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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上了飞机,萧翼也是紧紧地抱着林梦,深怕一松手,她就会不见。

林梦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耳听着萧翼在她耳朵边的耳语,是一声声的“对不起”。让这个也是高高在上的男人如此,也是够了!旁边坐着的是他的手下,穿着各异,但是也能感觉到那些人的疲惫。

她微微眯眼,困倦地窝在了萧翼的怀里。这次别离,有什么东西,生生地从她的心里拽了出来,她到离开都没见到容凌,或许是好的,否则,她怕她会控制不住地让悲伤的情绪外露。

突然之间,她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微微地颤抖了起来。然后,便听到一个手下急问:“翼哥,你没事吧?!”

她猛地睁开眼,想扭过身去看。他却将她按地死死的,不让她转过头去。

“别管我!”

他低声,嗓音依然干哑,有点像垂暮的老人。

她知道有些不对劲,略放松了身子,却趁着他也跟着放松的时候,猛地身子一扭,然后睁大眼看他。

他的脸色别样的苍白,仿佛初冬地面铺上去的薄薄的一层雪。他的唇瓣来接她的时候,就看上去没有血色,此刻都有些发紫。额头上,还有两鬓间的头发,分明已经被汗水给打湿。

她皱眉。“萧翼,你放开我!”

伸手,去摸他的脸,却发现异常的冰冷!

“你病了!”她如此断言。

眼见着,萧翼脸上冒出的汗水更多了。更别提,那些被衣服给遮挡住的。

即刻有手下插嘴,“梦姐,翼哥为了找你,都好些天没睡了,饭也不正经吃……”

以萧翼在乎林梦的程度,林梦是当得起“梦姐”这个称谓的。无关乎她的年纪,表达的只是手下人因为爱屋及乌而对林梦的尊敬!

“闭嘴!”萧翼低吼,却显得有点虚张声势,一点气势都没有。

在她离开之后,他就一直绷着一根筋。他了解酷夏的性格,她自小在银狼组长大,什么都见过,所以也什么都做得出来,包括杀人。酷夏只说她没杀林梦,把她放下车,让她自己回来,但是他一直都是知道,酷夏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谁知道,她会把林梦给放在什么危险的地方。让他呆坐着,却是一刻都放心不下。

调用手头的力量,监控着交通部门,追着酷夏的车,跑了很多天。酷夏一直都没回,他根本就猜不到酷夏会在哪个地方扔下了林梦,所以只能进行地毯式搜索。终于找到了她,他这些天绷着的那根弦,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一旦放松,身体的各项负面指标开始连连向他抗议,他也不是铁人,所以也支持不下去了。

萧翼没有下令,手下也不敢自作主张,所以飞机还是往J市飞去的。

林梦见萧翼这样,当机立断命令,让驾驶员立刻找个能下降的地方下降,尽快送萧翼去医院。手下面面相觑,看看萧翼,又看看林梦,面有难色。

林梦微微抿唇,眉目间,流露出师承容凌的凌厉。“你们应该知道我在萧翼心中的分量,听我的,立刻就找个最近的医院让萧翼看病。”

此刻萧翼疼的说不出话来,身体也发软地倒了下来,只是那一只胳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一直搂着她的腰不放。

林梦如此放话,手下略一想,就听了。自己的老大为了这个女孩,快要连命都不要了,这种重要性,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去了医院,查是急性胃炎,胃部微量出血,需要马上进行输液。按理来说,这病疼起来也挺要命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忍下去的。按照萧翼的手下回复大夫的话,这个男人都饿了好多天了,还不睡觉,还猛抽烟,也难怪搞成这个样子。

等他神智略清明的时候,她忍不住疾言厉色地教训他。“发生了天大的事情,都得好好吃饭,以后不要再这样蛮干了。你都差点搞成胃穿孔了,好在送医及时。还有啊,以后不要再抽烟了,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皱眉,似乎表示抗议。

她挑挑眉,“怎么,有异议?!”气势上突然就很女王!

