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安家记(末)

所谓英雄,便是百里云鹫单枪匹马上了狼窝般的西山,救了富商之女的同时,顺便直接擒了那山寨的头领,在县衙捕头带领着衙役与城中精壮冲到山寨里时将那被他五花大绑的头领往为首的捕头面前一扔,直接拎着那被弄得衣衫不整的富商之女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动作之快让人本根无暇看清他的容貌。

柳城虽朴实,但西山上的匪寨却是不折不扣的恶徒,时常打劫民舍,柳城上下皆对其恨不能言,官府多次上山围剿却都是失败而归,倒不是因那匪寨有着多么险要的地势,而是人多,而且都是有身手的人,柳城一个边陲小镇,皆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居多,哪里是其对手,匪寨除不掉,官府只能加强柳城内外的防范,尽量不让百姓受山匪侵扰而已。

虽有官府护卫,然匪终究是匪,哪里管你什么礼仪道德信,该抢仍是抢,即便他们几乎不伤人性命,但是却会将百姓家里的闺女或者青壮劫掳上山,这于柳城百姓来说,是比被杀还要痛恨悲愤的事情,他们曾无数次想过要将这伤天害理的山寨给永远地从这世上除去,却不想这一天竟是来得如此突然!

没有了首领的山寨匪徒顿时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加之事出突然又有柳城的衙役百姓蜂拥上来,竟只用了一夜,便将这些山匪全都制服了。

为首的捕头看着正正插在山匪首领胸膛正中的木剑,心头的震惊仍旧未能褪下,还是镇定地命人将抓到的山匪压下山,再派人去找出那些曾被掳到山上来的姑娘青壮。

秋雨还未曾停歇的清晨,柳城内外哭声笑声一片,既有为自己失而复得的妻儿而哭的,也有为自己永远失去家人而哭的,但更多的是为西山匪寨被连根掏尽而笑的,然后都一齐冲到了来悦客栈前。

昨夜,那带领衙役以及百姓上了西山的捕快头儿没有看清将人扔到他面前的男子容貌,也没有找到那个肥胖富商的女儿,料想那身手迅捷消失在他们眼前的男子应该就是百姓口中所说的应下富商所求的那个男子,而他带走的那个女子,想来应是那富商之女,是以去问了那同样一脸惊惶未定的富商,果然证实了他的猜想,而后立刻派人去寻,最后从来悦客栈的小二哥口中知晓柳城的恩人就落脚在这来悦客栈。

那扑在百里云鹫跟前的老大爷老泪纵横地说,他的儿子一年前被抓到西山上当劳力,恩人救了他的儿子,他们要全家来报答。

跪在老大爷身旁频频向百里云鹫磕头的妇人哭着说,恩人救了她家被掳到西山上去的小女儿,愿意一辈子给恩人当牛做马。

便是连须发已然灰白背部有些佝偻但眼神却清明的知县都向百里云鹫深深躬身,道,公子就是柳城的恩人,柳城百姓会一齐报答公子。

那一身肥肉的富商也颤着一脸的肥肉激动道,若是英雄不弃,王某愿意将小女下嫁于英雄!

站在一旁的店小二想,这富商是不是脸上的肥肉长得多了挡住了眼睛,没瞧见这位英雄公子已经有娘子了吗?

客栈内外,闹哄哄一片,全是“恩人英雄”感谢的话不绝于耳,百里云鹫至始至终面上的表情都是淡淡的,不惊不诧,波澜不惊,仿佛眼前的事情与他无关一般,只是在富商最后蹦出的那句话时眼神沉了沉,走下楼梯,弯腰躬身将跪在他面前的老人扶起,淡淡道:“老人家请起,诸位也请起,在下不过是为了王老板的酬银才上的西山,并非柳城的恩人。”

没人相信他,便是连知县都不相信他,因为此刻的他在众人眼里,虽身穿布衣,但浑身上下流露出的都是一股难以言说的魄气,全然不像那眼中只有钱财的人,是以众人更当他是做了善事不留名的大善人,场面更热闹了。

白琉璃在他身后看着这一切,由起先的怔愣到后来看着立在感恩声一片的人群中背部有些僵直的百里云鹫,抿嘴轻笑,下了楼梯走到百里云鹫身旁,也不管他,只是擦着他的肩侧往客栈外走去了。

百里云鹫见着白琉璃往外走,欲跟上去,奈何前边的大爷大娘仍拦在他面前千恩万谢,生生将他留在了厅中。

白琉璃撑着油纸伞站在客栈外的人群最末尾看着他,秋雨停了又下,也不知过了多久,围在客栈周围的百姓才虽知县大人的离开而渐渐散去,百里云鹫这才大步从客栈中走出,走到白琉璃身旁,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油纸伞。

白琉璃转身往后边的街巷走,浅笑:“以前没遇到过此等场面?”

“没有。”百里云鹫的声音有些沉冷,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吵闹中缓过神来。

曾经身为泽国的暝王爷,曾为百姓解决过无数事情,不过却都是暗里的,明着却从来不是他的功劳,自然从没有遇到过被人千恩万谢的情况,更何况他不喜热闹,着实不习惯。

“琉璃遇到过?”百里云鹫默了默后接着道。

“跪在我面前求我救人的倒是每天都有,跪在我面前答谢我救命之恩的人却是从来没有过。”白琉璃淡淡一笑,眼神有些悠远,“不过都是曾经的事情了。”

百里云鹫侧脸看着白琉璃,抬手弹掉她额发上的几颗水珠,道:“琉璃知晓我不善于应对这样的情况,为何方才不帮我解解围?”

