
万俟景侯低下头来,亲/吻着温白羽的嘴唇,说:“当然是……干/你。”
温白羽立刻被万俟景侯抓/住,翻过身去,温白羽吓得打挺,说:“轻点轻点。”
万俟景侯说:“放松,我有分寸的。”
万俟景侯说着,亲/吻着温白羽的后颈,麻渣渣的胡子扎的温白羽身上泛起一股战栗,慢慢软/了下来。
温白羽呼吸有些急促,回头反手勾住万俟景侯的脖子,含/住了他的嘴唇,万俟景侯见温白羽也主动起来,笑着说:“乖,腿并上,我不进去。”
温白羽头皮一阵发/麻,呼吸更加粗重了,就在这个时候,突听“爸爸接电/话啦~爸爸接电/话啦~爸爸怎么还不接电/话~”
温白羽头皮更是一阵发/麻,从尾椎一直窜到了头顶,一下推开万俟景侯,床本身就小,万俟景侯差点被他推下床去。
温白羽满脸通红,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家里打来的,肯定是那些小家伙。
已经是七点钟了,看起来小家伙们起床了,准备去幼儿园。
温白羽把电/话接起来,第一个听到的是蛋/蛋的声音,特别有活力,奶声奶气的说:“爸爸!爸爸早!”
温白羽嗓子里还有些沙哑,咳嗽了一声,说:“蛋/蛋起床了?”
小羽毛的声音也跑进来,在后面喊着:“爸爸!”
温白羽几乎要被两个可爱的小家伙喊化了,他家小羽毛和蛋/蛋总是这么可爱,不过身为/哥/哥们,小四和小五都长大了,这两个哥/哥竟然还是小肉包儿的模样。
温白羽听见小烛龙让蛋/蛋别光脚跑的声音,家里似乎还挺鸡飞狗跳的,温白羽和小家伙们聊了一会儿,然后换了小烛龙接电/话。
小烛龙看起来虽然冷漠暴躁,但是竟然出奇的是个持家好男人,不仅会做饭,而且很心细,接送小家伙们去幼儿园的工作从来都是小烛龙来做。
因为时间差不多了,小烛龙就要送小家伙们去幼儿园了,于是挂了电/话。
温白羽挂了电/话,就看见万俟景侯盯着自己,那目光就像窥伺猎物的猎豹一样。
温白羽顿时全身发/麻,晃了晃手/机,说:“时间不早了……”
万俟景侯说:“其他人还在休息,抗/议无效。”
温白羽:“……”
十点多钟的时候两个人终于起了床,厕所里有一次性的刮胡刀,万俟景侯洗漱之后准备把胡子茬刮掉,温白羽看见了觉得挺可惜,说:“别刮掉了,留起来吧。”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说:“嗯?你喜欢我留胡子?”
温白羽笑着在下巴上比划了一下,说:“这里留一点。”
万俟景侯没留过胡子,不过男人留胡子应该看起来成熟一些,万俟景侯回想了一下,刚才硬/硬的胡子茬划过温白羽脊背的时候,温白羽战栗的直哆嗦,似乎效果也不错。
大家中午之前都起床了,羊毛毯子还有些潮/湿,但是也没有办法,总比上面留着血尸毒要强得多。
众人从房间出来,退了房,然后到外面找了家小馆子吃午饭,吃过午饭之后就准备赶路了。
他们出城去之前,还去超市采购了一些补给,因为买的东西很多,大家都去搬东西了,留了程沇一个人坐在车里看行李。
这个时候一辆大吉普从旁边开了过来,在他们的车子旁边停了下来,车窗很快降了下来,驾驶位上坐着一个穿着黑绿色休闲迷彩服的男人,他戴着一个黑色的墨镜,大冬天的,袖子挽到小臂左右,当七分袖穿。
男人看向程沇,摘下墨镜,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看起来像是个型男,在女人之中特备有魅力的那种,脸上总带着一股雅痞的笑容。
程沇不怎么会和别人交流,见他停下车来,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男人笑的露/出一口白牙,笑着说:“您好,我想问一下路。”
男人说了一个地名,程沇也不是本地人,他没出过北/京,是个不折不扣的路盲,就摇了摇头。
男人遗憾的说:“这样啊,还是谢谢你了。”
男人说着把墨镜戴上,突然笑着说:“对了,可以问问你的名字吗?有女朋友吗?”
程沇愣了一下,显然没跟上男人的脑回路,陌生人第一次见面问名字还算正常,但是问题是只是问路,而且程沇也不知道怎么走,没必要问名字吧,也不要送锦旗。
而且陌生人都不会一上来就问有没有女朋友,这个问题太唐突了。
程沇额头皱的更深了,那个男人笑容有些扩大,说:“看起来没有,那男朋友呢?”
