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客气道:“见过张道长。”
“这位是西北招讨使大人。”
张几真对苏牧施了个拱手礼,说道:“见过招讨使。”
林山海道:“张道长,此山......”
他显然急于知道真相。
张几真道:“吾已观其形,或藏有龙脉,贫道这便去仔细查看一番。”
苏牧锐利眸子一眯,招手道:“李守贵,带张道长上去一观。”
他对龙脉一说将信将疑,自是不好全盘否定。
李守贵急忙上前,将张几真请走。
一行人来到龙头的位置。
张几真糊里糊涂的被请上了热气球,待到热气球升空,他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对着李守贵道:“此物......”
“此物名叫热气球,可短暂升空。”
“何人所制?”
“在下经大人传授所制。”
“哦。”张几真四下打量了几眼,嘴角的胡子微微颤抖,“贫道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升空,奇也,怪哉!”
李守贵嘿嘿一笑,伸手指道:“道长快看。”
张几真定睛望去,却见下方一条长长的山脊出现在眼前,山脊蜿蜒而去,四肢健全,活像一条游龙。
“这......这是龙脉无疑啊!太像了。贫道从未见过如此相像的龙脉。”
“道长可是看清楚了?”
张几真往外探了探,却见下方高数十丈,立时双腿一软,坐到了篮筐里,他急忙道:“看,看清楚了,可以下去了。”
李守贵拿出个棋子,朝下面挥动了几下,下面待命的士卒,急忙拉动绳子,将热气球拉了下来。
张几真回到苏牧面前,客气道:“此山是龙脉无疑,而且很可能是乌桓人的藏龙之地。”
苏牧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道长的意思是,斩掉?”
“斩。”
林山海、裴古、王让三人异口同声道。
苏牧微微一怔,看向三人。
显然他们都对此知之甚深。
没准他们之前就斩过不少。
苏牧略一沉思,点点头:“如此便麻烦张道长了。”
“大人客气了,此乃贫道职责所在。”
张几真手中拂尘一甩,转身离开。
斩龙脉无非是掘断龙头地脉,捣毁地穴,通路改水。
沙漠边缘没有水,就只能靠挖掘了。
第二日,林山海将匠作营指派给张几真去斩龙脉,大军则在苏牧的带领下,直接去了兴庆城方向。
军中重要将领都知道了苏牧的计划。
快速拿下兴庆城,在拓拔野没反应过来之前,彻底灭掉乌桓。
自苏牧带兵离开西凉城已经过去七八天时间,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然不多。
故此,大军行军速度非常快,一日时间行出了两百里外。
天黑后仍没有停留,直到后半夜,才在距离兴庆城二十里的地方扎了营。
而此时兴庆城里的乌宁明早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是给拓拔野送去了信,但谁能想到信才送出去没多久,他派出去的主力便被歼灭了。
如今苏牧带领十余万大军兵临城下,他怎么可能不心慌。
延庞儿道:“陛下无需担心,兴庆城城墙高大,城内兵力充足,魏人一时半会无法攻破。”
李从元接道:“只要咱们拖上些日子,贺国必有反应,到那时魏国与两国开战,必定力有不逮。”
经两人一说,乌宁明点点头,一手扶着龙椅坐下,没了适才的慌乱。
......
贺国,大同府,拓拔野行宫内。
拓拔野年近五十,肤色略白,留了络腮胡,可见花白,锐利有神的双目下,是个高耸的鹰钩鼻。
他两日前便已经收到了乌宁明的信。
多次传召林振,都被林振以身体不适推脱了。
此时他彻底的怒了,“给朕传南使林振前来,他若还病着,就给朕抬过来。”
贺国在北,魏国在南,故此两国又有北朝,南朝之说。
不多时,林振被人急匆匆带来。
拓拔野不待林振说话,冷声道:“哼!你南朝当初是如何答应朕的?为何出尔反尔?”
林振面不改色地道:“陛下此言何意?”
他其实早已得了周缙的授意,在苏牧拿下兴庆城之前,他要利用一切手段稳住拓拔野。
虚假承诺自然也算手段。
拓拔野怒道:“乌桓传来的消息,苏牧带军从西凉城东进数百里,难道有错?”
“这......恐怕弄错了吧!”林振眼神一凝,接着又道:“我们皇帝陛下说过不会东进,就不会东进,岂会作假。”
拓跋野依旧一脸怒火,“朕说过南朝不能吞并乌桓,你邦非要如此,朕就只能与南朝刀兵相见了。”
林摅皱眉深思片刻,解释道:“陛下或许是消息有误,又或者是苏牧在私自行事,此事,此事容外臣派人回京问问可好?”
拓拔野腾的站起身,瞪着林振道:“南朝欺凌乌桓弱小,吞河套,下西凉,取河西走廊,仍不休兵,将以何为?群臣请举兵南下,不求地,只求和,朕无法拒绝,望你们南朝好自为之。”
他把话说的冠冕堂皇,说到底还是不想大魏吞并乌桓。
大魏已经拿下了河套地区,余下的也是由贺国来吞,他怎么可能看着大魏吃下整个乌桓。
贺国的云内州和东胜州也是与乌桓接壤的。
其中东胜州更是占据了一块河套土地。
大魏吞并河套后,实则两国在河套内已然埋下了争端的源头。
“大魏疆域辽阔,富有精兵百万,北朝想要出兵,一定会取得胜利吗?”林摅微微一礼,接着又道:“一旦两国交战,如果陛下胜利,功劳会归大臣所有;如果失败,陛下要承担所有的责任。大臣们劝陛下用兵,无非是出于自身利益考量。就算侥幸获胜,阵亡的士兵,损失的战马,钱财的消耗,责任是由群臣来承担,还是由陛下您来承担呢?”
拓拔野皱眉深思片刻,道:“朕的底线是乌桓不能灭亡。”
林振道:“不瞒陛下,我国陛下并无灭亡乌桓之意。”
拓拔野怒道:“你以为朕会信吗?”
“此事是陛下亲自口授,岂会有假。”
“那西凉城的兵马为何东进?”
“许是驸马私自所为。”林振辩解道:“可否容外臣马上派人回去问问?”
拓拔野冷哼:“朕没时间等你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