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秦把刘小月送回去,然后掏了一张符纸贴在了门口,就跟刘爷爷说事应该是办妥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大秦还得回现场,我也就没好意思走,在车上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看着大秦红着眼睛硬撑着,我苦笑了一下,“大秦,你说我是不是个不祥之人,我回东平总共也没两天,这就连续死了两个!”

“嗨,这哪能怨你,应该感谢你才对,要不是你,他们指不定就冤沉海底了!别瞎想,早点儿回去休息一下才是正经。”

于是我开车回了小院子,见十八和莫语两人正切磋呢,于是笑笑就回去睡了。

说实话,我从窦王岭开始一路回了东平又奔了西海,受的伤就一直没怎么好利索,这时候心气一松,那些伤病就如山一般压了过来。

当晚我就发高烧被送进了医院,输了几天液才算缓了过来。小西已经回来了,自然当仁不让地接过了莫语的陪侍大任。

“你不会现在就开始衰老了吧?”小西等我好点儿了,才忧心忡忡地问道。

“当然,以后在医院里穿得庄重点儿,你已经勾引不了我这个八十岁的老人了!”

三舅的房款已经追回了,孙谦怀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还另外赔了一笔装修钱。他去的时候,其实彪哥已经把现场都收拾干净了,可他再三声称自己看到了满地的血,然后才擦洗干净。

我猜想这是那个女人幻化出来的一种幻境,就是想让房东替自己伸冤,可这个孙谦怀黑了心,才把罪证都清洗干净,又把房子卖了出去。

这本身就属于毁灭证据的范畴,也算是作茧自缚吧!

刘宝平的案情也真相大白了,是因为赌博起了口角,然后发展到持械斗殴,最后致死人命。

主犯在逃,其余从犯有的自首,有的被捉,也算有了结局。

刘爷爷那边一直没敢告诉,因为他有心脏病,所以这件事只有刘小月知道,是我亲自跟她说的。

小月姨说她也大概猜到自己这个傻弟弟迟早没个好下场,小时候姐弟俩就亲厚,所以他才找自己把这事办了。

完了还替她弟弟给我磕了个头,死活都搀不起来,非得规规矩矩把头磕了才肯走!

把这些事情办完已经是七八天之后了,我从医院出来,先是去了趟姥姥家。

大秦有个设计院的同学,说是能在一个新建的小区里买到便宜房,我觉得价格还算合理,就赶紧过来找三舅。

三舅正为这事闹心呢,当场就喊着要先去看看!

我就让大秦拉着他们两口子过去,我车行还有点儿事,得先回去看看再说。

莫语依旧在办公室里玩手机,梁新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一见我来就不住诉苦,“老陆,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敬业了。好歹也是个总,没事就来帮帮忙啊!小伟还算可以,可这个莫语我就管不了了!”

我看了莫语一眼,呵呵一笑,“嗨,莫语你就别管了,他是我兄弟,咱们挣钱可比不上人家!”

梁新摆摆手,一转身就忙去了。

我现在光是负责销售的人就有五个,每个月都能走几十辆车出去,所以形势一片大好,现在就等着杨老板回来接棒了。

说定了晚上要一起吃饭,我还叫了沈剑、十八、耗子一起,可我们几个刚关门出来就被几辆警车包围了……

大秦是头一个跳下车的,我张口就骂:“大秦,你还当我是兄弟吗?把这些个警车停门口,我他娘的以后还做不做生意了,赶紧给我滚蛋!”

大秦赶紧冲我摆手使眼色,我这才看见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竟然还有尹局。

“尹局,您这是?”

尹局笑呵呵走了过来,“我啊,是刚下班就被人抓了差,所以也没顾忌,就坐车过来了,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

说着他就拉过了一个黑脸老头,和他是一样的警衔,“老顾啊,人我已经找到了,剩下就看你们的了!”

黑脸老头一见我就是神色一变,没有理会我的问候和我伸出的手,而是指着我问道:“你……你怎么姓陆呢?难道不姓王?”

我一见他的神色,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老人家,我父亲的确姓王,但他是随母姓。”

“王建国……你是,他儿子?”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

“怪不得,真像,真像,简直一模一样。老尹,你还记得市局的王建国吗?开车追捕逃犯时因公殉职的那个!”黑脸老头伸手抓住我就不放了,还急忙问尹局。

“啊,我知道这个人,可没怎么打过交道。”

“这……这就是王建国的儿子,建国当时还救过我的命呢!”

