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庄仪讲的这些事,慕锦歌都记下了。

也明白了秦庄仪的良苦用心。

确实,正妻跟妾本质上就是不一样的。

能做正妻,哪怕是庶子的正妻,也不要去给人做妾。

如果到时候能分府另过那就太好了,那就完完全全是自己的日子,她就能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慕锦歌这边有了动力,真的在认认真真看那些年轻公子了。

倒是也有年轻公子往她这边看过来,只是大部分人都不会去考虑一个庶女。

除了那种贪图美貌,肖想带回去做妾的。

萧云州跟萧云初二人挨着坐,同桌的还有高鸣叶北玉姚太医姚轩,以及肖世子和被谢夫人认错的那两位关家的公子。

这个人员配置,导致这一桌的气氛还是不错的。

特别是有肖世子在,那气氛想不好都不行。

没多一会儿工夫就跟姚轩喝成兄弟了。

萧云州却在小声问萧云初:“看出那谢夫人哪里不对劲了吗?”

萧云初摇头,“九哥指哪方面?”

“你注意看她吃饭的动作,有没有觉得很生硬?”

经这一提醒,萧云初这才仔细观察谢夫人吃饭,观察了一会儿就看出门道来——

“她好像不怎么会用筷子。动作很生硬,有时候夹菜要夹好几回。

身边的年轻女子,也就是沈玫,很照顾她。她夹了两次没夹起来的菜,沈玫都会主动替她夹起来。”

“再仔细看,还有细节。”萧云州提醒,“注意看她下意识的动作。”

萧云初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突然“哦”了一声,“她不是不会用筷子,她应该是不习惯用右手拿筷子!有好几次她夹的菜不稳,掉下来了,她都下意识地用左手去接,还有一次她悄悄把筷子塞到了左手里,迅速地夹了一块儿肉,夹得又稳又准。”

萧云州点点头,“没错,她实际上是个左撇子。”

“可是以前的谢夫人是左撇子吗?”

“不知道。”萧云州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回头让慕家大夫人去打听下。”

这顿宴一直用到接近傍晚的时候,人们才依依不舍地散了。

总的来说,这宴会办得很成功,许多人都有了相中的目标,甚至还有两家现场就攀谈起来。听说都有决定回去之后就订亲的了,为此还特地去感谢了秦庄仪。

秦庄仪把人都送走后,见到了萧云州跟萧云初。

她告诉二人:“谢夫人以前并不是左撇子,我问过了孟婉如,她说谢夫人一直都是拿右手吃饭的。她说这个细节她也早就注意到了,甚至之前就问过。

谢夫人的解释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手腕疼,一直在用外敷的药,也没怎么见好。

所以拿筷子就会不太稳当。

孟婉如说她并没有往心里去,但我刚刚特地去问她,她就觉得这可能也是个线索。”

秦庄仪说完就问他二人:“真的是个线索吗?谢家到底经历了什么?”

萧云州告诉她:“目前已知这个谢夫人并不是真正的谢夫人。或者说,她并不是从前那位谢夫人。

但我们还不知道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猜测可能跟之前沈家的那个案子有关。

今日多谢大夫人帮忙,替我跟老夫人说一声,给她老人家添麻烦了。

等这桩案子办妥之后,我必会特地登门感谢。”

秦庄仪赶紧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帮忙是应该的。之后要是还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只管派人来叫我。老夫人那边我也会把话带到的,殿下放心吧!”

萧云州走了,秦庄仪去见了老夫人,把今日的事都说了一遍。

老夫人点点头,连夸她做得不错,说她越来越有大夫人的样子了。

特别是在给锦歌送生辰礼,还有替锦歌操心婚事这件事上,是主母的风范。

秦庄仪很高兴,“我就是跟六姑娘说说心里话。再者我也有私心,她嫁得好,将来我们元青也多了一个能走动的亲戚。等到时候六姑娘出嫁,我这边不会少了她的嫁妆。

只是嫁妆也不能给的太多,给多了容易到时候拿不出来。

指不定婆家见她要分家,又眼红她的嫁妆,就拿这事儿卡着她。

我想过了,到时候就跟六姑娘提前说好,让她先受点委屈,庶女就有个庶女的样子,别让婆家觉得咱们过于重视她。

这样她在婆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想分府另过就容易多了,甚至有可能嫡出的还巴不得她走,她不想走都要赶她走。

到时候只要她顺利分了府,该给的嫁妆我全都给她抬到府里去。

关起门来自己过日子,那就是有多少钱都是自己花,咱们也能放心给了。”

老夫人觉得她想得很周全,“只是这件事情一定跟锦歌说好,别让她多想。”

“不会的,六姑娘是个聪明孩子,她也能明白我是为她好。

再说,就算她不信我,到时候不是还有二姑娘呢么!她总不能不信她二姐姐。

就是珂氏那个脑子,还是得好好规劝规劝。

今日让她挑女婿,她居然照着侯爷的样子挑,怕不是疯了!”

秦庄仪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份礼单,“这是今日府里收上来的生辰礼,还没有充入公中,我的意思是跟母亲商量商量,毕竟是打着给六姑娘办生辰宴的名义,所以这礼很多都是冲着六姑娘送的。说实在的,并不够贵,至少跟以前大姑娘办生辰宴时收到的东西比不了。

但如果不跟大姑娘比的话,这些东西就也还行。

毕竟有侯府在这儿镇着,人们也不能太不给侯府面子。

母亲您看,这些东西是充入公中,还是给六姑娘呢?”

老夫人没发表意见,只是反问秦庄仪:“你的意思呢?”

秦庄仪实话实说:“侯府公中账面儿上没有多少银子,侯爷的俸禄不往公中交,我们靠的是在外经营的铺子和庄子赚的钱来生活。但说实话,那些是不够的,每个月我都会用自己的银子往里添。

不过这次办宴没用我的钱,用的是我从侯爷书房里偷出来的银票。

嗯,对,我去他书房翻东西了,翻出来不少钱,正好用来办宴。

可是侯府的生活还得继续,也不能月月都我来添,我心里也不平衡。

当然,如果没有侯爷住着,也没有妾室,就我带着母亲,再加上六姑娘,那我是愿意养大家的。

可是现在不行,我不愿意。

所以我想,今日收到的这些东西,一半给六姑娘,一半充入公中,母亲觉得可行吗?

其实就这一半也不算少了,对于六姑娘来说,她这十几年也没见着过这么多好东西。

何况今日她其实已经收了不少,西疆王府跟伯爵府的礼都是直接送到她手上的。

尤其是西疆王府,又给首饰又给料子又给银子,还给了庄子和铺子。

那些东西可比一个庶女的全部嫁妆都值钱。

所以六姑娘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