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等等我。”
只有三四岁,扎着小辫子,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跌跌撞撞跟在一个女人身后。
女人温柔弯腰,将小女孩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
画面过去。
人鱼双手紧贴玻璃,呆呆地看着。
“妈妈,你能多陪陪我吗?”
女孩明显大了两三岁的样子,她抱着小熊,站在一间研究室的外面,看着穿着防护服忙碌的女人,喃喃自语。
人鱼更加贴近玻璃,双眼之中忍不住落下眼泪。
“妞妞,妈妈带你离开好不好?”
第三幅画面中,女人抱着已经十二三岁模样的女孩,低声问道。
女孩眼底一亮,点头,“好啊。”
母女两人趁着夜色出发,却没有走出多远,就被人拦下。
“妈妈对不起,我只是跟张莉莉告别了,她答应我会保密的。”
见女人被人用枪指着头,女孩哭得满脸是泪。
“乖,不怪你,你不告别,我们可能也走不了。”
“是妈妈连累了你。”
女人说完,亲了亲女儿的脸蛋。
“答应妈妈,好好活着。”
此时的人鱼情绪已经有些不稳定。
“稳住,要是让象头人来了,你就会被强行压制,后面的内容,我们就看不了了。”
白桑转头看向人鱼。
人鱼愤怒地拍打着水花,情绪最终还是平稳了一些。
画面转到第四幕。
“你知道的太多了,集团不会留下你,不过你的女儿,我们会送到别的地方,让她长大。”
女人妥协了。
女孩被独自送到了庄园。
最后,女孩出现在了住宅中。
一个大胡子的男人接待了她。
“妞妞,你愿意继承你妈妈的衣钵吗?”
人鱼的情绪在看见大胡子的时候瞬间平息。
“大胡子,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喜。
画面一转,变成了大胡子和庄园主的对话。
“你确信那个女孩能行?”
大胡子的回答漫不经心。
“姓孙的女的底牌不少,我就不信她没给她这个闺女留点什么。”
“再说,死了就死了,咱们这里做实验为主,还怕死个人?”
“她就一个妈,现在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谁为她做主。”
“她挺相信我的,问题应该不大。”
人鱼露出了痛苦,惊愕,难以置信的表情。
画面最后停在了妞妞跟着进入这个房间的场景。
淡蓝色的**被推进妞妞的静脉。
“大胡子叔叔,打完这针,我就能把我妈妈换回来吗?”
女孩干净的双眼落在大胡子脸上。
大胡子笑容真诚,“当然。”
女孩的笑容纯净得像是山里那一汪春水。
“太好了,只要妈妈能回来就好。”
画面就此陷入黑暗。
“啊——”
人鱼难以抑制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骗子,全都是骗子!”
“毁了这里,你一定要毁了这里。”
人鱼慢慢变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白桑。
白桑悲悯点头。
“如你所愿。”
玻璃承受不住人鱼的尖叫,出现了蛛网一般的裂痕。
象头人匆匆赶来,推开门的瞬间,玻璃罐破了。
漆黑的**流了满地。
象头人难得露出了惊恐之色。
“不,不能这样,小鱼鱼你不能出来,你会死的。”
象头人想要阻止玻璃的破裂,却最终是无能为力。
白桑趁机跑了出去。
楼梯口处,地面微微震动,一道暗门出现。
墨渊一马当先,将暗门打开。
此时,白桑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是狗头人阿黄。
“阿黄,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去就行。”
阿黄摇摇头。
“主人让我带你去。”
白桑突然伸手,踮起脚揉了揉阿黄的脑袋。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狗。”
阿黄顿时咧着嘴笑了。
他走在前面,带着白桑进入暗门。
浓郁的腥臭味扑鼻而来,白桑后退了一步。
阿黄更是被熏得哀嚎一声。
他们迅速退到门外,直到里面味道小了一些,才再次进入。
“这里为什么这么多骨头?”
阿黄不解地看着面前的森森白骨。
白桑神色凝重,小心地走了进去。
地上是厚厚的白骨。
人骨,猪骨,牛骨……还有一些小型尸骨,也许是兔子,猫和狗的骨头。
墨渊却是眼睛都亮了。
“怨气,好浓郁。”
他双手也如同顾渊一般在半空中捏来捏去,很快,三四个灰色的圆球在他的手心出现。
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墨渊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白桑没有管他,缓缓向前。
前面的黑暗中,有一道沉重,嘶哑的呼吸声。
似乎这每一下呼吸,都很是痛苦。
白桑慢慢走上前,灯光却突然亮起。
身后,鳞甲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
白桑转身,发现是一身狼狈的人鱼。
“妞妞……”
前面的呼吸声顿了顿,突然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
人鱼努力维持着自己漂亮的蓝色,拨开白骨上前。
“是我,是妞妞。”
白桑看着人鱼脸上流下血泪,心里也跟着一痛。
“妈妈。”
这两个字喊出口,白桑震惊了。
是妞妞的妈妈。
一切,似乎说得通了。
白桑跟在人鱼身后,走到了地窖深处。
阿黄看着人鱼与已经看不出来人形的诡异生物抱在一起,不由得夹紧了尾巴。
而白桑在他们身边,发现了一直要寻找的大象。
大象闭着眼睛,痛苦地呼吸着。
它的嘴巴旁边,原本应该是长着象牙的地方,现在只有两个血窟窿。
伤口没有得到好的照顾,上面长满了蛆虫。
大概是因为地窖的开启,大象抬了抬头。
“我,没有牙了,要剥皮吗?”
一句话落音,白桑心里的那点怒火也被彻底点燃。
【这里真的,死了多少人啊。】
【还有动物,什么地方这么恶毒。】
【难怪帅男人二号说这里好多怨气,这种情况没有怨气才怪呢。】
【你们听听大象的话,太可怜了,简直太可怜了。】
【随意伤害动物的人,都该死!】
“不要。”
白桑冷声回答,她快步上前,兑换了伤药想要给大象敷上。
却被大象拒绝了。
“你走吧,他们要来了。”
“我快死了,这些用不上了。”
白桑坚持在它的伤口敷了一层药,随后站起身。
地窖门口。
庄园主,红眼兔,疯疯癫癫的大胡子,肖若若,虎头人,还有被肖若若用刀抵住脖子的赵素香。
他们站在背光面,白桑看不清楚他们脸上的表情。
她也不想看清。
她只想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