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查封元纶集团
“秒杀的啊……”我觉得这不像是普通的异能人士可以做到的事情，心里隐隐怀疑是九天玄女出手干的。但这纯粹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没什么根据，所以也就没跟苍言说。
苍言继续道：“国家打算查封整个元纶集团了，这才是我主要想告诉你的事情。之前没有行动，是因为不知道元天纵的魂魄藏在哪里，怕贸然出手会激怒他，造成更加恶劣的影响。现在已经确定他魂魄溃散了，也就没有任何顾虑了。”
“具体的清算事宜不归我管，所以我也不太清楚现在进行到了哪一步，但肯定是正在暗中进行的。等全都清算完毕，才会找个别的理由公开报道，比如说偷税漏税什么的。看上头的意思，应该是想要把元纶集团的产业全都收归国有，当然那些没人性的实验国家肯定不会继续做，但其他的产业比如说金融、地产什么的，应该会整改之后继续经营。但那个时候的收入，应该也就跟元洪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如果你们还想要继承一点儿什么的话，应该赶快行动了。如果等到清算完成，在新闻上彻底公开，那时候再行动可就晚了。”苍言顿了顿，说：“当然，到底要不要继承那些资产，是你们俩的事儿，你们自己做决定。我只是觉得应该让你们知道，元纶集团目前的状况而已。”
黑暗中，我看不清苍言脸上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添了几分苦涩。
“跟我还要这么客气吗？”他喃喃地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用极其郑重的语气反问：“苍言，你真的爱李歆瑶吗？她以前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也算是我的表姐了，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如果你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出于感动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而跟她在一起的……那我希望你尽早坦白，不要浪费她的时间。”
我是个把感情看得很重的人，我固执地认为只有两情相悦的结合，才能够真正地幸福。因为其它原因而将就着在一起的，充其量只能算作是搭伙过日子，跟“幸福”这种状态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观念，就算李歆瑶真是我表姐，我也不应该对她的感情生活发表过多的评价，但苍言的表情实在是叫我没法不担心……
我真的害怕，怕苍言还在心里想着我。
苍言沉默了片刻，才说：“我不是那种会三心二意的人，既然跟她确定关系了，我就会认认真真地跟她走下去。”
“我没问这个，我问的是，你到底爱她吗？”我一字一顿地追问。
苍言这回沉默得更久了，最终也只是用极不确定的语气说了句：“……我不知道。”
我的心立刻沉了下去，说不清楚究竟是生气还是失望，亦或者别的什么情绪，总之挺不好受的。
说真的，我为表姐感到不值。她心心念念、任劳任怨地爱他、照顾了他那么久，结果到现在，他们都已经成为男女朋友了，苍言还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爱不爱她……反正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会觉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都被糟蹋了。
“连爱不爱她都不确定，为什么还要跟她在一起？”我的语气已经变得近乎质问。
苍言说：“我的确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到底算不算爱，我只知道如果她出事，我会很难受……在医疗队里的时候，有一次她跟其他几个同事一起送病人回来，结果出发以后没多久那条路上就发生了塌方。当时得到消息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满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幸好后来她没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这些日子要怎么过了。也正是那次的意外，让我发现我其实早就习惯了生命里有她这个人存在，我无法想象如果失去她要怎么生活。所以，我就跟她提出了交往的请求，但实际上，那个时候我心里就已经做好了要娶她的准备。”
我松了口气，“要是这样的话，你明明就是爱上她了嘛，还有什么好不确定的呢……抱歉啊，我刚才语气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
“嗯。”苍言应了一声，又问：“那你以后可以不要再刻意躲着我了么？”
