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邪木
那雕像身上斑纹纵横,原本牛二柱和马凤仪以为那是尸斑,或者因为年代久远,起了霉变,现在仔细一看,满不是那么回事儿,雕像身上的一块块斑纹呈深褐色,不但和雕像本身融为一体,而且似乎还有纵横交错的纹理,怎么看怎么像树皮,此时火光明亮,照的通透,大少发现不但那些斑点长得奇怪,就连那雕像本身也是渐渐泛起了光华,一片柔和的光线中,那些并没有被斑点覆盖的部分也出现了细细的条纹。如您已阅读到此章节,
大少心里一动,难道这雕像是用木头雕刻而成的?这倒不稀奇,世间木雕的神像比比皆是,关键是既然是木雕,为何会出现那些斑点?难不成是师傅手艺太潮,某些地方没有刨干净?不可能,这雕像从造型上来看还算是惟妙惟肖,雕刻者应当是此中高手,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要不就是这种木头生命里顽强,跟“死不了”一样,经过了这些年的蛰伏,重新焕发了生机?也不对呀,如果这都可能的话,那木头澡盘有朝一日还不得变成参天大树?
牛二柱半天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情不自禁伸手去摸,这一摸立刻一个哆嗦,倒不是害怕,而是这雕像表面太冷了,跟冷冰窖一样,四月份的天气,已经渐渐开始热了,这东西如此之凉,必然反常。而且这东西的手感光滑,不像是木材,木材刨得再精细,因为表面有纹路,摸起来多少有些凹凸的感觉,也不像是石雕,石雕摸上去有一种厚重感,这东西完全没有。看来看去,这玩意儿有点儿像是象牙雕成的,不过颜色不对,世界上有没有那么大的象牙先不说,这要是个值钱的物件儿,只怕早就被人偷走了!
牛二柱摸着那雕像,正在沉思不已,忽然就感觉脚下一阵颤动,与此同时,那雕像晃动不知,就像忽然就要复活一样,大少心里一惊,不知道又起了什么变化,刚要把手抽回来,就听见旁边儿惊天动地的一声响,土石翻飞,尘土飞扬,呛得人喘不过气儿来!大少被灰尘迷得睁不开眼睛,眯缝着双眼一看,顿时吓了一跳,但见将外屋儿隔开的墙壁不知何时已经被洞穿,无数条鲜红的触手般的东西,穿墙而过,向牛二柱和马凤仪猛扑过来。
这一下事出突然,俩人都没有防备,眼看着那鲜红的东西就要扑到面前,马凤仪也是急中生智,再加上功夫底子不错,身子向后一仰,来了一个金刚铁板桥,险险的避了过去,她是避过去了,可牛二柱就在他身后,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眼见得大少就要倒霉,五姑娘也是艺高人胆大,单手撑地,用右手的短刀向上一撩,这杀气冲天的短刀果然非同凡响,五姑娘轻轻一下,竟然把那些东西齐齐斩断!
耳轮边一声惨叫,叫的人心烦意乱,鲜血狂飙,眼前一片血红,那些东西似乎也有痛觉,颤抖着退了出去,马凤仪被溅了一身血,浑身腥臭无比,禁不住有点儿恶心,站起来一个箭步退出老远,牛二柱此时也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退了几步,说来也怪,本来那些东西退却之后,更多的东西蜂拥而来,看意思非要致两人于死地不可,可俩人这么一后退,那些东西竟然静止不动了,在外屋儿扭动不止,一点儿要进来的意思也没有。
牛二柱可就愣了,这是啥意思?怎么刚才气势汹汹,现在又一动不动了?难道这后边儿有啥他忌讳的东西?大少一扭头,不对呀,这后边儿除了一堵墙,啥都没有,难道这墙里藏着啥东西?大少正胡思乱想,另一边儿那些本来只是虚张声势的骷髅却又变得跃跃欲试,不容牛二柱再做计议,骷髅已经按耐不住,完全不顾强烈的火光越逼越近,从炕下纷纷爬上来,越逼越近,将包围圈逐渐缩小。
牛二柱这气儿不打一处来,这尼玛炕上地下的乱成一锅粥,你们这是两头儿堵,把老子当成了胡同里的猪是不是?大少一咬牙对马凤仪喊道:“妹子,我看今儿这帮孙子是没想让咱俩活着回去,既然他们步步相逼,咱就不用跟他客气了,有一个算一个,跟他们拼了!”说罢,从房梁上将那屋子燃烧的衣服取下来,不由分说就朝下边儿扔了过去。
一团火球劈头盖脑的砸了下去,那些骷髅顿时大乱,四散奔逃,不过,这只是暂时而已,棉衣落到炕下,被血水浸湿,吱的冒了一阵白烟,立刻熄了火儿。那些骷髅没了火光的威胁,复又爬上炕头儿,四面八方聚拢过来,此时一只骷髅的怪口已经咬来,马凤仪飞起一脚,正中它的脑侧,登时将它踢了出去,五姑娘也是一股子急劲儿,双手翻飞,将飞镖不住手的打出去,但见得满屋子里银光狂泻,流星四溅,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打得那些骷髅不住后退!
