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防以为还是当以钜鹿为根基的好。”张平看向司马防,司马防感受到张平的目光,接着说道:“天师,雒阳虽是大汉都城,京师重地,但同时也是一个兵家必争之地,乃是四战之地,非重兵良将不可守。就算是以董卓十万西凉铁骑,更有如云猛将,依旧也还是只落得落荒而逃的下场,我太平军虽然强大,能够以一当十,但怕是也没有这般实力能够在围攻中守住这偌大的雒阳城。而且,就算能够守的住,供养太平军所需费用粮草也定然不必然影响我太平道发展,在各地建立道观的所需资源。与其陷于征战的泥潭,靡费粮草,不若以钜鹿为根基,以钜鹿如今的城池与实力,亦不弱于雒阳,而且钜鹿地处北方,位置优越,只要我们掌控了翼州周边,便可保钜鹿无虞。如此便可有更多的资源用于发展太平道。”

“天师,牛角不同意司马祭酒的说法,雒阳虽然是四战之地,可是却人口众多,这人口才是我教发展的基础,我太平道想要传播教义,所传播的对象是谁?自然是天下百姓,而天下百姓最集中最多的地方莫过于这雒阳,若是放弃雒阳,便等同于放弃了这雒阳百万民众。”张牛角看到张平认真的在听,便继续说道:“偏安钜鹿虽然是好,可是钜鹿已在我太平道下经营多年,就算是称之为太平之城亦不为过,城中百姓大部分都是原黄巾军之人,本就是我太平道的信众,传道的空间有限,从我太平道传道的角度来说,远不如雒阳的发展空间广阔。而且,偏安钜鹿,我太平军缺少实战,战力必然每况愈下,到那时如何能够剿平天下纷乱,终结乱世。”

张牛角这番话说的虽然有些过于绝对,但是却说出了太平军诸将领的心声,若是不能打仗,他们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如何能显示出他们的能耐来。深藏在他们心中的暴力因子,如何能够让他们敢于平静,不再这乱世中拼杀一番,如何能够慰藉他们躁动的心灵。所以张牛角这番话一出,不少太平军将领眼中一亮,光芒闪烁。

“天师,钜鹿乃是我太平道数年心血,乃是我太平道发起之地,也是我太平道如今的根基,岂能说弃就弃?”这是同意司马防观点,站在司马防一边的。

“天师,雒阳虽是四战之地,可我太平军兵力强健,以一当十,不管谁敢来犯,我们定然都能将其打的落花流水。谁若是不服,我们就打到他服为止。”这是盲目自信,唯恐天下不乱的。

“天师,我太平军是在战火中成长起来的,我太平军还需要多多的历练,才能在纷乱的天下中站住脚跟,护佑我太平道左右,保我太平道不失啊。”这是支持张牛角观点,为张牛角站台的。

一时间太平道诸人众说纷纭,各抒己见,好不热闹。

“咳,咳,”讨论持续了很久,张燕终于重重的咳嗽两声,止住了乱糟糟的争论,“天师,我来说下我的想法。”众人一看是张燕说话,都纷纷闭上了嘴巴,作为太平道教主张平之下的左护法,太平道的二把手,张燕无论在教中还是在太平军中都是颇具威严威信的。张平也拿眼看向张燕,想要听听这个自己一直依为左膀右臂的兄长怎么说。

“天师,燕某以为,钜鹿是我太平道根基,自是容不得半点马虎,不容有失,而雒阳,又有其自身的优势,作为大汉京师,其地位和意义也是非同一般。两者皆有其利亦有其弊,只是燕以为,钜鹿也好、雒阳也罢,都不是当下最为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太平道军力不足,若是我太平道军力足够,还分什么以钜鹿为根基还是以雒阳为根基,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扩军才是。如今我太平道这一万的百战精兵,人人都有不俗实力,若是以这一万精兵为骨,扩充兵马,瞬间便可打造十万精锐。到那时我们又还分什么钜鹿、雒阳?”张燕这番话说的自信无比,颇有底气,当然他也有说这话的资格,毕竟这支精兵是他一手练就打造的,最是熟悉不过。

张平本以为张燕有什么好主意,可是听了张燕这番话也是不由的摇头苦笑。张平本以为张燕是个稳重之人,怎么也没想到居然骨子里也是充满了暴力因子。张燕的提议说法听起来虽然激动人心,可是实现起来却大有难度,太平道作为一个教派,虽然有些产业,但与那些掌控州郡的诸侯比起来,却多有不如,供养这一万精锐虽然不是目前太平道所能支撑的极限,但是若想要供养十万人马,以太平道目前的水平,实在是力有未逮。也正因为此,张平才不得不选用了精兵策略,打造这一万太平精锐。

郭嘉似乎看出了张平的无奈,不由开口说道:“燕帅,我太平道目下只怕是无力扩充,无论粮草经费,都不足以支撑我太平军的大规模扩编。”张燕听了微微皱眉,这点他并非没有想到,只是觉得只要有兵马在手,害怕没有粮草?实在不行去敌军那里抢就是。这当然是张燕当黄巾军时留下的惯性思维,此时经国家提醒,也想到了这点,不由的脸色微红,挠了挠头。

“天师,其实燕帅所说很有道理,想要做到此事不难,只是其中需要费些事罢了。”郭嘉再次开口说道。

“哦?”听到郭嘉这般说,众人齐齐望向他,等着他给出答案。

“天师,其实我们都走到了一个误区,我太平道要的是传播道义,而非逐鹿天下,那我们要那么多兵马干什么?不但需要大量的粮草资源供养,还会平白引来别人的猜忌。”

众人听到这句皆是非常不解,不知道郭嘉想要说什么。反倒是司马防、郭太白几人若有所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