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竹溪,向来没有拒绝的想法,真不知道如果他们当初说开了,会不会不再有这一年的分别了。
每个人会无限后悔的一件事,是过去。
池荆南不是圣人,他也会,甚至做过很多噩梦,起初在异国他乡的每个瞬间,都让他感到不适。
后来,他学会了强颜欢笑,还有虚与为蛇。
人总是要成长的,他曾经对自己这样说过,可是,为什么在国内的时候,他会如此开心呢,他自问自答,再也骗不了自己。
所以,他不顾一切的回来了。
不是一时冲动,更不是少年人的自负,而且想过很久的决定,只可惜,绝大多数人都不懂他,只认为在小孩子的意气行事。
如今,他明白了。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必须要做的事情,而在心口扎根的那颗树,每天生长的是他死去的爱情,还有烧成灰烬的爱情观。
父母曾经辜负他,让他变得厌恶。
只有竹溪不同…他爱竹溪。
或许,从他们见到彼此的第一面开始,命运的线就此环绕,爱不会再离开,而是悄悄的隐身了,等待他们发现。
先发现的是竹溪。
后知后觉的人,是他。
池荆南修长干净的指尖抬起来,捏了捏耳垂和脸颊肉,心也软软的,“溪溪,说什么都可以。”
竹溪冷不丁的抬头,直接吧唧一下,亲在了池荆南的唇上。
快到池荆南还没反应过来,小家伙移开了唇,小声道:“我…我喜欢你…哥哥,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是…竹溪藏在心底的告白。
错过了整个高中时代,也是竹溪那时从未说过的秘密。
池荆南手指垂下,有些惊讶。
在分手之后,第一次被他主动提起,竹溪眼巴巴的解释,毛茸茸的脑袋凑了过去,生怕池荆南不相信,可爱的不得了,“我不骗你呀,是真的。”
“说起来也好奇怪,突然就发现了。”
小猫咪说着说着,不好意思起来,细白的颈轻轻低下来,脑袋靠着他的胸口,“但是我一直不敢说,怕我们做不成朋友了。”
池荆南记得,但不知道当时的感受。
“那个时候,很不开心吗?”
竹溪认真的回想,手乖乖的靠了过去,同他十指相扣,“也不算吧,因为喜欢你,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
池荆南摸了摸他的脑袋,还是心疼的,只能让氛围好一点,故意笑着说:“如果那个时候告诉我,溪溪,我们会早恋吧。”
竹溪摇头:“不会吧。”
年少时期的池荆南,是天之骄子,也是学生会长。
他总是穿着白衬衣,站在国旗台下,俊美的眼眸懒懒的抬起,念着每周的誓词,是众人眼里的榜样。
想着想着他时而严肃,时而慵懒的样子,小猫咪偷偷笑了起来,“唔,如果我跟你说,你肯定会被吓一跳的。”
“还会教育我,不要早恋。”
池荆南听的微微皱眉,“会吗?”
换来竹溪笃定的点头,“不信你问问戚楚嘛,你那个时候对待事情可认真了。”
池荆南摇头,“不会呢,因为是溪溪,所以会不一样。”
“会怎么不一样。”
他说:“我大概会一本正经的教育你,然后数十天睡不着,最后主动来找你,同意在一起,督促你学习。”
小猫咪不相信的看着他,“会吗?”
池荆南低下头,亲了亲竹溪软软的唇,“当然会,小家伙。”
池荆南只字不提自己看到过竹溪的日记,给竹溪足够的面子,不然说个过去都会脸红的人,现在就能跑走。
日记本他放在原来的位置上。
虽然每天都会看看,但也会归位。
最后,竹溪坐在池荆南的怀里,心满意足的享受池少爷的伺候,保镖进来送文件时,差点吓一跳,眼睛目不斜视的盯着地板,都不敢抬起来多看一下。
这可是少爷的男朋友。
看了那可不得失业啊。
池荆南签完,看他还站在原地,“有事吗?”
保镖立即回复道:“少爷,警局通知竹…少爷去一次,毕竟您是受害人,要签字。”
保镖听着少爷用极为温柔的语气,仿佛怀里的美人是个易碎品,他们可从来都没见过这幅样子。
看来夫人,啊不是,竹少爷是一定要细心对待的。
回去就告诉兄弟们,小心工作,才能保得住饭碗。
“溪溪,想去吗?”
竹溪抓着他的手,他的确有阴影,任谁被捅了一刀,还会平安无事,心理和身体都会受伤,坚定道:“去。”
“我可以的,你放心。”
如果不去,他永远无法直面恐惧和黑暗。
池荆南抬眸时,神情淡淡的吩咐道:“准备车,半个小时后出发。”
保镖迅速出去了。
池荆南抽了湿纸巾,他眼帘低垂,一言不发的在给竹溪擦手。
竹溪眼眸弯了弯,他软软开口,为了让池荆南安心,“我不害怕呀,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他说:“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