程沇都愣住了,随即觉得这个男人是神/经病,就把车窗抬了上去,干脆不看他,心想着温白羽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在郊区不安全,会遇到奇怪的粽子,在城区也不安全,会遇到神/经病的男人。
那男人见程沇关上了窗户,耸了耸肩,也把窗户关上,然后踩下了油门,大吉普向前快速行驶去了。
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你刚才为什么不动手?”
原来大吉普车里竟然还有其他人,后排坐着一个女人,车窗玻璃的贴膜是深黑色的,所以没有发现。
男人笑了一声,说:“地图不在他身上。”
女人皱了皱眉,说:“那你还跟他说那么多句话,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男人说:“你看他一脸单纯的样子,根本都没看出来。”
女人说:“这次的生意很紧,老板只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没工夫给你去泡妞了。”
男人笑着说:“别紧张,我泡的又不是你。”
女人冷哼了一声,前面停车之后,女人就从车上下来了,关门的时候冷声说:“贺祈我告诉你,如果不能按时完成老板的任务,你知道后果的,咱们回头见吧,希望我看到的不是你的尸体。”
女人冷冷的撂下这句话,踩着高跟鞋就走了,男人只是笑了一下,耸了耸肩膀,大油门踩下车子,飞快的向郊区开去了。
温白羽他们很快就回来了,羊毛地图一直在万俟景侯那里,众人把行李搬上来,采购了一些速食品,还有水。
噫风开着车往郊区去,他们一路跟着地图,开到下午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山东,但是跟着地图的路线走,越走越偏僻,信号都很微弱了,不知道这是在山东的哪里。
温白羽摸/着地图上的裂缝,说:“这地图上的路线太邪乎了,咱们一路走过来,就没走对过,不会是赝品吧?”
程沇立刻说:“这不可能。”
温白羽说:“地图挂在铺子的墙上,没有任何人接/触过吧?”
程沇摇头说:“绝对没有人。”
他说的很肯定,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些艰难的说:“这幅地图,是裹我父亲尸体用的,我不会弄错的,一直挂在墙上,因为太脏了,根本没人注意过。”
温白羽感觉好像触/碰到了程沇的禁区,程沇的父亲跟这块地图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程沇不愿意提起来。
天灰蒙蒙的要黑了,噫风开了一下午的车,准备换其他人开车,温白羽抢着要去开车,万俟景侯没有办法,毕竟温白羽晕车,不让他开车他就一脸惨白的样子,好像随时会晕倒一样。
万俟景侯只好坐到副驾驶,让温白羽去过车瘾。
邹成一说:“千万别开进沟里,天黑了开慢点。”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仪表盘,淡淡的说:“四十迈够慢了。”
温白羽瞪了他一眼,说:“禁止吐槽!”
邹成一说:“那也架不住拐弯的时候也四十迈。”
温白羽开着车继续往地图上的方向开去,很快天色就黑下来了,一片荒野,根本看不到一个人烟,到处都是半秃的山头,他们根本没看见正经的公路,车子就在荒野中不断的摇晃前进。
温白羽说:“真是奇怪了,我怎么觉得这么走下去,咱们都到河南了,也没有看到地图上的那座高山啊。”
邹成一想了想,突然说:“山东和河北交界的地方,有这样大的山吗?目的地显然是在一座很巍峨的山上啊。”
温白羽摇了摇头,他的地里不是太好,但是也知道山东河北似乎没什么特别高又连绵的山。
温白羽说:“啊我知道,王屋山。”
邹成一无奈的说:“那在河南,已经不属于兖州的地界了。”
温白羽耸了耸肩,说:“那我不知道了,走走看呗,没准这个地图画的挺夸张,其实不是很大的山。”
万俟景侯皱着眉,地图上的尺寸比例似乎并不是失调,如果按这样计算的话,他们的目的真的是一座高山,但是这附近并没有太符合的地方。
就算从三国到现在,地势确实变化了,但是也不会变化这么多。
天色昏暗下来,有些刮风,地上全是土,植被很少,风沙挂起来,吹打着他们的窗户。
邹成一晕车想吐,一直打着窗户,噫风说:“少爷,把窗户关上吧,风沙吹进来了。”
邹成一感觉眼睛都被沙子眯了,但是关上窗户就想吐,实在没办法,只好让噫风把窗户关上。
就在这个时候,温白羽突然“嗯?”了一声。
程沇说:“怎么了?”
温白羽从后视镜往后看,说:“后面有车?”
