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齐带着二人往前走了一段,秦庄仪见这是去渡灵轩的路,便跟钟齐说:“这位是我们家三夫人,公公派个人带她到前堂等等吧!我先去跟二姑娘说一声。二姑娘如果愿意见她,再让下人把她带过去。”

钟齐点点头,随手拉了一个下人,送宁惜画去前堂了。

秦庄仪见到慕长离时,慕长离才起,芙蓉刚把早膳端上桌。

今儿天气好,早膳摆在了院子里,小灶间开了火,是芙蓉跟芸香一起做的饭。

见秦庄仪来了,芙蓉就说:“正好今儿做得多,大夫人一起吃点吧!”

秦庄仪连连摆手,“不了不了,从家里来时吃过了,你只管侍候二姑娘。我不着急,我在边上等等,等二姑娘吃完了我再同她说话。”

芙蓉就笑,“没事,大夫人现在就可以同二小姐说话。我家二小姐喜欢一边用膳一边谈事情,这样她能吃得更香。”

秦庄仪觉得慕长离这个爱好也是挺特别的,她们都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偏偏慕长离更愿意一边吃一边唠。

于是走上前,笑着跟慕长离说:“方才来时在门口瞧见九殿下跟元青了,还以为二姑娘也早就起了,没想到这才用早膳。”

慕长离翻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我起来晚了?我男人和弟弟都去上差了,我饭都没吃。”

秦庄仪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真没那个意思,我就是随口一说。二姑娘别多想。”

慕长离哪有工夫多想,伸手夹了包子,咬一口,嗯,酱肉馅儿的,馅儿很足,肥瘦两掺。

她觉得香,一连吃了两个,才开始喝粥。

秦庄仪咽了下口水。

那个包子,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慕长离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芙蓉笑着给秦庄仪拿了碗筷。

秦庄仪也不客气了,因为她根本就没吃饭,她怕宁惜画跑了,早早就去堵人了。

这会儿慕长离愿意让她也吃一口,她是很高兴的,毕竟那包子实在招人喜欢。

于是坐了下来,一口气连吃了三个。

慕长离感觉这侯府大夫人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如今侯府都不管你饭了吗?”

秦庄仪赶紧摇头,“不是,饭还是管的,就是今儿没来得及吃。”

她喝了口粥顺了顺,就把自己去见宁惜画的事跟慕长离说了,然后问慕长离:“二姑娘想见见她吗?这会儿就在王府的前堂等着呢!因为平日里你们没什么接触,她不敢贸然来见二姑娘,就让我代为引荐。我琢磨着她知道当年那支镖的事,就把人带来了。”

慕长离点点头,“带都带来了,就见见吧!”说完看了芙蓉一眼,芙蓉赶紧就去请人。

人是芙蓉亲自往渡灵轩带的,宁惜画看了芙蓉几次,心想着这位以前是大姑娘身边的丫鬟,没想到二姑娘用得还挺得力。

再想想慕元青是秦庄仪的人,二姑娘也用心栽培着。

便觉得这位二姑娘似乎也没有传说中那样不好接近。

可当她见着慕长离时,便又觉得刚刚自己还是想错了,慕长离还是不太好接近的。

毕竟冷脸,没个笑模样,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就搁那吃。

但好在饭总有吃完的时候,最后半碗粥喝完,慕长离就抬头看她,唇角上扬,叫了声:“三婶!”

宁惜画愣了愣,也笑了,“二姑娘。”

芸香搬了椅子过来,“三夫人请坐。”

宁惜画看了眼秦庄仪,见她也坐着呢!还在吃着饭,便也坐了下来。

芙蓉问她:“三夫人用早膳了吗?没用的话奴婢再去给您添副碗筷。”

宁惜画却摇头,“没用过,但我不想吃,没什么胃口。”

小果子站在边上,听着这话就是一愣,“怎么会没胃口呢?我们包的酱肉包子特别好吃,那位夫人方才吃了九个。”她指着秦庄仪,指得秦庄仪一阵脸红。

九个吗?她吃了九个?

她什么时候能吃得下九个包子了?

但好像就是吃了九个,秦庄仪没敢吱声,感觉自己吃多了,怕叫人笑话。

但好在这里没有人笑话她,甚至小果子还说:“我也能吃五个呢!我们的包子最好吃!”

宁惜画却还是吃不下,她摇摇头,看着慕长离说:“我想跟二姑娘说点事情。”

慕长离点点头,示意芸香跟小果子去做事,但对剩下的芙蓉和秦庄仪,却没做表示。

宁惜画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再叫人回避的意思,便知道这是让她就这样说了。

她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倒是没提曹家那支镖的事情,而是先跟慕长离问了另外一件事——“二姑娘记得八年前的平县,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慕长离一愣,“嗯?”

秦庄仪也是一愣,随即道:“咱们不是说曹家的事吗?”

宁惜画说:“曹家的事自然是要说的,但我今日想来见二姑娘,私心里是想问问八年前的一些事情。”说完,她又向慕长离看去,“二姑娘在平县待了许多年,八年前应该也记事了。我知道这个问题问得突然,但还是请二姑娘回忆一下,看能不能记得些什么。”

秦庄仪怕慕长离生气,想说点什么,却被慕长离抬手打住。

然后她仔细回想原主记忆中关于八年前的一些事情。

八年前的平县……似乎没听说发生过什么大事。

那时原主已经被送去扶山村了,虽说不在平县老宅生活,但如果是那种让八年后的三夫人惦记的事情,应该不是小事,扶山村的人也应该有所耳闻。

可是原主记忆中,那个年月却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宁惜画观她神色,见她微微摇头,心下便是一沉。

但她不甘心,于是又问了句:“那二姑娘可听说八年前,你三叔去过平县吗?”

慕长离再仔细回想,却还是摇头。

她告诉宁惜画:“如果你问的是平县老宅那边,我其实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的。

因为我被送去了扶山村,在那个小村子里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能听说老宅的事很少。

至于三叔……你也知道我在家中的地位,京城去往平县的人,多半不会与我打交道。”

宁惜画微垂了头,声音中掩不住的失落:“那他就是没去了。如果真去了平县,即使你在扶山村应该也能听说。毕竟京城这边往平县去的时候不多,偶尔去一回,平县慕家一定会大肆宣扬,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以此来显示京城侯府对他们的重视。

你没听说,那就是你三叔根本没去过平县。”

秦庄仪想起来了:“你在查老三死前出的那趟远门?”

宁惜画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当时说平县有事需要他去一趟,我没多想,也没怀疑。

等他回来我再想问平县的事情时,他已经生了很严重的伤寒,一病不起了。”

秦庄仪不懂,“这事儿有什么好查的?难不成他不是去平县,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不对啊!八年前……八年前我怎么也不记得平县有什么事需要他去办呢?

我打从嫁进侯府就一直掌着家,按说平县有事需要侯府派人去办,我肯定能知道啊!”

她一边说一边向宁惜画看过去,“所以他真的没去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