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庄仪跟魔怔了似的,拼命说着自己的好,努力让芙蓉爱上她儿子。

她甚至还给慕长离洗脑,说你把她嫁过来,以后元青就会更听你的话了。

你一辈子把元青握在手里,就相当于一辈子把侯府握在手里。

我们永远都听你的话,你不但是西疆王妃,你还是实际意义上的长宁侯,你看多好。

慕长离觉得秦庄仪这人多少是有点儿什么毛病,哪有给自己找个垂帘听政的太后的。

但其实她也觉得这是一桩好姻缘,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俩人是互相喜欢嘛!

她不赞同包办婚姻,但如果被包办的双方男女本就两情相悦,那包也就包了。

于是开口问芙蓉:“你觉得呢?想嫁过来吗?”

芙蓉的头都要羞得抬不起来了,慕长离这么一问,她头低得更甚了。

慕元青就在那里“嘿嘿”地笑,然后趴在老夫人的耳边跟老夫人说:“祖母,其实我说的那个姑娘,本来就是芙蓉。我是怕你们会不同意我娶一个丫鬟,所以才没敢明说的。”

老夫人闻听此言哈哈大笑,揉着他的脑袋说:“你这小猢狲,还跟我们耍起心眼了?你以为你母亲真的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吗?你以为你母亲真的是突然兴起,才说起芙蓉吗?

元青啊!她是生你的人,她最了解你。她之所以这样说,是不想看着你小心翼翼地去说这件事情,不想看着你因为担心我们不会同意,而过于焦虑。

其实我们有什么可不同意的呢?就像你母亲说的,侯府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到了你这辈,我们最希望的不是你有多大出息,而是你能平平安安好好过日子。

我们也不指望你将来的媳妇儿有多大来头,而是像芙蓉这样的就好。”

秦庄仪的心思被戳破,也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叹着气说:“也是如今心境不同了,要是搁以前,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我巴不得你娶了公主,因为我觉得你配得上这凤歌城里最高贵的姑娘。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就希望你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少跟那些权贵混在一起。

芙蓉是我们最好的选择,知根知底,老实本分,还没有娘家。

不是我觉得女子的娘家麻烦,我自己也是女子,我不会那样想。

我只是……”她说到这里,看了慕长离一眼,“二姑娘,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我只是被当年的荣家给吓怕了。

我总觉得一切悲剧都是从荣家开始的,甚至我觉得你们这一趟去扬州,一定也从荣家那边又知道了些什么事情。

这些事情牵扯了侯府二十多年,想想就叫人害怕。

所以我才说没有娘家最好,实在是我被荣家给吓怕了。

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我……我就是想元青的日子能过得更简单一些。”

慕长离能明白秦庄仪的意思,秦庄仪的担忧主要是来自她的上一世,她的上一世应该是跟荣家发生过往来,荣家对京城侯府肯定是做过一些具有伤害性的事情。

所以到了这一世她才担心未来儿媳的娘家,会不会也有概率遇着荣家那样的事情。

这不是她做婆婆的自私,而是她有无法磨灭的心理阴影。

但其实……如今的长宁侯府,也不太好脱身啊!

如果不确定一定可以顺利脱身,她也不敢把芙蓉往火坑里推。

慕长离开了口,跟秦庄仪说:“男子满十八岁议亲,满二十岁成婚,这是我的规矩,也是为了他们的身体着想。所以现在谈这件事情还早,侯府也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另外大夫人也别想得过于美好,元青这个爵位能不能顺利继承,还要看侯府能不能从一些事情中全身而退。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慕江眠此人十分危险。侯府在他的牵连下势必会陷入一个很难逃脱出来的死局之中。我肯定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全力施救,但最终能不能成功,还得看你们各自的造化。”

秦庄仪的脸都有点白了,这个话题一抛出来,气氛就有些沉重。

人们久久不言语,后来还是老夫人先开了口,说:“成不成看命,万一不成,能保住一个是一个。”说完又向芙蓉看去,“孩子,你跟元青的事我们都是乐意的,但现如今不能为你二人订亲。我们得保着你在侯府还没彻底平安下来之前,跟我们不发生任何关系。

好在如今你的身契跟着长离一起迁出了侯府,你就不是侯府的人了。侯府是生是死都跟你没有关系,你只管顾好自己,顾好你的二小姐。

至于元青……”老夫人看向慕长离,“长离,你跟我托个底,真要到了那一天,你能保下几个人?能否保住元青?”

慕长离琢磨了一会儿,点点头,“应该是能的。”

“还有锦歌呢?”老夫人叹了气,“慕家很少提及这个孩子,从小到大她活得都像不存在一样,如果没有人叫她,我们甚至可以一整年都见不到她。

以前我也着急过,想让她多在人前露露面,改改她的性子,将来也能说门好婚事。

可是后来我就想啊!就这么不吱声不吱气的,也不见得就是坏事。万一侯府出了什么事,倒是可以悄悄的把这个孩子给送走,说不定不只是慕家的人经常忘了她,别人也有可能会忘了她。就算官府对名册,我们也可以说她病死了什么的。总之可以利用她的性子,把她救了。

但那都是我胡乱的想法,最终能不能成都还不一定,所以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法子救一救她。那孩子生在侯府一场,侯府什么都没给到她,最后却牵连她跟着侯府一起死,不公。”

对此,慕元青倒是有个主意:“嫁人呗!嫁出去了就不是慕家的人了。”

“可是谁敢娶呢?”秦庄仪说,“京中那些人家又不傻,谁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娶慕家的姑娘?再说,锦歌今年才十四岁,距离及笄还有一年。

慕家,还能再挺一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