程沇向后看了看,说:“诶,还真有车?这荒山野岭的,竟然有车子路过。”
其他人也向后看,果然是车子,一辆大面包,风尘仆仆的开过来,速度并不慢,“砰砰砰”的颠簸着,因为车子很破旧,颠簸的都要飞起来了。
温白羽惊讶的说:“那车肯定不是他家的,开得这么狂野。”
车子从后面追上来,车速比他们要快,两辆车一点点的缩短距离,就在这个时候,温白羽突然说:“等等……是不是我眼花,那车里是什么东西?”
他的话音一落,就见后面的包面车突然左右晃动起来,车窗“啪嚓!”被砸开了,有东西从两边的车窗爬出来。
竟然是血尸!
好几个血尸从两边的车窗爬出来,纷纷爬到车子的顶部。
邹成一说:“竟然是一车的粽子?”
两辆车子的距离快速的缩短,众人这回看的一清二楚了,开车的不是人,坐在驾驶位上的是一个血尸!
他的身/体血/淋/淋的,脑袋耷/拉着,斜挂在脖子上,眼珠子一个萎/缩,一个当啷在眼眶外面,车子开得特别不稳,一直在左右晃。
别说是程沇了,就是温白羽也没见过粽子开车,温白羽惊讶的说:“血尸还会开车?这也太智能了吧,连粽子都与时俱进了?”
万俟景侯说:“来了,踩油门。”
温白羽有些紧张,立刻踩下油门,车速一下提起来,众人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被强大的推力撞的心肺都差点蹦出来。
温白羽开车可是很爷们的,只是没有时机展示自己而已,这个时候到了他大展身手的时刻,车速“轰——”的一声就提了起来。
瞬间发出“啪嚓——”一声,他们的车子一下扎入了树林里,树木并不茂/密,但是枯萎的树枝时常擦着玻璃掠过去,后面的面包车紧追不舍,那些血尸似乎再找机会向他们的车子扑来。
温白羽不断的打着方向盘,绕着树林里的树木往前蛇形行驶,避开那些扑过来的血尸。
万俟景侯左手扶着温白羽的椅背,向后看着,说:“向左。”
他的话音一落,温白羽立刻快速打轮儿,“嗡——”的一声,车子一下擦着树干向左窜了出去,“嘭!!!”一声巨响,一只血尸从后面的面包车上扑上来,想要跳上他们的车子,结果他们的车子快速向左,粽子一下撞到了树木,发出一声巨响,装的稀巴烂掉在了地上。
温白羽更加兴/奋了,拍了一下方向盘,发出“嘀——”的一声,说:“看吧,我的车技太帅了。”
邹成一和程沇坐在后排,脸色已经煞白了,紧紧/抓着车顶上的扶手,还是被甩的贴着玻璃,就快变成车窗壁画了。
“温白羽!”
万俟景侯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真是很难得,这回是连名带姓的叫,温白羽眼前一花,猛地一脚踩下刹车,光顾着高兴了,前面竟然是一个大坑,这要是掉下去,车子就陷进去了。
温白羽这一停顿,后面的面包车立刻跟了上来,温白羽连忙后退一些,快速打轮儿避开大坑往前行驶。
然而来不及了,血尸的车子已经追了上来,紧追他们,那些血尸“砰砰!”的跳到他们车顶上,伸出/血粼粼的爪子,在他们的车窗玻璃上使劲的捶打着。
幸亏他们租的车子不便宜,车窗玻璃被狠狠砸了好几下,“砰砰砰”的,但是竟然没有裂开。
万俟景侯看了看四周,树木变少了,瞬间冲出了树林,都没有地方可以掩护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车顶上“咚咚”的声音越来越多,好几个血尸都跳了上来,必须把它们赶下去才行。
万俟景侯说:“我上车顶一趟,你继续开。”
温白羽一把按住他,说:“等等,先别去,我还没用撒手锏呢。”
程沇下意识的觉得很可怕,说:“撒手锏?什么撒手锏?”
温白羽嘴角挑/起一个笑容,说:“你们请好吧。”
程沇一瞬间觉得温白羽嘴边的笑容有点不对劲,事实证明温白羽的这一招的确是撒手锏……
万俟景侯见他的笑容,似乎很有先见之明,竟然伸出手来,默默握住了车顶上的扶手,然后检/查了一下安全带。
就在车子快速向前飙的瞬间,温白羽突然挂了倒车档,高性能的车子发出“咔嚓!”一声响,瞬间车子向后急速后退。
“嘭!!!!!”