他抿了抿唇。

她又道。“你那衣服,一身的烟味儿,臭死了,我给扔了。还有你兜里的香烟,我也给扔了。你要还想抽,以后就别往我跟前凑!”

他错愕地眨了眨眼,突然低低地开笑。

她脸上略一红,但却是抿着唇,鼓着双眼,瞪着他。这个男人敢说一个不字,她以后就再也不管他的事情,他爱糟蹋自己,那就随他糟蹋去!

他却从被窝里掏出了手,缓缓地抓住了的小手,眼眸一闪一闪的,带着笑问她。“心疼我了?!”

她撇嘴。“什么乱七八糟的!”

扭头,不理他。

抽开手,站了起来,自己捡了一本杂志,窝在一边的沙发上看了起来。

他看着,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好,我答应你,以后不抽烟了!”

她故作自然地将杂志翻了页,嘟囔。“什么答应我啊,这是为了你自己的身体好!”

他就又开始笑,笑声低缓撩人,像个妖精似的!

在医院住了一天,缓过劲来了,萧翼一行人,又坐飞机离开,回到J市的小宅。没有继续去住院,萧翼只在家里开始了静养,每天都用熬好的小米、精汤喂着,好养胃。

“你好手好脚的,还得别人来喂?!”

林梦虽然嘴上没好气,但是依然无奈地左手举着调羹,一勺又一勺地往他嘴里送。

萧翼眯眼笑着,吃下去一口,忙中偷闲,温声解释。“这不是病了吗,我手软……”

鬼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手软呢?!他要人喂也就罢了,偏偏还指名道姓地让她来喂。剥削一个一只手不好的人,他可真是恶质!

心里虽然腹诽,可林梦一想到他弄成这样也是为了找回她,就无奈从了他。

她如此乖顺,萧翼就是没病也得装病,并且努力地让病期无限延长!希望新村的事情,她和容凌的相遇,萧翼都是知道的,这些自然有他的手下汇报给他。但是两人之间,也不过就是抱在了一起,没发生让他气到吐血的事情,他就当做不知道了。他之前亲了一个女人,然后又让酷夏把她给弄走了,让她遭了那么多罪,他本来就负罪于她,现在故意忽略这事,就当是互不相欠了。

林梦这边喂完了小碗里的浓汤,见他摇头,就知道他这是不想喝了。就收了碗,拿起湿毛巾,替他擦了嘴,又拿过一边的棉签,替他的嘴唇上药。他这些日子着急上火,嘴唇上都起了泡了,也只能拿药给消下去了。

抹完了药,她让他躺下睡一会儿。这个死皮赖脸的男人,直接笑着邀请她上床,和他一起睡,她直接免费送他一个大白眼,自己捡着数学书,看了起来。

她看书,而他看她。

他是个感觉敏锐的,通过这两天的接触,觉得她身上似乎发生了某些变化。他虽然到现在还摸不准到底变化了什么,但是也知道这种变化应该是利好的。

之后,来了访客,却是酷夏,以及那个怎么看,怎么像酷夏的小尾巴的——萧奇奇!

林梦一看到她,也不废话,紧盯着酷夏的眼,淡笑问。“你那天说,我要是回来了,就再也不会为难我,应该是一言九鼎的吧?!”

酷夏撇嘴一笑。

“这是自然!”

却是不愿意和林梦多做废话,直接来到萧翼的床前,双手抱胸,看着他,似笑非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情圣了,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那你现在不就看到了!”萧翼的眼神有点冷。

酷夏哼笑了两声。“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啊!”

萧翼略变了脸,瞪向酷夏的眼,分外的严厉。“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

酷夏开始大笑,笑得全屋寂静,只有她一人的笑声。笑完了,她猛地冷下了那张浓妆艳抹的脸,恨声道:“当年,你说分手便是分手,只因为我和别的男人有了一腿,连个机会都不给我。我自认理亏,就认了!可你说说你现在,是怎么一回事?!林梦也是一个二手货,我没看到她比我干净到哪里去,你怎么就对她如此地宽容,还动用那么大的力量,要把她给找回来!人家在那个穷山僻壤,和旧情人欢欢喜喜地重逢,你怎么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萧翼,你这心,偏地太厉害了吧!现在,总得给我一个说法的吧,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林梦了?!”

