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几人一路隐匿行踪赶往了郓城。

白玉染被救醒后,得知苏牧已经不知去向,只得带着余下的几名手下返回了东京城。

其实苏牧北上前,暗中见了仇三娘一面,并且告诉了她,必要时祁冷月会暗中联系她,让她耐心潜伏就好。

苏牧将祁冷月留在东京城,不是让她继续在衙门里当差,而是让她进入无忧井,帮助刘满经营无忧井里的势力。

祁冷月给沈云初当过一段时间的护卫,朝廷知道她与苏府关系不一般,故此苏牧才让祁冷月和祁玉山离开府衙,进入无忧井暗中帮他做事。

被他安排进无忧井的人远不止祁冷月一人,凡楚楚,疏影、清浅三个女人,外加杨灵的父母,也一起避去了无忧井。

至于殷娇秀和箐儿则对这些事却是一无所知,两人还留在城里。

苏牧不知道殷娇秀与他发生过关系,而殷娇秀是徐家的孙媳,即便周熤找杨家的麻烦,这件事也牵扯不到她身上。

故此苏牧没有对她做安排,箐儿坚持陪着殷娇秀,苏牧觉得自己与箐儿的关系,外人不知道,便没再强求。

白玉染回京后,急匆匆来到明武司鉴见秦钜。

秦钜得知苏牧逃走后,怒骂了白玉染一通,急匆匆回宫向周熤禀报。

周熤闻之大为恼火的同时,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他真正担心的是北上的二十万军队,苏牧的死活反而是次要的。

“他果然存了不臣之心,让明武司鉴的人去查,找到后如何做不用朕说了吧?”

“奴婢明白。”秦钜急忙点点头,又试探问道:“陛下,徐阳的事......”

周熤咬牙怒道:“朕以为他很聪明,没想到被自己蠢死了,今后由你来接手武德司,为朕的江山保驾护航。”

秦钜心中大喜,躬身施礼道:“是,奴婢一定不辱使命。”

“去忙吧!”周熤摆了摆手,又皱眉道:“将公主府的产业全部给朕没收,悉数充入内库,现在就去。”

“遵旨。”

秦钜躬身退走......

他这边刚走,程衡、贾彦朝、徐济一起进宫来到了御书房。

三人早就苏牧和沈云初的事与周熤探讨过数次。

徐济自是对苏牧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苏牧碎尸万段。

程衡和贾彦朝帮苏牧说了不少好话。

然而,两人都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苏牧竟然半路逃走了。

这让两人心中无比地愤怒,同时两人心中也有无数疑问。

苏牧为何要逃走?

不就是杀了个太监吗?

最多被贬出京,陛下难道还会杀了他?

说到底,还是因为两人太过耿直,根本没有猜到周熤的想法。

周熤愤怒拍案,“两位宰辅还认为楚国公主是不易而踪吗?他们如此作为,可有想过皇室的脸面,即日起,朕要削去公主府建制,取消楚国公主的封号,至于岐国公主的封号先留着吧!”

“这......”程衡心下大惊,“请陛下三思。”

苏牧这一逃,彻底将周熤激怒了,也给了他理由。

徐济道:“楚国公主和驸马相继失踪,不难猜测他们事先早已计划好,臣赞同陛下的决议。”

程衡看了贾彦朝一眼,见他摇头,只得无奈一叹,不再说话。

贾彦朝转移话题道:“陛下,据前线来报,淀水已然结冰,我方大军不日便会渡过淀水攻打幽州城了。”

周熤道:“给杨解夫去信,让他年前务必拿下幽州。”

徐济轻捋胡须道:“陛下,我大魏有新型军粮和热气球的帮助,拿下幽州应该问题不大。”

“朕知道。”周熤闻言直接不耐烦了,“将与苏牧有关系的人员,全部罢免,世代不得任用。还有,将苏牧在洛阳的家人,给朕一并押进京。”

他现在不想听与苏牧有任何关系的事,包括新型军粮和热气球。

三人一起道:“臣等遵旨。”

周熤心情很不佳,摆手道:“都散了吧!”

御书房议事潦草结束。

三位宰相告辞离开。

很快,介子休和王庭芳被工部罢免,赶出了朝廷中枢。

与此同时,几骑快马离开京城,去往了位于大西北的西凉府。

东京城乃天子脚下。

人们获得消息的渠道非常多,周熤当天下达的旨意,晚上便在茶馆酒楼里传开了。

一处茶馆二楼大堂内,宾客满座,七八张桌上坐满了各色人等。

今晚每张桌子上谈的都是这个话题。

有人道:“都听说了没有,朝中近日发生了大事,楚国公主失踪,苏驸马得知后当场手刃了徐监军。”

“听到了一些消息,只是不敢确定。”

“应该是真的,据说苏驸马被押解回京的路上逃走了。”

旁边桌上,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摇着纸扇,冷冷一笑,“逃走?我看未必。”

“这位公子莫非有消息?”

“假如公主不是失踪,苏驸马也不是逃走的呢?”书生说完,补了一句:“假如,我说的是假如。”

“嘶——”

附近几桌人闻声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他们都是道听途说,对于实际内情如何,却是不甚清楚。

书生这样一说,直接将他们引向了另一种可能。

人们一阵沉默,与此同时,这个说法在茶馆大堂里开始蔓延。

不多时,几乎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大堂陷入了一片死寂,连上茶水的小二都站在楼梯口默不作声了。

众人都没注意到,最先那名书生,早已不知去向。

有人对着同桌好友,小声道:“你们说,公主和驸马有没有可能是被人暗害的呢?”

“是不是那位?”

说着朝屋顶指了指。

“嘘——”

“不可说。”

友人急忙出声制止。

其实不用人说,只要不是蠢笨透顶的人,都能想到这一点。

这个说法很快由一个茶馆,传到另外一个茶馆,进而传到东京城内的各大酒楼,花街柳巷,勾栏瓦舍里。

只隔了一晚,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此事。

秦钜得知这个消息后,急匆匆进宫见周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