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好意思,云渊,你跟着列车员一起去吧。”

列车员的笑容凝固了,“您不相信我?”

白桑摆手,“倒也不是,你是列车员,又不是我们的专属客服,我们当然不能给你添麻烦。”

白桑的话合情合理,列车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列车员前面带路,脸上却不再是单纯开朗的笑容,反而变得有些阴鸷。

他的声音也跟着冰冷了下来,“行,那就一起吧。”

云渊拿着许可证跟在列车员身后。

白桑则是小心地在车厢之中寻找了起来。

云渊回来的时候,白桑手里提着一个扳手。

【神器扳手,能修理99%的器械,拥有多种形态,包括且不限于螺丝刀,锤头,锯子,钳子等,无惧水火,硬度超然。】

白桑盯着扳手看了一会,收进了物品栏。

“已经可以了,这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云渊的话让白桑摇摇头。

“没有,就发现了一个道具,我们直接过去吧。”

四个人走到9号车厢与8号车厢的连接处,列车员在背后叫住了他们。

“你们要去下一节车厢吗?”

“你们放心,在这里你们是自由的,晚上也很安全,在桌子旁打打牌什么的都可以。”

白桑笑了笑,转身踏入8号车厢。

8号车厢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臭味。

好像有什么吃的坏了很久。

走廊里,一个背着编制袋子的老人在慢悠悠地寻找着什么。

她找得很认真,每一张床,每一个角落她都没有放过。

而她的动作,也将白桑等人拦住。

“大娘,您能让我们过去吗?”

白桑靠近,只觉得这老大娘身上的味道更重。

“我孙女不见了,你帮我找找呗。”

老大娘回头看了一眼白桑。

白桑看了看时间。

“大娘,我还有急事。”

她的话刚说完,就见老大娘直接坐下了。

“我滴个老天爷呀,这是什么世道啊,年轻人都不肯帮帮我这把老骨头了吗,我孙女不见了啊。”

“你们这些人,有没有良心啊。”

白桑:???

“让开。”

白桑从来不惯这样的毛病,不管她是人还是诡异。

但是云渊此时有点不对劲了。

他仿佛圣母附体,蹲下身,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我们真的有急事,你孙女应该不小了吧,不行找列车员喊一下。”

老大娘就如同一块狗皮膏药,死死扒住云渊,腿还在地上来回蹬着。

“不行,你们帮我找,我一把年纪了,我找不了。”

伴随着她的动作,臭味越来越大。

吃肉不吃蒜和秦明朗不约而同地捂住鼻子。

“就算是诡异,也没这么臭啊。”

白桑目光落在那个袋子上。

“云渊,走了。”

“我看你还有打滚的劲头,找个孩子不在话下。”

老大娘猛地站起来,叉腰就开始骂人。

云渊也拉住了白桑。

“白桑,我们不能这样,老大娘年纪不小了,我帮一把吧。”

白桑想要深呼吸平静一下,被臭味劝退。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

“云渊,真看不出来,你这么个大老爷们,还是个圣母。”

“这样的人你就不能给她脸,要不然……”

白桑的话没说完,云渊就有点不高兴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这老大娘一看就年纪不小了。”

“你不帮我自己帮。”

【艾玛,不对劲,这还真是个圣母。】

【雾草,这样的老太太都能躲多远躲多远好吧,怎么到了这里就,就有人搭理了啊。】

【这还不如那个什么都不帮的狗男人呢。】

【确实,换做是我,就要发飙了。】

【我看主播也想发飙,本来还觉得不是卧龙凤雏,现在看看还不如卧龙凤雏呢。】

白桑确实想发飙。

“大哥,这事你不能怪大佬,这种人我们都躲着走,你可倒好,自己凑上去。”

吃肉不吃蒜没忍住开口。

云渊却是紧紧皱眉,“我看你也是个军人出身,遇见老百姓求助,你不管?”

吃肉不吃蒜站直身体。

“我管,但我分情况管,这种胡搅蛮缠的,我不会管。”

“大哥,你别用军人这个身份来压制我,我心里有分寸。”

这节车厢的时间流速也不一样。

白桑看了一眼外面突然之间就要暗下来的天色,劈手夺过老大娘的编织袋子。

老大娘尖叫一声就要去抢,却被吃肉不吃蒜和秦明朗拦住。

袋子入手,白桑只觉得一阵阵头晕。

她强忍住眩晕感,推了身前的秦明朗一把。

“你们俩,快走,我坚持不住了。”

秦明朗看了一眼云渊,咬牙拉着吃肉不吃蒜退到了9号车厢。

通过车厢门,他们看见白桑将袋子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那是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女童尸体。

“诶嘿嘿嘿找到了。”

“带回去,嫁人了就有彩礼了,我大孙子就有钱花了。”

白桑的身体一阵阵摇晃。

她的耳边充斥着女孩的尖叫和痛哭,一段记忆从白桑眼前一闪而过。

此时,她全身上下甚至隐隐有黑色纹路出现。

这个女孩死得太过于痛苦,怨气一放出来,白桑这样的普通人是受不了的。

云渊终于看出了不对劲,他抬手将怨气全部聚拢,随后将白桑手里的精力补充剂递到她嘴边。

“你没事吧?”

白桑喝下补充剂,只觉得全身无力,她虚弱地推了云渊一把。

“别让她跑了,她要给自己的孙女配阴亲。”

如果一开始就不管,这事也就这样了。

但是到了现在,白桑知道,自己不能放下。

云渊一把抓住要走的老大娘,喊了一声列车员。

“把乘警叫过来。”

列车员不敢与云渊对着干,只能老老实实将乘警叫了过来。

“你们干啥,为什么要抓我一个老婆子,我孙女刚死你们就这样对我,天道不公啊。”

列车员和乘警一下子站在了原地,全都直勾勾地看向白桑,似乎在等她的反应。

云渊有点尴尬,他看了一眼白桑被冷汗湿透的衣服,刚要上前说话,就见白桑上前一步,微微弯腰。

“你孙女让我转告你。”

她的声音淡定,音量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每天走在埋着她尸体的麦田里,就没听见,她在喊你吗?”

“你亲手掐住她的脖子,亲手挖了坑,亲手将她扔进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你的孙女还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