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再见荆轲
第二日醒来,子钦拨开两具犹贴在身上的躯体不由苦笑起来。
黄大侠的世界看来却是免不了放纵,便是他这般自律的人也被逼的不得不放纵一回。
好在他到底不是项少龙,毫无眷恋的从两具纠缠的躯体中坐起,细细的思了一回今日的安排这才飞快的起身,却早有宫女端着洗漱用品在等候。
任由这些宫女伺候着洗漱和着装,随即走向外面。
今日他总共要做这么几件事情,一是在邯郸找个住所,皇宫虽繁华,但是赵王太恐怖,他却不想某天半夜拔剑宰掉偷偷摸进他房间的赵王,第二却是练习骑射,他虽不是不会骑马,但是以往却是身怀内力,不管反应力还是平衡度都比现在强盛太多,此时丢失内力自然需要练习骑射,第三却是准备丹药。
他为赵王准备的那所谓久活之法却是九花玉露丸,这玩意几乎是万能药,解毒,恢复内力,疗伤,提神却都可以,加之赵王正常来说还能活上几十年,所以这丹药只需要让赵王感觉神清气爽,自然足以瞒过这昏君。
徐福便连秦始皇都能骗,他子钦虽说不如那神棍,但是哄一个赵王却绝对和玩一般容易,毕竟前世做小龙套的时候溜须拍马的事情也没少做。
子钦的打算极好,然而,才走出屋子却已经看到一个卫士恭敬的守在外面。
却是赵王一大早派遣人再次等候子钦。
虽是不想见这个背背山的连自己老婆孩子都不要的男人,但是却也只能无奈的跟随而去。
子钦原以为赵王找他却是为了那延寿之法。却不想当被卫士带到一间偏殿的时候却猛然间看到除赵王外竟还有三人在,其中一人自然是赵穆。
另两人应该也是赵王是臣子。却让子钦感觉到两股比赵王更凌烈的气质。
这两人一者看起来五十余岁,在战国时期这年龄应该已然极老,然而此人往那一坐却给人种猛虎盘山的感觉,尤其是那双眼睛,不经意间扫过却带着极浓烈的威慑,子钦可以肯定这种目光不仅仅需要手握重权多年,且还需要常年累月的胜利才能获得,那种绝对高傲的眼神唯有绝对的自信才能拥有。而这年代绝对的自信自然建立在战场中百战百胜上。
仅一眼子钦已经可以确定此人身份,赵国,甚至整个这时代在这年龄还拥有这般威势的恐怕除去廉颇再无一人。
按照原著廉颇已在,那另一人自然便是李牧,子钦亦细细的打量了下这战国末期位列最富盛名大将之一的男人,和廉颇不同,前者虽猛虎盘山。却已经微微收敛自己的锋芒,然李牧方才四十许,整个人充满刀枪一般的锋锐,虽是坐在那儿,却给人一种刀枪直指的感觉。
这时候赵王尚是非常尊敬廉颇,子钦自然不敢怠慢。实际上他和赵穆最大的区别便是懂得进退,赵穆得赵王恩宠便不将他人放眼中,却是不知死活。
子钦恭敬的冲着赵王行礼,又恭敬的对着赵穆,廉颇和李牧行礼。随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连晋久闻当今天下武将以秦国之白起,赵国之廉颇。李牧为冠,却不知道是否廉颇老将军和李牧大将军当面。”
子钦的话看似直呼廉颇和李牧很不礼貌,这却正是子钦聪明的地方。
廉颇和李牧皆是成名已久的名将,但是实际上为人并不倨傲,且两人皆是军人出生,最恨的便是逢迎拍马,若此时子钦表现的过于恭敬,反会让二人觉得子钦谄媚。
倒是子钦这般尊敬,却不失豪迈的问候最能让这种名将感觉顺眼。
“连晋多礼了,我和李牧得大王传言连晋所言的府兵制,却是让我二人大开眼界,是以也不耐久等,却是大早就跑进王宫向连晋请教,连晋可千万莫怪我等大早就过来烦你。”
廉颇爽朗一笑开口,话到末尾不忘开个小玩笑,此老却是个直爽人,旁边李牧的脸上亦露出笑容,看得出来李牧不是很喜欢多话,然这样的人却往往身怀大能。