萧翼没想到酷夏还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些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自从两人分手,他找女人,她找男人,各过各的,也算潇洒,没想到,她现在却翻起了老账来。

他皱眉,迅速地往林梦哪里瞄了一眼,见她神色淡淡,心里不知道是心安还是失望。收了眼,看着酷夏,口气也变得严厉。

“那都是老黄历的事情了,你还谈这些干什么!你和我,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关系,上下级关系,所以,酷夏,认清楚你的身份,别在这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酷夏嘲讽,眸色降到零下冰度。“当时可是你提出的分手,那我总该知道我被抛弃的理由吧!我说过,那只是一时糊涂,没了那小子,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还可以在一起。你没二话,就说要分,我以为你感情上有洁癖,容不得自己的女人跟过别的男人,所以就认了。你若是找个干干净净的女人和你长久相处下去,那我自然没二话。可你找上的却是林梦这样一个女人,我心里就咽不下这口气,你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的!”

“还能有什么说法!”萧翼脸色紧跟着不好了起来,对酷夏,因为之前的旧情,也因为她是老组长的女人,所以他主动忍让,对于她的某些动作,也权当不知道。可这次,她太放肆,太过了。他是银狼组的老大,他的女人,谁也不准动的!

“感觉没了,自然要分手的,再腻歪在一起,只是徒惹人讨厌!”

“我不信!”酷夏狠狠地咬了咬大红色的唇,唇膏被晕染开,仿佛抹了血一般,让人心惊的色彩。“你只是在气我的吧?!我不信,你对我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对你还真是一点感觉都没了!”

该冷酷的时候,萧翼这个男人绝对会冷酷到底!

酷夏差点陷入癫狂,五个手指头合拢再伸开,伸开在合拢,仿佛在强力压抑心头的怒气一般。她想起过往,想起那些年少不珍惜的一切,不由地后悔,可却是更加的不甘。

“我爸死的时候,你可是答应了他老人家要照顾我的?!”

“我是在照顾你!”

“你该明白,我所指的照顾是什么意思!”

“你想岔了,我和老组长都明白,那所谓的照顾,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绝对没有深意!”

“我不信!”酷夏猛然冷笑。“我是我爸唯一的女儿,他让你坐上了这个位置,就是把你当作女婿看待的,就是要让我嫁给你的。萧翼,你别回头就不认这承诺了,我爸一手把你提上来,你总该要感恩的!”

这一番口吻,却是暗指萧翼是靠着她的关系才能谋得今天的地位。这样的说辞,几乎是激怒萧翼。男人,尤其是真正的男人,最厌恶的,便是别人质疑他的能力。

“酷夏,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我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组里的兄弟都是有目共睹的。我该不该坐上这个位置,你倒是出去问问,有哪个不服的,可以站出来,和我比一比!”

酷夏语塞,小脸微微绷紧,就是那浓厚的化妆粉,都挡不住她那微微铁青的脸。她这银狼组大小姐的尊严,今日可是被这个男人给彻底扫地了。

“看来,是我自取其辱了!”她蓦然吃吃地笑开,一脸的妖媚,前凸后翘的身躯也紧跟着微微颤抖,扬起一阵阵令人炫目的波浪。这女人的身材,堪称是魔鬼,有妖艳到让男人移不开眼的资本。

她略微慵懒地拿手拂开垂落在肩膀上的头发,娇声笑。“这么说,你倒是对林梦很有感觉喽,哪怕她都已经背着你偷人了,你还是愿意心甘情愿地戴着这顶绿帽子!”

“你可以闭嘴,然后马上离开这里!”萧翼的眼神犀利地若剑,直射酷夏。

酷夏依然娇笑,妩媚多情,懒懒地哼道。

“那你就好自为之吧,希望你这绿帽不会越带越绿!”

说完,蛮腰一扭,迈着高跟鞋,“嘟嘟”地敲着地板离开。跟屁虫萧奇奇,急急忙忙也要跟上,却被酷夏给拦了下来。

“你哥病了,你这当妹妹的,总该留下来照顾的嘛!”

