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千千,不是不爱你,而是太爱你,所以忍受不了一丁点的背叛。因为忍受不了,怕自己会崩溃,所以早早地放开了你。也许此刻的你心里一定很痛苦,然而你一定不知道,我的心比你更加痛苦。这也许是放开了你而必须承受的惩罚吧。
对不起,千千,不是不想爱你,而是不能爱你。因为我那该死的自尊心让我想要一份完整的美好的爱情。千千啊,我们之间隔了五年的时光,或者说,在过去的五年的时光里,那个人的影子在你的世界里根深蒂固地霸占着。我退缩了,因为我没有信心能够打赢那个已经逝去的魂灵。
对不起,千千。我爱你,可是不能不放开你。对不起!对不起!
“俊,我们是一类人,生活在同一个圈子里面,有一样的生活方式和生存环境。而你们……”徐映红摇头道:“是两个世界的人。”
两个世界?不,他们是生活在一个世界的人,而那个他十二分嫉妒的魂灵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中。所以,他不应该那么轻易地放开裴千千才对,相遇的种种,相恋的种种,都历历在目,那样的深情厚爱,怎么能在一夕就消散呢。他错了,错在没有信心,错在轻易地伤害她。
皇甫承俊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爱之深’。当爱之深的时候,往往是失去理智,失去常性,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来,犹如之前的他。他感激地敬了徐映红一杯,“徐小姐,谢谢。”
谢……谢谢?徐映红看着之前还借酒浇愁的皇甫承俊一下子乌云散去,俊朗的脸上如彩虹般明媚。他的眼底已经没有了阴霾,取代而之的是一抹光亮。他是……他是怎么了?
“俊……”她唤他,却见他早已经离了席位,朝着门口走去。
裴千千发现自己终于可以无所顾虑地抬头了,因为在那个令她眼痛的位置上已经没有了皇甫承俊的身影。想见他又害怕见到他,描述的就是她此刻的心情。特别是在看到他旁边的徐映红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有了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其实,她不应该嫉妒的,因为皇甫承俊已经跟她分手了,所以无论谁在他的身边,她都没有嫉妒的理由。
爱他,所以不想让他受累;不想让他受累,所以听从他所有的安排;听从他的安排,所以才会心痛地放开他。可是,谁能告诉她,要怎么去控制心里的感觉?要怎么去控制眼里泛滥的温泉?
俊,允许我最后一次默默地说——我爱你!
“千千,快。”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裴千千下意识地伸手,捧住了向她飞来的物体。
“千千,你接住了,新娘的捧花可是很准的哦,下一个新娘就是你了。”余虹高兴地拥抱了裴千千,“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微笑很漂亮?”
呃?裴千千错愕地回神,发现自己的嘴角一直往上勾着,似有意又无意,就那样淡淡的绽放着笑容。想一想这样不负责任的行为真是对不起萧大哥和余虹大嫂。不过,似乎没有人发现她的情绪不对,还好,就这样静静地消逝吧,无影无踪的,就让大家都以为她真的很幸福吧。
“我可以证明,你的微笑真的很迷人。”秦少康漫步而来,优雅地伸出手,介绍说:“你好,我叫秦少康,云风的朋友,他的伴郎。”
“喂,少康,你就那样光明正大地站在云风旁边,任谁都知道你是伴郎啦,用得着再说一遍吗?”余虹随意地调侃着,“千千,不要怕他。他这人就是喜欢说话,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如果让他一个小时不说话啊,估计会憋死他的。”
裴千千握了握那只伸出之后一直不愿意缩回的手,笑着道:“你好,我是裴千千,今天的伴娘。”
“哎,你们俩个都很奇怪啊。”余虹说,“好了,你们慢慢聊吧,我先过去了。”
“千千。”秦少康叫着这个名字,夸赞道:“真好听。我以后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名字只是代号而已,怎么叫都无所谓。
“刚才……你真的没有注意过我这个伴郎吧?”秦少康小心翼翼地问着,竖起耳朵,想要听听裴千千的答案。他多么希望听到她说注意他了,然而,她是那么诚实。
“对不起,我……”
“没关系,我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而已。”他打断了她的话,哎,真是现实的女人,一点希望也不给他。不过没关系,之前没有注意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从这一刻开始,他会走进她的生活里面去。“千千,你爱看书吗?”
……
皇甫承俊靠在车身,看着宾客们簇拥着新郎新娘走出了大礼堂,他搜索着裴千千的身影,心里演练着跟她的对话。
他看到了她,穿着洁白的裙装,在薄薄的阳光底下显得有些脆弱。穿这么一点,她会着凉的。他举动走向她,看到走在她旁边的男人的时候,他的脚步有些迟缓。最终,他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真漂亮。”他夸赞道,看着她眼里波动的情绪,他说:“我们谈一谈,好吗?”
“俊少爷,你忘记了我今天请过假了吗?如果是公事,明天再谈吧。”
“私事。”
“什么?”裴千千问,鼻子一酸,紧接着打了一个喷嚏。
“哎呀,着凉了吧?”几乎是同时,同样的话,同样脱西服的动作,来自于皇甫承俊和秦少康两个人。又几乎是同时的,两人的动作一起僵住。
裴千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甚感尴尬,喃喃地道:“我不冷,打个喷嚏只是通通气而已。”
皇甫承俊根本不理会裴千千的言语,把西服披在她的肩膀上,拥着她,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裴千千拗不过皇甫承俊,她回头,抱歉地看着仍然保持着僵持动作的秦少康,用唇语说了句‘对不起’。
车门打开,两个人同时愣住。
“徐映红,你怎么在我车上?”皇甫承俊由于惊讶不由地提高了嗓音,“你什么时候上来的?”这样默不作声的,像鬼魅一样。
“我们是一起来的呀,当然要一起回去。你不会那么没有风度,要把我一个人扔下吧?”她吃准了,他不是那样的人,即使有些讨厌她,也决不会当众给她难堪的。
“你……你快下车。”几乎是吼的,皇甫承俊看到徐映红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声音冷冷道:“别太过份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