白琉璃停下脚步,抬眸看着百里云鹫左脸上的半边木刻面具,笑吟吟道:“英雄,你想要纳妾么?家财万贯的千金如何?”

百里云鹫一怔,白琉璃却已往前走去,眉眼含笑,却是没有半丝愠恼,百里云鹫连忙上前,欲张口说些什么,却被白琉璃的话打断,“走吧呆子,去看宅子。”

百里云鹫眸中慢慢浮上温和的光,白琉璃将完全向她这边倾斜的油纸伞抬平,让纸伞的另一侧也为百里云鹫的另半边身子挡住寒凉的秋雨。

而后,恩人要在柳城安家的消息不胫而走。

白琉璃发现,其实百里云鹫当了这所谓的英雄还是有诸多好处的,比如买宅子的时候,东家认出他是柳城的恩人,本来一百八十两的宅在,最后一百五十两便卖给了他们。

又比如,他们去找人凿匾额,本来要两天才做得好,那些匠人竟然当天就做得好连夜给他们送了来。

再比如,医馆需要打上一面墙的小抽屉,还不待他们去请木匠,便有木匠提着工具蹬蹬蹬地上门来了,笑呵呵地问,恩人,是要请木匠不?

还比如,本来已经有些老旧又布满灰尘的宅子,在结了小队而来的妇人帮忙下,竟只用了不到两日便打理得干干净净。

更有甚者,便是连那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想往他们宅子里送,却是被白琉璃拦下了,道是大伙儿已经帮了他们太多的忙,不必如此照顾他们,他们还有手有脚呢,哪能受大伙儿那么多恩惠。

热情的乡亲见着他们的恩人虽然不多话,面上也鲜少有表情,似乎极难相处,但是恩人的媳妇儿却是个极好相处的人,不仅长得像仙子,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好听悦耳的,既大方又懂礼,他们来帮忙虽然从没想过要恩人的银钱,但是恩人那美丽的媳妇儿总能让他们心无愧疚地收下银钱,从不会白占他们一分,便是女人回到家中都要和她们的男人感慨一番,倒是恩人夫妻俩真真的是好人。

白琉璃看中的宅子百里云鹫没有意义,经过请师傅将灰扑扑的墙刷过一遍,再把屋顶都翻整过一遍,加之由热情的妇人们一齐帮打扫得干干净净,整个宅子乍一看倒像是新的一般,若是没有院子里那口斑驳的古井的话,白琉璃倒说这口井好,老旧得有家的味道。

百里云鹫曾说过谁说不能女主外男主内的话,白琉璃要去城外专卖干药的村子去转转,虽然刚重新刷了墙不便直接入住,他们仍是落脚在来悦客栈,但是日后过日子所需的物品却还是早些买了为好,于是白琉璃便给百里云鹫罗列了一张他们的宅子需要备置的物事的单子,塞到了他手中后,再把一只装着银两的锦囊交给他,便和前来领她去卖干药村子的妇人走了。

百里云鹫看着自己手中的单子和钱袋,看着单子上写的油盐材米等等东西,眼角有些跳,不禁抬手按住,揉了揉。

一旁的店小二看到百里云鹫一直坐在门边桌子旁一会儿盯着手中的纸张看,一会儿又抬头看向一场秋雨过后天气骤然转冷的街市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似乎有心事的模样,店小二便上前来问道:“云公子,您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啊?”

自从知道这个柳城的大恩人姓云以后,店小二便恭恭敬敬地称他为云公子。

“油盐材米,布匹被褥……这些,在何处有售?”百里云鹫收回目光,看向一脸热心的店小二。

“云公子是要去买这些!?”店小二似乎很是惊讶,他虽然从未离开过柳城,但是看着柳城恩人的言行举止都不像是个会管这些过日子小事情的人,即便他身上穿着的是再普通不过的粗布衣裳。

“正是,有劳小哥相告。”百里云鹫倒未觉有何不妥,只是他从未买过这些东西,不知他一双握惯了兵刃的手适不适合做这些。

“这些东西都是在城南的集市有卖,云公子若是要买就到那儿去,若是云公子买的东西多的话,那集市口还有担夫可以帮您把东西挑到家门口。”店小二说着,忽然冲挑着担子从门前走过一个年纪二十五六的年轻汉子喊道,“大牛!你这是要去哪儿?”

“城南集市。”那被唤作大牛的年轻汉子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转过头冲店小二憨憨一笑。

“大牛你等等,云公子说要去城南,你给带个路呗!”店小二喜笑颜开。

“恩人要去城南集市?”与店小二一样,大牛也有些惊讶,这几天,整个柳城无人不晓“恩人”这个左脸上总是扣着面具说话极少却俊逸非凡的公子,总觉得这样的公子是该给人伺候的,而不是身穿布衣亲自为生活躬身的。

“正是。”百里云鹫点点头,不知为何大牛与店小二在听说他要去城南集市时会显惊讶。

“那恩人随我走吧,要赶着些,晚了东西便也少了。”大牛掂掂背上的竹筐,有些自惭形秽地不敢与百里云鹫离得太近,匆匆往前走着带路。

“有劳了。”百里云鹫礼貌道。

大牛只觉有无形的压力压在肩上,想着他们这些粗人和恩人就是没得比,恩人话虽少,却句句文雅有礼。

只是,还未到城南集市,百里云鹫便发觉身后有个小东西似乎一直在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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