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万里瞪眼问道:“是谁这么财大气粗?”

“不清楚,交易行门口来了很多人,都要购买股票。”

东京城里汇集了天下财商,以前炒股的人只是很小一部分,当人们真正意识到蒸汽机的划时代作用后,立刻将资金投入了股市,瞬间将股价拉的飞起。

曹万里脸色巨变,望着厅内几十人,嘴角露出丝丝苦涩。

十二贯卖了,三十贯买回来,这中间价格差了一倍多,而且还很难说能不能赚钱。

眼见到手的鸭子飞走了,股东们此时早已对曹万里恨得咬牙切齿了。

此时又有人来报:“很多盐引商人出手了。”

曹万里冷目道:“是王甫和。”

盐引商王甫和,来自河东路,靠倒卖盐引发家,王家在河东路置有豪宅千间,在东京城内亦是有多处豪宅,在盐引行当里号召力极强。

姜承载道:“买吧!再拖下去,价格只会更高。”

段咏思道:“我也赞同买,如今已经不是价格的问题了。”

“好,我这便吩咐下去。”

曹万里深思良久,终于下了决定,快步离开大厅。

此时火车还在御街上行驶,并且火车时不时停下来,让百姓们上到车厢里试乘一段路途。

有人试乘结束下了火车,望着火车缓缓驶离,激动的一阵手舞足蹈。

“从南熏门坐到了内城,火车简直太神奇了。”

路边没有挤上火车的人纷纷投去羡慕目光。

有人指着远处,叫喊道:“快看!那个大铁家伙又开回来了。”

“哐当——”

“噗嗤——”

“哗啦啦——”

路边两名锦衣华服的人望着铁车缓缓驶过,互相对视一眼,目光中同时露出惊骇神色。

吕俭道:“陛下,这就是他们新研究出来的东西。”

拓拔野摇头苦笑:“魏国当真是能人辈出。”

“陛下,据说这是苏牧的杰作。”吕俭叹道:“魏国在他手中,将来很可能会称霸整个天下。”

拓拔野道:“他是汉人的荣耀,吕相也是汉人,难道不高兴吗?”

吕俭猛然一怔,“他同样是陛下的女婿。”

“吕相不用安慰朕。”

拓拔野摇了摇头,转身往鸿胪寺方向走去。

整整一天,股权交易中心一直处于爆满的状态。

天黑时,股价停留在了四十五贯一股,且市面上已经到了一票难求的地步。

几乎所有购买了蒸汽机作坊股票的人都赚到了钱。

即便是后来又杀回来的曹万里亦是有的赚。

当晚,东京城内各大茶馆、酒楼座无虚席,都在议论蒸汽机作坊股价暴涨的事。

无数人为之疯狂。

要知道大魏一年的赋税才不过八千万贯,而蒸汽机作坊的价值已经被炒到了四千五百万贯,人们怎么可能不震惊。

介子休此时还在银庄里忙碌,他望着院子里的银山,不禁跟旁边的王钧商议道:“尚书大人,银子太多了,不如明日开始休市,待将银子转移走后再开市。”

王钧得知银庄今日收到了一千多万贯存银,才急匆匆赶来,此时他望着满院子的银子,早已经魂飞天外了。

介子休道:“王大人,王大人。”

“咳——”王钧老脸一红,尴尬的咳了一声,“没想到这小小的银庄会收到如此多的银子。”

介子休提醒道:“王大人,这些银子都是有主的,咱们只是替人代管。”

“哈哈,本官当然知道。”王钧哈哈大笑,“都说大魏藏富于民,以前还不觉得,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

大魏藏富于民,这句话其实并不绝对,换成藏富于东京城,才算是贴切。

介子休点了点头,“若非股权交易中心只收银子,恐怕院子里会被铜钱堆满。”

大魏民间以铜钱交易为主,银子交易为辅。

黄金和白银作为珍宝,通常是被朝廷和富人收集存储了起来。

苏牧如此规定,主要是为了限制普通百姓盲目进入股市,富人从股市中亏了不会伤筋动骨,普通百姓亏了就不是伤筋动骨那么简单了,搞不好要家破人亡。

当然他这样规定,并不能完全限制住普通人进入股市,百姓如果入市意愿强烈,可以将铜钱换成银两,从而参与进来。

王钧道:“好吧!明日开始休市,正好让人们好好过个年。”

......

次日一早。

人们来到股权交易中心时,得知今日开始休市,无不心痒难耐,纷纷涌入隔壁茶楼。

爆满的茶馆里,坐满了各色人等。

福来钱庄的各大股东,无数皇室成员,及各种营商。

二楼靠窗位置,坐着一名华服老者,一名美艳少女。

少女年芳二八,面颊白皙水嫩,容貌生的国色天香,身披雪白鹤氅,嫣然一笑动人心,秋波一转摄人魂。

望着御街上缓缓驶过的火车,少女美眸闪闪,看向老者,“爷爷,这就是人们说的火车吗?”

老者抿了口茶,点头道:“不错。”

此时一名身着黑色鹤氅的中年人来到桌前,施礼道:“姜老也在?”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苏州绸缎商人姜承载。

少女是姜承载的孙女姜思茵。

姜家是苏州纺织大户,养着数千名绣女,数百台织机,且还挂着个皇商的名头,在纺织行业话语权极重。

姜承载笑道:“德鸾来了。”

德鸾是中年人的字,其人本名王甫和,河东路平遥城人,在东京城做的是盐引生意。

王甫和颔了下首,“姜老先坐,我去那边看看。”

“请便。”

姜承载点了下头,看王甫和走开,旋即与孙女聊起了天。

“思茵有什么发现?”

姜思茵抿唇笑道:“东京城跟苏州真的很不一样。”

姜承载和蔼笑道:“思茵才来京城,对京城不了解,以前东京城除了大些,其他地方与苏州区别不大,最近几年变化越来越大了。”

姜思茵点头道:“爷爷说的股市和火车吧!”

“何止,思茵用的琉璃镜也是京城特产。”

“嗯。”姜思茵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琉璃镜的情景,不禁赞道:“琉璃镜真的是个非常好的物件,只要是女子都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