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修习吐纳行气的时间不长,可正如道长所说,我天生有道基灵根,所以进步非常迅速。
听到脚步声,我心头就是一紧,恶风自身后响起,我就已经斜身侧开,这才看到有一只小手切着我肩膀疾速略过。即便如此,疾风刮过脸颊,还有些生疼,可见这一拳的力量之大。
我这才回身朝来人望去,正是刚才那位少女,嘴里正“咦”了一声,而后怔怔地望着我。
“这都什么人家啊,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动手,还有家大人吗?都死绝了?”
耗子见我吃亏,登时就不让了,可他嘴刁,一句话把那个中年人也骂得满脸通红,显见是气得不轻。
“算了!”
我拉住了耗子,摇头示意不要把事情闹大,然后继续朝小操场外走。
“表哥,不过是个胆小鬼而已,你怎么会输给这种人?”
女孩的话音在我身后响起,让道长听得都直皱眉。
我是从小就忍惯了的,这些小孩子的话可进不了我的耳朵。
道长见我不言不语,还冲我笑笑,大概也觉得我养气功夫了得。
倒是边上站着的皇甫和小西不让了,小西过来就冲着女孩大喊,“你哪儿的呀?上来就动手,你家没大人?”
少女正要还口,一起下车的那个年轻人叫了一声,“云珠,回来!”这女孩儿才撅着嘴悻悻地走了回去。
那个中年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不过刚才被耗子一骂,他老脸也难免一红,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皇甫瞪视了匡晓阳良久,然后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显见是鄙视之极。
我劝了一句,“算了,跟这种人不值得!走吧,咱们!”
大概是我不屑一顾的神情激怒了匡晓阳,本来就到了爆发边缘的他顿时青筋暴跳,张嘴说道:“陆渺,我记住你了,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慢慢玩!我会集中匡家和蔺家所有的力量来打你,你就等死吧!”
我本来都已经转过身了,听他这么一说就顿了一顿。道长听到匡晓阳一张嘴就是匡蔺两家,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就伸手拉了我一把。
可这时,我已经转回身,朝匡晓阳走了过去。
我说过,我小时候跟人不一样,所以大家都不跟我玩,造就了我孤僻的性格,也让我学会了忍耐。可随着年龄渐长,我也渐渐知道,一味的忍耐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有时候反而会被对方认为软弱可欺。
现在的匡晓阳就是这样,把我的避让当成了退缩,把我的不屑当成了胆怯!
“匡晓阳,当今是法治社会,又不是民国?还他娘的家族,蒋宋孔陈,你归哪家啊?还打我,你拿什么打我?沙漠之鹰、巴特雷?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告你恐吓?大秦!”
我一张口就把大秦叫过来了,当用不用、过期作废。
大秦怎么说也是年轻人,而且绝对算得上群演之王。
“你好,我是西城分局的,我的警号是……。你说的话我刚才都听见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的规定,如果陆先生真想告你,我觉得你很可能会被拘留五到十天!”
匡晓阳可没想到我会来这出,当场就被吓傻了,还时不时朝身后那个中年人望去,就像个做错事后向大人讨主意的孩子。
我瞪了他一眼,又对他身后的蔺家人一扫而过,然后才冷哼一声,“不过如此!”
随后就和一群人呼呼啦啦除了小操场,刘明德是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好歹送了我们几步,还一个劲儿地说抱歉,随后才转身回去。
不能现场观看到蔺家人摆弄阵法,虽然有些遗憾,可后来那几句骂得确实解气,于是在饭桌上,我们几个年轻人都喝了不少。
经过这么一场事,大家也都熟了,就连大秦也和我们相处的很融洽。更别说医大那帮女生和皇甫了,早就嘻嘻哈哈,无所不谈了。
倒是道长一直闷闷不乐,我问了一句才知道他是替我担心。他说单单一个匡家到没什么,毕竟这里离京城远,他们也没那么大的本事。可要是蔺家也参与进来,那可就麻烦了!
“江湖上流传着这么几句,徽州蔺、汝阳曹,洛阳王的排针匡家的刀,这四个家族都是玄门五术里数得着的家族。匡家虽说是医家,可他们多为外伤创口,动小针刀为主。可徽州蔺家主阵,听说京城那座山上的阵法都是他们家亲自营建的,自然也有着不少资源。”
我笑着劝解,一个小孩子赌咒发誓的话,大人怎么会听?