大秦在一边悄声告诉我,眼前这位就是顾局,以前就是分管刑侦工作的,后来年纪大了就调任了后勤。

顾局拉着我不肯撒手,说以前我父亲虽然年轻,但敢打敢拼,作风硬朗又心思缜密,绝对是个干刑侦的好材料。

在一次市局组织的行动中,顾局负伤,眼看就要被犯罪分子危及生命,是我父亲一枪打中了那人的腿,才救了他一命。

“我顾继江从来都没欠过别人的,就欠了你父亲这么一次,可永远都还不上喽!”说到这里,老人唏嘘不已。

我们在寒风中站了老半天,都不知道这帮人来到底是什么事,于是我就问了一句,“顾局,您过来是……”

顾局愣了一下,“噢,也不是什么大事,咱们边走边说!”说完就叫大秦先让那些车回去,堆在这里是不太好看。

我们走出了这条街巷,然后看到一辆奔驰车上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这人长相儒雅,一脸笑意朝我走了过来。

“陆……陆先生,上次是多有得罪,我回去想了几天,才觉得……”

这人还没说完,就被顾局打断了,“裘正道,你小子求人就求人,要还是这么弯弯绕,老子可不陪你了!”

“哎,哎,姐夫,我这不是!”裘正道红着脸急忙解释。

“你闭嘴,小陆啊,是这样,他家出事了,已经好多天了,所以他找到了我。我们俩是连襟,他孩子管我老婆叫姨!裘正道,人我给你找着了,其他的事你照实说。他所在机构的权限比我们要高很多,我可没权利去要求人家怎么做!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回头拍拍我肩膀,“陆渺,回头来家,顾叔叔好好给你做顿饭吃!”

老头还是个倔脾气,把情况交代清楚之后就拉着尹局走了,大秦本来是想留下的,被顾局一瞪眼也给吓走了。

怪不得上次见面的时候,裘正道说他和顾局有交情呢,敢情两人的老婆还是亲姐妹。

上次我、莫语、十八都被他狠狠打过脸,所以我们几个都带搭不理的样子,把个裘正道急得。

“陆先生,您帮帮忙,好歹看在顾局的面子上!”

“裘正道,你没听顾局说吗?我所在的机构权限要比他们高得多,他管不了我!所以你拿他来压我可不管用!”

“哎,陆先生,还有这位小兄弟,你们都是高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哎,裘正道,请注意你的措辞,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可都是守法公民,如果真犯法了你可以去告啊!你的律师呢?没带着?”

裘正道平日里趾高气扬惯了,哪受过这样的气,到了后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红着脸就冲我大喊,“姓陆的,别以为全中国就你能耐,比你能耐的人多了去了!我这就去京城找蔺家,老子有钱,我就不信了!”

这时候十八笑出了声,“那个谁,我劝你还是别去了!蔺家不会接待你的。”

“你怎么知道?蔺家不行,我找金家,金家不行我找王家!不就是改个风水阵吗,我有钱,找谁不能改?”

十八再次笑出声来,“那个谁,不是我诈你,蔺家不让接,他们绝对不敢接!”

裘正道这才狐疑地打量起十八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我的风水阵就是找金家摆的,他总得管吧?”

“金家?金友泰还金同泰?他们不过就挂着蔺家一个记名弟子的身份,就敢开山立柜了?”

裘正道这时已经愣在了当场,好半天才问了一句,“你……你到底是谁?”

十八跨前一步,朗声说道:“我是蔺家下一代的家主,蔺十八!你还有什么话说?”

“哎吆,你看我这眼睛,真是……,蔺先生救命啊!我家里……”

他没说完,十八就抢先发话,“我蔺家有三不看,不忠不孝者不看、为富不仁者不看、还有一个就是背信弃义者不看。金家给你设局摆阵,不会没告诉你要好生看顾那个龙吐珠局吧?可你光是贪图利益,却罔顾人命。你说说,我会为你这么个人,去违背祖宗的规矩吗?”

裘正道听十八说完,当场就颓了。

我们几个这才呼啦啦朝饭店走去,莫语路过的时候还哼了一声,表示了严重的不鸟。没想到裘正道却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就抓住了莫语,“小兄弟,你也是懂得,对吧?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吧!我……”说完就紧紧抱住了莫语的腿,死活不肯松手了。

莫语望了我一眼,我轻轻点点头。

他这才抬起头想了片刻,“我们老莫家也有不看的!”

“啊!”裘正道一听就咧了嘴,看样子自己又被排除了。

“钱少了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