他们的车子后面追着白色的面包车,本身距离已经快没有了,这一下突然后退,而且速度飞快,白面包车的鼻子顿时被啃了下去,因为不是好车,瞬间车头发出“呲啦”的白烟。
因为后退的冲击力,车顶上的那些血尸也全都被撞了下来。
显然这一下撞击让后面的车懵了,其实程沇邹成一也懵了,噫风伸手搂住邹成一,以免巨大的撞击让邹成一磕了头,黑羽毛则是学着万俟景侯的样子,淡定的拉住车扶手,而程沇比较惨,从后座滚了下来,抱着头护住自己脑袋。
撞了车的温白羽却一脸兴/奋,立刻挂了向前的档,快速飞驰而去,笑着说:“成功了,把他们甩掉了!”
温白羽说着,还一脸求表扬的表情,转头看向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因为有事先准备,并没有受伤,也没有受惊吓,默默的说:“做得好。”
程沇则是从地上爬起来,爬回座位上,捂着自己的嘴巴,觉得马上就要吐了。
温白羽把血尸甩开,一直开着车往前飙,开出了很远,确定后面的血尸不会追过来了,这才放慢了车速。
邹成一一脸惨白,说:“温白羽,我再也不想坐你的车了。”
噫风笑着说:“我觉得咱们应该下车检/查一下车子,看看是不是需要抢修。”
噫风说的其实很有道理,众人把车子开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全都下来,就看到车子的屁/股撞瘪了好大一块,还有什么液/体正在往外/流,不只是那辆面包车报废了,他们的车子也有点堪忧。
万俟景侯把后备箱打开,因为车屁/股瘪了,后备箱里的东西也被撞了,一些补给的水竟然给撞裂了,车厢湿/淋/淋的。
程沇松了一口气,说:“幸亏是水,不是汽油。”
温白羽说:“一点味道也没有,怎么可能是汽油。”
众人手忙脚乱的把里面漏掉的水全都淘出来,用布擦了擦,漏掉的水还不少,刚才那一下撞得太厉害了,不然也不能把血尸全都撞掉,大家忙了好一阵,现在下了车还心有余悸的,感觉脚底下踩得不是地,软/绵绵的在飘。
大冬天的,众人竟然忙了一身汗,程沇擦了一把汗,说:“行了,终于……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惨叫了一声,感觉有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腕,快速的往后拽,力气非常大,程沇根本没准备,一下被拽倒在地上,下巴擦在土路上,瞬间就破了,蹭的全花了,那拽住他的力气还在不断的向后拽。
“嗖——”的一下,程沇就被拽出去好几米,众人发现的时候,就看见程沇被一只血粽子抓着向后拖拽。
众人赶紧冲上去,万俟景侯手中的龙鳞匕/首一转,一步跨过去,一刀削向血尸的脸,血尸向后扬了一下,快速的躲过去,似乎反应特别快,没有撒手,还拽着程沇。
程沇双手抓地,想要和拽住他的力气抗衡,可是那力气太大了,他双手都抠烂了,就是停不下来。
就在众人觉得血尸不好对付的时候,万俟景侯左手突然在腰间一抽,吴刀瞬间抽/出,发出“咔!”的一声,一瞬间变长,“嗖——”的一下,血尸堪堪避过龙鳞匕/首,却没有来得及避开从左往右削的吴刀,瞬间一个血粼粼的大脑袋就被抛上了高空,“咚!”的一声又落了下来。
程沇感觉脚腕瞬间就松开了,他趴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咚!”一声,然后是“咕噜噜”的声音,一个东西掉在他旁边,溅了程沇一脸的粘/稠液/体,那脑袋滚过来,碰到了程沇才停了下来。
程沇发出“嗬——”的一声,嗓子里粗重的喘了一口气,快速的坐起来,手脚并用的向后退了两步,瞳孔都缩进了,吓得嘴唇直抖。
万俟景侯甩了一下沾血的吴刀,皱眉说:“还有血尸。”
温白羽跑过来,把程沇扶起来,程沇已经腿软脚软/了,这种场面根本没见过,脸色一片煞白,勉强跟着温白羽往前走。
万俟景侯让众人上车,说:“这附近阴气很强,看来那些血尸又追过来了。”
温白羽纳闷的说:“那些血尸怎么死缠烂打的,咱们都跑了这么远了。”
他说着,万俟景侯似乎在想什么,温白羽就要开车了,万俟景侯突然说:“等等。”
他说着,拉开车门就下了车,然后围着车子绕了一圈,在车子的左手后车门处停留了下来,程沇把后车窗降下来,说:“怎么了?”
