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的军队一动,乌宁明便集合起鸣沙城内的数万兵马出了城。

延烈带领两万骑兵沿着黄河向西疾驰,他们要吊住大魏军队的尾,让其无法顺利脱身退走。

苏牧带着六千骑兵负责断后,与主力军队始终保持着两里地的距离,但时间到了中午时,乌桓人的数万骑兵从后方轰隆隆而来,逼得他们不得不加快速度,来到主力军队身后。

乌桓的骑兵在数里外便停了下来,而后分成数支,开始在大魏的军队左右两侧来回游走。

苏牧看不到敌人,但通过斥候传回来的消息,能真切的感知到,敌人就在附近。

敌人既不攻击,也不退走,就这样在身后咬着。

就像狼群遇到了羊群,在进行围猎之前,往往要先消耗一下羊群的体力。

一旦时机成熟,狼群就会合围过来,将这群羊杀死饱腹。

乌桓人的骑兵分散了,苏牧带领的骑兵又有了用武之地,在大军后方负责断后。

林山海和裴古指挥着军队继续行军。

苏牧不停的接收着斥候的回报。

此时正是至关重要的节点,他需要时刻知道乌桓人的动向。

大魏的军队在乌桓骑兵的虎视眈眈下走走停停。

直到天黑,在一处叫红石咀的地方扎了营。

身后的大股乌桓骑兵返回了二十里余外乌宁明扎营的地方。

乌宁明并不打算此时发起进攻,他要继续消耗魏军的粮食和士气。

第二日大魏的军队早早拔营离开。

午时乌宁明带着大军来到了大魏军队昨晚扎营的地方。

一名将领禀报道:“陛下,魏人留下的土灶不足五百。”

“魏人有六万余人,土灶不足五百?”乌宁明哈哈笑道:“魏人果然没粮了。”

他脸色一冷,“众将领听令,骑兵咬住魏人的尾巴,步兵加紧追击。”

......

林山海和裴古虽知道孙膑的减灶诱敌之计,却从未使用过这种计谋,实际操作起来总觉得差了些什么东西。

两人派人将苏牧请到前面。

苏牧道:“乌宁明的军队距离咱们只有二十里了。”

两人一起点头,表示知道了。

裴古客气道:“乌宁明已然追出来,驸马认为咱们在哪里设伏好?”

苏牧摸着下巴,问道:“两位想选一处类似于马陵的险恶之地?”

林山海道:“不错,孙膑以弱势之兵在马陵坑死庞涓,我们既然学他,不如学的彻底些。”

裴古道:“只是这葫芦河川平坦如斯,不好设伏啊!”

苏牧略一思忖,猛然想起一处地方,“可以进山,在那处三岔路口里面设伏。”

他说着取出舆图,打开给两人一指,正是他上次逃走时,途经的那条三岔路口。

裴古好奇道:“这里是?”

苏牧在舆图上连续指点,“前方三十里,是一处进山的道路,进去两里有一条三叉路口,这条路看似分叉,其实绕过中间的山,还会再次汇合,我们可以将乌宁明引入这里进行伏击。”

林山海道:“山路?有多宽?”

苏牧道:“入口处是百米宽山沟,骑兵在里面会很受限,步兵可以顺利通行。”

裴古道:“乌宁明会跟过来吗?”

苏牧道:“咱们都被他逼进山了,他又怎么会放过全歼咱们的机会?”

林山海不解地道:“驸马为何如此清楚这里的地形?”

苏牧笑道:“我在天湖行宫逃走时,便是走的这条路。”

“驸马真的有把握?”

“为何没有?”苏牧道:“乌宁明以为咱们缺粮,军中士气尽失,实则咱们的将士精气神十足,都恨不得现在掉头灭了乌桓人。”

裴古叹道:“唉,乌桓人一旦打不过就会骑马逃走,咱们怎么追得上。”

林山海皱眉思索片刻,看向裴古,“听驸马的建议如何?”

“驸马所说的地形如果没错的话,确实是一处设伏的好地方。”

“那便如此定下来。”林山海直接敲定设伏地点。

苏牧点点头转身离开,不多时将牛莽和孙正带了回来,让两人在前面给大军带路。

林山海下令急行军,准备天黑前赶到山脚下扎营休息。

后方的乌宁明派延烈带带领两万骑兵,咬住大魏军队的尾巴,他则带着其余的五万兵马在后面紧追不舍。

天黑时,乌宁明得知大魏的军队在山脚下扎了营。

大魏军队逃走的方向并不是南方的天湖方向,而是葫芦河川西侧的群山脚下。

乌宁明心中越发疑惑,他问道:“魏人不应该从葫芦河川退走吗?为何会向西走?”

一众大臣、将领搅眉深思。

一名将领道:“陛下,前方有处山路,叫做马子沟,魏人有没有可能是要逃进山里去?”

“进山?”乌宁明伸手道:“拿舆图来。”

一名随从将舆图递给了乌宁明。

乌宁明打开舆图,仔细查看后,咬牙道:“原来山里有路直通高原,魏人这是要从高原逃走。”

乌桓人的舆图比大魏的更详细,山里的路也有所标示。

李从元道:“陛下,魏人已没粮了,他们想摆脱我军的追击,只能铤而走险。”

乌宁明看向延庞儿,问道:“相国认为呢?”

延庞儿点头道:“魏人很有可能就是这样想的,他们多是步兵,又粮草断绝多日,只有进山才能逃离咱们的视线。”

“哼!他们想,朕就要答应吗?”乌宁明冷声道:“传朕军令,今晚两更天拔营追击,天亮前务必赶到山脚下。”

.....

大魏军营,苏牧营帐内。

拓跋青筠望着苏牧,打趣道:“没想到兜了一圈又回到了这里。”

凡楚楚歪头看着苏牧,好奇的问:“明天咱们又要进山了吗?”

苏牧点点头,嘱咐道:“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进山。”

两女闻言麻利的合衣躺下。

苏牧脱掉鞋子走过去,踢了拓跋青筠一下,又踢了凡楚楚一下。

两个女人自觉的将中间让了出来。

苏牧这才满意的躺下。

“你习惯了睡在中间。”凡楚楚翻过身,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哼哼唧唧地道:“以,以后回去会不会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