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同话没说完,人便被孙正和马庐架起来拖了出去。

少顷,一声惨叫传来。

孙正和马庐一起返回大堂,将王景同的头丢在地上。

“禀驸马,王景同已死。”

苏牧扫了一眼那血淋淋的头颅,轻轻摆了下手:“郓城城防由你们二人共同掌管,现在下去布置吧!”

“遵命。”

孙正和马庐一起抱拳,而后离开。

关雄走上前用黑布将王景同的头颅裹起来,收入一个黑色木盒中,随后抱拳退出了大堂。

李恪非抱拳问道:“驸马,接下来......”

“等梁山的人来。”苏牧微微一笑,“也等朝廷的人来。”

他要以梁山为后方,以郓城为据点,与朝廷展开大战,每击败一次朝廷大军,他就会挺进一步,直至东京城下。

李恪非嘴角的胡须颤抖了一下,惊叹道:“驸马当真是雷厉风行啊!”

苏牧笑着摇了摇头。

李恪非又道:“不知公主何时下山来郓城?”

苏牧抬眸望向外面,若有所思地道:“她很快就会来了。”

此时,沈云初正在梁山聚义厅,与陆悬楼、李兴、薛红鸾三人议事。

沈云初不知道苏牧在郓城杀了王景同,但她一个从未见过血的弱女子,刚才却是亲自下令斩首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龙卫军的都头马明远。

原因很简单,马明远刁难过苏牧,并且在河北路追杀过苏牧。

沈云初得知马明远被俘虏后,第一时间便让谭大有斩了他。

此刻马明远的头颅被谭大有收在了木盒中,准备下山后交给苏牧。

李兴抱拳道:“一万余俘虏已经悉数投靠公主,属下准备让人将他们的兵器打捞起来,再陆续分发下去。”

沈云初点了下头,“麻烦李寨主了。”

李兴咧嘴笑道:“公主无需客气。”

沈云初颔了下首:“夫君交代过,待收编完俘虏后,要立刻带他们去郓城。”

陆悬楼略一思忖,点头道:“常言道,兵贵神速,他许是早有了计划。”

薛红鸾道:“我看事不宜迟,明日开始打捞兵器,顺便重编龙卫军,完毕后立刻出发去郓城。”

陆悬楼捋须道:“可以。”

沈云初点点头,看向薛红鸾,“梁山需要一部分人留守,由薛娘子负责如何?”

她让薛红鸾留下,是因为府里的女眷都要留在山上,由女子负责比较稳妥。

“属下遵命。”

薛红鸾不假思索地抱了下拳。

众人商议完毕,陆续离开聚义厅。

接下来几日,李兴带人打捞兵器,陆悬楼则担负起了重编龙卫军的任务。

同一时间王景同兵败的消息传到了东京城。

满朝文武皆是无比震惊。

两万人马全军覆没,这由不得他们不震惊。

周熤得知后,被气得连朝会都没心思开了。

他将徐济、贾彦朝叫到了御书房议事。

并且将龙卫军统制徐友仲也叫了来。

徐友仲也没想到王景同会败得如此惨烈,他低头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周熤瞪了徐友仲几眼,却是没有说话。

徐济迟疑许久,抱拳道:“陛下,西北传来消息,西凉军与西北军在敷川隔河对峙,有交战危险。”

“哦。”周熤好奇的哦了一声,“这样说来林山海、裴古、裴衡、王让四人是可以信任的?”

徐济点了下头,“目前看来,他们是心系陛下和朝廷的。”

周熤冷声道:“传朕旨意,命他们将西凉叛军阻拦在河对岸,待朕收拾了梁山,再一举收拾那些叛军。”

“臣遵旨。”

徐济抱拳领旨。

周熤看向徐友仲,“王景同兵败身死,朕无法再治他的罪,而你身为龙卫军统制,就没有话要对朕说吗?”

“陛下。”徐友仲急忙抱拳:“臣实在没想到王景同会败得如此惨。”

周熤一摆手:“朕不想听你废话,朕只想知道如何才能攻下梁山。”

徐济提醒道:“陛下,据悉梁山匪徒已然攻占了郓城,并且占据了王景同的粮草和物资。”

周熤脸色变了几变,看向贾彦朝,“贾相,你为何一直没有说话?”

贾彦朝急忙抱拳:“启禀陛下,臣在想王景同败得太过蹊跷了,如不能查实原因,恐不宜贸然出兵。”

周熤闻言神色非常不悦,他咬牙道:“京城上四军有近二十万人马,岂惧小小梁山,他们若连梁山匪徒都打不过,朕要他们何用!”

徐友仲本就不太想去攻打苏牧和沈云初,只是碍于周熤的旨意,不得不派出兵马而已。

如今王景同兵败,致使龙卫军损失了两万人马,他实在不想再接这份差使。

故此,他选择了沉默。

周熤扫了徐友仲一眼,看向徐济,“徐相认为派谁去比较合适?”

徐济侧头望了望徐友仲,抱拳道:“臣认为徐友仲还可一试。”

京城上四军,分别由四位统制分管,捧日军统制姚柘、天武军统制于宜春、龙卫军统制徐友仲、神卫军统制阎化成。

这四人其实都是周缙留下的老人,周熤没合适的人选替换四人,只能继续让四人统辖上四军。

如今到了用时才发现,这四个人他是一个都不了解,也不放心。

徐友仲心中暗暗叫苦,却是毫无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等待周熤做决定。

周熤思忖良久,点头道:“就依徐相之意,让龙卫军再去剿灭梁山匪徒。徐友仲,你可是听到了?”

徐友仲心中无奈,却又不得不领命,“臣遵旨。”

就在此时,一名小太监急匆匆进了御书房。

秦钜几步上前,与小太监耳语几句,而后急忙来到周熤面前,小声道:“陛下,阿布思利率领二十万大军过境幽州,由居庸关进入了太行山,似是要攻打大同府。”

“嘶——”

秦钜声音不大,旁边几人却是都听到了,纷纷倒吸凉气。

周熤脸色铁青,露出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阿布思利过境幽州去攻打大同,看似对大魏毫无影响,实则对周熤的内心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原因很简单,若阿布思利的目标不是贺国大同府,而是大魏的河北路,后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