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我们去路的竟然是皇甫,而且还化了妆,我们两个面面相觑,这到底是哪出啊?
皇甫眼睛一瞪,“没见过美女吗?”
这下子才让我们两个放了心,这么凌厉的眼神,一般人装不来。
我直摸心口,“可吓死我了,你大白天的化什么妆啊!”
“我休年假了,自然就得回归到常态,你以为哪个女孩儿喜欢天天绷着个脸?”
上了她的车,我们才知道,衙门里的人大部分都已经归建了,所以皇甫才歇了年假,顺便把道长的奖金带过来。
她说那个赵秀娟已经被捕了,但王晓阳还在逃窜。那个泰国巫师叫颂差,是泰国东南一个部族的大祭司,此行就是准备在内地炼制小鬼的。
赵秀娟也交代了,她和王晓阳很早就好上了,是为了老沈的钱财才跟了他的。可中间和王晓阳也来往不断,直到这个王晓阳前几年去泰国,不知怎么就认了颂差做师父。
王晓阳本来在上学那会儿就喜欢赵秀娟,可硬生生被老沈横刀夺爱,所以就求颂差把老沈家祸祸了,最好是人都死绝,自己人财两得。
颂差开始没答应,可不知怎么,到后来却答应了,才让赵秀娟在院子里埋下了那根截龙枢。然后赵秀娟又把老沈的皮肤、指甲、头发和生辰八字都弄齐了,全都交给了颂差。
得亏我们提前撞破了此事,要不然老沈家死了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还有那辆Q7的主人王满贵,原本和王晓阳是赌友,王晓阳有一段时间赢了王满贵不少钱,可这个王满贵死赖活赖就是不给。
王晓阳就动了心思,于是一顿酒灌醉了王满贵,然后就把人绑了,逼着王满贵把Q7过了户。可王满贵挨了一记闷棍,哪能白白吃亏,虽说没有报警,可也放了话,迟早要把这个面子找回来。
可巧,颂差和王晓阳准备炼制小鬼,在乡下踩点儿的时候,就被一直关注他的王满贵发现了。挖坟掘墓,那可是损阴丧德的大事,王满贵发现了这一条就准备拿来要挟王晓阳,想把自己那辆车再弄回来。
可没想到,俩人在酒桌上就动了手,王晓阳年轻力壮,一失手就把王满贵给弄死了,然后就想办法吧尸体处理了。
这些都是赵秀娟的口供,所以皇甫知之甚详。
听她说完,我思索片刻后问道:“那颂差为什么要在老沈家埋截龙枢啊?我可听清虚道长说了,那片别墅区的地气只能算中平。而且以颂差的本事,想让老沈家绝户有的是办法,根本用不着那么复杂。何况,那根截龙枢已经埋进去两年了。”
皇甫听完也陷入了思索之中,“颂差的事情我不能说,因为事关机密,可他确实不是一个人,这中间牵扯的人不少,你们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她还要再说什么,我立刻伸手制止,保命要紧!
事到如今,老沈家的一段公案就算是尘埃落定了。我们除了哀叹之余,也为老沈不值,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确实是千载难逢,还就让他给遇上了。
“走吧,我请你们吃饭!”皇甫虽然是个大美女,可动静之间干练依旧。
即便是吃饭的时候她仍没忘了招揽我,说他们机构待遇很好,而且像我这种有专业技能的还会有额外的补助,晋升机会也多。
我依旧笑着拒绝了,如果我是什么世家子弟,这种事情自然是义不容辞,可老子是良民一个,干嘛要踩这趟浑水。
不是我自私自利,是我实在没什么保命的技能。
现在掰着指头算算,我从见到狐鬼开始,哪次不是死里逃生,哪次不是靠着临时机变才逃脱大难?
临场机变叫什么?
那叫小聪明!
从古到今,有几个能凭小聪明活到老的?
天大地保命最大,所以我摆手谢绝,说自己没那个金刚钻,自然不敢揽那个瓷器活。
皇甫脸上闪过一丝失望,转而又喜笑颜开,她比我小两岁,和我们自然有许多话题。
当晚吃得尽兴,我们还去酒吧呆了一会儿,皇甫说自己家就在本市,以后也会常来找我们玩。
等皇甫走了,我和沈剑这才去了白云观,手里还有机构补助的两万块钱,得给清虚道长那个老财迷送去。
出乎意料的是,本来每次都是等钱救命的清虚道长,竟然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我送来的补助。还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除魔卫道本就是他的本分,谈钱太伤感情了!
他说话时义正言辞、神情悲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叫我羞愧难当。
要红包不是您老跟人家说的吗?
怎么好好的又不要了?
