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黑烟飘动,笼罩向应南城上空。

女真阵营。

乌达补纷纷咬牙,他知大势已去。

“撤军,往河流的方向暂且撤退!”

一声令下,女真士卒纷纷跟在乌达补身后撤退。

一些身上火势不严重的,有人帮忙将火用土扑灭,或者用脚才踩灭,拖着受伤的人跑,火势严重的人再不去理会,要是这些人敢接近没着火的人,就会被毫不留情的击杀。

应南城城墙外,到处都是茫然乱窜,哀嚎着直到被活活烧死的女真士卒。

眼看着女真撤退,城墙上的士卒高呼出声:

“女真败了,还是打败!”

“萧将军无敌,萧将军神威!”

更有人对着萧言请命,想要领兵出去,趁机杀溃女真人马。

萧言果断拒绝,并且说清了现在的情况。

别看乌达补带着人撤退了,这可不代表乌达补已经失败了,不过是因为城墙外火势太大,再也无法攻城,乌达补才撤军。

这场攻城战下来,乌达补手下伤亡是不小,可这不影响女真精兵爆发出先前冲上城墙的恐怖战斗力。这次获胜全靠及时泼下大量油烧死了不少女真人,可城内的油已经所剩无几,再也无法进行像是这次一样的战术。

接下来女真攻城的气势只会强不会弱,还有更艰难的仗要打。

不过眼下,可以稍微缓一口气了。

……

乌达补阵营。

回去的乌达补虽然脸色不好看,却也没颓废到哪里去,他扫了一眼那些略丧斗志的猛安和谋克们。

“都哭丧着张脸做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是没怎么输过,可难不成还接受不了一场小小的失败?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样子。”

“别忘了我们这次的对手是谁,不是应南城那些一触即溃的守军,而是萧言,那个曾经在燕云十六州威震八方的萧言。”

听到这话,在场的猛安和谋克,全都是不由得一怔,紧紧盯着乌达补的眼睛,猜不出这到底是真是假。

乌达补开口道:“我之前也没想到对手居然会是那个萧言,可既然是萧字旗,细细推想,除了萧言还能是谁?自从攻克燕云十六州南下,我们女真大军什么时候遭受过这样的苦战?

且不说那萧姓将领实力丝毫不逊色于我,光是从他兵分三路率军冲阵,在己方遇到威胁的情况下也敢最后一个殿后,这个萧姓将领不是萧言,还能是谁?”

猛安和谋克们面面相觑,脸上纷纷现出诧异或释然。

原来对手是那个萧言,这样一来他们女真败了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那个萧言可是能把他们女真悉数拦截在燕云十六州之外,再无法南下一步,也就逮住了萧言被撤职后的机会,他们才能顺利南下的。

“真没想到,原来我们的对手居然是那个萧言,将军,我们要不要也找援军过来,只要将应南城包围个水泄不通,谅他萧言再能征善战,此次也必定难逃一死。”

乌达补放声大笑:“此言差矣,对付如今的萧言,我们还需要求援军?别忘了萧言目前的处境,他不过是临时指挥着一群虾兵蟹将,根本就没有多少自己的精兵。

个人的勇武,可改变不了战争的走向和结局,即便是萧言领着,应南城也迟早被我们攻陷。你们,真就舍得将这场奇功让给其他人?可不要忘了萧言人头的价值。”

早在之前,萧言就是女真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多少人巴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萧言要是彻底消失也就算了,可他偏偏又重新出现在女真人视野之中。

要是能在这里取下萧言的首级,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会被怪罪,而且还会给众人庞大的赏赐,谁让对方是那个能镇住女真威名的将领萧言。

几个女真猛安控制不住的咽了口唾沫,对着乌达补急忙问道:“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再度攻城?”

“是啊将军,我看应南城能用的燃油多半用光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接下来还能用什么来和我们打,我们的人迟早再冲上城墙,把这些无能的雍人悉数杀光。”

乌达补眯着眼睛:“急什么?让雍人再骄傲一会儿,让大火再烧一会儿,今夜子时,我们来一场奇袭。”

乌达补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引得众人都是眼前一亮。

又一场对于应南城的图谋,缓缓展开。

……

深夜,城墙上只剩下少量巡逻的人。

一名披着红袍面色不悦的将领,领着几个捧着酒坛子和烧肉的士卒,骂骂咧咧的走上城墙。

有人嫌弃的偷偷看了一眼这名将领,却也不好说什么,这家伙是左震将军的弟弟左飞,靠着左震的关系才上位,真本事没多少,官威耍得倒是一套一套的。

“直娘贼,也不知道我那哥哥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萧言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非说什么有大将坐镇军心安定,有什么用?难不成女真人会在晚上偷袭?

天大的萧花,女真哪一次不是正面将我们雍人军队击溃的,他们脑子僵的很,根本不会,也不屑于搞偷袭。倒是我倒霉,被派到这里来吹冷风。”

抱怨不止的左飞还让人带上来一张椅子供他坐下,侍从给他送上好菜倒上好酒,让这位爷在城墙上好生享受着。

左飞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时不时还要夹上几块烧肉塞入嘴里,惬意的很。浓郁的香味迅速传向城墙各处,不少士卒目光都落到了左飞的身上。有人心里暗暗咒骂一声:这人真没个将军样子,跟着这样慵懒的人打仗,只怕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骂归骂,一个个都眼馋的不行,不少人都不停的吞咽着唾沫,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些战场上的厮杀汉,自打女真人攻打应南城后就没闲下来过,吃的也都是面饼酒水,看着左飞当着他们的面喝酒吃肉,不该饿的也都饿了,有人甚至巴不得过去抢几块肉来吃。天知道他们这些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人,过了明天还能有几个活着的。

吃的不亦乐乎的左飞用余光瞥了一眼一个面容坚毅的士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