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就换换吧。”
任武伸出手来打算把茶壶里的水换掉，我伸手出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不用了，茶好不好无所谓，我今天过来是来请你帮忙的。”
我松开的手，任武也松开了手。
这小子，练过。
如果不是真正的练家子，没有人手臂大筋会粗。
我怎么早没想到呢，只有一个真正练过的人才会有的身形。
看一个人的身形是否练过武，只要看脚后跟就行。
真正站过军姿，蹲过马步的人，都会“偷懒”。说白了，是让力量的重心在脚掌上转移的功夫。
或者在后脚跟或者在前脚掌。
所以这种人走路一般都是双肩不动不摇的。走出来的往往也都是如同模特一般走直线。
模特绝对不会有这种力量，手上也不会有粗的大筋。
所以这小子练过武。
我在寻思，任武在另外一边也有一套考量。
他见我没有说话，也没有说话。
一直到我想完，两个人的目光对上，任武这才开口：“高队长，你比我想象的来的要快。我本来以为你要等过几天才来找我，甚至还直接把我传到局子里。没想到你居然是来找我帮忙的。”
我乐了，原来是早就过了堂的，难怪熟悉流程呢。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咱们天窗说亮话。行吗？”我问道。
“行，那我先给你交个底儿。李总的死，跟我没关系。”
看来底儿教的不错，直接上来就说了。
“既然你不瞒着我呢，你不瞒着我，我也没什么瞒着你的。我倒是有一句不讲理的想问你了。你说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案发当天你在什么地方？”
我肯定不能问“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不是杀人犯”。问题实在太蠢了，蠢的让人不忍直视。
把问题拆开来问就行了。
任武抬起头正视我的眼睛，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到炯炯光芒。
老话叫做心不正，眸子繆耶。一个人心里面藏着事儿，眼睛是不会发出光芒的。
任武光芒倒像是千锤百炼的结果。
“如果今天是别人来了，我是一点也不想说实话。我喜欢你人，你身上有一股别人没有的劲儿。那好，我告诉你案发当天我就跟李总在一块儿。我们两个人刚刚蒸完桑拿，还是我把他送回家的。”
难怪他不敢说实话呢。
“一起蒸桑拿，这不像是一般的上司和下属关系吧？”
“当然不是了，他的一半家产都是托付给我的。你现在看到的整个公司，只是他寄放在我名下的财产而已。因为，他时候跟我说有一个人需要我照顾。”
“你照顾？男的女的？”
按照我得到的消息，李辉是要顶风出国。
他在托付一半家产，照顾一个人很正常。若是为了人跟整个股东会翻脸，只让一个人帮他守着财产也很正常。
人是男是女呢？
我觉得应该是个女的，要是男的就不对了。
任武得出来的答案却更让人匪夷所思。
“男的。”
我一愣，露出微笑来。
男的，有点不太对头，仔细想一想又未必不对。
如果男的是个未成年，这事儿就又对了。如果有什么人能够花李辉的钱，还是个男的。这两个人只能是一种关系，父子。
李辉不会是在外面有私生子了吧？
“未成年吧？”刘爽问道。
带她来好，我想说而不能说，她全都替我说了。
我没有机会犯的傻，她全替我犯了。
任武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支支吾吾一阵，摇摇头：“不是。”
“是，不完全是。”刘爽的脸色比任武还糟糕。
我轻轻敲了敲茶案，道：“我说，你都已经把话说了一半了。现在还是竹桶倒豆子都说了吧，别闹。”
“高队长，咱们喝的是茶不是酒。我说的没有一句是酒，话句句都是清醒的。你们是否相信？李总，在外边不为人知的一面。”
“嗯嗯，要是没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我还觉得奇怪呢。说说吧。”
任武和李辉的关系果然不一般。
他实际上并非如同外界宣称的，只不过是一个销售人员。他是李辉专门的贴身保镖。
李辉有一种变态的追求，那喜欢男孩儿。
不是寻常人理解的那种变态。他人的变态是特别喜欢在大街上请小男孩吃东西，或者交朋友。
他用玩具把一个小男孩吸引过来，往往还会给他买上一些玩具，还会请他吃喝照顾一天。
等到天黑的时候小男孩想回家的时候，李辉就会让任武把男孩送回家去。
“李总人喜欢小孩子喜欢到这种程度。他没有伤害过一个孩子。”
“这……这算是另外一种变态？”刘爽好奇道。
人畜无害的变态也算是变态吧？更何况无论我和刘爽都不相信李辉居然谁也没有伤害。
他是又陪着人家玩，又送给人家玩具，还请人家吃饭，总得有所图吧。尤其是一个商人，应该是唯利是图。
“我之前也问过李总，他到底要干什么。李总最后跟我说，他和小男孩，实际上有一个约定。”
“约定？”刘爽先是惊讶，然后是嫌弃，仿佛已经明白了。