可回头想想我也就明白了,老头也就担心青牛儿的那点手术费,现在老沈大包大揽把青牛儿的所有手术费用都担起来了,他确实也就没什么需要钱的地方了。
我回头就想把钱给皇甫退回去,可没想到她说既然机构已经批了,那钱就是我们的。
就这样,我户头上又凭空多了两万出来。
沈剑来了并没有先急着找工作,而是游山玩水、写生作画,没事就去白云观里陪陪父亲,日子过得优哉游哉。
我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规,和阿四也会偶尔交谈几句,只不过中间似乎有一层隔膜,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杨老板还是会隔些日子就往京城跑,摊子就交给了阿四。
阿四的人脉似乎扩展了不少,我听彭师傅说过,以前他可没这么多朋友,只知道乖乖跟着杨老板收车。
人总是进步的吗,所以彭师傅这么说,我也只是呵呵一笑,并没有当回事。
可没想到就是这么一疏忽,就给自己凭空惹来了一场无妄之祸。
那天有人给杨老板打电话,说手里有一辆帕萨特,想让他过去给??。杨老板就让我和阿四去了,到地方我还没开口,阿四就安排我四处转转,说这种小活儿他来就行。
我们虽然不怎么对付,可起码还是同事,所以面子上总算还过得去。
当时我心想,这大概是阿四想讨好我,所以才替我多干点儿,也就随他去了。
我下车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小妹的病情。前几天我把那两万汇了回去,上次本来能回去,可却因为沈剑的事耽搁了,人没回去钱回去了也算有个交代。
可我回来的时候却看见那个车主正往阿四口袋里塞钱,我离得远,所以一发现就赶紧闪开,然后从墙角伸出头看。
阿四朝我这边望了下,没看见人,也就放了心,把钱装好后还和这人说了几句。
我这才知道,阿四为什么会忽然献殷勤,原来是想干吃里扒外的事。
这车肯定有问题,不是出过事故就是水车,要不然这个人不会塞钱给阿四的。
我装着打完电话从墙角后走了出来,阿四也迎了上来,“这车没出过大力,我看了,有剐蹭,但没伤大架,四码也周正,一遍水活儿的事。”
本来像这些活计杨老板一般是要亲自到场的,可他对我们很信任,所以才把验车把关这个重任交给了我们。
我笑了笑没说话,然后把他拉在了一边,随口说道:“把钱给人家,我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阿四唰地一下脸就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想解释却被我抓了现行,不解释又觉得下不来台,所以就僵在了当场。
我冲他点点头,提醒他好自为之,然后就回了车上闭目养神。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事情处理妥当的,我也没兴趣知道,可我知道我和他之间越来越远了。
回了车行,杨老板问车况如何,我就张嘴说了,那车虫吃鼠咬,就是篓车一辆。杨老板这才笑笑,还说这家伙竟然还想蒙老子,简直是瞎了眼了。
卖车要茶水,这都是行内的老规矩,本来无可厚非。可我们挣得就是车行的钱,要再去吃对方的钱,那车行亏得就不是一星半点儿。
阿四能把这手伸出去,就说明这小子的品性确实有问题。
尤其是我在街上,发现他还和那个吴庆丽在一起的时候,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个人废了。
而阿四也没有了之前愧疚的神情,见了我也只是很平静的一眼扫过,就像看一个普通的路人。
吴庆丽已经瘦成了人干,如果不是阿四搀着,我非常怀疑她能不能走出一百米之外。
阿四一定没能戒掉,我虽然没亲自见过,但我听说这东西好戒,可心瘾难戒。尤其他身边全是一群这样的人,他不可能不受影响,如果一旦复吸,神仙也救不了。
上次他偷拿茶水的事我没说,过后他也没有任何表示,大概已经存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我很想抽时间跟他好好谈一谈,毕竟我们朋友一场,虽然时间不算长,可我是真把他当朋友。
可却因为一些琐事耽误了,因为马半城父女来了,马月淼开着那辆X5,直接进了车行。
我可记得她没本,也不过十来天没见,怎么就开得这么顺溜了?
饭桌上说起来才知道,是老马教的。
我当时就吓得一哆嗦,这个老马可真够生猛的,随便教了几下就敢让闺女上路,煤老板果然个个都不是凡人。
老马没叫别人,就我和杨老板,主要还是为了向我们致谢。
说这次能渡过劫难全靠我们启明车行,要不然他就得栽里头。
趁着去厕所的机会,老马轻声告诉我,那个牛三已经挖出来了。他老婆辨认了以后就偷偷送去龙山火葬场烧了,牛三老婆已经抱着骨灰回家了。
我知道老马这算对我有个交代,毕竟这场事里我也算个见证人。
老马精神健旺,但是没怎么喝酒,马月淼倒是喝了不少。得亏我提前跟杨老板打过招呼,要不然他就得出丑了。
饭后等杨老板一走,我就把钱的事说了,我说自己也是顺手为之,又没费什么力气,所以不能要那么多钱。
可老马不答应,说我先生救他一命,然后又救了他全家,再怎么致谢都不过分。
到最后马月淼也过来劝,让我先拿着,以后要是发达了再还也不迟。
马月淼长相清秀,酒多了以后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看起来像是擦了胭脂。她这么一说,我就不好意思再说别的了,何况,我确实非常需要这笔钱!
答应了老马过年的时候去家坐坐,父女二人才从饭店出来,马月淼跟我留了电话、微信,这才羞答答上了车。
老马是个不错的人,她闺女也很好,就是临走时的神情难免叫人浮想联翩。
不是哥们儿自恋,我现在已经183了,而且长得又不差,有姑娘喜欢我很正常。
正当我哼着小曲推开院门往里走的时候,却见客厅里坐着几个中年男人,一个个虽然都穿着便装,但眉目间都有些肃杀英武之气。
一位红脸膛的男人站了起来,张嘴说道:“陆渺,是吧!请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