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人间有权利,还与皇帝关系匪浅。但这些事情,你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是不是?”
圣尊面具之下仿佛带着笑意,让人只听他说话都能感觉到他此刻心情好的不得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也拥有这样的力量?”秦商似乎心动了。
转身看着圣尊。
但两人都戴着面具,谁也不知道对方面具之下的表情如何,也就看不出来其他的。
圣尊笑道:“没错!慕容家那么多蠢货我都可以让他们拥有这些,你如此聪明,想来比他们好多了。”
“那还真是谢谢你的夸奖了。”秦商轻笑,态度似乎有些软化。
只是在圣尊以为可以得偿所愿的时候,就听秦商道:“不过,我不需要。”
圣尊惊喜的情绪直接断掉。
“你知道你拒绝了什么吗?若是你也修炼,你可以长寿,甚至长生!”圣尊抬手,指着秦商怀里昏迷着的苏云漪:“她若是完成了碧霞元君的任务,或许会在地府任职,再不然就在泰山任职,常伴碧霞元君身侧。到那个时候,你们之间的差距,云泥之别!你的一生,或许只是她一个简单的日出日落。”
“你真的愿意如此吗?”
圣尊长叹一口气:“若是你们八年前就能认识。她遇难,你出手相救。两个人都是最好的时候。可惜了,你们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便是阴阳相隔。”
“这任务,苏云漪完成了,便是复活,想来也不是寻常人。若是没完成,她又要变回一只鬼。可怜啊!你若是有能力帮她一起,说不定还有机会。”
秦商嗤笑:“云漪的任务完成,你的算计岂不是要落空?你会这么好心?”
“这你就误会我了。我一次失败,可以等第二次。人间有这么多的人,他们生老病死,朝代更迭。我下次若是在乱世,或许我能更顺利。”
圣尊语气可惜地说:“慕容一族的人太差了。给了他们那么多机会,却还是不能行。或许此时的天道的并不在我这边,我无所谓。”
“就当是,我觉得你们两个都有趣。有心想要帮一帮你们。”
说了这么多,圣尊就是想要秦商答应他。
可秦商哪里听不出来圣尊的意思。
对方这么直接的表露心思,不过是因为秦商确实对于这件事情耿耿于怀的同时,也很心动。
他已经不止一次地感觉到无力了。
秦商其实不介意,到底是谁保护谁。
他在意的是,苏云漪涉险的时候,他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
这种感觉是秦商从前不曾有过的。
他也努力过。
在京城的时候,秦商便让手底下的人去搜罗了不少有关玄门一道的书。
想着即便不能修炼,至少也要对这些足够了解。
这样才能帮到苏云漪。
饶是秦商这么努力,依然起不到多少作用。
“你帮我,代价是什么。”秦商声音冷静:“我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平白无故得到的便宜和好处。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答应你。以你的能力,要做到这些很简单。”
眼前这人,神秘,强大。
这是秦商只用眼睛都能看出来的。
玉溪村的时候,更是让秦商和玄清险些死了。
如果不是苏云漪意外得到玄阳珠,他们全都要交代在玉溪村。
“代价。”圣尊点点头:“确实有付出那么一点点的代价。”
“我要你的枪,还要你秦商的身份。”
“什么意思?”
秦商不明白。
秦家枪是秦家祖传的长枪。
眼前这人能力都那么强悍了,还要一把长枪做什么?
至于身份……
“你要我隐姓埋名?”秦商摇头:“秦家枪不可以,身份也不可以。”
“怎么回?”圣尊摇头,慢悠悠的继续说:“若是你以后开始修行,秦家枪于你来说,大约也不算什么。至于你的身份……”
圣尊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金灿灿的铜碗:“将你的血滴在里面。你依然是秦国公,是大雍的将军。只是,你的气运会被取走。不影响你活着,也不会让你打输仗。一切都和从前是一模一样的。”
秦商越听越觉得这其中有诈。
这个代价太轻微了。
秦商从小就知道,不劳而获都要付出代价。
更何况,这人说的那些,已经远不止是不劳而获那么简单。
——
圣尊在**秦商的时候,苏云漪在幻境里给桃夭讲故事讲得嘴巴都要干了。
“差不多了吧?我已经跟你说过许多故事了。”苏云漪无奈的看着身边的桃树。
她已经在这里看了四次桃花盛开,吃了四次桃子。
再这么下去,苏云漪都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再说一点吧!说一点点!”
桃夭撒着娇。
这山谷的气候也是奇怪。
此地位于南方,但是到了冬天竟然会下鹅毛大雪。
随着桃夭撒娇,树上的积雪扑簌簌的落下。
直接浇了苏云漪一头。
“你这样的话,我大概是真的讲不了了。”苏云漪甩掉身上的积雪,看着逐渐有了几百年后模样的山谷走势,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桃夭,你要知道,人分好坏。没必要因为坏人就隔绝一切,也不要因为好人,就觉得这个世界是安全的。”
从前的桃夭性本善。
她对这个世界懵懂。
即便是后来有人来了,可桃夭接触到的都是那个时候落霞镇最初那些人的感激,以及后来的感恩。
高展鹏是桃夭漫长岁月里遇到的第一个坏人。
因为从前不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以至于后来根本没有防备之心。
还会相信高展鹏会将树心还给她。
靠着那些强行塞进去的魂魄,在水井下面苟延残喘。
每日还要用点金术变出那么多的金银。
苏云漪想知道,已经听了不少人间故事,也听她说了不少书中道理的桃夭,之后还会不会有一样的选择。
桃树下,穿着道袍的男人慢慢离开。
桃树轻轻晃动着,仿佛在为男人挥手告别。
“我记得,我是桃夭。”
树中仿佛传来一声懵懂的叹息:“我记得,我叫桃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