一个大男人跟一个男孩能有什么约定呢？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没简单才对。
任武说起约定也非常尴尬，道：“约定让男孩子叫李总一声‘爸爸’。”
叫爸爸！
我和刘爽两个人的脸色这回一样了。
我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人疼一个男孩子，居然是为了一声“爸爸”！
任武脸色也是阴晴不定的，面色凝重的道：“李总毛病持续了很长时间。您可能知道，我跟他的时间并不是特别长，大概就四五年左右。他找我为了当司机和保镖。从入职到一年前都是来来往往的接送小男孩。”
哦，原来如此。
“叫爸爸？这什么毛病。”我百思不得其解。
单纯用有钱人都有，有钱人的怪癖绝对解释不了这件事情
李辉喜欢别人家的孩子叫他“爸爸”，都已经到了满大街去找临时儿子。
再再都已经说明，李辉的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
有问题了！
李辉愿意满世界撒钱是他的事儿。我注意到的是其中一个关键点。
一年前……
“你刚才说李辉满大街去滑倒，小孩儿是停留在一年前？”
“对。一年前，我就再也没有接送过小男孩儿了。从一年前开始，李总，就开始把自己名下的财产分出来分到我的名下。用他来说算是借了我一个名。这份财产衍生出来的财产，他跟我一半一半。”
所以保镖加上司机，现在已经变成了大富翁了。
李辉让他留下来是为了照顾……男的？
我灵机一动，突然问道：“等等，我问一下，你们李总说的原话是不是年龄未成年，男女不知？”
任武这次的表情更加奇怪了。他眼睛亮起来，问道：“高队长到现在为止，我对你有点佩服。你怎么知道李总跟我说的原话。”
“我明白了。”我轻轻一笑把这口茶喝了下去。
结果一口茶下去我就后悔了。
这口茶给喝伤了，不但茶味特别的重，勾的后脖梗子发直！
就一口茶，勾的我后我梗的疼了一下午！
回到局里，事情果然如我所想。
“果然让我猜中了，原来张敏是幼稚子宫，终身不可能怀孕！”
“不对吧。”刘爽惊讶。
她惊讶，我觉得有点淡定。这件事情的违和感总算找出来了！
李辉和张敏两个人之间有一个孩子。
幼稚子宫，这种病症是因为在青春期之前营养缺乏而导致子宫没有发育。拥有这种疾病的人是永远不可能做母亲的。
所以孩子……
我查了一下，这里并没有李辉孩子和他们夫妻两个人的ＤＮＡ对比。
“刘爽，你去一趟李文雅的家里，将李辉儿子的ＤＮＡ样本取出来。我现在写报告，让研究室对比一下他们的ＤＮＡ样本！我，若是估计没错，ＤＮＡ样本显示的是和李辉的样本符合，和张敏没什么关系！”
“高队，你有点复杂了啊，做一趟ＤＮＡ好多钱呢！咱们用不着查ＤＮＡ，给他们做个亲子鉴定就完了。”
这倒也是。
看来之前的同事并没有把任武这层关系突破，所以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任武和李辉关系匪浅。
这种关系甚至已经到了，把家产送给他的底部！
哪里是送给任武的家产啊，分明将一部分家产分割开来留下来给自己的可能出生的孩子。
所以他告诉任武是，男女未知。
因为没有出生的孩子，也没有去检查过，他哪里知道男女呢？
“好你个李辉，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倒是穷则思变。当了一把播种机啊！”
一个人就不能有太多的想法，做事也不能走偏门。
我现在还不知道李辉遇害的最终情况，案子大体上已经勾勒出来了。
李辉可能是死于仇杀，但也可能是死于情杀！
被霸占了孩子的女人，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这也符合了，技术鉴定科里边所说的，应该是一个女人犯案。
接下来又有一个问题，如果真是一个女人，他哪有力气放到一个男人加一个女人呢？
迷药？
我重新看了看，这两个人的身体内并没有安眠药的成分，或者是任何现在已知的迷药。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若是给人吃过安眠药，身上肯定会有药物残留。
女人作案应该是在两个人药效发作的时候……人既然是在药效发作的时候，那身上肯定会有药物残留。
现在……居然没有！
这也是让案子成为悬案的另外一个原因。迷药，没有办法证明！
“让人昏迷，，让人昏迷，让人昏迷……”我把词在嘴里面叨叨了三遍，突然拍桌子。
我想到了一种东西，可以让人昏迷，而且身上还不会留下痕迹。
这东西被称为了无痕，别说在人体内检查不出来。就算是它真出现在人体内也会被一些粗心大意的人判定为正常。
因为了无痕谁都有，是人体内最常见的物质。
人若是死了，东西也会分解。一般的法医查不出来，就算是高深的，法医也得凭借运气才能查出来。
了无痕并不神秘，通常所说的胰岛素。
“只有在高乳酸的情况下才能存留，桑拿……可能产生乳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