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荣筝果然没有再出现。

就连紫英那个丫鬟也不见了。

慕元青有些不安,但他不承认自己是有点害怕,他只强调自己是过于兴奋。

“我们跟荣家人周旋了这么多天,知道了荣家的一些秘密,也追踪到紫英这个丫鬟还有那个天天半夜来送菜的人。甚至知道了杀死荣家人的那些杀手黑袍上绣着金纹。

感觉我们正一步一步地接近荣家人真正的秘密,所以当今天晚上跟前几日不一样时,我真的有点兴奋。感觉这个案子就快要摸到头了,我们找出幕后真凶,再处理好荣家的事,就可以回京城了。你们难道不兴奋吗?”说完还扯扯芙蓉,“笑一个。”

芙蓉都快哭了,“兴什么奋啊!若按照荣大夫人的描述,那一会儿冲进来的可能是大量的杀手。咱们只有四个人,还有两个不会武功的你和我,你觉得情况乐观吗?真的能笑得出来吗?真的会感到兴奋吗?没听说谁要死了还会兴奋的。”

慕元青叹气,“往好了想呗!要不然咋整?你说咱俩找个地方躲起来能行吗?就两个人,那些杀手应该不会精准地找到我们的藏身之处吧?”

芙蓉摇头,表示不知道,然后问慕长离:“二小姐,那些杀手今晚一定会来吗?来的话,应该会在什么时辰?现在已经子时了,他们为什么还不来?”

慕长离想了想,说:“可能丑时过半会来吧!”

“为何是丑时过半?”

“因为那个时辰人最乏累,最困,警惕性最低。所以他们那个时辰来,最容易得手。”

芙蓉懂了,“也是,这些日子我们天天子时一到就跟着荣家人,都练出来了,子时根本不困。所以这是在熬我们呢!把我们熬困了,他们再进来收割。”

慕元青说:“距离丑时还有一个时辰,我们就坐在前院儿干等着?”

慕长离摇头,“也不能干等着。对于荣家的那些财富我还是有些不甘心,所以有件事情我想再尝试着办一办。”

“什么事?”慕元青问她,“你要在荣府寻宝吗?其实倒也不用刻意去寻什么,就屋里那些摆设就挺值钱。还有这一宅子家具,都是最名贵的木料打制而成。

杀人的为了每晚都给荣家人营造出他们还活着的氛围,什么东西都没有动,所有荣家人平常用的物件儿全在。包括她们身上头上戴的东西,睡觉之前肯定要摘吧?所以咱们现在去荣家搜刮一圈,也能搜刮出不少好东西。”

他说得跃跃欲试,“现在就这么干吧!”

慕长离白了他一眼,“现在干了,然后等杀手过来,就可以直接捡现成的了呗!你这个劳动力怎么这么不值钱?”

她转身往后宅走,几人立即跟上,芙蓉问:“小姐是怎么想的?”

年妙接了句:“二小姐想要的应该是荣家在外面的藏宝之地。”

慕长离赞许地点头,“是啊!还是想要藏宝之地。哪怕再多要一个出来呢!都够本。”

“那咱们现在是去干什么?荣家人不是不出来了吗?”

慕长离说:“他们不出来,是因为大阵发生了变化,镇压了他们。但我可以强行将人唤出,反正对方已经知道我们在这里了,我们就算弄出点什么动静来,也无所谓。”

芙蓉琢磨着问:“其实如果不在他们活着的时候问,等他们死了之后再问呢?二小姐从地府那边,问得应该更清楚一些吧?”

慕长离摇摇头,“不行啊!荣家的人恐怕是入不了地府了。”

“嗯?为何?是因为这座大阵吗?大阵撤不去?”

“不是。”她叹气,“大阵是随时可以撤去的,想要撤掉大阵,我现在就可以做到。

但荣家人在这里被关的太久了,这些日子通过与他们接触,你们应该也能感觉到他们的精神不是很正常。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不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事。

没有哪个正常人能精分到那种程度,由此可见他们在这七年被困中,魂魄是受损的。

就算不受损,这大阵最初设立之时也启动了一个术法,就是荣家的人一旦脱离开大阵的控制,立即就会魂飞魄散。就算地府的勾魂使来了,也没有用。

所以我没有办法在他们入了地府之后再去询问,只能趁现在努努力。

一会儿你们配合一下,我怎么说,你们怎么捧,咱们得把这出戏再演一演。”

慕长离去的是荣老夫人的院子,她认得这里,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被荣老夫人拉着聊天聊了很久。

荣家是大阵套小阵,阵中还有阵,每一位主人的院子里、屋里,都有不同的阵法。

这些阵法跟府中最大的阵法相融,互相作用,密不可分。

但有小阵也有好处,就是慕长离可以将这个小阵稍微做一下改动,在不影响大阵和其他院子阵法的情况下,将荣老夫人给唤出来。

慕元青正在研究荣老夫人桌上放着的饰品,一回头,就看到慕长离手中白光泛起,手指动了几下,像是在掐术法。再过一会儿,就见一道白光打到榻上,榻上很快就出现了荣老夫人的身影。从躺着到坐起来,然后一脸诧异地看向他们几人。

看过来时,慕长离手中术法已经收了。

一见荣老夫人醒来,她立即扑了上去,开口叫着:“外祖母!外祖母您没事吧?”

荣老夫人愣了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长离?你不睡觉,怎么跑到我屋子里来了?”说完又看看四周,“下人呢?为何府里这样安静?”

慕长离说:“没有下人了,所有人都被人抓走了。我们好不容易护住了这里,就等外祖母醒来。可是外祖母被下了迷药,怎么叫都不醒。如今已经过去一天一夜,外祖母一直昏睡,直到现在才醒来,现在已经又是子时了。”

荣老夫人听得糊涂,“又是子时?你是说,第二天的子时?我怎么会睡这么久?你刚刚说所有人都被抓走了是什么意思?谁抓的?他们哪来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