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流浪 卷八第三章 乞讨一：卖拐
?阿新在一个低档浴室里睡觉，没想到一觉醒来外衣连同现金一起遭窃，他急得大呼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住的是几号房间，只知道是“宫女房”，就大喊“宫女被偷啦”。可是叫了半天，不见有人来。阿新觉得奇怪，这儿的人呢？他气极了，破口大骂道：?
“人都死光啦？”?
“没死光，还剩一个。”角落里突然冒出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
阿新一惊，循声望去，只见墙角那里卷缩着一个乞丐模样的人。?
“你……你是谁？”阿新紧张地问。?
“皇上。\”乞丐回答。?
“皇上？”阿新不懂他什么意思。?
“这儿不是皇上浴室吗？进来的都是皇上，哈哈哈！”乞丐大笑起来。?
阿新哪有心思听他开玩笑，他开始怀疑这人是否小偷。可是在他身边没看见自己的外衣啊。不管他，问问再说。?
“你看见我的外衣了？”阿新问。?
“外衣？什么外衣内衣，我从来不分的。”乞丐回答。?
阿新想问他也是白搭，他要找这浴室的人讨个说法。可是就这么穿着条**出去？他就拉了条被子披在身上到处找管理员。\这浴室真奇怪，大白天的竟然找不到一个管事的，只见一个打扫清洁的女工模样的在外面拿着拖把拖楼梯。?
“喂，你们老板呢？”阿新问。?
“老板？”女的头也没抬地答道，“干啥？”?
“别管它干啥，找你们老板！”阿新不耐烦了。?
“什么事？说吧！”女的仍然低着头干她的活。?
“跟你说管什么用，找你们老板来！”阿新简直要发火了。?
“我就是老板，说吧！”她干得更勤快了。\?
阿新呆住了，她就是老板？老板兼清洁工？好，怪不得东西要被偷掉，这老板扣得连个值夜的都自己兼了吧。阿新越想越气，嚷道：?
“我东西被偷啦？你这浴室要负责的！”?
“东西被偷？”她这才惊奇地抬起头来问道，“你竟然有东西被偷？”?
她感到大惑不解，住她这样的浴室的人竟然会有东西被偷。?
“被偷啦！好几千块钱都没啦！”阿新伤心地嚷着。?
“嘿嘿，”她冷笑一声，“好几千块钱，编吧，编个电视剧更好。\”?
她说着又埋下头干她的活去了，再也不理阿新。阿新无奈地回到房间里。怎么办？他现在身无分文，而且连出门去的外衣也没有。这乞丐虽穷，好歹还有件衣服披在身上，要出去随时都可以出去，他现在竟然连乞丐都不如了。他只好钻进被窝里生闷气。后来他想快睡着，否则肚子饿没东西吃。于是就迷迷糊糊睡去。也不知睡了多少时间，有人摇醒了他。?
“喂，该出去了，再不走又要收一夜的钱了！”?
阿新张眼一看，是那个老板娘。\?
“我没衣服怎么出去？”阿新赌气地说。?
“那我不管！”老板娘皱起眉头说。?
“他……他也付钱吗？”阿新指了指地上的乞丐问。?
“他睡地铺，一块钱一夜。”老板娘回答。?
“那……那我也睡地铺。”阿新想无论如何不要被赶出去。?
“先拿一块钱来！”老板娘伸手道。?
“没……没钱。”阿新无奈地说。?
“我替他付了。”突然墙角边的乞丐开口了，摸出一块钱来给老板娘。\?
老板娘拿过钱转身就走。阿新感激地正要谢谢，乞丐笑笑说：?
“没事，一块钱我还是掏得出的，不过是借给你的。”?
“我……我怕没法还你。”阿新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跟着我干吧，没几天就有钱还我了。”乞丐说。?
“跟……跟着你干？”阿新听了大吃一惊，再落难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去做乞丐。?
“怎么？不情愿？”乞丐突然拉下脸来，“我这钱可是要利息的，一天一倍的利钱，你看着办吧！”?
一天一倍的利钱？阿新听得傻眼了，他想溜，可是他这模样能溜到哪儿去？看来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了。\?
“那……那怎么干？我没干过这活。”阿新不情愿地说。?
“谁天生是干这活的料？”乞丐瞪他一眼说，“跟我学着就是了。”?
说着他从一个脏袋子里捡出条裤子来扔给阿新道：?
“穿上它跟我走！”?
阿新一看是条又脏又破的牛仔裤，这怎么穿得上？正犹豫间，乞丐不耐烦地喊道：?
“快穿上啊！当乞丐还讲究什么？我告诉你，你得装瘸腿，脸上尽量一副痛苦的样子，这样才能让人同情，懂吗？”?
说着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扔给阿新，要阿新当拐杖用，还让阿新一拐一拐地走了几遍。\阿新想起他没上衣，总不成赤膊？?
“就是要赤膊！”乞丐斩钉截铁地说，“穿着也要脱下呢，没上衣穿正好，让人看你可怜么！”?
乞丐说着拿块破布在地上沾点泥水往阿新脸上擦，阿新连忙躲开，嚷道：?
“干啥？干啥？又脏又臭的东西。\”?
“你这小子现在还臭美什么？”乞丐生气道，“这叫化妆，懂吗？没见过要饭的吗？哪有身上干干净净的？”?
阿新没法，只得让他在身上、脸上都涂上这些脏东西。?
“走吧，跟着我！以后叫我老哥，我叫你老弟。”乞丐道。?
阿新一瘸一瘸地跟着老哥来到街上。这走路样子让阿新挺别扭，他不愿多走，就说：?
“老哥，就在这里不好吗？走老远的干吗？”?
“你小子不懂，这地盘不是我的，在这里侵占了别人的地盘要挨打的。\”老哥说。?
乞丐还有地盘？阿新真是闻所未闻。没法子，继续走。终于，走到一个闹市口停了下来。?
“装出苦相来，伸出手问人要钱！”老哥低声命令道。?
装苦相倒不难，阿新当过演员，表情霎时要哭要笑都可以，只是伸出手来要钱他可从来未干过。但没干过也得干，谁让他那么倒霉。?
“你这是抢钱啊？”?老哥看到阿新伸手那副样子骂道，“手不要伸得那么长，弯曲一点，柔软一点，要有气无力的样子。”?
老哥一边教他一边示范，阿新就跟着学。阿新看到老哥专门找年轻的一对一对的男女要钱，而且还挺有用，不一会就要到十几块钱。?
“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这兄弟残废没工作。”老哥一只手挽着阿新的胳臂，一只手伸出去要钱。?
“行行好吧，我是个瘸子没工作，给点钱吧！”阿新愁眉苦脸地叫唤道。?
一个老太走过，掏出十块钱塞到阿新手里，阿新连忙谢谢。?
老太摇摇手说甭谢，年纪轻轻就残废了，怪可怜的。正说着，忽然听得远处有人喊“城管来啦！”，街上一阵风似地有人奔走起来。老哥忙推阿新一把道：?
“快跑！”?
说着自己就奔了起来。阿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丢了拐杖奔起来。?
“哎，瘸腿怎么跑得这么快？”一边的老太惊得合不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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