“府兵制最大的特色便是兵农合一,我大赵经两次灾厄兵力不足以往半数,然,若是能全民皆兵,我大赵的兵力当远胜以往,最要紧,藏兵于农,足以避六国耳目。”
子钦淡然开口,这些话却是昨日未曾对赵王所说,实际他从昨日忽悠赵王的时候就知道定会有赵国官员和他相谈那些事情,所以他暗自留了一手,自然,他的这些话也不是完全正确,只不过,府兵制到底比现在的军制先进数百年时间,即便是廉颇和李牧这等名将也只能被这种先进的兵制折服。
“若是全民皆兵,全民皆免税,你让大王何以治理国家。”
子钦话语落下,旁边赵穆却已经冷然开口。
这句话却是明摆着找茬,府兵制虽是战时为兵,闲时为农,免除徭役,但是却做不到真的全民皆兵,要知道就算后世当兵有钱拿还是有许多人恐惧当兵,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句话现在虽然还未曾出现,但是相似的意思却已经被人接受。
那边,廉颇的眉头一挑就要说话,子钦却已经微笑着接口,这种极好的表现时候他怎么可能不表现,若想在赵国成就名声,除去赵王的支持,廉颇和李牧亦是相当关键的所在。
“大王,我赵国可想扩张,大王不妨立下这样的军工制,但凡我赵国军队所下之地,皆可分于参战军士,反战败俘虏皆可论价卖于参战军士,这样我赵国的士兵便能以俘虏耕种,且。夺下土地为他们自身所有,当战之时。为守护自己的土地,这些军士尚能不全力。”
“当然,所分土地,仅能传三代。”
看着殿内四人呆滞的样子,子钦又是微微一笑,他最后这条计策却是秦国爵位制和后世某党土地革命的结合体,在这个时代恐怕还未有人想过。
当然,其中不足之处也极多。但是却已经开历代之先河,比起商鞅的变法不知道强盛几许。
廉颇颤巍巍的站起身,蓦然间朝着赵王跪拜下去。
“天佑我王,天佑大赵,连晋实乃世之大才,若早得连晋长平之时臣当能尽诛秦军。”
廉颇便是说话的声音都已经哽咽,四十五万大军覆灭。邯郸被围,身为名将廉颇又如何不感觉揪心,此时却终于有一人给廉颇看到赵国兴盛,看到统领万马千军杀道咸阳的希望。
这里五人,唯有廉颇和李牧是军人,而廉颇又比李牧多出十多年的人生阅历和军旅生涯。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子钦所说的这些一旦完善对赵国军队是何等冲击性的改革,又能够将赵国军队战斗力提升到何等境界。
当然,殿内五人却都不知道,子钦所言的这些都是有着极大限制的,当真实用的子钦却是不敢说。也不敢言,却需敝扫自珍。到真正押宝的时候才会拿出来。
赵王立刻起身将廉颇拉起,眼中竟也充满泪花。
“先生自然是大才,乃我赵国的大才。”
赵王毫不吝啬赞扬道。
赵穆嫉妒的眼睛都开始发红,然而,枭雄若赵穆却也明白此刻绝不易对子钦发怒,这只会降低他在赵王心目中的地位。
“大王,连晋果然天纵奇才,看来那件任务却非连晋不可。”
赵穆突然间笑起来,似乎极为看好子钦似的开口赞叹道,陡然间,子钦却只觉得心中一寒。
赵穆此人绝非良善之辈,他善于隐忍,见风使舵的本领近乎本能,然而,他又好似毒蛇一般,若你一不小心便会遭其毒牙。
“先生可知公输班。”
果然,赵王转头看向子钦,什么府兵制什么的,毕竟是需要时间的,赵国此时势弱,魏国又虎视眈眈,却是需要一样能够短时间让赵国有自保之力的玩意。
“可是鲁公秘录已有下落。”
