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与和子对香织放弃婚约、付出巨大牺牲的行为感到非常心痛,但他们心怀罪恶感,无法向香织表达自己的感谢。和子觉得自己现在能说出来了。
“香织在这么困难的时候,一直帮助我们……”
和子感到胸口被堵住了一般,再也说不出话来,满眼泪光地看着香织。清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香织似乎已经察觉到父母的想法,静静地微笑着。
“阿姐不在以后,我一直在思考我出生在这个家里的意义,说不定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而出生的。我们一家人不能只留下痛苦的回忆,什么也没有得到,只剩下负面的结果,我希望有一些积极的改变。我想将这次经历告诉世界上的人,只要有一个人因此觉得自己不再孤单,我的做法就有意义。就像讣告一样,哪怕只有短短一行字,死者的人生也有重量。如果我的经历对这个社会有用,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做。”
清瘦削的肩膀颤抖着,房间里只有吸鼻涕的声音,我觉得清可能哭了。
“我想知道明美为什么在家里堆满垃圾。”
我第一次来井上家时,清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我觉得这个问题的其中一个答案,需要每个人从原点出发,重新思考家人的意义。我看到的就是在这一过程中,全家人认真面对,重获新生的身影。
时钟的指针指向下午七时。站在房间外的走廊上望向庭院,只见太阳已经落山了,天空染上深蓝色。
香织打开桌上阿姐的相册,不知为何,每个人都垂下了眼帘。
阿姐喜欢动物,她养的金丝雀死去时,眼睛哭肿了好几天,可见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长大后,她也会偶尔捡几只小猫回来收养。
阿姐在香织上初中时,养了一只邻居送的体形中等的土狗,还给它取名叫风太,非常宠爱它。翻开的相册里,有一张可能是偶然拍到的照片,画面是从起居室看到的走廊和庭院,正中间就是风太和阿姐。
阿姐身穿白色衬衫和深蓝色短裙,脚上是沙滩凉鞋,在新绿的庭院里显得有些耀眼。她左手抱着的风太看起来有点像狸猫,嘴里叼着球,阿姐则弯腰蹲下。当时,阿姐还不到30岁。
阿姐和平时一样,身材纤瘦,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右手摆出剪刀手的姿势微笑着。