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楚天玄猜测的“杀人夺田”如出一辙。

就算是颜面扫地,闹得不可开交,依然是不肯交出楚家聘嫁前过户的田地。

十亩良田,可不是小数目。

几乎是楚家全部都家底,是楚父继承的祖上和当了二十几年捕头才挣到的所有财产。

如果不是为了在冤案之下保命,楚母和楚幼薇也不会决定以此为嫁妆,打包送给严家。

但是严家却是阳奉阴违。

对楚家母女说是卖了田换成了银两,疏通牢房中的关系,从而保住了楚父的性命。

事实上却是。

楚父对看押他的那个牢头曾经有恩,为了报答所以没有严刑逼供,之后加上县丞的力保,这才安然无恙。

自始至终,和他严家无半毛钱关系。

严苟这是看楚天玄当上了衙役,骗婚、骗田的事情迟早被曝光,心中惶惶不安。

当无意间经过楚家,看到楚幼薇微微隆起的肚子时,脑海中便想到了杀妻夺田的恶事。

谁知如此天衣无缝的绝事,居然被一直默默无闻的楚天玄给破了。

现在更是当众被逼着退婚!

实在是丢脸丢到家了。

如果被强被逼点头同意,那严家在黔江县将再难抬起头来。

严苟心下一横,紧咬牙关。

“小子,我告诉你,我可是你未来姐夫。”

“呸,这声姐夫还就不叫了!这婚你退是不退!”

“打死不退!”

严苟如此不识好歹,视钱如命,是楚天玄没有想到的。

既然如此。

为了楚幼薇的一生,也别无办法了......

“严苟,只要你答应退婚,我楚家之前给你的聘嫁,概不追回。”

“你可愿意!?”

什么?

十亩良田说不要就不要了!

“二弟,你可要想清楚。”

楚幼薇还想劝解,可是话刚出口,便被楚天玄抬手制止。

“姐,钱没了可以再赚,一生的幸福毁了......那就什么都毁了。

你觉得嫁入严家之后,他会把你当人看待?确保不会折磨、凌辱致死!?”

“......”

楚幼薇沉默了。

众人也觉得,以严家的性子,难道不会制造假象,故意弄死楚幼薇。

然后摘身出来,另取正妻。

再谋一份聘嫁!

“与其担惊受怕,受人控制,不如今天就将事情做绝了。”

楚天玄这话不仅是对楚幼薇说的,还是说给严苟听的。

威胁之意明显。

“严苟你最好是同意,否则等出了县衙,我有的是办法弄死......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楚天玄一意孤行,势必要将这婚给退干净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是在县衙,只要答应就能当成签字,想要反悔绝不可能。

严苟终于被楚天玄不要命的架势给吓住了。

既然钱财到手了,女人不要也罢,想明白后,严苟连忙表示。

“我知道了,我签!我签!”

事情终于在双方签完和解书,解除婚约后落下帷幕。

宋士杰举起解婚书,当众宣读。

“即刻起,楚家长女楚幼薇与严家公子严苟,婚书作废,他日可各自再择良人。”

致此,终究是楚家散尽家财,让楚幼薇跳出火坑。

值了!

再说了。

楚天玄如今可是入赘了黔江县首富之家,加上穿越来自未来的头脑,想要赚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等到秋风萧瑟时,严家就该破产了!

严苟出了衙门,离楚家人远远的。确保安全后,大声叫嚣,似乎想要找回颜面。

“楚天玄。我好歹是秀才,是读书人,你骂我就是骂天下的读书人,更别说是将我踩在脚下了。”

“我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一定要给你好看!”

文人抱团,遇事则结。

严苟这是搬出读书人为靠山,摆明是给楚天玄挖坑。

官司输了,但是得罪的读书人,同样不会让你姓楚的好受。

不过。

楚天玄可不怕。

“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

“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不要碧莲,厚颜无耻......呸!”

“你......你......你给我等着。”

严苟堂堂秀才,居然被区区衙役用诗词给骂了,当真是羞辱至极。

看来此事还有后续。

严苟一瘸一拐灰溜溜的走了,连一个搀扶的下人都没有。

跟他一起来的恶仆,全都被押进大牢了。

搅屎棍走后,围着县衙看审案子的民众也都散了。

公堂之上,只剩下楚家姐弟和宋知县。

“哈哈哈。”

“当真是神奇,本县令之前只听说过肚子里的蛔虫,没想到今日居然能亲眼所见。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本事。”

宋士杰啧啧称奇,对楚天玄精通医术之事,颇为欣喜。

大乾朝开国不足一甲子,正是诗词匮乏、医药不足、粮食短缺,百废待兴的重要时代。

楚天玄单凭医术手段,便能搏出一个前程。

不知,区区衙役差事还看不看到上眼,要是辞了官职,宋知县的谋算便要落空了。

毕竟,探花郎的人情可不是随意欠的。

不过,好在楚天玄目前没有这份打算。

要不是衙役的身份顶着,今日之事定不会如此妥善地解决,而自己之所以能入赘关家,靠的也是这层关系。

羽翼未丰之前,辞去衙役差事并不明智。

想到这里,楚天玄当即对宋知县拱手说道:“大人谬赞,能在你手下当差是我的荣幸。

需要楚某的地方,大人尽管开口。”

楚天玄不卑不亢的回应,再度成功地刷了波好感。

这种荣辱不惊、知进知退的品性让人十分受用,尤其是宋士杰。

宋士杰本就是空降黔江县,虽尊为知县,但是根基浅薄,左右无几个可用之人。

他自诩清流,不似前任冗员费钱害政。

手下的衙役无论是出于什么心理可,还是增加收入的动机,都会滥用手中的执法权力,或欺压良善,或牟取不义之财。

表现为贪、滑、酷、恶。

这种恶性循环导致越来越多的地痞、无赖纷纷加入衙役队伍,脚踩黑白两道,专以敛财为业。

而楚天玄的不同。

楚天玄之父的冤案他也是知晓的,不远同流合污,而惨遭诬陷,他顶替官职,落个衙役的末落职位,勉强算的上的身家清白之人。

且通过今天的表现,可以看出其有勇有谋、不居功自傲。

假以时日,多加栽培,定能堪当大任!

宋士杰为了培养班底,竟是起了收为己用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