说话间,双眸闪了闪。萧奇奇愣愣地就点了点头。她向来崇拜酷夏,也最听酷夏的话了。

酷夏一出了卧室,原本立在卧室门外的随从即刻跟了上去。两人上了车,随从问:“夏姐,那个林梦,就真的这样放过了?!”

“那是自然!”酷夏笑呵呵地咧唇,唇瓣扬起了邪魅的幅度。

随从冷哼了一声。“这也太便宜她了!”

酷夏大笑,可是眼神极其的冰冷!

是,她是一言九鼎,是会不再为难林梦!

可是,她会为难萧翼!

她得不到的男人,别的女人也休想得到!

那边,还是萧翼的卧室。

萧翼看着自己的妹妹,就气不打一处来。有这么帮着外人,算计自己哥哥的妹妹吗?!别以为他不知道,她那天来这里找林梦的麻烦,是被酷夏给推动的!

“以后,你少跟酷夏来往,踏踏实实地上学去!”

萧奇奇还在那不怕死的申辩。“夏姐姐挺好的啊,干嘛让我少和夏姐姐来往啊!”

萧翼看着她,只差骂她是扶不起的烂泥了。酷夏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这个笨妹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多少的分量,就她那点智商在酷夏面前混,都不够酷夏玩的。估计酷夏把她给卖了,她还得笑着夸酷夏。

只是这些话,他没法骂出口,他深信,他这头骂完了,回头她就能一字不落地统统转告给酷夏。他和酷夏的关系已经有了裂痕,暂时还是不要闹大的为好。毕竟,酷夏是老组长的女儿,在银狼组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她要是惹点事出来,也够他喝一壶的!

“让你少来往,是让你收收心,好好学习。找了关系把你送进了大学,你总该把毕业证给混到手吧,否则,你也太丢脸了。这若让组里的人知道,非得笑掉大牙不可,你也别指望组里的兄弟们能多看你一眼了。”

萧奇奇一听,觉得是这么一个道理,这次就没反驳了,乖乖地应了一声。她叫萧翼一声哥,但到底血缘关系上岔了半截,不过是和萧翼同一个母亲的,即同母异父。萧翼大可不认她这个妹妹的,所以她哪怕刁蛮、闹脾气,都得悠着点来。她一心一意地当酷夏的小尾巴,也不过想认认真真地融入银狼组,让她哥的手下都能敬重她一分,不给这个哥丢脸。萧翼这么一说,她突然就想到,学校里的老师已经催着她要好几份作业了,立刻火急火燎地提出告辞,要赶回学校补作业。

萧翼看着她话不多说,转身就走,气到低骂。

“真是没心没肺,白对她好了!”

竟然也不问问他这个当哥哥的现在好不好?!

对上林梦好奇的目光,他无奈地解释。“她就是个一根筋,没个心眼,脑袋太直,别人说啥,她就信啥。有时候就是头笨驴,非得让人撵着走才行!她要是对你说些混账话,你只当是放屁好了,别往心里心里去,否则,你就是自找罪受了!你瞧好了,有些话,她自己回头都能忘掉!你稍后一问,你还能梗着脖子辩解说她从没说过这样的话!这性子,都极品了!”

这话,立马把林梦给逗乐了!

要真是如此,还真是当得起“极品”两个字!

萧翼见林梦还能笑得出来,心里就放松不少。

“梦梦,过来!”他招手。

林梦唇瓣边的笑容略止,看着**的男人对她大施美男计,性感的唇瓣略勾,俊脸微微带笑,不由摇头,偏不如他意,故作严肃道:

“想要什么,直说!”

萧翼挫败地叹了一口气,故意有些夸张地“哎”了一声。林梦直接选择无视。

萧翼又不能下床把她给捉回来,然后搂在怀里,任凭自己恣意抚摸。他现在可是个病人,手软到无力,需要她服侍,又哪能自己把自己给露馅了。看来,什么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这个时候,他分外想念他强势地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搂在怀里的感觉。

“要不要听听我和酷夏的事情?!想听,就过来,我告诉你!”

