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宏心中莫名的尴尬,他不知道杨赐今日是如何想的,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非要跟着自己去河间出巡。只是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刘宏实在不好再拒绝,只能无奈的应允,这让他再一次感到不爽,有一种被襄裹要挟的感觉。
“老大人公忠体国,当真是朝臣楷模,如此,便依了老大人。”刘宏做出一副感动不已的样子。
“老臣遵旨。”说完杨赐便退会原位,闭眼睛恢复一以往一副神情困顿对诸事不闻不问的样子。
“陛下,请允臣与陛下同往河间。”大将军虽然不明白杨赐这是要干什么,但是想来定然是有好处,因此也不甘落后,前一步向汉帝请示道。
韩帝刘宏此时正被杨赐这不知道唱的哪出弄得心里烦躁,一见何进跳出来也要唱这么一出,哪里还有耐心,不由的一挥手道:“大将军镇守京畿,岂容轻离,弱势此时有敌入侵,你大将军不在,你要置朕于何地?置我大汉于何地?啊?”
何进被刘宏一阵抢白训斥说的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默默的退了回去。心中愤愤不平的瞪了杨赐一眼,却见其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更是气的够呛,却只能憋在肚中,好生郁闷。
“阿父,你且去安排河间一行诸事,传命蹇硕为军校尉,命其领一营禁军护佑左右,沿路若有宵小,许他先斩后奏。”汉帝刘宏语气生冷的将河间诸事就此安排了下去。
“父亲,今日朝堂之,为何要随陛下前往河间?”杨彪一脸焦急,心中不解的问道。
“怎么?连你也觉得为父年事已高,不易出行吗?”杨赐睁开一直闭着的双眼,眼中精光闪过,哪有一丝垂老之像。
杨彪嘴巴动了动,却是没有说出话来,静静的退了下去。
“修儿,你这是在做甚?”杨彪从杨赐房中出来,经过院中便见杨修在丰富下人置办白衣,不由眉头皱起。
“父亲大人,我这是在为祖父大人准备后事。”杨修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你”杨彪听了杨修的话,顿时气的胡子翘起,抬手便欲向杨修扇去,“你这逆子,今天我就打死你。来人啊。”
“父亲大人,你不想听听孩儿为何要这么做吗?”杨修一点也没有害怕,反而是目光直视杨彪一脸淡然的回道。
“你你”杨彪见杨修这般样子心中虽然气愤不已,但也感到奇怪,杨修自幼是自己看着长大,虽然偶尔调皮捣蛋,但觉并非一个不知礼之人,那他这么做必然是有原因。当下冷哼一声,“哼,随我来。”
两人来到杨彪书房,杨彪顿时拿出了父亲的威严,开口道:“说罢,说说你的理由,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就休怪为父不讲父子之情。”
杨修却是不紧不慢,一脸的从容淡定,缓缓开口说道:“父亲大人,可知祖父大人为何要随陛下出巡?”
杨彪听了眉头一翘,却不答话,只是拿眼看着杨修。
杨修见杨彪不说话,以为其有心考较自己,便即接着说道:“父亲大人,祖父大人这是在为我杨家计深远。”
“嗯。”杨彪心中一惊,面色却毫无变化的等着杨修继续解释。
“我杨家历经三朝,屹立朝堂已久,然而盛极必衰,如今朝堂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而我杨家群臣环顾,位居高位,早为陛下所忌惮,此时却正处在风口浪尖之。若是祖父大人再年轻个二十岁,当是不惧,可祖父大人如今年事已高,精力不济,若是一个不慎我杨家便有覆灭之危,因此祖父大人便定下计来,想要让我杨家从这波涛汹涌中脱身出来。”
“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杨彪依旧保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问道。
“孩儿猜测的。”杨修一昂头自信的说道。
“给为父说说你是如何猜测的。”
杨修便开始详细的解释起来:“是,父亲大人。祖父大人尝尝将朝中之事说与孩儿,因此孩儿对朝中之事倒是知道一二。日前西凉乱起,陛下却派了司空张温前往平定西凉匪患之事,祖父大人当时便说朝中此时面如平湖,实则暗流涌动,当时祖父大人便说为保我杨家基业,祖父想要脱身,绝不能再处风口浪尖,祖父向陛下请辞,陛下却未允,我便知陛下有心拿祖父做样子,杀猴骇鸡。”
“嗯。”杨彪点了点头,示意杨修继续。
“因此我才此番祖父要跟随陛下往河间,我虽不知祖父具体计划如何,但我猜祖父必然做好了一去不回的打算,只有如此,才能减轻陛下对我杨家的戕害。祖父大人这是要以己身来成全我杨家。所以孩儿尽然知道了此时,那便早些准备,让祖父走的安心,让祖父看到我杨家后继有人。”
杨彪心中惊骇,没想到如此明显的问题,自己儿子都能看的清楚明白,可恨自己却仍旧稀里糊涂,浑浑噩噩不知父亲深意。杨彪不由的心中有些狠自己无能,又有些欣慰的看了眼杨修。
“嗯,修儿你能有此心,不枉你祖父疼你。”杨彪拍了拍杨修的肩膀,突然觉得自己的儿子长大了,心中不由的一阵唏嘘和欣慰。“此时便按你的意思去做,但切记不可声张,莫要叫他人知道。”
“是,父亲大人。”杨修笑了笑,一脸得意的退了出去。
杨彪在书房中踱着方步,脑中思考着杨修方才的话。突然在手中砸了一拳,急匆匆的朝后院而去。
“父亲大人。”杨彪在来到杨赐门外,此时夜以深沉,杨赐早已睡下,杨彪心中难安,却是亟不可待的想要见杨赐,因此也是不管不顾的便来敲门。
“是彪儿啊,可是有事?”屋内传来杨彪的声音。
“正是孩儿,父亲大人。”杨彪恭恭敬敬的回道。
屋内沉默了片刻,方才答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