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董长生此时正站在平顶山的山顶,仔细感受了一下这里的环境,他很明显的发现这里空气中的死气稍微多了一些。
大雪掩盖下的花草树木纷纷受到了一些影响,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这里也将变成东河峡谷聚魂法阵里那样的情景。
此时众多的白骨骷髅在地下正全力打通着东河峡谷地下空间和这里的联系。
按照董长生的设想,以后凡是他的地盘,地下空间都会彼此相连,造就一个地下王国。
他现在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再等几天又是他和花千泪例行会面的时间了,他现在正要赶往沧浪城,正好顺路过来看一下而已。
五天后,入夜,沧浪山,凌云阁,花千泪的宿舍,此时他正经历着内心的煎熬。
半个多月前师傅的警告直到现在依然回响在他的耳边,他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的完成董长生交代给他的任务。
虽然董长生现在并没有下达直接损害宗门利益的指令,但是他害怕董长生将来危害到自己宗门,到时候自己很可能会听从董长生的指令行事,这和他内心深处的想法是矛盾的。
花千泪思考了良久,依然没有任何结果。
他伸手轻轻握了握腰间挂着的白骨玉牌,然后换上夜行衣后便出了房门,接着小心翼翼离开了门派驻地,激活一张疾风符向山下疾驰而去。
他并不知道远处星云峰的峰顶观星台上,他的师父星云子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
星云子目送花千泪离开凌云阁后,摇了摇头,然后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看着处理吧。”
接着一道苍老的声音回应道:“老夫这就去看看到底是谁在算计本阁。”
然而神秘人话音刚落,星云子突然用恳求的语气说道:“文长老,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留小徒一条性命。”
观星台中顿时陷入了寂静,过了一会,文长老的声音才响起:“好吧!”
星云子闻言说了声:“多谢文长老。”
说罢,他仰头看向了头顶夜空中的群星,良久不动。
山下,沧浪城,还是那个客栈,还是那个房间,不同的是以往董长生来到这里的时候,都是花千泪早已在此等候了,然而今天这里却空无一人。
董长生静静的等候在这里,他能感应到花千泪并没死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深夜,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道声音响起:“主人。”
来人正是花千泪,他刚走进客栈,董长生就已经知道他来了,不过刚才花千泪明显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推开了房门。
董长生见此已经猜到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开口问道:“今天为什么来这么晚?”
花千泪闻言竟然犹豫了一下,才将半个月前星云子的话,以及自己内心的矛盾告诉了董长生。
说罢,花千泪明显轻松了不少,接着问道:“主人,你会和宗门为敌吗?”
董长生没有去理会花千泪的问题,他在思考花千泪为什么会犹豫,以往自己不论问什么问题,花千泪都会毫不犹豫的回答,而现在他竟然犹豫了。
想到这,他对花千泪说道:“放开你的心神。”
然后就看到花千泪毫不犹豫的照做了,整个人陷入了浑浑噩噩的状态。
董长生见状立刻将精神力探入其中,顿时他就发现自己留在其灵心上服从自己的暗示痕迹减弱了。
接着他先是强化了一次暗示,然后命令花千泪配合自己进行实验。
最后董长生发现,花千泪自从半个多月前被星云子点醒自己所做的事情可能会对宗门不利后,他便对相关指令的反应有些犹豫,但是他却对伤害自己的指令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董长生从这里就看得出来花千泪是一个将宗门利益看得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人。
他留在其灵心上的暗示虽然隐蔽,但是控制效果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不如傀儡印记。
一念至此,董长生从神魂空间中取出一块记载着冥想功法白骨观的白骨玉牌递给了花千泪,并且命令道:“尽快完成修炼。”
花千泪接过玉牌,坚定的说道:“是,主人。”
接着董长生又问道:“这次抄录的典籍呢?”
花千泪闻言立刻将腰间的白骨玉牌取下,递给了董长生。
董长生收好玉牌后,对花千泪吩咐道:“最近不用再抄录典籍了,全力修行白骨观即可。”
花千泪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般,连忙应声道:“是,主人。”
然后董长生摆了摆手,花千泪见状便退出了房间。
董长生之所以暂时不让花千泪抄录典籍,是因为这样会减少他的抵触心理。
只要等他完成白骨观的修炼,那到时候任何人,任何事都将影响不到他对自己的忠心了。
董长生在房间了独自待了一会便准备返回,在走出客栈的一瞬间,他灰袍下头颅里的灵魂之火跳动了一下,同时他的脚步一顿,接着便径直向城外跑去。
隐藏在暗中的文炎看到神秘的灰袍人后,立刻就认定花千泪来这里肯定是和此人会面的,于是紧随其后向城外追去。
不一会,文炎就来到了城外五里处的一片荒野中,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因为前方不远处正有一个灰袍人背对着自己站在那里,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行踪被发现了。
董长生之前在离开客栈的一瞬间就感应到有人在暗中注意着自己,于是一边向城外移动,一边谨慎的探查身后之人的踪迹,虽然此人藏身本领不小,但还是被他发现了。
感应到追击者已经来到了这里,董长生便转过身对着不远处空无一物的地方说道:“出来吧。”
文炎看着董长生面对着自己,终于确信他的行踪确实被发现了,于是撤去敛息术和隐身术,显露出了自己的真身。
寂静的荒野中,双方静静的互相打量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