他试图利诱!

但注定要失败,林梦根本就不在意。

“你愿意说,我就听。你不想说,那也不会问。”

目光,却依然放在数学书上。

萧翼战败,只得娓娓道来。哪怕这个小女人表示了他的不在意,但是他也想告诉她这些,只为了将来不会因为这些老黄历的事情,让她对他产生误会。有些事,其实就得说开的,否则,很容易让人拿来害人的。

故事很通俗,萧翼长话短说,自然就没什么特别的色彩了!他说的多了,不仅提了他和酷夏之间的事情,还略略提了提他的家里人,算是,将自己的人生大概地摆放在了林梦的面前。

他的父亲,是银狼组的老干部了,一开始,就跟着已经去世的老组长干,没太大的权利,但是凭的就是一股敢打敢斗敢拼敢死的劲。在组里混了点出息之后,手头就有些钱,通过家里人介绍,认识了萧翼的妈,速战速决地就结婚了。婚后,生了萧翼,萧翼的妈却是再也无法和萧翼的爸过下去了。

黑社会,成日里喊打喊杀,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萧翼的妈受够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在萧翼一岁半,断了奶之后,就提出了离婚。萧翼的爸也干脆,没对萧翼的妈采用武力,直说孩子还小,让她再忍两年,等孩子到了四岁,大概懂事了,他肯定二话不说,就和她离婚,为此,两人之间还签了协议。萧翼的爸是个重承诺的,萧翼四岁时,就果真离婚了,放萧翼的妈离开。

萧翼那个时候已经很懂事了,打他有自我意识起,就已经明白父母在一起,貌合神离着,不过是因为他。所以他妈走了,他也没哭,只是问他妈。

“你会想我不?!”

童稚也有些早熟的他,能说出口的,也只是这么一句话。萧翼的妈抱着他大哭了一场,可还是决绝地走了。女人,尤其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带着拖油瓶,是不好嫁人的。萧翼的妈还想找第二春,所以扔下萧翼,是必然的举动。

萧翼的爸,死死地抱住了萧翼,也没多说,只说了一句,很重,很沉。

“爸会照顾好你的!”

以后,萧翼的爸是又当爸,又当妈,每天都争取早出早归,把这个唯一的儿子给照顾好。可是无奈,果真是应了那么一句话: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然后萧翼的爸被人给砍死了。身上统共被砍了十五刀,血肉模糊,差点连脸都认不出来了。不过萧翼被人带过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出来了,躺在地上的是他爸!

那一年,他六岁。没了亲人,也等于没了收入,四处游**,一度都混入了“丐帮”。生活中,有太多的无奈,有些事,你明知道是错的,可为了活下去,却又不得不做。他被一个区的丐帮头头指命去当扒手,每天必须要完成一定的任务量。他不干,那也可以,砍下一条腿,从此趴在地上跪求路人给钱,那就可以不用当扒手。

他还算幸运,又或者可以说他有谋略,略微学习了扒手入门之后,他第一天上工,从太阳开始升起,直到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他出手了,挑中了一头特大的肥羊——银狼组的那位已故老组长,当然那个时候,老组长还不是组长,顶多还只是银狼组的一位大干事!

萧翼挑那人下手,是因为他曾经见过那人,那一刻选择出手,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尝试,也算是赌博。想当然,他被抓了,就他那三角猫的功夫,怎么可能是在黑道里身经百战的老油条的对手!他虽然被抓住了,却没有慌,仰着脑袋,用依然稚嫩的声音问:“我爸叫萧何汉,你还记得吗?!”

这样的口吻,近乎是质问,惹来了老组长的兴趣,点了点头。

“那你就收了我吧,我肯定会比我爸更出色的!”

小小年纪,难得口气不小,很好,那我就拭目以待!——这是老组长当初批的话,于是,不知道是老组长真欣赏他,还是只是因为当时一时间的无聊意动,他跟在了老组长的身边。自然,“丐帮”那边,也就不敢拿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