可即便如此,那些骷髅毕竟不是活人,中了飞镖会流血,会没命,他们都是毫无知觉的白骨,既便是挨了几下,也只是暂时被击退而已,只要马凤仪手脚稍慢,又重新围拢过来对两人围攻不断,马凤仪本事是不错,可她也是血肉之躯,让这些骷髅不住手的一围,顿时手忙脚乱,捉襟见肘,好几次都是险象环生!
大少看在眼里,心中也是焦急万分,掏出手枪就是一顿狂射,总算是暂时稳定住了局势,可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一旦子弹打光了,俩人还得玩儿完!大少心急火燎,无意中看见满炕的被褥兀自冒着白烟,心中一转,立刻有了主意。
大少手中不停,暗中用脚将那些被褥堆到一起,在炕沿上横着围了起来,自己和马凤仪尽量向后退,趁那些骷髅被打的抬不起头,一个火折子扔了过去,那些被褥已经不知存放了多少年,早已经被骷髅的油脂浸透,一遇到明火,立刻燃烧起来,熊熊大火冲天而起,将那些骷髅阻隔在外,别说冲上来,就是稍微靠近一点儿,也会被烤的连连倒退!
牛二柱虽然一把火逼退了骷髅,可自己的滋味儿也不好受,这屋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火一起,火光冲天,不但骷髅过不来,就连自己和马凤仪也是浑身火热,有点儿禁受不住,大少偷眼一看五姑娘,马凤仪满脸大汗,连眉毛头发都有点儿发焦,牛二柱心里一紧,这可不成,原本只是想用大火驱退骷髅,可没想到这火势这么大,着要把整间屋子都点起来,那完了,自己也得变烤鸭!不行,得想办法出去!
可出去又谈何容易,门被封死了,窗户又是铁的,那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牛二柱急的满炕溜达,你还别说,就这么一瞎转,还真让他发现点儿窍门儿,那雕像似乎并不受火势影响,不管别的地方有多热,火烧的有多大,只要一靠近这雕像的附近,顿时觉得冷风习习,冰凉透骨,那燥热的感觉顿时消失不见。大少心中一喜,这怪模怪样的玩意儿难道还是件宝贝?大少不管三七二十一,扭头就喊:“大妹子,快点儿过来,这地方一点儿都不热!”
马凤仪正被熊熊大火烤的难受,正要闻言过去,没走几步,猛然听见旁边儿一阵响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疾奔而来一样,马凤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顺着声音一看,原本还算消停的那些触手似的东西,此刻忽然发难,不过并不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牛二柱,这大少似乎嫌守在雕像身边不怎么凉快,此刻竟然把那塑像抱在怀里,看意思倒是乐在其中。
马凤仪此时已经来不及提醒,眼见得那触手如同鬼手一般,就要击中大少的额头,五姑娘急中生智,飞起一脚,暗中用了十足的功力,霹雳闪电般击中了那雕像,马凤仪本来功夫就相当不错,这一脚又是憋足了劲儿,一击之下,劲力十足,那雕像被踢的咔咔乱响,似乎要碎裂的样子,不过这玩意儿毕竟不是石头,似乎还有些韧劲儿,前后摇晃了一阵儿,并没有碎裂,不过到底还是倾斜了一点儿,就因为倾斜的这个角度,大少死中得活,触手擦着鼻子尖儿冲了过去。
马凤仪这一脚威力十足,大少即使隔了一个雕像,也被震得胸口发闷,嗓子眼儿发甜,手脚都麻木的几乎失去了知觉,不过牛二柱还算有点儿挺劲儿,暗中一咬牙,那口血总算没有吐出来,不过即便如此,大少还是松了手了,被震出去十几步远,抱着胸口半天爬不起来。这时候那触手如果继续发动进攻,十个牛二柱也不够死的,不过说来也怪,大少在地上爬了半天,那东西不但不动地方,反而退了回去,马凤仪赶紧过去把大少扶起来,低头一看,还行这也就是牛二柱没注意,看着挺邪乎,实际受伤并不重。马凤仪给大少调息了半天,牛二柱好不容易缓过点劲儿来,一股子蛮劲儿就上来了,抓起手枪,嘴里骂道:“好你个狗日的,欺负老子没脾气是不,今儿大爷就把你们这些东西来个一勺儿烩!”大少自然是要冲上去拼命,不过马凤仪却一把拉住了他:“二哥,我觉得不对,那些骷髅,甚至那些触手都不是最重要的,依我看,倒是那雕像,才是所有事情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