万俟景侯伸手在车门上抠了一下,就听到“咔哒”一声,他抬起手来,众人就看到万俟景侯手中有一个黑色的小纽扣,竟然是定/位/器。
而且是高科技的定/位/器,这种东西在道上的工具铺都能买到,看这个价/格还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邹成一皱眉说:“咱们被人跟/踪了?”
万俟景侯将定/位/器扔在地上,黑色的靴子一踩,就听到“咔吧”一声,一下就给踩烂了,然后走上车来,说:“这回可以了。”
温白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他们的车上竟然装了定/位/器,是刚才的粽子装上的?可是刚才的粽子根本没有碰到他们的车门,只是在车顶上乱踩,然后砸他们的车窗。
还是在其他时间,他们已经被盯梢了?
万俟景侯说:“今天晚上不能停车了,咱们轮流开车,先往城区去,不能在野外过夜。”
温白羽点了点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们飞快的往前行驶,很幸/运的是,没用两个小时,他们竟然就进入了城区,而且是济宁的兖州区。
众人这才知道,他们竟然开出了这么远,兖州区顾名思义就是古九州的兖州,不过古时候的兖州范围很大,并不单单是这么一个区。
温白羽把车子开进去,他们找了一个酒店住下来,比昨天晚上的招待所强多了。
大家都累了,把车停在停车场,行李全都放上楼,然后就在酒店三层的餐厅里吃了东西。
黑羽毛没有下楼来吃饭,似乎不太饿,不过温白羽看得出来,儿子肯定是有心事,而且这个心事很显而易见,一路上黑羽毛的情绪都很低沉。
温白羽有些担心,打包了一个菜准备带上去给黑羽毛,众人吃了饭,都准备各自回房了。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把打包的盒饭给黑羽毛送过去,黑羽毛脸上照样还是冷淡的表情,说:“谢谢爸爸。”
温白羽说:“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走。”
黑羽毛点了点头,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就回房间去了。
黑羽毛关上房间门,把打包来的盒饭放在桌上,不过没什么胃口,直接进浴/室去冲澡,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嗖嗖——”的声音,房间里的窗户竟然是打开的。
黑羽毛可以肯定,之前房间的窗户是关上的,因为酒店临街,车灯很亮,黑羽毛还把窗帘挂上了,但是现在窗户打开,窗帘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在黑夜中不断的飘扬着。
一个黑影竟然从窗户慢慢爬了上来,黑羽毛眯了一下眼睛,但是瞬间冷漠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惊讶,快速的往前走了两步,说:“七笃?”
从窗户爬进来的人竟然真的是七笃!
许久未见的七笃……
七笃跟着他们从西周回来,身材已经不是那个还没张/开的小七笃了,又变回了高大的身躯,样貌还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蓝色的双眼,轮廓深邃的脸型。
七笃竟然从窗户爬了上来,而且他的样子很奇怪,七笃身上竟然没有穿任何的衣服,他赤/裸/着身/体,肌肉流畅的身/体就暴/露在夜晚的寒风之中,被房间里暖色的灯光照耀着。
他的大/腿上有一条很长很深的伤口,伤口有黑色的印记,皮肉翻起来,看起来还有些肿,但是已经开始结痂了。
七笃蓝色的眼睛注视着黑羽毛,从窗户跳进来,慢慢的向前走过来,然后伸出手,抱住了黑羽毛,将头埋在黑羽毛的肩窝里,深深的吸了两口气。
黑羽毛刚才浴/室出来,身上还带着潮/湿的水汽,那种略微潮/湿的气息,让七笃的呼吸都加快了,变得急促不安。
黑羽毛慢慢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七笃的肩背,非常流畅的肌肉,皮肤很紧,但是也光滑异常,带着夜风的冰凉,在黑羽毛的手下不断的颤栗着。
黑羽毛轻声说:“你受伤了?”
七笃没有说话,他的呼吸很不安,不断的战栗着,嘴里发出“呋——呋——”的气息,突然双手抱紧黑羽毛,蓝色的眼睛里绽放出一种呆滞的光芒,紧实光滑的皮肤上突然泛起一种粉色的桃花痕迹。
七笃猛地张/开嘴,嘴巴里露/出锋利的獠牙,发出“嗬——”的一声低吼,狠狠咬在黑羽毛的脖子上,獠牙似乎要穿透他的动脉,脖子上瞬间呲出大量的鲜血。
热血一下喷溅出来,呲了七笃满脸,嘴巴里也全是血/腥的味道,滚/烫的鲜血让七笃兴/奋异常,身/体更加明显的战栗,但他的嗓子里却发出一声哀鸣,蓝色的眼睛露/出痛苦和惊讶的神色,猛地一把推开黑羽毛,一下撞在地上,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嘴巴,蜷缩在地上,身/体不断的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