子钦暗自一叹,他本是不想按照剧情走,但是似乎却躲不开,不过,却也难怪,鲁公秘录这玩意赵王的确不会放弃,不要说赵王,便是他自己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若是单纯的寻秦,子钦固然不会在乎鲁公秘录这玩意,但是荆轲的出现却让子钦怀疑这世界存在秦时明月的相关,若是那鲁公秘录当真是秦时明月中公输班所留,却是非同小可。
青铜机关兽,杀戮机关术,这些神鬼莫测的仿生机械却是让人心动。
子钦一言道出鲁公秘录又是让赵王几人一阵唏嘘,此刻便是廉颇和李牧都已经暗自为子钦折服,只觉得子钦乃是不逊色于诸子的另一大能。
“连晋果然无所不知,前不久我们得到消息,鲁公秘录不知如何落入信陵君之手,此套秘录所载内容具有神鬼莫测之能,若为魏国尽数破解恐怕我赵国覆灭在即,所以却是不得不去争抢。”
赵王苦笑起来,说这话的时候他目光迥然的看向子钦,显然是想要子钦拿主意。
子钦暗自一笑,这事只怕赵王等早已经和原著一般商量好,只不过,见到他神奇,却又想让他帮忙再出一主意,看看是否能够超过他们商量的主意。
“下臣听闻平原君夫人原是信陵君的姐姐,下臣认为出嫁的女儿总是要时不时会娘家看看的。”
子钦嘴角露出极为洒脱的笑容,虽然开口说出平原君三字让赵王等人觉得子钦主意和他们所想并无二致,但是只子钦的笑容便让几人忍不住听子钦继续说下去。
“下臣又闻雅夫人似乎和信陵君交情颇深,想来信陵君亦是希望见到雅夫人的。”
“下臣还闻大王却有三女未曾嫁,而魏王之子亦是未婚,这王子公主就算不能婚配,总可以见见面聊聊天吧。”
“最后,下臣还能够肯定,天下君王闻鲁公秘录四字必无不为之动容者,而浑水,才能摸鱼。”
子钦笑起来,他没有直接说什么计划,只是说了几个赵国和魏国的联系,最后却随口道出浑水摸鱼这个尚未出现的成语。
虽然从头至尾子钦没有一字说该如何得到鲁公秘录,但是这番分析却让赵王等人深觉子钦的信心。
“一切皆按照先生所言行事,一切皆拜托先生。”
赵王起身,恭敬的朝子钦微微鞠躬,子钦慌忙将其扶起。
不得不说赵王有时候也是极为厉害的,实际上,若是赵王当真愚笨,便不可能在自己老爹死的时候从叔叔平原那抢到王位,平原君身为战国四公子,赵王能胜他便足以说明赵王的厉害,且邯郸之围解决后,平原君本身威望达到极限,赵王威望降低到极限,若无意外平原君当能取赵王而代之,却诡异的过世,这里面若说没有赵王的谋划才是见鬼。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赵王乃是东方不败式的人物,想来天下英雄没有哪个希望在这等人手下做事。
离开王宫的时候子钦犹在叹息,若是赵王非东方不败式的人物,他一定除掉赵穆,然后辅佐赵王成为强秦最大的敌人,甚至以赵而统天下。
战国七雄,实际上秦国最强,也最弱,数百年时光秦国律法固然已经将秦国打造成无敌雄狮,却也将秦国和其余六国分开,秦国律法除去秦人再无其他国家能接受。
这才是秦亡的最大原因,君不见,数百年,关东六国互相吞并,唯独秦国始终未曾出关。
然,实际上子钦给赵王的府兵制以及后来那种军工制也带着类似秦国的毛病,这些制度战时足以让赵国强盛无比,但是一旦天下一统必然会出现阶级对立,彼时这将成为天下大乱的最大原因。
微微摇头将这些想法抛去,子钦忍不住眼角余光撇向身后,那方,赵穆的马车紧随他之后,马车的帘子半掀开,赵穆坐于车内毫不掩饰的用狰狞的目光看着他。
子钦爽然一笑,回过头,突然,目光中扫到一个身影,子钦的身躯陡然间僵住,他飞身下马,立于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