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宅心仁厚。”
没有再说下去,刘荣指着殿内:“来宫还习惯吗?”
卫子夫轻轻点头,糯糯说道:“臣妾一切都好。”
拿起案几上的金簪,亲自给她戴在头上,刘荣笑道:“爱妃戴上这金簪,更显得相得益彰了。”
卫子夫脸色潮红,修长的脖颈都红了一片。
低着头,目不转睛看着刘荣,卫子夫声若蚊呐对他说:“陛下劳累一天,操劳国事。”
“臣妾…臣妾为您跳一支舞,让您解解乏如何?”
刘荣会心一笑,点点头:“爱妃如此有心,朕岂能拒绝?”
卫子夫得了刘荣首肯,走到殿中,舞动起来。
有道是:
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
千回赴节填词处,娇眼如波入鬓流。
殿内卫子夫无声舞动,美不胜收。
……
卯日出,天边一丝阳光洒落在巍峨的未央宫内。
走在永巷,看着宫中忙碌的太监宫女,刘荣问单丘:“昨夜是怎么回事?”
单丘跟随刘荣多年,自然知道刘荣指的是什么。
小心瞅了一眼刘荣,单丘回答道:“禀陛下,那宫女名为春梅,只是宫内一个普通宫女,并无其他背景。”
“昨天的事,也许只是凑巧而已。”
小小宫女,怎敢如此?
没有背景,只能说背后之人极为隐蔽,没有被人察觉而已。
脚步一顿,刘荣沉声对他说:“先不要动她,着人秘密调查。”
“诺。”
卫子夫刚刚进宫,不可能与别人发生争执。宫里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针对她?
这事儿,有蹊跷。
而且,连单丘都查不出来,只能说她背后之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会是谁呢?
摇摇头,刘荣不再去想。单丘的情报部门,四通八达,在京城内到处都有眼线。
那人,迟早会露出马脚,何必急于一时?
“卫青可曾到来?”
刘荣随口问了一句。
“仆一早就通知了卫国舅,眼下他正在车撵出等候。”
点点头,没有再言,刘荣迈着大步,继续往前走去。
方才出了永巷,刘荣一眼就看到了车撵旁,正在等候的卫青。
卫青身着甲胄,上面沾染了些许露珠。
看起来,已经等了一阵子。见刘荣到来,卫青连忙迎了上来。
“臣卫青,拜见陛下。”
拍拍他的肩膀,刘荣笑道:“上车说话。”
说罢,率先上了车撵。
见卫青略有迟疑站在那,单丘笑意盈盈一伸手:“卫国舅,陛下邀您参乘呢。”
“请~”
卫青报以感激的微笑,点头上了车。
进到车内,刘荣似笑非笑看着他,调侃他道:“一朝之间,既是国舅,又将成为驸马。卫青,你好福气呀!”
卫青脸色微红,抱拳道:“这都是陛下的恩赐。”
挑了下眉头,刘荣灼灼目光看向他,沉声道:“朕接到密报,伊稚斜派出使团,前往东匈奴,意图再次与挛鞮武沐勾结。”
“朕,叫你过来,就是想派你卫青过去,也去凑一下匈奴人的热闹。”
眼中带着精光,看向卫青:“不过,此次出使不比以往,危险异常。”
“卿,可敢应命?”
没有丝毫犹豫,卫青肃穆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陛下但有任命,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卫青,壮志可嘉。”
赞叹一声,刘荣揶揄道:“就要大婚,成为驸马。卫青,放的下娇妻?”
提起平阳,卫青脸更红了。
上次回家省亲碰到平阳,虽然平阳表现出了些许爱慕之意,卫青并不认为自己会和平阳怎么样。
一个曾经是奴仆,一个是皇家公主。两者身份,天差地别。
没想到,平阳回京之后,便立刻进宫,面见刘荣求下了婚事。
这简直让自己,有些始料未及。
面对这天大的喜事,而且是双喜临门。
母亲听说后,乐的合不拢嘴,整宿未眠。
而得到刘荣同意的平阳,这几天没事就到家里找自己,整天拉着自己出去游山玩水。
想到平阳那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卫青顿时心生不舍。
然而,陛下对自己,对卫家恩深似海。值此之时,岂能弃国家大事于不顾,眷恋儿女情长?
卫青郑重行了一礼,道:“儿女情长,与国家大事比,微不足道。”
“臣愿前往!”
得到肯定回答,刘荣笑意更浓。
“待你归来之后,朕将亲临,为你祝贺。”
“谢陛下。”
永巷离宣室阁并不算远,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
车撵缓缓停下,两人相继下了车。
“人到了吧?”
刘荣看向单丘,问道。
弓着身子,单丘赔笑道:“按照陛下的吩咐,正在宣室等候。”
点点头,刘荣昂首阔步而行。
来到宣室,跟在刘荣身后的卫青,发现殿中,早有一人等候在内。
略微打量那人一番,只见那人不过大约花信之年,身材修长,面如冠玉。那人两眼炯炯有神,也正好奇看向自己。
“臣张骞,拜见陛下。”
“不必多礼,都坐吧。”
“谢陛下。”
行完礼,张骞和睦朝卫青点点头。后者报以微笑,同样点头示意。
“你张骞上次滇国一行,有勇有谋,临危不乱处理的很好。”赞叹一句,刘荣对他说:“这次东匈奴之行,朕希望你张骞,还能像上次一样。”
张骞心神一颤,瞳孔瞬间放大,看向刘荣。
刘荣不着痕迹点点头,对他说:“挛鞮武沐这人,是草原上的一匹狡猾的野狼。”
“记吃不记打。”
“他这人,对于上次上谷一事,时常怀恨在心。”
“这次之所以同意会见伊稚斜派出的使者,其目的不言而喻。”
“你们这次出使,要好好跟他聊聊。让他知道,哪头重哪头轻。”
“张骞,你能否体察朕意?”
张骞起身离塌,正色道:“臣明白了。”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点点头,刘荣对他说:“多的话朕就不说了,朕相信你自有主见。”
“你们三日后离京,前往东匈奴!”
“诺!”
……
三日后,长安城外。
卫青骑在马上,看着逐渐远去的长安城,收回了思念的目光。
正赶路间,出使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一人匆匆而来。
走在前面的张骞眉头一皱,问道:“出什么事了?”
眼中带着几许笑意看向卫青,那人回禀道:“禀正使,有人相送,恳请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