可后来的事实证明,清虚道长所言非虚,我也因为此时的大意差点儿把命丢掉。
中午吃过饭,我就去了车行,小西没什么事,也就跟着我。
我的梁大经理已经忙得连轴转了,见我来了,赶紧把两个客户扔给我,他找地方放水去了。
我其实已经开始把车行的销售微微转向了,这个事情我跟杨老板说过,他这次出事也就是因为图便宜才跌坑里的。
而且清虚道长也不止一次说过,这些“洗”过的车,虽然不会再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出现,可毕竟曾经出过岔子,所以对车主的气运多少都会有些影响。
换句话说,干这些损害别人气运的事,其实就是在毁减自己的气运,杨老板出事未必没有这层关系。所以我跟他商量过,准备先把手头上那些出过事的车子都卖出去。
而且这些天不止是买车的人多,卖车的人也不少。到了年底换新车的人多,所以旧车就得便宜处理掉,这对二手车行当来说,算得上是一次收车的高峰期。
虽说我们这儿也只捡性价比高的车子收,可因为启明车行的牌子老,做买卖也算公道,还是有不少车子挂在车行转售。就算我们只挣点儿拼缝钱,可这车一多,那也不是个小数目。
何况还有小贸车和租车这两条线,也能给车行带来了不少利润。
等他出来怎么也得开春了,那时候正好又是一个高峰期,如果赶上那一拨,我们也就算转型成功了。
梁新也真是干这行的料,现在对车辆的熟悉程度,比彭师傅都厉害。
车行既然利润可观,我也算半个老板,自然不会小气,该有的红包自然不能少。
太阳一落山,启明车行也到了关门的时候。
我把前些天收来的一辆别克收拾了一下,暂时充当公用车,让梁新先开着。大冬天的,好歹也把车行的人都送回去。
沈剑和耗子跟着清虚道长去了白云观,也许晚了就住那儿,听说青牛儿喜欢画画,道长想让沈剑教他入入门。
我和小西说说笑笑往家里走,可刚转过一个小树林,就被几个人堵在了路口。
车行离我住处不远,所以过来的时候没开车,这条小路也常有人走,可从来没出过什么事。
这五个围上来的人都是生面孔,看样子都不算大,不过一个个横眉立目的,看着就不像好人。
我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张文贵背后的那个主谋,于是我伸手把小西藏在了身后,然后朝领头那个三十多岁的瘦子说道:“朋友,什么事?”
瘦子呵呵一笑,“没什么,借个火!”
我把打火机扔了过去,他伸手接住,才再次开口,“顺便借点儿花销!”
如果只是求财,这没什么,可我直觉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怎么,不舍得?”
我从钱包里把整面都掏了出来,近前几步放到了地上,然后又退了回去。
刚要转身,瘦子再次开口,“豪爽人,妞儿不错啊!”
我这才转回身,直直瞪着他不再言语。
这小子就是准备来找我麻烦的,什么借火啊,要钱啊,都是一次次挑衅的借口而已。
我冲他拱拱手,“朋友,跟你背后的人说说,以前要真有对不住的地方,我这儿先道个歉,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胡来了!”
小西在我边上,早就吓得不敢吱声了,只是紧紧抓着我,手还不住地发抖。
“嘿嘿,现在知道错了?晚啦!兄弟们,上!”
我知道今天这事善了不了,于是趁他招呼身后几个人的时候,拉着小西往小树林里跑。
小树林那边有一座小山包,上了山好歹能抵挡一阵,也许就能抽空报警。
可对方人数多,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呼啦一声就包围了上来。我眼见无处可躲,就找了棵有枝杈的树,想先把小西给弄上去。
可小西还刚爬到一半,那帮人就围了上来,于是我只能把她护在了身后。
眼前这五个人虽然手里都没拿家伙,可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恐怕就是那些混迹街头,专门吃这口饭的。
既然对方说纯粹来找茬的,我已退无可退,于是抢先动手。
眼前这个三十出头的瘦子,还想张嘴说几句狠话,可还没来得及张口,我的拳就到了。
这不是道长教我的套路,而是我在大学军训时习得的军体拳。
军体拳本来就刚猛异常,而我算是趁人不备,所以一拳就击中了那小子胸口。
他一声惊叫,还没招呼他的手下,就被我拽住了衣领,抬腿就是一记膝锤。
我长这么大也没跟人打过几次架,可这次不同,小西就在我身后,我不能退。
我一退,谁知道这帮孙子会怎么对付小西!
所以我一上来就是拼尽全力,那小子被我一下磕中了小腹,哀嚎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我身后也传来了小西的叫声,“陆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