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襄王妃好像不喜欢我……”

躲闪着沈氏有些急切的问询目光,慕依然瑟缩着说道。

幽幽的叹了口气,沈氏看着一脸沮丧的女儿,柔声安慰道:“依儿,你啊,就是太老实了,不会像二丫头一般会讨好人,你看,如今老太太都被她哄得偌大的慕府只她一个好孙女似的,莫说是不了解你们的襄王妃了。你呀,该多跟二丫头学学,学学她的讨巧,否则,将来连你父亲对你的疼爱都被二丫头夺走了,看你怎么办?”

不忿的抬头睨了沈氏一眼,慕依然大大咧咧的说道:“娘,你就别自欺欺人了,你以为父亲最喜欢的是我嘛?他最喜欢的是二姐姐,便是四妹妹,父亲对她也要比对我和气些呢。”

一脸嗔怨的表情,沈氏伸出手狠狠的戳了慕依然一指头,方柔声说道:“傻丫头,你知道什么?古人都说,严父慈母,你父亲对你严格些,当然是为了你好,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看看你那块玉牌,还有你那个金手串,不都是你父亲私下里给你的?你其它那几个姐妹,可都没有呢。”

“娘,你说襄王世子他……”

心里仍旧惦记着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孔上透出的那丝和煦笑容,慕依然有些娇羞的问道。

自己也是从少女时代走过来的,此刻焉能不知女儿心里在想什么,一时间,沈氏将慕敏然告诫她要给慕依然挑个脾气温和好拿捏的夫婿的事抛到了脑后,满心满眼的想象着自己的女儿嫁进王府做世子妃的华丽场面。

安抚的拍了拍慕依然的手,沈氏出主意一般的说道:“依儿,听娘的话,你的性子,真要改改了,便是为了襄王世子,你也不能像从前那般骄纵了。你也看出来了,老太太也好,襄王妃也好,都喜欢像你二姐姐那般乖巧讨喜的性格,所以,日后你要多跟着二丫头学学她的做派。日后,只要哄好了襄王妃,你还愁不能如愿?要知道,想和襄王世子在一起,若入不了襄王妃的眼,便是世子再喜欢你,都无济于事的。”

平日里,若是沈氏说出这一番话,慕依然定要嫌她啰嗦,老早就跑的没人影儿了,今日,却一反往常的乖乖听着没有出言反驳,可见,是上了心的。

温顺的点了点头,慕依然抬眼定定的看着沈氏朗声说道:“娘,女儿听您的,以后女儿多跟二姐姐在一起,学她的待人接物,学她讨老太太欢心的本事,女儿虽不喜欢她,可为了您,为了女儿自己,女儿一定好好跟她学……”

见慕依然如此信誓旦旦的承诺,沈氏顿时心头感慨起来,温柔的将她揽在怀里搂紧,沈氏轻声说道:“好,好……只要你能像二丫头一样讨得襄王妃的欢喜,娘舍了这张脸面,就是求到太后娘娘面前,也必定让你如愿。”

听沈氏如此说,慕依然心内,更是坚定了最初的想法。

因着考虑多方面的因素,襄王府和宰相府走的太近,也会招到圣上和朝臣们的无端猜忌,是故,从襄王府回来后,贺琳蓉每隔几日就会差王府的管事给慕嫣然送封信过来,大意,都是说如今襄王和襄王妃有多宠她,可见,撒娇卖乖这一招,在天下的父母面前,都是一样好使的。

而慕嫣然的回信,无外乎自己身边发生的趣事,小到如何捉弄了紫云和紫月,大到又从翠竹苑书房里发掘到了一本如何有趣的游记杂文,诸如此类。

一时间,寒冷的天气在两个小姑娘火热的友情浇灌下,显得也不那么难熬了。

除了小郡主一改以往的孤僻变得活泼开朗让慕嫣然觉得有些欢喜,慕嫣然另外却又发现了一个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变化,那便是慕依然。

慕嫣然自懂事以后一直乖巧可人,除了映雪堂的那几位主子不喜欢他,慕府从老太太到其它几房的姨娘和弟妹,再到府里的下人,对这个爱笑又不摆小姐款儿的慕府唯一的嫡出小姐,都极为亲和。

而慕依然,虽然只比慕嫣然小一个月,因为自小被沈氏娇惯的缘故,脾气骄纵又任性至极,所以除了慕昭扬、沈氏以及与她一母同胞的慕敏然和慕容庭,府中再无人喜她。而慕依然却从未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总以为是早她一个月出生的慕嫣然夺了本该属于她的风采,于是两人自小便不和。

再加上沈氏和柳氏这两人这么多年根深蒂固的疏远,慕依然心里更加觉得,若是没有柳氏,自己的娘就是这府里的嫡夫人,而自己,便是名正言顺的嫡出小姐了,是故,慕依然同沈氏一样,心里恨透了柳氏和慕嫣然两母女。

可自从从襄王府回来以后,慕依然却像是突然转了性子似的,无论何时何地遇到慕嫣然,总是二姐姐长二姐姐短的叫着,人前人后一片和善,仿佛姐妹不合是从来没有过的一般。

想来想去,自回府后,二人并未有过接触,那慕依然身上的变化,肯定根结在襄王府。

虽不知在襄王府发生了什么,可联系前世时发生过的事情,慕嫣然很直接的猜到,必定跟襄王世子有关。

是故,再次给贺琳蓉回信的时候,慕嫣然就小心的打探着问道,慕依然跟着盈儿出去方便的那小半个时辰,是否发生过两人不知道的事情。

等待贺琳蓉回信的那几天,慕嫣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也极其热情的以同等态度对待慕依然,一时间,姐妹二人像是出自同一娘胎一般的熟络亲热,让身边的一众人目瞪口呆,便连知晓内幕的沈氏,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惊诧表情。

这次未等到三日,慕嫣然便收到了贺琳蓉的回信,看完回信,慕嫣然陷入了沉思。

贺琳蓉在信中说,那日盈儿带着慕依然去榕苑后的净房解手,后来回正屋的时候,盈儿遇到了厨房来的小丫鬟,说做给郡主和客人的甜品做好了,所以慕依然便善解人意的让盈儿自去忙了,至于慕依然后来去了哪,就不得而知了。

贺琳蓉还说,她试探过自己的兄长了,贺启钧说,那日出府去了,后来回府取东西,并未遇到任何人。

这就奇怪了。

捏着手里的信,慕嫣然一时有些捉摸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