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妙提了一句:“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荣家不认二小姐?”他觉得有这个可能,“这么多年不来往,以前也没到平县去看过二小姐,就说明他们很有可能是不在意这个外孙女的。

包括大小姐,在我们不知道大小姐身世之前,她也是荣家的外孙女,荣家也没有待见过她。可见荣氏这户人家,对于荣夫人的孩子,并不是很上心。

或者换句话说,他们可能是对荣夫人就不是很上心。”

“目的没达到,当然不高兴。”慕长离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荣家当初把荣婉送到京城,其目的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本意是想让荣婉进宫,成为宠妃,再生下皇子,继承皇位。这样的话,南盛皇族就有了荣氏一族的血脉,他们复国的计划就算完成了一半。

可是没想到荣婉嫁进了长宁侯府,这绝对不是荣家最想看到的结果。

于是那时候的荣家就开始利用荣婉出嫁一事,利用运送嫁妆一事,将大量的财富进行转移,送到了贺家人的手里。

他们跟贺家一起做了一场戏,换走了镖队的所有人,让这件事情尽可能的滴水不漏。

这样就没有人知道荣家跟贺家暗中勾结,也没有人知道荣家退而求其次,跟贺家联手。”

这件事情几人都是知道的,慕元青心里隐隐不安,“所以我们这趟来荣家,其实是很冒险的。荣家有不臣之心,极有可能对我们不利。

姐,你的身份对于荣家来说其实也没有多么特殊,甚至他们还有可能会因此除掉你。

你是西疆王的妻子,他们跟贺家是一伙的,所以你就是他们的敌人。”

慕长离笑笑,“对啊,我是他们的敌人,所以咱们得更加小心才是。特别是你跟芙蓉,我们这一行,就只有你们两个是最弱的。”

慕元青不自知:“我也很厉害的好不好?我也学了些拳脚功夫,一般人撂不倒我。”

芙蓉却很有自知之明:“我绝不离开二小姐或者年妙半步。”

慕元青说她怂,她却说:“只有保证了我们自己的安全,才能更好的做事。”

年妙也跟慕元青说:“从现在起,你吃住都要同我在一起,人绝对不可以离开我的视线。”

慕元青一个头两个大,“那晚上能不能出门?”

“不能!”年妙果断拒绝。

慕元青不干了,“扬州的女儿红很好喝!”

“那等办完了事情,我们多装些回京城。”

慕元青败给他了,“年妙你现在可没有以前那么可爱了,以前你总替我背锅,我干什么你都让我去。”

年妙叹气,“所以以前我总被大夫人打,挨打总得长记性吧!何况我们还要办正事。”

芙蓉也说:“确实,正事要紧。三少爷要是喝得大醉,一旦荣府发生了什么事,你难道让二小姐一个人冒险吗?”

慕元青知道自己错了,又去讨好他二姐姐,“我一定保护好你。要不然回去姐夫该扒我皮了。姐,咱们现在就往荣府去吗?你知道荣府在哪吗?”

慕长离点点头,“知道。”

慕元青没有多想,以为是她出门之前打听过了,便乐呵呵地跟着一起走。

一行人穿过半个扬州城,终于在一个幽静的小巷子口停了下来。

慕元青也不怎么的,突然就觉得有点冷。

他抱了抱胳膊,打了个激灵,“是因为下雨吗?怎么感觉风这么凉呢?”

芙蓉说:“不应该啊!这个季节的江南,就算下雨,那也跟下热水没什么区别,不可能让人感觉到冷。可是我现在也觉得有点冷,好像就是这条巷子发冷。”

年妙也道:“这一路走过来都是细雨蒙蒙的,但街上不冷,是我们站到巷子口之后就感觉到冷了。”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了两步,“越往里走越冷。”说完又问慕长离,“荣府是第几家?”

慕长离说:“这条巷子原本有六户,左右两边各三户,都是大宅,全是富户。

荣府在左边,但他们把左边另外两座宅子也买下来了,然后打通,变成了一体的。

所以现在在我们左手边这一排,全部都算是荣府。”

年妙听得咋舌,“荣家可真有钱。”

“这地方跟京城的地价比,如何?”

慕长离想了想,“跟城西价差不多。”

“那确实是很有钱了。”

一行人往里走,终于在走了一段路之后,看到了荣府的大门。

年妙在门前站了一会儿,皱眉道:“更冷了,比在巷子口时还要冷。”

芙蓉看着荣府大门,心里升起一种不太妙的感觉——“这怎么好像已经没有人住了呢?匾额都旧了,大门也掉漆了。虽然还是能看出昔日气派,但真正的富户哪有说自己家大门都破旧成这个样子了还不翻修的?我们会不会来晚了?荣家已经搬走了?”

这时,不远处有动静传来,是右边的一户人家开了门。

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走了出来,看了他们一会儿,觉得奇怪,又往近前走了几步。

“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慕元青上前说:“老伯,我们是荣家的亲戚,过来探亲的。”

“荣家的亲戚?”老头好生疑惑,“荣家现在还有亲戚来探亲?”

“怎么不能有呢?”慕元青也不明白,“谁家没有个亲戚呀!”

老头却道:“可是荣家早就不住在这儿了。早在七八年前就没再见到过荣家人了。”

“嗯?”慕元青愣住了,“这话是什么意思?荣家搬走了?”

老头摇头,“不知道。也不好说是不是搬走了,反正就是再没见到过荣家人了。”

“老伯,能不能给细说说?”慕元青上前套近乎,“我们是荣家的远亲,确实好些年没有走动过了。这不,家里老太太岁数大了,念着这门亲戚,说什么也让我们过来一趟,我们这才来了。您说再也没见到过是什么意思?跟搬家还不是一回事吗?”

“当然不是!”老头道,“搬家是一个过程。特别是像荣府这种规模的宅子,他们要是想搬家的话,那没有几个月是搬不完的。就算再简单收拾,你总也能看到家里人背着包袱离开荣府吧?但是没有人看到过这一幕,荣府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就是渐渐的我们就发现再也没有人从荣府里面出来过,府里也再也没有传出过任何声音。

原本一片繁荣盛景的荣府,就这么渐渐死沉了下来,谁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就是忽然没有人出来了?”慕元青好像懂了,“那有没有可能是家中横遭变故,被仇人灭了门?那样的话就符合您说的再也没有人走出来的情况了。”

老头还是摇头,“并没有被灭门,我们报过官,官差也进去过荣府。出来之后就斥责我们多管闲事,说荣家什么事都没有,让我们别没事儿疑神疑鬼的。

那次是一队官差进去查案,他们既然说没事,那就肯定是没事,至少不是你们说的那种灭门惨案。

可是你们看,荣府明显的衰败了,连大门都掉漆了。这如果里面还有人住,那不得好好修葺啊!所以说,荣家真的没有人了。后来我们也分析过,毕竟荣家曾经是扬州首富,生意做得特别大。可能是做生意过程中惹上了什么仇家吧!怕被仇家追杀,所以悄悄的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