我尴尬地说：“那、那你也别再大半夜跑过来要求我下楼见你啊……”
“不会有下次了。”苍言回答得特别认真。
“嗯，那、那回见了哈。我得赶紧回去了，出来太久我妈会担心的。”我匆匆地跟苍言告了个别，小跑着往回赶，结果差点在楼门口撞上我妈。
母亲一见到我就说：“你不是说买完东西就回家吗，怎么呆了这么久？对了，东西呢……”
不等我回答，母亲就顿住了，视线越过我锁定在了后方的某个点上。
我心里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僵硬地扭过脖子，果然看见苍言从阴影里走出来。这个家伙，干嘛非得这个时候出现……我简直想哭，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啊！
就在我欲哭无泪地想着，到底应该怎样才能解释清楚的时候，母亲已经收回目光，像根本就没看见苍言似的，自自然然地拉起我的手，边走边数落：“这么晚出来也不知道多加件外套，冷不冷……”
“呃、还、还好。”我暗暗庆幸母亲没有当着苍言的面追问，不然我真是要窘得钻地缝了。
背后，想起汽车发动、行驶的声音，我没有回头。
母亲拉着我进了电梯，在轿厢完全封闭之后，才斟酌着问：“宝儿，你跟苍医生……”
“妈你千万别误会！他就是过来跟我说件事而已，我们没干别的！”
我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强烈了，很容易起反效果。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母亲的表情好像都变得微妙起来了。她欲言又止地沉默了半天，最后只说了一句：“宝儿，你也是个大孩子了，我相信你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感情……所以妈妈就不过问了。”
我尴尬得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心里总觉得她这话说得微妙，好像我真的跟苍言怎么着了似的。
那一晚上我都没睡好，脑子里想的全是怎样才能让母亲彻底相信，我跟苍言之间是真的没有任何不恰当的感情。想来想去，觉得可能只有把元洪领回来见家长，让她看到我想要跟元洪过一辈子的决心，才能够彻底消除误会吧。
我心里焦躁，觉得这晚上漫长得简直堪称煎熬，于是也就改了主意，没等天亮就瞬移回了阴间。
我先去的是寝宫，结果元洪并不在那里，估摸着可能是还在正殿那边处理事情呢。他现在的地位就跟过去的皇上差不多，各种事情千头万绪的非常烦，再加上底下的臣子没几个真心效忠的，原本可以交给手下人去办的事情现在也只能亲力亲为了，自然也就更忙、更累。
历史上有名的那些明君圣祖，哪个不是起早贪黑天天批奏折，恨不能干脆在御书房里生根的那种？元洪现在的状态，跟他们也差不多了。
唔……说不定还要比他们更忙，因为元洪是一界之主，管辖范围更大，需要处理的肯定也更多、更繁杂。
这么一想，我就开始心疼他了，同时也觉得自己这个甩手掌柜当得太不像话了。明明现在鬼王印在我手上，相当于我才是鬼界的实际掌权人，然而我什么都不管，大事小情都是元洪在处理……
我越想越愧疚，蓦地瞥见一抹白光从眼前划过……好像是个女的，而且是刚从鬼王殿里出来的。
我忍不住轻轻皱眉，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几分。
大殿里，元洪端坐于王座之上，面色在黑色龙袍的映衬下愈发苍白，满是疲惫。
我心里狠狠地疼了一下，旋即就闻到了空气中漂浮着的若有似无的幽香。
据我所知，元洪可从来没有熏香的习惯，大殿里也看不到香炉之类的东西。所以这味道，八成是方才我看见的那个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芊浔，你回来了啊？来，过来。”
元洪招呼我过去，而我却敏锐地觉察出他的气息很不平稳。
“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啊，事情很多吗？”
我努力保持自然地神态和语气，慢慢走过去。空气中的香气愈发浓了。
那个白衣女子，也这么靠近过他。
这份认知让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或许也在表情上显现出来了，但是元洪并没有发现。或者也可能是……没有在意。
“嗯，忙啊……”他伸手把几案边上那堆差不多有半米高的折子挪过来，疲倦地说：“你先看看这些折子，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盖印吧。这些都是我挑出来的需要尽快处理的，另外还有许多无关紧要的，那些你有空了再慢慢看就行。”
自从我掌管鬼王印的事情在阴间公开了以后，我们就一直是才用这样的方式来处理各项事务——底下的臣子们先把折子交上来，元洪看过之后做出相应的批复，最后由我盖上印玺，命令正式生效，底下的臣子鬼差们开始按照元洪的批复做事。
在底下的臣子们看来，现在掌握大权的人是我，但实际上，我从来都没有认真看过那些奏折，连元洪做出的批复也没有仔细看过。一是因为懒，二是因为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