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黄飞虎到了船只边缘，身边的人已经死得一个不剩，黄飞虎刚想从船只上跳下去，一名云麾军士卒钳住了他的左手，奋力将他往回扯，同时十几号云麾军士卒一同对着黄飞虎劈下手中钢刀。

黄飞虎牙关紧咬，一刀将扯住他胳膊的士卒砍倒后，奋力拦截下其他人攻击的同时往水里一跳，而那时候，一名云麾军军官手里的长枪刺穿了黄飞虎的左腿。

“快帮忙，像是钓鱼一样，跟我用长枪把这家伙扯上来！”

军官吼叫着将黄飞虎往上拉间，周围聚拢的长枪手一并将长枪对着黄飞虎刺出，黄飞虎奋力砍断那些长枪，想要将长枪从自己腿上强行拔出来的时候，那名云麾军军官已经要将他拉上去。

无可奈何之下，黄飞虎绝望的一刀砍断自己左腿，总算让自己顺利落入水中，剧痛让他克制不住的惨嚎出来，断腿涌出的血液更是让周围的水流变成血红色。

位于船只上的云麾军们由于没有弓箭，一个个接连跳入水中，试图将黄飞虎击杀。

在水里跑着的飞虎军则是一股脑涌向黄飞虎，一心要拦住云麾军挽救黄飞虎的性命。

一时间，好不容易踏上船只的飞虎军也开始疯狂往水里跳，上了一半船的人又原地跳下去，拼命往黄飞虎所在的位置游去，萧言也纵身跃入水里，以最快速度朝着黄飞虎游去，沿途将脑袋露出水面的飞虎军士卒，都被他接连砍掉脑袋。

簇拥在黄飞虎周围的飞虎军眼看着萧言势不可挡般迅速接近，连忙带着黄飞虎潜入水底。

水下不比水面上，受到的阻力极大，想要在水底下挥刀虽说能勉强做到，但威力会大打折扣。

飞虎军的人本想着顺着水流一路潜到自家船只，护送黄飞虎上船后再和萧言一方交战，可他们太低估萧言的实力，就算是水下，萧言也是一只不可轻易触怒的猛虎。

萧言换上一杆长枪，从水下将黄飞虎周围的人接连刺杀，对方眼看着光靠几十号人保护不了黄飞虎，潜入水里充当人墙的人越来越多，和飞虎军一样潜入水里的云麾军可没那么多阻碍，毕竟他们不用保护自家将领，冲上去只管杀飞虎军的人便是，而飞虎军的人却不敢恋战，为了保护黄飞虎顺利生还，大多数人都没机会反抗，变成了黄飞虎的一次性保命道具。

不时有重伤的人吞咽着河水坠落河水最底部，也有尸体漂浮向河水表面，周围的水域，近乎全被血液染红。

飞虎军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才将黄飞虎顺利送到一艘船上，为了防止萧言一行破坏船底导致沉船，飞虎军还要负责垫后，保证黄飞虎乘坐的船只能安全撤离这里。

面对萧言围上来的人，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死战不退。

战局随着黄飞虎的重伤被再次逆转，所谓精通水战的飞虎军也不过昙花一现。

他们为了掩护黄飞虎死掉的人实在是太多，和萧言的云麾军人数拉开太大，再不成气候，萧言将他们歼灭后，又将目光锁定了剩下的凤仪军士卒。

所剩不多的凤仪军士卒眼睁睁看着黄飞虎重伤逃跑，飞虎军死伤殆尽，全都陷入了绝望中。

江陵府一战，神武军之威就让他们弃城逃跑，本以为在水面上靠着飞虎军能夺回一点面子，可谁能想象得到事态会发展到这般严重的地步，他们仅存的一点士气**然无存，在萧言又凿穿两艘船抢下一艘船后，凤仪军再也支撑不住。

浮在水面上的凤仪军士卒率先呼喊投降，还在船上的凤仪军士卒连开船逃跑的信心都没了，也纷纷投降。

萧言将落水还活着的人全都拉上来立刻开船继续追击，追击过程中治疗伤员集中看管降军。

……

黄飞虎所在的船只。

好不容易被军医止住出血包扎好伤口后，失血过多的黄飞虎脸色惨白如纸，躺在**动弹不得，虚弱到张口说话都费力的地步。

“我们逃出来了？”

一旁照看的士卒连连点头。

“还剩下多少人？”

面对王飞虎的询问，士卒当场哑住，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在王飞虎的逼问下，总归是颤颤巍巍的将实话吐出。

得到消息的王飞虎，眼中不由滚落豆大的泪珠，呼吸也急促的厉害，好像会随时断气的暮年老者一般。

“怎么会这样？如果我早知道的话……就……就……”

哽咽的黄飞虎已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派出去支援鄂州守城的十万大军被歼灭也就算了，至少这是他没想到的局面，可靠着八万大军守卫江陵城，居然连一天都坚持不住，弃城而逃的时候都来不及清点人数，也不知道在港口登录的时候又死了多少人。

黄飞虎悔不当初，以这样的形势他就应该清楚，自己绝不可能有战胜萧言的机会，可他却天真的以为凭借飞虎军水战的优势能够改变局势，最终导致自己落入如此狼狈的状态。

他的八万大军死的死投降的投降，如今只剩下这艘船上的人还跟着他，船上不过两千人而已！

一场水战，让他断送了几乎所有支率的精锐部队，更让他失去一条左腿沦为废人。

黄飞虎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悔不该啊，悔不该！”

呢喃一声的黄飞虎剧烈咳嗽出几口血后眼前一黑，当即便昏厥了过去。

还在这艘船上的军官面色凝重的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他们距离峡州已经不远了，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只要顺利抵达峡州，和黄飞虎麾下部将孟安平汇合后还能保证安全，但也只是一时的而已。

至于之后该等其荆湖北路其他几个州的部队汇合、再和萧言进行一次会战，还是说死守城池从其他路请求支援、等待反败为胜的机会，一切都只能等黄飞虎苏醒后再说了。

……

峡州城外，剑林道。

峡州守将孟安平收到黄飞虎传来的消息后，第一时间领着部队向江陵府进发，打算支援黄飞虎死守江陵府。

孟安平哪里想得到，自己居然会在剑林道遭遇黄飞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